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關鍵是重點

段祺正還要去兼管施玉容,她承包的兩個隊最難纏,她負氣而去,從那天后一直沒露過面,不是生氣就在鬧情緒,找機會和她談談,哄哄她。結果使他沒有料到的是,施玉容乾得很不錯,因爲她有她的父親作指導,一來她是姑娘家,二來,人家多少買她父親一點面子,所以沒有人過分的刁難她。不夠給幾個油頭光棍到有機可趁,讒言欲滴不說,找各種藉口及理由接近她,問這、少那,加以戲弄。

反而其他的幾個一會兒來告知,某某人不肯去幹活怎麼辦,又有人來向他告狀,他們不聽他的指揮怎麼辦?等等的瑣事紛至沓來。跑東奔西,穿南闖北,累得腰痠背痛,搞得腦子都昏眩。可他家裡的活一點都不沾邊,虧得妹妹很體諒,弟弟段勇雖有抱怨,抱怨管抱怨,幹活還是很賣力得。

幸好村民們對分田到戶都很贊同,他們早盼望已久,大多數的村民幹勁十足,很自覺,也很體諒。雖有衝突,矛盾糾紛,甚至於打架事件發生,只要他到場,一切矛盾都迎刃而解。這一點,他雖然累得筋疲力盡,焦頭爛額,還是比較慶幸的。

忙碌的工作中,段祺正發覺自己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工作沒有做好,那就是村民的溫飽問題,有好多村民確實嗷嗷待遇沒有米下鍋,必須得馬上解決。

縣裡開會學習期間,段祺正認識了幾位村書記,尤其是同一個寢室住的幾個,大家進過攀談,聊天,到後來暢談,頗爲投機。幾個村書記對嶴海村的情況有所瞭解後,非常佩服他的膽量與精神。見他品貌不凡,談吐坦蕩,性格直爽,又這麼年輕,很有好感。於是隨口說道;“有困難儘管去找我們,幫得上忙得一定幫忙。”分別都留有電話號碼。

今天叫他們幫忙的時候到了。段祺正先採取打電話探路,他第一個電話先打給蕭乾村書記。蕭村書記剛好在辦公室裡,聽出電話是段祺正打給他的,非常高興,兩人同時問候問好,客套幾句,未等段祺正開口,蕭村書記先直爽問道,“兄弟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能結識如此熱衷直爽得朋友這總是段祺正得福氣。他知道蕭乾是個很直爽的人,開會認識當中,數他倆關係最好,支支吾吾不是自己的作風,便毫不客氣開口要求道;“能不能幫我借點稻穀,解決村民的溫飽問題。”

“沒問題,要多少?”

“一萬斤,行不行?”

“行,明後天就給你送過來。”

沒想到在電話裡三言二語就解決了問題,段祺正還以爲自己獅子大開口,會把對方嚇蒙呢。想不到,對方比自己答應得還快。所謂“財大氣粗,”富裕人家放點血不當一回事,貧窮人家沒米下鍋,貧血貧的很厲害。

第二天下午出納到處找村書記,稻穀已經運來,車子開不進來,叫他快去接應。段祺正沒料到會來的那麼快,那麼及時,昨天電話裡忘了說明,我們村道路大車開不進來,是自己的疏忽。既然已經運來了,只好作罷,叫出納馬上用廣播通知那些欠糧戶,去挑的挑,手拉車拉,他突擊組織了一批人員,幫助那些沒有勞力的欠糧戶去拉稻穀。

只可惜拖拉機耕田後拖斗都拆卸不好裝運,裝上太麻煩。爲了能讓拖拉機通行,村裡組織人員進行二十天幾天得搶修補修,拖拉機是勉強可以通行,但汽車還是不能通行。村民們聽說鎮裡獎勵了一臺中型拖拉機,村民要買手扶拖拉機,知道這對他們都有好處,搶修道路中積極性還是非常高漲。

一萬斤稻穀不是小數目,可只解決了村裡嗷嗷待遇的重點欠糧戶。根據統計和報上來的數字,最起碼還需一萬斤稻穀方可基本解決好。段祺正只得拿起話筒向第二個朋友村書記探路,這次可沒有那麼幸運了,對方回答村書記不在,估計今天不會回來。他本想再聯繫第三個朋友村書記,斟酌片刻,決定還是自己親自跑出去一趟。本來他就有跑出去的打算,想去探探路、摸摸底,因爲農田的化肥問題急需要想辦法。

俗話說;“田裡沒本、哪怕把泥土磨粉,”說的就是肥料。村裡有很多的埆田,需要多放花肥,養豬和其它畜牧業剛開始發展,肥料供不上。他知道,按田畝分配的化肥一些埆田遠遠不夠,怎麼辦?得自己想辦法。縣裡開會時託付過他們有機會化肥想點辦法,到現在杳無信息,孔剛毅跑了那麼多天,一斤化肥都沒有弄來。馬上要種田了,化肥的事不解決,關係到今年的產量和收成,自己必須親自去跑一趟。多少不論,但一定要搞到多一點。還有借稻穀的事非常重要,因爲吃飯是第一件大事。想到這裡,決定明後天就出去。他知道,自己出去說不定當天回不了家,村裡的工作必須向施玉容託付交代一下。

第二天他把工作向施玉容交代好,該處理,急需解決的事兒解決好,第三天一清早他就出門而去。路上想道,先去找誰好呢?本來毫無疑問先會去找蕭乾村書記,可是他剛剛幫過自己的忙,現在再去找他有點不好意思。於是他採用了折中的辦法,反正哪一家都不認識,問到哪裡就去哪裡。

他騎着摩托車開到三叉路口停下,見有人前來便問道;“師傅,請問郭村書記家住在哪裡知不知道?”路人搖頭說他不知道郭村書記。段祺正便再問;“蕭乾村書記知不知道?”路人馬上用手指引說,“前面得那幢樓房便是蕭村書記的村辦公室。”

既然折中問路要他去蕭村書記那裡,就去蕭乾村書記村裡。要不是前兩天剛支援過一萬金稻穀給他村裡,今天他也不會用這種的辦法,毫無疑問就先去找他。

蕭乾村書記的辦公大樓很好找,段祺正沒有再問其他人一會兒便尋找到了,可惜每間辦公室都鐵將軍管門。是他來的太早了,只好在下面等着。等了好久未見蕭村書記到來,他有點等得不耐煩,決定去找郭村書記,剛發動出摩托車,一輛小車疾速駛來,車上跳下來的正是蕭乾村書記。蕭乾看到段祺正在樓下等他,又驚又喜,連忙上前握手,埋怨爲什麼不早點打電話給他,或者去他家裡。兩人攜手上樓,誰都看得出關係非同一般。打開辦公室門,出納馬上過來沏茶,他遞煙,招待十分周到,非常客氣。

“你剛纔騎上摩托車想去哪裡?”蕭乾捧起茶杯未坐下先問道,“等得不耐煩了,想溜走了是不是。”

“等不到你到來……,”段祺正臉頰紅暈,心裡總顯得有點慚愧,尤其是看到他們的財務和幾個村支委,所以說話有點支吾。“我想去拜訪一下郭村書記,然後再來你這裡。”

“你今天怎麼了?”蕭村書不滿意地說道;“一段時間未見,說話變得婆婆媽媽了。欠糧戶解決得怎麼樣啦?還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好了。”

縣裡一星期開會學習沒有白開,讓段祺正結識了像蕭乾村書記這樣即熱情又直爽的朋友,對他的工作帶來了極大的幫助。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與支援,他的工作真的很難開展下去。

人家如此大方,獅子大開口,還說自己變得婆婆媽媽,段祺正的面孔愈發紅彤。如果他是一個姑娘家,現在的臉頰鮮紅欲滴,看上去會愈發得可愛。

蕭乾村書記比段祺正大十來歲,也算是一個年輕的村書記,精明能幹,是第二屆任村書記。他們鄉正在搞開發,他村裡一半的田地已被徵用。不管是閱歷,經驗,條件,等,哪一方面都比段祺正強。見段祺正低着頭,紅紅臉,半響說不出話來,早已猜出了分,看透了他的心事。他攥起話筒撥通了郭村書記的手機,叫他過來一趟,有新朋友在他這裡等着,中飯他請客,快點。

郭村書記接到蕭乾電話,聽說新朋友在他那裡等着,已經知道了是誰。不敢怠慢,交代一下工作,不到半個小時就趕到了。

縣裡開會時,他們三個人算最要好,郭村書記和蕭村書記是同一個鄉。郭村書記匆匆趕到,和段祺正親切握手,兩人相互擁抱,那股親熱感讓人吃醋。

中午,蕭乾在一家得意樓飯店宴請段祺正,這家飯店檔次很高,飯店裡的服務員個個年輕漂亮,卻和蕭乾他們很熟,不是叫蕭書記,就是叫蕭老闆,說明他們是正常光顧得。

挑了一間大包廂,蕭村書記爲了表示誠意,村裡的幾個支委和財務一道叫去,他又特地邀請了兩位重量級的朋友,這樣更加熱鬧了。

包廂裡坐了滿滿一大桌,抽的是好煙,喝的是好酒,點的菜,海鮮,魚、肉,樣樣有,有幾隻菜段祺正連見都沒見過,更不用說吃了,受到了撰情的招待。

段祺正本來想中午這頓飯他請,出門時帶夠了錢,託人家辦事,叫人家幫忙,總不能再叫人家請客吧。如此看來他是沒辦法請了,他心裡暗暗估算一下,最起碼要上千元,這個他請不起,畢竟他是自己掏腰包。心裡愈發的不好意思,不自在,慚愧,再說,事情還沒有辦好,有點心不在焉。

這一切都被蕭郭兩個村書記盡收眼底,幸好他們三個坐在一起,兩個人左右夾攻暗示他別心不在焉,儘管敞開把杯,所有困難都包在他們身上。

有了明示與暗示,段祺正略放寬了心,他也不想在兩個有級別的陌生領導面前出醜,還有他們村裡的幾個支委與財務,頓時豪情激起,頻頻乾杯,相互敬酒,敞開痛飲。

宴請結束,蕭郭兩個村書記硬要拖段祺正去卡拉OK廳唱歌娛樂。一則他已經喝成了六七分,二則,郭村書記有言在先,晚上他請,非去不可,否則他不認這個朋友,分明是看不起他。真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早就由不得他了,給他們硬塞上了車。就這樣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段祺正纔回到家裡。要不是他堅毅要走,起碼還要再留一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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