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妹妹段金蓮用手拉車把她大哥拉回家。
這幾天雖是種田插秧季節,但插秧都是些綠肥田,因爲天氣溫度回升的緩慢,一些有經驗的老農並不急着插秧,因此晚上休工的還是比較早。村民們聽說“救火英雄,”出院啦,吃過晚飯紛紛都前來看望村書記。來看望的人還真的不少,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段金蓮忙得停不釋手,倒茶,搬凳,開水都來不及燒。
最後到來的是一些村幹部,施玉容來的最晚。段祺正住院期間,她分管全村的工作。她雖早已得知段祺正出院,但必須把工作完成,來了可以向他彙報,好讓他安心養傷。
這兩天施玉容忙得團團轉,主要是有些農戶,缺這少那,尤其是秧苗,她主動給他們聯繫,連接。連於志英副鎮長都每天早來晚回爲協助村裡的插秧工作忙碌,及時解決好出現的困難與問題。
第二天上午於志英到醫院去看望段祺正才知道他已經悄悄出院,大爲不滿,急匆匆趕到他家裡想好好地說他一頓。誰料家裡沒有人,問他母親才知道叫他小妹推着輪椅出去啦。
“誰叫你出院得?如此不服從命令,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領導。”於志應尋找到就嗔怒發牢騷。但她說完話自己忍不住先笑起來,然後取笑問道;“你要去哪裡?是不是想下田去幹點活什麼的?”
“我出來兜兜風,呼吸點新鮮空氣。”段祺正撒謊敷衍想矇混過關。卻被他小妹段雪靜一言戳穿“於阿姨,大哥命令我將他推到田頭去看一看,還對我吹鬍子瞪眼發兇。你說氣不氣,以大欺小。”
任憑段祺正使勁對小妹使眼色,可段雪靜裝着沒看到,大公無私,不但當面揭穿,還加油添醋。
“你呀你,”於志英接過輪椅倒推回去嘮叨說,“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洪書記知道後肯定要批評我,那我現在只有先批評你一頓,本來我豈不是要太吃虧啦。”說完呵呵嬌笑於志英把村裡近幾天插秧進度情況向段祺正說了一些,然後說道;“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讓施玉容去鍛鍊鍛鍊何嘗不可以。不要自己都包攬了,好像少了你,田就種不下去了。在家裡安心養傷,養好傷才能開展更多的工作。”
於副鎮長要走,段祺正問道;“去哪裡?如果不是回鎮政府,中飯在我家裡吃點,聊聊下一步的工作。”
於志英猶豫一會說;“好吧,不夠要隨便點,叫你媽不能搞特殊化。”
段祺正恢復的很快,收大麥油菜時他基本痊癒,腳可以走路啦。家裡的農活弟妹忙不過來,他把軋石場的活停了一天,叫民工們來幫忙,工錢照付。
農民靠的是季節,要想農業大豐收,首先要把握好季節。收大麥油菜已到了季節的關鍵;特別是種油菜田,早插秧一天跟晚插秧一天,秧苗明顯有區別,產量也會相差很大。有些戶,人口多,勞力少,田分得多,大麥油菜多種了一點,根本就忙不過來。
段祺正發現這樣的情況,乾脆把自己的軋石場停掉幾天,叫民工們下田幫忙支援,全力以赴幫組那些來不及插秧的農戶。並對民工們說好,只幫忙不吃飯,中晚飯都到他家裡來吃,工錢都有他自己掏腰包支付。
在大家的努力下,插秧工作完成的即快又好,春插種田工作搞了個段落。下一步的工作,就是集中勞力做路。
……
第二天,段祺正召開了村二委會幹部擴大會議,着重討論研究修建村道問題。會上,他首先強調一點,“(急着做路與自己的軋石場進出運輸無關,這點在座的各位應該相當清楚,自己的石料銷路靠的全是海運。)完全是爲了開通村道,方便村民,有利於開發發展。”
修路開闢村道家家戶戶都非常讚揚,人人支持!
幹部會上,段祺正提到做路,大家發言鼎沸,熱烈擁護,積極性很高。但是,當段祺正提到資金問題,正在熱烈討論的大家戛然就鴉雀無聲。鐵石提議說;“唯一的辦法只有集資。”聽說要集資,會議室馬上就爆炸開了,各式各樣的說法蜂擁而至,雨點般包抄到村支部書記的身上。但段祺正不動聲色聽着大家的各種之說。在此之前,他早就考慮好了資金問題,所以,他的話語裡充滿着定心丸。
段祺正說;“若要富,先修路,這個道理我想大家都懂!我們村現在是處在非常的困難時期,大家應該要互相理解、支持、體諒。你們也知道,村裡不但分文無錢,還欠有鉅款舊賬。可是目前鎮政府財政賬面也出“紅字”,所以我們只能勒緊褲帶自力更生自己來解決。我有個建議不知好不好供大家參考;集資還是要集得,但我們不是實行強行集資,由大家自由樂助。對於那些困難戶,貧困戶,他們連生活都過不下去,哪來的錢集資,就讓他們多出一點苦勞力。”
所謂深入民心;段祺正上任村書記進行挨家挨戶的走訪,他的走訪,不是蜻蜓點水,走馬觀花似的走訪,而是極端負責任的關心到每家每戶的每條血管裡。在每家困難戶摸清他們的生活情況,困難程度,經濟收入,經濟來源,他每天忙得像只信不象的陀螺。
會議選出五個代表,分別是,鐵石,孔剛毅,劉朵美,柳美美,還有一個老黨員,爲集資組,鐵石爲組長。挨家挨戶去集資,原則是,決不強求,自由資助。但每一元錢必須都要記賬入冊,日後公佈。
會上,段祺正首先帶頭集資拿出2000元現金交給集資組。其他人員如果沒有帶現金,願意資助的先報個數也可以,施玉容第二個帶頭集資伍佰元,趙旭峰伍佰元,劉朵美伍佰元,孔剛毅四百元,瞿定四百元,鐵石叔盡其全力報了個三百元,葛牛二百元,柳美美一百五十元……
段祺正在葛和仁家奮勇救火,指揮有方,特別是“英雄救美”的那一幕,給村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頓時也提高了幾十倍的威信與信任度。村民們對修建道路非常贊同,積極性很高,因爲這對大家都有好處。村民們對村路可以說是已經“恨之入骨,怨聲載道。”特別是有小孩到外面讀書的人家,每天來回,碰到下雨天,弄的一身的泥,靴子不能進家門,還時常摔跤,嚇得下雨天不敢去上學。到了過年過節,或者家裡有點事,特別是男婚女嫁的大事。一些親戚朋友都不敢前來,路上十人九罵,罵這個爛村什麼時候會好起來,把路修好。
修建村道長達十二公里之多才能與公路接通。要接通公路必須得經過人家三個村莊,而這三個村都不需要從新修建的道上進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擺起了臭架子。
村道寬度計劃十米;寬度自己可以設置,但長度沒有機動餘地,他們村要佔八公里。會上有人提出,“既然資金困難很大,寬度是否可以再縮窄一點,這樣可以少用一點錢,進度也快。”這個提議立即引起了大家的爭議,最後,段祺正採用舉手表決的方法進行通過。大家一致認爲路修的寬一點好……
段祺正爲了做通村道接通公路,多次主動上門尋找三個村的村書記、村長、協調,協商,交談,做了大量的工作,磨破了嘴皮,並多次請他們到飯店吃飯,都是他自己掏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