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火海救美女(二)

葛筱筱雖然睡得酣沉,破門而入的聲音繁重鼎沸,門一撞開,加上外面的喧譁叫喊嘈雜聲,她猛然驚醒過來,朦朧中睡眼擡眸,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全身戰慄,大火已經快燃燒眉睫。再看到牀前站着一個隰淋淋的陌生男人,“披頭散髮”臉上全是斑斑黑木灰,樣子十分可怕。她嚇得驚慌失措,臉色蒼白,花容慘淡,猶如泥塑花雕,捲縮成一團。“你是誰?”說話聲都顫慄。

“小姐,快穿衣服!”段祺正急切說;“我救你出去。”他說完,在屋裡急走了一圈,這間屋子有兩個窗口,經過瞬間的仔細觀察,他馬上選擇了後窗口。然後立即搬移桌子、凳子,做好出逃的準備工作。當他做好準備工作,回過頭去看,葛筱筱任就捲縮着紋絲未動。這可把段祺正急壞了,急的心都快要蹦出來,快步上前不由分說揭掉她棉被才發覺原來她全身**。他急轉過身,焦急萬分催道,快穿衣服!

停頓片刻,未見動靜,因爲牀邊的衣服沒有動,他瞥眼可以看到。如此萬分緊急的關頭還要猶豫,大夥頃刻間要燃燒到面前,如果自己再躑躅,顧小節、避嫌,不但救不出她,恐怕連自己的性命都要賠上。

“小姐,你不要命了!”段祺正當機立斷,一把將她拖將過來,按倒在牀上,三下二下替她穿好衣服。“生命攸關的時刻還在乎什麼,難道你想光着身子出去。”

其實,葛筱筱在段祺正巡視看後窗,搬移桌子時,她想起牀穿衣服,當她發現自己身子**,連內褲都沒有穿,立刻重新蓋上棉被。一個姑娘家,又是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前,如何會不羞死。但她畢竟是個大學生,知道事情的輕重,何況是生命攸關的時刻,特別是當她看到熊熊大火已經燒到了眉睫。正當她重新想起來穿衣服,段祺正已經回過身來,因此她又躑躅了。

段祺正胡亂替她穿上衣褲,將她抱起放到後窗的桌子上。葛筱筱,還想再穿件衣服。段祺正果斷說,“來不及了!”順手拿起她的一件外衣裹住她身子,跳到桌子上,往後窗觀看。

這時,大火已經燒到了他們身邊,一股強力火焰撲來,段祺正本來用冷水淋溼的身子早就幹了,現在他全身任就都溼透,那是汗,緊張與熱汗,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滴。他想將葛筱筱背在後背,窗戶的高度有限他倒有辦法,可是跳下去時他沒法控制,會給葛筱筱帶來傷痛或更嚴重。如果攔腰抱住她跳下去,又覺得不妥不安全,於是將葛筱筱轉到他的前面,這樣她兩手可以摟住自己的脖子,她的人可以吊住。此時葛筱筱已經完全清醒,沒有剛纔的慌張,全聽他的指揮與擺佈。

正當段祺正做準備要開始要跳時,一股火焰襲來,是一陣猛風把火焰吹襲過來。他暗叫不好!他知道如果讓火焰襲到身上,那麼他的衣服立刻就會燃燒,必須先避開這股火焰。他急忙側身向窗口邊躲閃,這一招險到及點,只有藝高膽大的人才會這麼做。因爲這時他們是兩個人,葛筱筱少說也有一百來斤,而且是懸空吊着。大火已經燒到了面前,再不跳那就等於是等大火燒死。段祺正輕聲嚴厲地叫葛筱筱閉上眼睛,緊緊的抱住他,叮囑,千萬不要鬆手,就開始跳。

葛和仁的後面樓房,一層就有三米多高,兩層樓的後窗高度就不難計算了。地下是一塊荒草泥土地,種有幾棵樹木。其中有一棵大樹的樹杈正伸向後窗,人站到窗口上和身撲出神直手可以拿捏得到樹杈。大家知道,樹杈的腦葉很細嫩,他們兩個人加起來的分量少說有二百五六十斤重,如果沒地方借力直跳下去,兩人不死也得重傷,重者致殘。除非學過少林寺功夫的人才有這個本事。段祺正既然有本事上樓救人,他不但要有一定的能耐,而且還要保證被救人的生命安全,否則他非但白救人,還要把自己都搭進去。他可沒有那麼傻,不夠他的運氣還是不錯,他之所以選擇在後窗口逃離,就是想借力於這棵樹。

他知道樹杈頭裡根本吊不住他們倆人的重量,樹杈的眉梢可以暫時吊住,他就是要這瞬間喘氣的緩衝功夫,他的把握就大了點,因爲下墜的速度會緩慢很多,他可以做好充分的準備。

段祺正一隻手緊扒後窗的檐板,身子往外撲,另一隻手伸出老高,兩隻腳尖掂在窗前使勁的一用力,向那顆大樹的樹杈直翀抓去!

段祺正的功夫還真的不爛,他用出了平時所學和所有的力氣,攥住了那根樹杈眉梢中間,只聽那根樹杈“喀嚓”一聲,斷了。樹杈一時之間哪裡吃得起這麼重的分量,還要另加下墜力,兩個人的重量起碼要翻一倍。

段祺正跳出窗口抓住了那根樹杈,心裡感到非常僥倖,樹杈雖斷,好在那樹杈堅韌,不會一下子全斷掉,先斷了一半,它使勁地擰着,實在擰不住了,剩下的一半連帶樹杈皮一同連綴根斷下去。段祺正要的就是這瞬間的時間,可帶來生機。

兩人立即往下沉,速度之快!

段祺正早已把自己的安慰置之度外,他的心裡就是如何讓她未受到傷害,把受傷降到最低。往下沉時,因爲他的重量比葛筱筱重,身子也比她高,下地自然是他先着地的,這正是他所希望的有利條件,他有把握不會讓對方受傷。

可是,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所料,樹杈眉梢連綴皮一起斷下來,他們的身子就靠近了大樹。下墜時,他的一隻手抱住了葛筱筱,懸空中人的方向不由人控制,變成了葛筱筱靠近大樹,眼看就要與大樹相撞。段祺正眼明手快,提起腳踢向大樹,兩個人同時下地上倒下。他在踢向大樹的瞬間,控制了方向,自己先着地,讓葛筱筱倒在他的身上。因爲有下墜力,他怕面對面碰撞會碰傷她,用兩手托住了她的兩邊肩膀,使葛筱筱一點都不會受到傷痛。

事情並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麼完美。段祺正倒地時肩膀剛好碰在地上的一塊小石頭,頭部剛好靠向樹根,他的頭在樹根上輕碰了一下,那時候他已經顧不得疼痛了。

事情還有更危險發生,就在他們倒地的那一刻,房子突然塌倒下來,上面的脊檁,椽子帶着火花滾滾而下,其中一根脊檁反着筋斗下來,方向正朝着他們。

下面的人看的煞清爽。一些圍觀者特別是婦女們都驚叫起來,段金蓮和楚嬌嚇得花容失色,尖叫出聲,一個喊祺正!一個叫大哥,已經哭出了聲。

段祺正雖已倒地,“但他還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正要起來時,看到屋面上的脊檁與椽子正從他們的方向氣勢洶洶的滾下來。說時遲、那時快,他立即抱住葛筱筱使出渾身的力量往右邊滾去,連綴地滾出了五六圈,無法再滾,被一堆石料擋住。上面滾下來的脊檁與椽子滾下來氣勢洶洶,方爲很難確準。“真是躲得過初一、可躲不過十五,”幾根椽子躲過去了,那根脊檁木條滾下地之後,“在地上矗立了一會,好像是在向人們示威似的”,馬上就向段祺正身上倒去。

段祺正見已無法躲讓,他本來已累得筋疲力盡,葛筱筱還壓在他的身上。這時,他用盡了平身最後的一點力氣,一個翻身,讓葛筱筱在底下,他兩手托地撐起身,後背硬生生地“迎接”這根脊檁木條倒下來。

這根脊檁木條沒有猶豫,它毫不留情地倒在他的後背。段祺正支撐了一會終於倒在了葛筱筱的身上。他的衣服開始然燒,他的身上着火了,再也動彈不得,任由着火燒,沒有了知覺。

段祺正抱着葛筱筱從樓上跳下來的那一刻,下面圍觀的人已經是密不通風。就在他們倒地之時,裴文暨,劉斌,和村裡的幾個骨幹,還有幾個鎮幹部領導和他的兩個弟弟,都一起衝過來,想去解救幫忙。剛好那時房子倒塌,上面的棍木條滾滾而下,裴文暨和劉斌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頭,可被上面滾下來的棍木條擋了回去,實在太危險,不得不退回去,兩個人因來不及躲閃,被小木頭打傷了手臂。

此時看到段祺正被一根大木條打着、“壓倒在地,”火在他身背後燃燒,他們再也顧不得自身的安慰,猛衝而上。楚嬌,段金蓮、施玉容、等一些婦女們,已經發出了驚叫和哭喊聲,她們也往那裡衝,但被蜂擁而上的人流攔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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