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歸來

馬車緩緩的移動, 對這些事兒已經習以爲常的太子妃坐在馬車裡,無視這滿城出動,聲震九天的架勢, 泰之若然、面帶微笑,一面慶幸自己沒有和他共乘一馬、招搖過市,一面閉目養神。

被四九城滿城的男女老少歡天喜地的夾道歡迎的太子殿下, 心裡自是暖洋洋的, 無限感動。

一行人慢騰騰的行進,待回到紫禁城, 康熙皇帝覺得他們一路上奔波勞碌, 就不讓人打擾。小兩口回到毓慶宮簡單的用過飯菜, 迅速的梳洗沐浴收拾齊整, 就去給太皇太后請安。

頭髮已經全部花白的太皇太后,顫抖着雙手, 一手拉着一個她心裡的乖寶貝, 兩道渾濁的淚水順着臉頰的溝壑朝下流。胤礽凝神注視着這個一直護着他, 愛着他的老人, 雖然精神頭還挺好,卻是看起來更矮小了,腰背比他走的時候更彎了。

情更濃, 鬢卻斑。

心裡泛起無限痠痛, 擡手給她輕輕的擦臉頰上的淚水,輕聲說道:“烏庫瑪麼,胤礽回來了。”

太皇太后努力睜大昏花的老眼, 想要看清楚她日思夜想的兩個孩子,侍立一旁的蘇茉兒姑姑一手擦眼淚一手把太皇太后的遠視鏡遞過來,阿茹娜把眼鏡接過來,仔細的老人家戴好。

太皇太后終於可以細細的瞅瞅她面前的小兩口,待她發現他們臉上的稚氣已然退去,眉眼長開,眼睛依舊清透如水,湛然若神,就滿是欣慰;再發現他們周身氣息宏大凝淨,好像科爾沁的藍天沉在頭頂,好像草原上的小馬駒終於長成千裡雪,英姿勃勃、丰神俊朗,更是滿心驕傲的笑了出來。

“烏庫瑪麼的好孩子,都長大了。”皇帝說的對,不經艱難,不狠心放手讓他獨立飛翔,難得成長。

胤礽微微一笑,他長大了,理解了烏庫瑪嚒和皇阿瑪的期待,體會了何爲“一名真正的勇士最怕的不是戰死沙場,而是後悔沒有戰死沙場”。

“胤礽長大了,以後多孝順烏庫瑪麼。”

扶着太皇太后在軟椅上做好,他又接着說道:“烏庫瑪嚒,胤礽這兩年幾乎走遍了整個北部和西部,去了幾趟厄魯特、喀爾喀和科爾沁。聽到了萬馬奔騰的浩氣牽魂、見到了您心中的茫茫大草原、感受了您教誨胤礽的頭頂藍天、手握白雲。”

“還專門和太子妃去拜祭了罕烏拉神山。平坦方正的神山真的好似一位品格高尚、偉岸溫和的大汗。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黃花盛開,千萬只牛羊、鹿羣自在的吃草喝水,對着胤礽親切的叫喚。胤礽慢慢的和您細細的說。”

“好,好,罕山一定會喜歡,保佑我們的太子和太子妃。”

太皇太后高興,儘管她都已經看過這些小電影好多遍,此刻聽他親口道來還是高興。她的血脈後人,去到她的故鄉,看了她出生成長的地方,他和她一樣愛它們,愛蒙古的草原、藍天、白雲。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傳承?

“太皇太后,今年他嗓子剛剛好的時候,就耐不住性子拉着我參加那達慕的敖包對歌,一點兒也不害臊的被人稱爲額日勒赫巴=特=爾。”太子妃聲音響亮,好像黃鶯出谷,清脆婉轉。

聽到太子妃似真實假的小抱怨,想到那麼蒙古王公都寫信來和她撞木鐘,說什麼自己家的格格對太子的馬上英姿一見傾心、對太子的“天籟之音”二聽就要許身,非君不嫁等等,太皇太后就想笑。

就算沒有十四阿哥,她這輩子也已是滿足,她怎麼能讓這麼和樂的小兩口中間再插進來一個人?長生天並沒有說女子就要接受男子的三妻四妾,彌勒佛祖也只有一個妻子。

她想讓這對孩子幸福,連同她和福臨的幸福一起幸福。

“嗓子好了?用呼麥,沒事兒?”

胤礽想到蒙古歌聲中那堪稱口技的呼麥唱法,忍不住笑了出來,“回烏庫瑪麼,基本上是好了,用呼麥唱法沒事兒。只是好長時間沒唱,一開始不大熟練,唱了幾段後就有了感覺。”

阿茹娜見太皇太后開懷,就逗個樂呵,“您別聽他謙虛,他唱的比很多人都好,他身邊的少年郎們本來還有些憤憤不平,到最後都對着他滿臉崇拜。”

太皇太后果然瞅着她樂呵,示意蘇茉兒姑姑說說。

蘇茉兒姑姑彎身行禮,解釋道:“回太子妃,呼麥唱法非常難學,學精更難。蒙古的先民在深山中狩獵的時候,見河溪分流、瀑布飛泄,聽山鳴谷應聲聞數十里,認爲這是天底下最爲動人心魂的聲音,就開始模仿練習,有了呼麥唱法。”

“高如登蒼穹之巔,低如下瀚海之底,寬如於大地之邊,高音和低音之間最多可達六個八度音程,利用口腔內氣體震動發出,類似於一個人同時發出兩個聲音的二聲部效果。太子殿下氣息綿長渾厚,又打小兒練嗓子,才能發出比一般人更爲透明清亮的金屬音感。”

待蘇茉兒姑姑講解完,太皇太后含笑說道:“那年太子的天花痊癒,你們的皇阿瑪高興之下就舉辦了幾次大宴會。太子在宴會上聽到臺吉唱出來,驚爲天人,硬是要學,一學就無法自拔。這麼多年下來,各種樂器、唱腔他都能擺弄個道道出來,你呀有興趣直接跟他學就好。”

阿茹娜麻溜的應下,“那敢情好,我就賴上他了。有您發話,他一準兒不敢打我手板。”

“行。哀家發話,他要敢打你手板,哀家打他手板。”

胤礽笑了笑,摸摸鼻子。

幾個人陪着太皇太后繼續聊北聊西,輕輕慢慢的講述科爾沁的風土人情、近年來的各種變化,科爾沁的那達慕大會等等。

太皇太后一直是眼帶微笑努力傾聽。

聽他們和她說那達慕的熱鬧喜悅,除了摔跤、賽馬、射箭、套馬、敖包相會,還有去年大清國運動會上新開的田徑、拔河等等項目。

飛舞的彩色腰帶、大紅頭巾、五彩繽紛的圍脖,揚鞭策馬、對歌曼舞的蒙古青年男女;夜幕下、篝火旁,悠揚激昂的馬頭琴聲。

待他們發現太皇太后精神支持不住,忍不住要打盹兒的時候,胤礽就收住話頭,和太子妃扶着她去暖閣休息。

和蘇茉兒姑姑一起把太皇太后照顧好後,兩人剛剛步出慈寧宮,阿茹娜就目光關切的看了他一眼,胤礽對着她輕輕搖頭,讓她不用擔心。儘管很是難過,可他知道太皇太后能堅持到這個壽數,已經是難得,如何能奢求更多?

擡手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我先去玩具處看看,接風宴五點半開始。”

“嗯,去吧。”

到了玩具處,見到了久違的黃履莊、熊姑娘等人,自然是心裡歡喜。大家夥兒看到他也都是欣喜若狂,激動的不行。見過禮,問過好,安坐後,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這兩年來的研究成果大致的和他彙報一番。

太陽能已經開始在大清國普及,它果然得到了全天下子民的鐘愛,從極北到極南,從極西到極東,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是太陽能熱水器。

飛機也已經在試用中,雖然還不敢載人,卻是可以稍稍用它運輸緊缺物資了,還有在研究中的風力發電機,也取得了突破···

胤礽聽到這些研究都如他離開時期待的那樣,一直在精進,心裡頭就非常高興。雖然皇阿瑪已經試着從京城鋪設電纜到西、北邊境,奈何邊疆信號太差,電纜技術還不達標,還需要再研究研究。

所以他遠在邊疆這兩年,和京城的聯繫並不多,更是無法做任何深入的討論。此刻回來,當是可以領着他們再進一大步。

晚上五點半,溫馨滿滿卻又簡單非常的接風宴開始又很快結束,一家人都知道他們剛剛回來,肯定又很多事兒要處理,更想讓他們早點兒休息。

這兩年多裡,已經養成習慣於飯後陪着太子妃散步的太子殿下,逛着逛着,兩個人就逛到了御花園。

夏季夕陽下的紫禁城,美的就和他去年受傷昏迷中做的那個夢一樣,夢很美,夢中的仙境更是喜樂團圓。

馥氣十里聞的“仙樹”金桂,花=生葉腑間,花冠合瓣四裂,清可絕塵、嫩黃可人;遠從佛國來到華夏的多瓣茉莉,好像還帶着西方淨土的佛前香,綠幽幽的葉片於潔白無瑕的花色互相呼應,孤潔清幽,又圓又小的花瓣兒緊結在花心周圍,是如此的惹人憐愛。

一花一草、一石一瓦,還有那隻在桂花樹下悠哉爬行的小蝸牛,飛舞在茉莉花上的戀花小蝴蝶,所有的一切,都是這般的親切熟悉。

“還記得那次,你爲了讓孤好好休息,給孤喝安眠湯的事兒?孤當時做了一個夢,夢到你嫁進來那年的中秋節,茉莉花也是開的這般鮮豔亮麗,我們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於圓月下賞桂花、吃月餅,賞月色。”

阿茹娜聞言一愣,隨即鼻子一酸,笑的傷感又燦爛。當時他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一份難言的傷感瀰漫在身上,她本來想問他,可是被侍衛的通報聲打斷,後來自己也就忘記了。以後如無必要,她絕對不能和他一樣奔忙,兩個人,總要有一個人守着家,守着他們的幸福。

“今年重陽節我們一家人還一起賞桂花。你呀,和小阿哥們多多接觸接觸。小十一、小十二、小十三、小十四這些已經快要剃頭的小阿哥都認不出來我們了,更不要說剛過了週歲抓週的小十五、小十六,小傢伙都對着我們滿臉的好奇。”

胤礽眼裡閃過一抹恍惚之色,一雙桃花眼越發顯得迷離朦朧,一別兩年,恍如隔世。家人之間的感情依舊,可是這些小弟弟們,卻讓他很有一股“少小離家老大回···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的感懷。

深呼吸一口,深達身體的五臟六腑,貪婪的感受這滿園沁人肺腑的濃郁花香,清朗的聲音因爲這滿園盛開的鮮花和回憶帶上了一絲低沉暗啞。

“兩年前南巡迴京,孤一直都是忙碌,後來也忘記了和你講述那兩個月在南嶺的經歷。孤在南越之地,見到當地女子以綵線穿茉莉心,當做衣上、腕上、頭上做首飾。因爲當地人認爲,百花之中,茉莉最香。”

阿茹娜大眼睛一閃,佯裝生氣,“太子殿下居然還記得人家以綵線穿茉莉心,你還記得她們執意送你的小銀鎖不?”

太子殿下詞窮,他如何會收小姑娘們的首飾?雖然在他看來,那些小姑娘都很天真爛漫,笑起來的樣子就好像太子妃的笑容一樣明媚,無憂無慮、快活安樂。

面對太子妃似笑非笑的小眼神,莫名感覺有些小難爲情的太子殿下,頓覺什麼傷感感懷都沒了,伸手摸摸鼻子,蹩腳的接口,“相傳,月老除了紅線以外,還有一件寶物,叫同心鎖,人間相愛的人只要被鎖住,就會永不分離。”

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如何相伴終生,久處不厭?掌管人間姻緣的月老告訴迷茫卻虔誠的少男少女,送對方一把同心鎖吧,把自己的心奉上,讓對方牢牢的鎖住,從此生生世世永結同心。

所以,他不會收任何一位小姑娘的任何小禮物,尤其是各個民族類似於男女定情信物一樣的東西,堅決拒絕。

太子妃因爲他的未盡之言,瞅着他,笑的意味深長。

“毓慶宮小庫房好像有很多鎖,各種各樣。”語氣乾巴。

阿茹娜聞言,差點兒噴笑出來,秋水一樣的杏眼微微眯起,“太子殿下,小庫房裡面有什麼奇珍異寶,我比你清楚。”

對小庫房從來都是做甩手掌櫃的太子殿下,感覺自己真的沒詞了,只好厚臉皮的直接請教,“請太子妃明示。”

大度的太子妃好心的給予提示,“我記得南巡路上,某人說過,學了雕刻後,會把他的第一件作品送人?”

無辜被“某人”的太子殿下,努力的把這個事兒從他記憶的小角落裡搜了出來,頓時哭笑不得,就算他不記得這個事兒,他所有的東西,還不都是她的?好吧,既然她想要同心鎖,那就做一個出來。

“說起來,醉書生先生的雕刻技藝出神入化,二長老的奇門遁甲也是世間不出其二。孤能學到他們的幾分,已是幸運。如果不是他們和大長老一起,緊趕慢趕的在我們臨行前把那三件首飾製作出來,孤還真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哪位大師敢對這三顆珍珠下手。”

他根本就沒有因爲三長老對他們有任何責怪,反而感激他們當年苦心救治他,可是這些同樣“癡性”的山門中人,得知他到了邊境之地會有生命危險後,都紛紛趕來幫他,有空的時候還教導他各種知識學問,真是讓他不知道怎麼感激他們好。

聽出來他語氣裡的無盡感激之情,太子妃雖然覺得這些山門中人做這些事,只爲他們自己的心安,卻也是同樣的感激。因爲他們的到來,確實是讓太子殿下輕鬆很多,少受了很多傷。想到大長老親手打造的那三件首飾,她最新的心頭好,當下就忍不住面色微紅。

“等我過十六歲生辰的時候,戴給你看,好不好?”

語調綿柔似水,小模樣羞羞答答,胤礽瞅着她突然露出來的這副表情,微微一愣神,剛想接口,你若喜歡,可以天天戴着,就聽到嘟嘟寶貝在他腦海裡撕心裂肺的吶喊,“主人啊,圓房大事啊啊啊。”

奶聲奶氣的尖叫聲音中透着一股濃濃的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全程圍觀的嘟嘟寶貝表示它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小胖臉皺巴着,毫不客氣的表達自己的嫌棄之意。它家主人的“情”竅怎麼就是不通嗷!

突然被自家嘟嘟寶貝如此嫌棄的主人···“好。”

太子妃滿腔的柔情蜜意因爲他這個乾巴巴的“好”字偃旗息鼓,和西邊那個辛苦奮鬥卻還是隻剩下一個邊角的落日一樣,只剩下了心底深處的一個小角落還頑強的堅持着。

太子殿下察覺到她眼神裡的“幽怨”後,小尷尬頓生,趕緊轉移話題。“明兒鈕鈷祿福晉領着傅爾丹來見你的時候,孤有可能還在早朝,你代孤和福晉問好。”

把他尷尬的小表情一一看在眼裡的阿茹娜,再也忍耐不住笑出聲來,“行。”

“滿清八旗,就沒見過你這樣孝順岳父岳母,疼愛小舅子的霍其琿。我們不在京城的時候,你這般對待他們還說的過去,現在我們回了京城,你可要收斂點兒,還和以前一樣,平時在外頭遇到倭黑阿瑪,要記得--尊卑有別。”

胤礽從善如流的點頭,今天中午他在迎接他的大臣中,看見了神色激動的倭黑大人,就沒有和他特別打招呼。

“孤明白。孤和以前一樣,只疼傅爾丹就是。”

阿茹娜剛要說傅爾丹已經夠沒人樣了,需要的是嚴加管教,就忽然聽到一陣陣細細索索的聲音從他們後面傳來。

“是小十、小十一、小十二、小十三、小十四。”

想到當年躲在毓慶宮後花園的小六、小七、小八,太子妃特別肯定,這五個孩子都是那三個已經長大的熊孩子故意教唆來的。說起來,還真是怪她自己一時不長心,忽悠他們什麼“沒剃頭的小孩子都是小寶寶,不講究男女之別。”

胤礽凝神細聽,聽到弟弟們你催我,我催你的,就是不敢冒頭來找他,很自然的牽起太子妃的纖纖小玉手,穿過茉莉花叢,來到小弟弟們的跟前。

五個還沒剃頭的小阿哥,因爲太子二哥和太子妃嫂嫂的“從天而降”,齊齊睜大眼睛,小模樣和康熙皇帝睜眼瞪自己的時候有些相似,當然,和小四、小五、小六他們小的時候也很像。

沒有小五、小九兒時的圓滾滾,卻也和邊境的小娃娃一樣壯實、精神。

瞅着他們毛茸茸的小腦袋,頗覺手癢的太子殿下緩緩蹲下身來,特別大方的把他們挨個摟在懷裡,盡興的撲凌他們柔軟細嫩的小頭髮,一臉滿足。

將將三四歲的三個小阿哥還都是憑藉直覺做判斷的年紀,當他們敏銳的察覺到太子二哥對他們的真心喜歡後,立馬都一臉喜滋滋的圍在他的身邊。八哥真聰明,太子二哥果然喜歡他們,一見到他們就摸腦袋。

小十阿哥初顯歷史上的那位粗豪的“十阿哥”本色,特別誠實的說道:“太子二哥,小十還有五個月就剃頭,等小十剃頭,你摸十四弟的腦袋。”

從來不吝嗇誇獎弟弟們,還特別厚臉皮的太子二哥脫口而出,“好,十弟真乖。”

性格特別內向的小十一阿哥,鼓起勇氣,努力睜大一雙烏溜溜、水潤潤的細長鳳眼,試圖就着殘餘的夕陽光輝看清楚他的太子二哥,他額娘口中那位已經去世的二姨母唯一的孩子,他的表哥。

胤礽發現他好奇的視線,轉頭看向他,輕聲問道:“十一弟想說什麼?”十一阿哥聞言,好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下子就低了頭,小臉蛋紅紅。

五個阿哥中最機靈的十三阿哥習慣性替膽小的十一哥說話,奶聲奶氣的接口,“太子二哥,我們想去毓慶宮聽小故事,好不好?哥哥們說他們小時候都是在毓慶宮聽故事。”

“好。”

太子二哥滿口答應,小弟弟們軟軟糯糯、白白嫩嫩,真是可愛,比小四他們故意曬得一身棕色,還美滋滋的挺着小將軍肚的模樣可愛的多。

阿茹娜一直站在旁邊沒開口,此刻聽到他們被哥哥們有意引導着,都要來毓慶宮聽小李子講故事,直覺他們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有那個小故事他們沒聽過?不過她瞅着太子殿下因爲小阿哥們的親近,流露出來的愉悅之情,又釋懷的笑了出來。

好吧,既然他高興,她就不和那幾位故意搗亂的“哥哥們”計較了。

於是,太子殿下小兩口就領着五個小阿哥慢騰騰的逛回毓慶宮,半路上“突然”碰到其他的弟弟們,自然是開口邀請,等到了毓慶宮大門的時候,除了在外頭打仗的大阿哥,排行從十四到三的弟弟們都齊了。

小阿哥們都被教導的非常乖巧有禮,再加上大哥哥們也都乖巧自覺的看護着弟弟們,尤其是捱到他們照顧小弟弟們的小六、小七、小八、小九。所以阿茹娜就放心的讓他們自己玩耍,她只管忙着安排人給他們上茶水點心。

由於毓慶宮兩位小主子的迴歸,滿臉喜氣洋洋的春蘭姑姑領着同樣喜氣洋洋的宮人們,特別熱情的把毓慶宮有的奶=子茶、果茶、點心、瓜果等等都給端了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霍其琿 女婿。 巴=特兒=英雄。嘿嘿嘿

內蒙西藏雲南, 環境很美,但是,有高原反應的人最好不要去,世界上美的的地方多的很。個人感覺,第一注意安全,第二,注意垃圾回收。雪山上的屍體,電線杆上的尋人啓事,和到處亂丟放的垃圾一樣,成了這些地方的新特色。導遊說,西藏現在連西藏都淨化不了了嚶嚶嚶,蒙古的很多地方,現在都是嚴禁採摘花朵,嚴禁留下任何小垃圾,隨身攜帶垃圾袋打包垃圾。因爲那邊的地理環境已經非常脆弱。

PS:呼麥唱法確實有,但是幾乎快要斷絕傳承。真正的天籟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