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拒絕金錢的利誘,有的時候不是不收,而是你的誘惑不夠大。
這樣個子大的夜明珠恐怕這世上少有了,肯定比那一箱子的金銀財寶還要值錢的不得了。
李珂能夠把這玩意兒拿出來,也證明他真的下了血本了。
只是他一個小小的城主,竟然這麼有錢,想來應該是平時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吧。
傅鴻吟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那顆夜明珠,又低下頭往自己的酒杯中添滿了酒,不疾不徐,聲音低沉而又清冽:“城主可真是擡舉在下了,如此的稀世珍寶,在下可不敢收啊。”
李珂諂笑道:“大人這是哪裡話啊,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大人和夫人更適合的了。”
傅鴻吟骨節分明的手輕捏着酒杯,一仰頭,又是一飲而盡,他漫不經心道:“城主恐怕不是想單純的送禮吧。”
“這…”李珂額頭滲出了冷汗,轉而看向了季雲姝,道:“實不相瞞,在下是想給夫人賠罪的。”
季雲姝微微挑眉:“賠罪?”
李珂鞠了一禮,道:“上一次在小院中時,不小心衝撞了夫人,這些天在下一直過意不去,所以趁着這個席面前來夫人賠罪的。”
既說着,他就已經將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輕輕的推到了傅鴻吟的眼前。
“沒想到啊,城主竟然有如此的誠心,嗯,實在是個懂事的。”季雲姝稱讚一番。
李珂心道:成了,暗喜,然後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臉上一直掛着笑,但眼神一直都放在那個盒子上面。
季雲姝看的出來,這個李珂表面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實際上心裡面肉疼的很。
這個也不知道是哪個有錢的孝敬他的,結果爲了自己的小命,只能忍痛割愛的送出去了。
看着那夜明珠季雲姝倒是頗有興趣,她伸手拿過來來,仔細把玩着,讚歎道:“真是一顆好珠子啊,就是不知道城主送給了我們會不會心疼?”
心疼肯定是非常的心疼的,可既送出去了就沒有在收回來的道理了。
他只能陪笑着,故作大方:“一顆珠子而已,夫人喜歡就好。”
“喜歡,我肯定喜歡啊。”季雲姝笑嘻嘻的放回了盒子裡,然後自己收了起來。
無意間瞥見傅鴻吟的眼神,眼含凌厲,示意她不要收,可季雲姝緊緊只看了兩秒,便收回了自己的視頻,裝作沒看懂的樣子,把夜明珠收入囊中。
之前那一箱子金銀珠寶的時候,她就有點後悔沒有收起來,現在她可不能這麼傻了。
再說了,那李珂本來就是個貪官,坑貪官的錢,沒什麼好過意不去的。
李珂看着季雲姝手下了禮物,心中像是陰霾頓散了一般,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還是寧兒說的對,之前自己搬着禮物送去的時候,一來他們是覺得少,二來是因爲明目張膽的手下禮物,恐怕會落人口舌。
現在不一樣了,夜明珠價值連城,又是在府裡面,沒人知道,自然就能收下禮物了。
這也就代表着他們肯原諒自己了,如此這個小命也就能保得住了。
李珂笑的更加開心,“倘若以後夫人想要什麼,儘管跟在下說就是了,既來了這蜀城,我等自當盡心盡力的招待。”
花一點錢不算什麼,只要是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好了。
季雲姝撐着頭,手裡捻着茶杯,眯着眼睛,道:“我沒什麼想要的,只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城主。”
宴會開到一半,季雲姝滴酒未沾,看着傅鴻吟一直和李珂喝,她就心癢癢也想喝,但傅鴻吟又不讓,她只好喝茶了。
李珂相當積極:“夫人請說。”
“你認識姓顧的公子嘛?哦,對就是我們住的那個院子的主人。”季雲姝“隨意”的一問。
剎那間,李珂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手中端着的酒杯都從指縫中掉落了出來,掉在了地上,酒水撒了他一身。
“怎麼了城主?”季雲姝見他反常的樣子,故意的一問。
李珂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掩飾道:“沒,沒什麼,顧公子略有耳聞。”
之前他並不知道宋華有沒有和季雲姝說他們關於他們之間的事情,現在他可以肯定的是,宋華肯定是說了。
但具體是說到哪裡了,說到什麼深度了,他都還不知道,只能模棱兩可的答覆着。
季雲姝微微歪着頭,道:“難道說城主不知道?”
“什麼?”
“哦,不知道就算了。”季雲姝特別善解人意的安慰道:“那些都已經是陳年舊事了,你不想也罷,反正宋華現在都已經嫁給你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了。”
已經說的很明顯了,這就是在暗戳戳的指宋華和姓顧當初的事情的。
想來應該是她已經和使臣說了。
李珂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怒,隨即轉換爲悲情,嘆息一聲,彷彿那就是他心中所隱藏的痛一樣,“原來這件事情夫人都已經知道了啊,哎,家門不幸啊。”
季雲姝嘖一聲,趣味盎然道:“從何說起?倘若城主不介意的話。可以同我們說說。”
李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眼眶忽然泛紅,“當初我要是知道華兒喜歡的另有其人,絕對不會去求親的。”
“繼續。”
“想當初,我聽說蜀城中有一個才女,便想要來拜訪一下,結果我去了一天之後,第三天他們家裡面就跑來給我下聘了。說是他們願意將小女下嫁與我。
我當時真的是高興壞了,如期成親後,不過一個月,我就發現了她與那位公子的往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喜歡的另有其人。”
嘖嘖嘖,這演技真的是厲害了,季雲姝都有點佩服了,沒想到這個人不光是心狠手辣,就連說謊話都編的一套一套的。
他此刻的意思就是說,當年是宋父看上了他,非要他娶了他女兒才行,那個時候根本就不是很自願的。
後面又說是因爲宋華經常偷偷的跟心上人約會,是覺得自己纔是受害者,一切的過錯都是宋華和宋父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