戎關心裡無奈,又不好直接拒絕別人,只隨意的指了兩件衣衫,他的眼光自然是頂好的,兩位小姐一試,甚是合身。
其他的幾位小姐先前還礙於臉面,沒敢靠前,見戎關沒有拒絕她們,就得寸進尺,全都扭着身子靠了過來。
風天放咳了兩聲,戎關求助的看了他一眼,風天放卻活動了活動脖子,彷彿沒看見,繼續望天喝着茶水。
戎關在心裡暗罵,風天放,你見死不救,喝茶水,喝茶水,那破茶水就那麼好喝?!
夏悠揚剛挑了一件湖藍色的衣衫,準備讓戎關看看,卻發現戎關被一羣穿的像野雞一樣五顏六色的女人圍在中間,突然就跳起來,隨即眼珠一轉,想了一個辦法。
“夫君~”夏悠揚隔着人羣清清亮的喊了一聲,她的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的人都能聽見,戎關正被幾個女人圍得一個頭兩個大,突然聽見夏悠揚的聲音,不禁苦笑,她遇到這種情況,哪裡還能這麼溫柔,準是又耍什麼花樣。
不過隨她玩吧,至少證明,她是在乎他的。
紅菱自然也注意到戎關的情況,忙扶着夏悠揚的手臂從人羣裡擠過去,看見兩個堵在戎關正前面的女子,不禁提高聲音說:“兩位夫人,可否給我們讓個路?誒,不用不用,只一個人動就行,我們身材苗條,過得去的,不用那麼麻煩。”
旁邊的人已經有的低低笑出了聲,明明那兩人髮式是未出閣的大姑娘,紅菱卻叫人家夫人,還說只需讓一人的地方,這不就是暗示那兩個人身材相貌不如自己和夏悠揚嘛。
夏悠揚聘聘婷婷的走過去,拉住戎關的手,撒嬌的說:“夫君,我臉上癢癢的,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長了什麼,我可不想變成醜八怪。”說着說着,眼中竟然有了淚光。
戎關笑着拉她坐在自己左腿上,輕輕撩開她的面紗,露出挺翹的鼻頭和飽滿的紅脣,用手指溫柔的拂過她的臉頰,柔聲安慰着:“別怕,沒事的,只是有跟髮絲夾在了面紗上,我已經摘去,不會傷了臉的,日後若是不舒服,不如就不帶面紗了吧。”
夏悠揚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戎關,小聲說:“不,我不想讓別人看見我,只想讓夫君一人看。”
戎關牽住她的手輕吻,寵溺的說:“好,那我們再去選幾方柔軟的面紗可好?好配你新買的那幾身衣裳。”
夏悠揚站起身,自然地挽住戎關的胳膊,扶着他向櫃檯走過去。
之前的那幾個女人愣在了原地,就在剛纔戎關撩開夏悠揚面紗的一霎那,她們幾人完全被夏悠揚的容貌震懾。
她們從小到大,也被人稱讚爲美女,可是與夏悠揚一比,竟是相形見絀,被掩蓋了所有光華,只覺得渾身都灰突突的,衣服也顧不得試,隨手抓了兩件就下了樓去。
夏悠揚和戎關配合着演完這一齣戲,幾人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向門外走去。
夏悠揚對着戎關哼哼兩聲,鬆開扶着他的手,自己走在前面,剛出了簾子,就有一羣人氣勢洶洶的衝了進去,差點撞了她
。
她剛皺起眉就聽到屋裡一陣瓷器的破碎聲,伴着一聲怒罵:“不長眼的東西,誰準你擋了我的路?”
夏悠揚發現戎關還沒出來,忙掀開簾子,就看見戎關坐在地上,手邊都是細細小小的瓷器碎片,旁邊一個壯碩的男人指着戎關破口大罵。
她忙上前扶起戎關問:“你有沒有事,腿還好麼,傷着了沒?”
戎關把被瓷片劃傷的手掌藏在背後笑着搖頭:“沒事的,只是摔了一跤。”
夏悠揚突然瞟到他縮在背後的手,他平時從來沒有背手的習慣,她立刻就知道他在騙她。
拉出他的手就看到手心一道長長的口子,裡面插着一快碩大的瓷片,“這麼大個口子還瞞我?你真是...”
撞倒戎關的男人冷笑一聲:“呵,沒想到空長了一副好皮囊,竟然是個瘸子。”
夏悠揚猛的擡頭,瞪着男人說:“你說誰是瘸子?你再說一遍試試。”
“哧,這男人,不但是個瘸子,還是個要女人替他出頭的軟蛋。”
紅菱伸手接過戎關,夏悠揚冷笑一聲,上前一步,盯着男人說:“你有膽子再說一遍嗎?”
男人大笑兩聲:“哈哈哈,有何不敢,他不過就是個瘸了腿的軟蛋,竟然讓你這般烈性子的女子跟着,真是可惜了,不如跟我走吧,保證比這軟蛋強百倍。”
然而他話音未落,已經被夏悠揚揪住衣襟,勒的他喘不過來,他驚駭,看似柔弱的女子,手上的力道卻讓他掙脫不開。
男人身後兩個侍衛拔刀指向夏悠揚,夏悠揚冷哼一聲,衆人都沒看清過程,兩個侍衛已經倒在了地上,昏迷過去,風天放板着臉,立在夏悠揚身側。
夏悠揚向前一甩,擡腳踹在了男人膝蓋窩後面,男人悶哼一聲,正好跪在了戎關面前,她的一腳讓男人腿部痠麻,試了幾次都沒站起來,又跪了下去。
夏悠揚看也沒看男人一眼,扶着戎關出了門去。
寂駿馳也帶着迦楠出來買衣服,剛進到繡坊中,就看到小廝麻利的清掃着地上的碎片,周圍的人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議論着,寂駿馳打聽了一下,迦楠不禁感嘆:“好厲害的女子啊,真是令人佩服,就像梓鳶一樣。”
寂駿馳拉着她的手向裡面走去,笑着說:“是啊,是很厲害呢,不過今天我們可不是來聽故事的,而是來買衣服的,咱們去樓上看看,可有你喜歡的?”
馬車上,戎關看着夏悠揚用手帕纏住他掌心的傷口,聲音低沉。
“悠悠,想不到,我竟然無能到要你保護我。”
夏悠揚手一顫,不擡頭,強壓下自己心中的酸楚,故作輕鬆的說:“我可不是免費的,等你好了,要加倍報答我的,就算是蚊子蒼蠅,你也要幫我趕跑。”
戎關握住她的手,輕笑一聲:“好,悠悠,你等我。”
紅菱撩開簾子看了看日頭,嘟囔着:“這個民浩怎麼回事?過了這麼久還沒回來?”
夏
悠揚鬆開戎關的手,對風天放說:“天放,咱們去集市上找找他吧,別是走錯了路。”
風天放駕着馬車,向集市行去,邊走邊在人羣中尋找民浩的身影。
馬車走着走着就被擁擠的人羣擋住了去路,風天放下車詢問,圍觀的路人也沒說清楚,大概意思是有人在打一個男孩子,那孩子不知是誰家的下人。
夏悠揚聽了風天放的轉述,突然瞪大眼睛,失聲叫道:“下人?該不會是民浩吧?不行,我得去看看。”說着就跳下了車。
夏悠揚和風天放從人羣中擠過去,遠遠就聽見一個男人粗魯的罵着,不堪入耳。
她終於撥開層層疊疊的人羣,看見地上趴着一個瘦弱的身影,一個精瘦的男人正揮着鞭子抽打孩子,孩子的棉襖已經支離破碎,身上早已經佈滿了斑斑血跡,卻緊咬着脣不吭一聲,赫然就是民浩。
夏悠揚簡直是怒火中燒,今天出門一趟,竟然碰到這麼多惡人,剛纔的火氣還壓着,這會全都爆發出來,怒吼一聲:“王八蛋,你給我住手!”
話音還留在原地,人卻已經施展輕功,飛到了民浩身邊,一把抓住男人的鞭梢,那男人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個心胸狹窄的人。
夏悠揚使勁一拽,鞭子就被收在手中,扶起民浩沉聲問:“怎麼回事?他爲何打你?”
“回主子,我剛纔拎着東西準備過路,他們的馬車駕的飛快,我閃身躲開,馬卻受了驚,他就下來打我,說我擋了他的路。”
夏悠揚眉頭一挑,問旁邊的人:“事情可是這樣?”
那人本來畏懼之前拿鞭子的男人,但看着夏悠揚幽寒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
夏悠揚指着對面的男人,“事實擺在眼前,明明是你不對,爲何要打我的人?”
“不過就是個下人,擋了我的路,自然要捱打。”
“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打狗還要看主人,他是我的人,要打自然由我來打,如何輪得到你?”
“怎麼,你這女人們專門來找茬的?我可不會憐香惜玉,你再廢話,我連你一塊打。”說着就從馬鞍旁抽出另外一條鞭子。
夏悠揚揚鞭一甩,冷笑一聲:“你過來試試。”
男人像是發狠一樣使勁拽了拽鞭子,別人看來或許威風的很,但在夏悠揚眼中,他就像個耍猴的。
男人握着鞭子猛衝過來,“啪”的一聲脆響,第一鞭已經揮出,旁邊的人都在惋惜,不敢擡頭看,好好一個女子,被抽上一鞭,不知要落下多大條疤。
然而人們預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只見夏悠揚手中的鞭子下半端纏住男人手中的鞭子,上半端已經甩在他脖子上,劃出一條深深的血痕。
男人突然嚎叫一聲,放下鞭子就像夏悠揚攻來,夏悠揚腳下絲毫未退,隻手中一條鞭子舞的虎虎生威,鞭鞭抽在男人身上,男人瞬間從一個威風凜凜的虎,變成了喪家之犬。
男人只帶了一個車伕,車伕上前阻攔,被夏悠揚一鞭子抽在腳邊,嚇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