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也從來沒有互相過問行程的習慣,都是他忙他的,我幹我的,平時有什麼較大的安排纔會通知對方一下,而現在,他不知道我爲什麼會來醫院,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但我知道,這個時候我應該解釋什麼,或許他並沒有誤會,但我覺得很多時候坦誠是對彼此的尊重。
而且,身爲女朋友的我也知道,他特別不喜歡看見我和季朗星在一起。
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我向着他們走過去,面不改色的回擊了徐品超的話。
“想來應該是徐先生眼睛不太好使,你來陪他治療吧。”我若無其事的走到薄昱辰身邊,面對面的雙手摟住他的腰,仰起頭衝着他微微一笑。
他的雙眸閃閃了,沒有回話,就那樣低下頭靜靜的看着我。
怎麼辦,薄先生好像有些難哄呢。
“你哪裡看出我視力不好使了,左右都是5.3呢,開個玩笑不行嗎。”
“哦,那看來是我錯怪你的眼睛了,你是腦子不好使,和眼睛無關。”
“你……哼,好男不跟女鬥。”徐品超雙手抱着手臂,別開了眼。
“迪恩受傷了,我來這裡是爲了看他,至於剛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
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我撇撇嘴繼續說道:“薄先生來醫院是幹嘛呢,早上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不是說你在公司嗎,我還準備等會兒去公司找你呢?”
我將頭靠在他的頸窩處,他依舊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我,不開口說一句話。
這種冷處理是最煩人的了,是好是賴,倒是吱個聲唄,要給我定個什麼罪就直說,幹嘛這樣不說話,讓我心慌慌的。
這麼多人,總不可能要我親一口才行吧。
噘着嘴,伸手在他胸膛上畫了個圈說:“薄先生,你要是再這麼高冷,你是會失去本寶寶的。”
“哎呀,哪裡有洗手間,我真是受不了想吐了。”徐品超在那裡誇張的做着嘔吐的動作。
我給了他一個冷眼,心想這人哪裡像是心裡醫生,簡直像是精神病患者,還是晚期的那種。
薄昱辰半天不理我,我慢慢鬆開摟着他的手,不理我就算了,誰稀罕了,又撒嬌,又賣萌的哄他,還不領情,哼。
還沒有人讓我這麼哄過,難怪徐品超想吐,我自己都想吐。
本小姐這麼高冷的人,怎麼能這麼嗲。
手還沒完全鬆開,薄昱辰就伸手摟着了我,嘴角微微向上一勾說:“就哄這麼一會兒你就放棄了,做人怎麼能這麼沒有毅力。”
我藐視了他一眼說:“本寶寶很生氣,已經不想理你,債-賤!”
說完就假意推開他的手,他摟着我的手越來越緊。
隨後又笑着說道:“寶寶不生氣,哥哥給你親親抱抱舉高高。”
我覺得這會兒要不是人太多,他還真可能會那麼做。
有些羞羞的瞪了他一眼,將頭埋的低低的說:“薄昱辰,你這個悶騷的男人。”
“咳咳咳,我說公衆場所,兩位能不能注意一下,你們這樣,讓我這種單身狗怎麼活。”徐品超有些酸不拉幾的說。
然後他伸手挽住薄昱辰的脖子說:“哥們,我是讓你來陪我檢查的,又不是來看你秀恩愛的。”
“檢查什麼,檢查你的腦子是不是真的不好使嗎?別怕,現在科技那麼發達,不管你多麼智障都是能治好的。”我隨口接到,我可沒忘記他剛纔那句充滿惡意的話,給我使絆子的人,我這張嘴也不是白長的。
“你……”
“你不僅腦子不好使,嘴巴也得治治。”
“哦,昱辰,連你也這樣說我,我都說了那是開玩笑了。”徐品超聽見薄昱辰的話有些委屈的說道。
我看着薄昱辰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那裡面是種什麼樣的情緒我不太懂,但我看見徐品超原本還帶着玩笑的臉龐,漸漸垮了下去,隨後又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他們兩個人之間流轉着一股很莫名的情緒,我不懂,也不想去深究。
扭頭看了看,早就沒有了季朗星的蹤影。
如今的他倒是學聰明瞭。
薄昱辰說他先陪徐品超去檢查,等會在完了給我打電話。
分開之後,我回到了迪恩的病房,林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怎麼樣,你和她說了清楚了嗎?”
迪恩有些疲憊的點點頭,隨後又苦笑道:“怪我下手太晚了。”
“你也別太灰心,林莎那個性子你也知道,也許她只是一時無法接受,慢慢來。”
我知道我的安慰糟糕透了,可這種事情我又該說些什麼呢,我想林莎不管有沒有談戀愛都不會那麼容易接受迪恩。
因爲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從朋友到戀人的轉變。
“攤開了也好,我也不用把自己的心思藏着掖着了。”迪恩十分樂觀的說道。
對於這件事,我的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站在我的立場我自然是希望迪恩與林莎兩個人水到渠成,沒有波折,可我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會那麼順心如意。
在迪恩的病房裡陪了他一會兒,我就接到了薄昱辰的電話。
和迪恩告別之後,我在醫院外面看見了他的車。
徐品超應該是已經走了,車上只有他一個。
“寶寶,想去哪?”薄昱辰勾起嘴角,開口捉弄我。
那不過是一句網絡用語,自己那麼說起來沒什麼,可一聽到他這樣叫我,我就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我爸都沒叫過這麼親暱的稱呼。
他肯定是故意的。
這人怎麼就這麼壞呢?
“薄先生,這會兒我允許你高冷一點,你別這樣叫我。”
“我怕我太高冷了,你就不理我了。”
“知道就好,下次再給我臉色看,分分鐘不理你。”
“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生氣,只是見你走過來了,我覺得應該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讓你哄哄我,雖然毅力不夠,但我還是挺受用的。”
……
我就知道,這位薄先生是腹黑的典範。
“天哪,你看見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居然不生氣,你一點都不在意我。”我忍住笑意指責他道。
“那你說要怎麼纔算在意你呢。”
“你至少應該二話不說走過來,當着我的面把季朗星從頭到尾鄙視一遍,然後在動手揍他一頓,最後以勝利者的姿態摟着我親一口說我是你的,這纔是霸道總裁的正確打開方式。”我想了想,好像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
薄昱辰一臉震驚的看着我,然後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說:“寶寶,你沒生病吧。”
“你纔是有病。”
“很遺憾的告訴你,我確實不喜歡動手,這種方法太簡單粗暴了,我喜歡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我笑了笑,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問道:“你平時在家看新聞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他爲什麼這樣問。
想到那條財經新聞,我心裡的那點小甜蜜頃刻間散去,隨後將碎髮撩在耳後,看着窗外說:“一般是不會看的,怎麼了,有什麼重大事件嗎?”
薄昱辰騰出一隻手將襯衣上方的扣子解開兩顆,沉默了片刻說:“沒什麼,我爺爺生日要到了,到時我帶你回去看看他吧。”
“可以不去嗎?”
“給我一個不去的理由?”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
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拒絕,反正就是不想見他的家長。
“爲什麼突然想帶我回家了。”
“不是突然,我一直都有這個打算,爺爺過生,就是一個比較好的機會。”
頓了頓,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說:“而且,我想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我有些動容的反握住他的手。
其實他一直都是知道的,知道我對這段感情沒有太大的信心。
我驚訝於他的敏感,卻也感動於他的細心。
和他相處的這段日子,我很好的適應了他女朋友的身份,並沒有刻意的在他面前表現過什麼負面的情緒,但他還是看出來,我想,他對我一定是很用心的。
“我到時給你答覆可以嗎?”
他沉默了片刻才輕輕的回覆:“嗯。”
他下午公司還有事,不能陪我,本來還想帶我去公司陪他的,只是在半路的時候,我接到了私家偵探的電話,我要查的東西已經查到了。
看着薄昱辰漸漸遠去的車,我撇撇嘴,人家談戀愛天天黏在一起,我談個戀愛,兩三天才能和他見一次面,看來我一定要在市區買房子了。
那樣子至少見面要方便得多。
我到私家偵探那裡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便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了坐,看了看手裡拿到的資料。
過了一會兒竟然就看見李美音和那個男人推推搡搡的走了進來,我拿起桌子上的雜誌,遮住了自己的臉。
李美音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之後就從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那個男人貪婪的將信封揣進懷裡,隨即還摸了摸李美音的手。
而李美音則是一臉的不耐煩。
我眯了眯眼,看了看手裡的資料,掏出手機給薄昱辰打了個電話。
隔得有些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我把文件收好,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李美音身旁,嘲諷的說道:“後媽,真巧,在這裡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