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接到電話,火速的敢忘了醫院。內心焦灼不安,他不知道姚芊羽到底是受了什麼傷。
慌忙跑到前臺詢問,護士擡起頭,問道:“叫姚芊羽...是嗎?”
“是,請問她在哪個病房?受了什麼傷,嚴不嚴重?”林凡額頭上滲着細汗,呼吸有些急促。
護士翻看了登記表,回答道:“正在手術縫針,被樹枝掛了一個大口子,幸好沒有傷到神經,縫了針就沒事,不過...”
這一串話,聽得林凡心驚膽戰,拳頭在身側逐漸攥緊。
“不過什麼?”聽到護士說不過兩個轉折詞,林凡的心一下子有揪起來。
“你是姚芊羽什麼人?”護士猶豫的問道。
林凡滿臉的疑問,緊接着說:“我是她朋友。”
護士點點頭,並詭異的看了他一眼:“是男朋友吧?怎麼放心讓她當替身的?懷了孕還做這麼危險的動作,不流產已經是個奇蹟了...”
林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護士,生怕是自己聽錯了,再確認了一遍:“你說什麼?她懷孕了?是什麼時候的事?”
護士搖搖頭道:“這個我可不清楚,送來的時候已經是半昏迷狀態,我們給她驗了血項,才知道她懷孕了。”
護士擡眸看了林凡一眼,目光裡透着複雜:“再怎麼樣,也不能讓一個女孩做那麼危險的動作,而且還是個孕婦,幸好吊着威亞,要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不要說流產了,命都沒了...”
林凡的腦子裡被突如其來的信息撞擊着,根本沒辦法思考。
他蒼白着臉,後退了一步,跌跌撞撞的朝手術室走去,步伐越走越快,滿腦子裡都是姚芊羽的臉,這些日子,她到底都經歷了什麼?爲什麼要當替身,孩子到底是誰的?
在手術室前焦灼的得等了半天,姚芊羽才被醫護人員推出來,後背上被縫了幾十針,麻醉效果一過,她就醒了。
醒的時候,睜開眼,正看到林凡低着頭看着自己。
“林凡...”姚芊羽聲音有些虛。
“醒了?疼不疼?”
姚芊羽輕輕地搖了搖頭:“謝謝你能來。”
她依稀記得,受傷時,迷迷糊糊之間,她向醫務人員報了林凡的號碼,她不敢驚動父親,也不想說魏哲浩,下意識就喊了林凡的名字。
“謝謝你讓我來。”林凡眼裡透着一股雜色,卻是十分的誠懇,接着猶豫了一會,問道:“爲什麼要去當替身?你知不知道那多危險...”
“當時哪裡想那麼多...”姚芊羽的眼裡有一絲後怕,隨後又變得淡定而且從容。
“你知不知道,懷孕了做這個更危險?再怎麼樣,也要多顧慮自己。”林凡幽幽的說着,還沒從她懷孕的事實緩過氣來。
姚芊羽的瞳孔陡然放大,臉上立顯驚訝神色,手緊抓着蓋在身上的被子:“你說什麼?懷孕?你說誰懷孕?”
林凡也被她問愣住了:“你不知道自己懷孕?”
林凡的話讓姚芊羽慌亂的搖着頭,拽着被子的手鬆開,緊緊地抓住了林凡的手臂,像聽到了一件令人絕望的事情,瞬間激動起來,嘴裡一直喃喃着:“不,不可能,林凡,告訴我不是真的,快告訴我!”
“芊羽,你冷靜冷靜,告訴我是誰的?”林凡彎腰捧住了姚芊羽的臉,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姚芊羽纖弱的手指緊緊抓住林凡的手,她淡色的脣瓣開啓,閃爍的清眸看着他,氣若游絲:“我不能要他,你幫我把他弄出來...幫我把他從身體里弄掉...林凡...”
林凡俊臉煞白,聽懂了姚芊羽的意思,卻又不敢相信的再次問了她一遍:“你...你說什麼?”
姚芊羽垂眸,像是才緩過氣來,她每次都很小心的做安全措施,只有一次,藥吃完了,沒來得及買,心裡抱着僥倖心理,想着偶爾一次不會,不會那麼湊巧。
結果...
她的手指按着自己的腹部,清晰的知道了那裡面已經有了那個男人的一絲血脈!卻是這麼的絕望,她知道他不會要這個孩子,甚至她已經想到了他會譏諷她拿懷孕來威脅他。
她不要把孩子生下來,不要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不要孩子變成私生子,不要...
姚芊羽閉上眼,溫熱的眼淚包圍自己,整個腦海裡都是呼嘯而來的,尖銳刺骨的痛。
林凡眼眸猩紅,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問:“是魏哲浩對嗎?”
看姚芊羽蒼白的臉色,張了張脣瓣,發不出任何聲音。
“孩子是魏哲浩的,是不是?”林凡拳頭握緊,犀利的目光盯着她的眸,心裡罵着,魏哲浩,你這個快要結婚卻還要招惹姚芊羽的混蛋!
林凡隱忍着,拳頭在身側攥緊,發出咯吱的可怕響聲。
姚芊羽更是沉默着,斗大的淚悄悄的從眼角滑落。
林凡雙手抓着姚芊羽的肩膀,情緒瞬間激動到了極致:“芊羽,不該讓你肚子承受着些,他要還是人,還是個男人的話,就應該滾過來對你負責,對你肚子裡的孩子負責!”
姚芊羽只是一個勁的搖頭,沙啞的說:“他怎麼負責?他不會負責的!”
“這麼說,你不去找他嗎?好!你不去,我替你去!”林凡怒火衝頂,放開她的肩膀,轉身就要走,卻被姚芊羽死死的拽住了手。
“林凡,別去,沒用的,他不會在乎的...這是我的報應...一切都是我應得的報應...”姚芊羽絕望的痛哭出來,如此淒涼而決絕。
林凡的身體,冷硬的僵在了原地。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絕望的姚芊羽,活了整整二十多年,他從來都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要用盡全身的力量去恨,去殺了那個沒有人性的混蛋!
拳頭狠狠攥緊,骨節泛出可怕的白色,他狠狠一腳踢向了病牀邊上的椅子!可怕的聲音讓突兀的迴響在病房裡,引來了護士!
護士朝病房裡望了望,沒發現有異樣,又回去了。
林凡強忍着心頭的怒火和劇痛,垂着眸,佈滿血絲的眼睛裡滿滿都是她的倒影,他切齒道:“我會爲你討個公道...從現在開始,你這條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