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正知道苗裔霞的父親是高官,再說跟苗裔霞的關係不親密,堅持要走;“那我也給回去了,已經麻煩你們一個晚上啦。你家裡現在有沒有其他人不重要。”
“有沒有其他人重要嘛?他們都上班去啦,只有爺爺在家。”苗裔霞不悅拉下臉說道。
聽說她爺爺在家,段祺正立刻想起她爺爺是個武俠高人,於是改說;“你爺爺現在在哪裡?能帶我去見見他老人家嗎?”
“爺爺就在客廳裡,”苗裔霞嘲諷着說道;“你不是不想見我爺爺嗎?現在怎麼急着就想見了。”
段祺正突然想起自從公園裡那場比試以後,苗裔霞是請過他兩次,不夠她的請人方法粗魯,加上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按當時來說一點都沒有誠意;“我爺爺想見你,你去不去。”他看了她一會,心想,不大可能,於是就搖了搖頭。大概又過了半個月,一個星期五的下午,上完課,課堂裡只剩下幾個人的時候,她突然走到他的面前問道;“去不去見我爺爺,怕了就別去。”
段祺正當然知道她用的是激將法,不夠那晚他的確有事。第一次請他的時候還當她是開玩笑,這次又叫他去,相逼是真的。她們家是省府門庭,她爺爺又是個武術名家,他最喜歡結識這樣的武術高人,換作別人這樣請他,那是求之不得,他會先放棄別的事,去拜訪。可是,他對苗裔霞就另當別論,因爲她一直來與自己過不去,處處與他作對,找我麻煩,所以他一時間還不敢相信她。但他順手拿起手機說道;“晚上我真的還有點事,下次再說吧。”就走出課堂而去,因此今天苗裔霞就由此一說。
段祺正臉龐微紅,說道;“上兩次算我不對,我現在就向你爺爺去賠禮道歉,成了吧?”
苗裔霞的臉色這才稍稍有點好轉,低聲細語地說;“你還是再睡一會吧,我也去睡一會,吃中飯時,會見到我爺爺的。”
段祺正馬上說道;“我不睡啦,現在就去拜訪你爺爺。”
苗裔霞的臉馬上又陰沉下來,語帶嗔怒一針見血的說道;“現在就去見我爺爺,然後就回去對不對,你心裡怎麼想的,我會不知道。老實對你說,今天你不把一件事完成,就休想回去。”
段祺正聽了疑問的看着她,問道;“甚麼事要我完成?你說呀,只要我能做到的,再所不辭。”
“好啊,是要你這句話。”苗裔霞得意的說道。
“到底甚麼事?你說,我現在就去完成。”段祺正催問道。
苗裔霞停頓片刻之後說道;“和我比武,你現在能行嗎?”
“什麼……!”段祺正的瞳孔增大,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和你比武,現在?”
苗裔霞卻得意起來,說道;“是啊,就在我家裡,你現在能行否?”她知道他現在肯定不行,故意問之,這就是不讓他回去的理由。不夠,比武的事,她爺爺確實也同意過。那天在公園裡比試以後,她一氣之下,課也沒上,回到家裡,在爺爺那裡撒嬌。背上確實也受了點輕傷,有點紅腫。她爺爺看了之後發怒道;“誰這麼大膽,敢欺負我的孫女,到底是怎麼回事,說給爺爺聽,爺爺替你問個公道。”
苗裔霞起初還遮遮掩掩的不肯講實話,她爺爺是何等人物,聽到孫女吞吞吐吐的說話,就知道一定另有原因,他太瞭解自己的孫女啦。一直以來,只有他的孫女欺負別人,從未聽到過孫女被別人欺負。因此他詳裝生氣的推開孫女,說道;“你不說實話,從今往後就不要再叫我爺爺,你的事我也管不了。”
苗裔霞看到爺爺生氣,心裡一慌,馬上就說了實話,一五一十,從一開始到那天比試,詳詳細細的說給她爺爺聽。她爺爺是何等人物,吃過江湖飯,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他很瞭解自己的孫女,聽她的口吻,明顯是喜歡上了這個小夥子。這倒是難得,所以他想見一見,這個小夥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因爲他們是同班同學,聽說還同坐同一張課桌,同學之間往來走動,很正常,故有此一說,請他到家裡來。
苗裔霞聽到爺爺自己邀請他到家裡來作客,非常高興,趁機撒嬌道;“請他來我家沒那麼容易,我要和他再次比武。”
她爺爺聽了沒有作聲。苗裔霞就繼續撒嬌,直到她爺爺低頭爲止。
段祺正還是有點不敢置信,緩和着語調說道;“既然我已經來到了你家,還睡了一宵。你還是先帶我去見過你爺爺吧,他是我們的祖輩,理應先要去拜訪他老人家的。”
此話說得合情合理,有規有矩,苗裔霞沒有理由再推脫。她皺起了眉頭,看到段祺正完全是一副睡眠不足,精神沮傷的樣子。便認真說道;“你還是再睡一會吧,本來我想給你吃早餐,早餐還是不要吃啦,吃早餐先要洗臉刷牙,人就醒啦。快睡吧,睡到中午起來,我也想去睡會兒。”
段祺正還是不肯睡,想說什麼。被苗裔霞按到在牀上,拉下紗帳,“快睡吧,我到隔壁房間去睡。”說完走出,把門關上。
段祺正確實還沒有睡夠,他昨晚喝的爛醉如泥,酒根本還沒有完全醒過來。他神智恍惚,見苗裔霞把門關上,考慮到她一夜沒睡,讓她先去睡一會兒,所以沒有再起來。沒過一會而,他就睡過去啦。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起來後,他悄悄的走進浴室,洗漱完畢,開開門想出去。剛好苗裔霞過來,看到他已經起來,精神分明要好的很多,便笑着問道;“洗臉刷牙了嗎?”
段祺正低低頭,說;“洗過了。”
苗裔霞聽說他已經洗過臉刷過牙,就說道;“我們去吃中飯吧,爺爺還等着我們呢。”
段祺正聽說,她爺爺還等着他們吃中飯,馬上看了一下手錶,喔要,快十二點了。面露愧色,神情也隨着緊張起來。
一個小餐廳裡,只見一位紅光滿面的老人,坐等着。不用苗裔霞介紹,段祺正已經猜到,這就是苗裔霞的爺爺無疑。看到老人家向他微微發笑,他馬上上前叫了聲“爺爺!”並深深地鞠了一躬。不了,站在後面的苗裔霞,“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他的臉頰馬上泛紅,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時,苗裔霞的爺爺馬上招呼道;“肚子餓了吧,早餐也沒有吃,我的孫女不會招待客人,來,快坐,吃中飯。”
餐桌上裝着兩隻高腳杯子,三雙筷子,很明顯,吃中飯只有三個人,那就是她爺爺,苗裔霞和他自己。一瓶威仕特名酒放在桌上,段祺正剛坐下,她爺爺拿起酒瓶“卡擦”一聲,瓶口就開啦。頓時,一股香濃的酒味直撲鼻子,要是在平時,他會垂涎欲滴,可是今天他一點都不想喝酒,好像對酒一下子就沒有興趣似得。這時,一位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端來一盆青椒燒豬肝,放在中間,熱氣騰騰,苗裔霞的爺爺拿起酒瓶就要替他倒酒。段祺正見狀慌忙站起來,搶奪酒瓶,說道,“爺爺,讓我來吧。”
段祺正給苗裔霞爺爺斟滿酒,自己卻只倒了半杯,看了一下苗裔霞問道;“不來一點?”
苗裔霞搖了搖頭,卻不滿意的說;“你給爺爺倒了滿杯,自己只倒了半杯,什麼意思嘛。我家的酒不好喝?還是這種酒你不喜歡喝?”
段祺正正被苗裔霞的直言自語說的尷尬,不料,她的爺爺出來打圓場說;“沒關係,昨晚酒喝得太多,今天沒了胃口,中午就少喝一點,晚上重新來過。”
“晚上。”段祺正聽了晚上重新來過,心裡一震,難道下午還不給他回去嗎?看看爺爺,又看看苗裔霞卻不敢說什麼。
吃過中飯,苗裔霞的爺爺陪着段祺正坐在客廳裡聊天,保姆馬上端過來兩杯龍井茶。她,爺爺不愧是跑過江湖的人,又是官家的父親,很會聊天,說東道西,論古道今,一聽就知道,是位知識優博的老人。交談中,她爺爺拐彎抹角,旁敲側擊的問他家中和個人的一些情況。談到昨天下午的那場籃球比賽,她爺爺翹起了大拇指,說道;“昨天下午你們在省體育館比賽的那場籃球決賽,本來我一把年紀啦,對看這個不感興趣。孫女打來電話,一定要我看,還叫她的爸、媽、哥哥、妹妹一家人都看,所以我就看啦,他們也都看啦。最後的那個球確實投的有水平,不,有點創新“奇蹟。”爺爺,這把年紀也還是頭一次看到,比賽中,籃球往反方向投籃的,既然還投中啦!剛剛贏的正好,高出一分。我們當時也爲這個年輕人驕傲,她的爸媽哥哥更是贊不離口,想不到這個小夥子竟然是你。”
段祺正自然一笑說道;“爺爺,其實這完全是靠運氣,我是被逼無奈,纔出此下策。不料運氣好,卻給我投中啦。要是投不中,那可慘啦,怎麼向校長和師生們交代,人們不知又會怎麼說呢?”
哈哈哈,她爺爺笑着說道;“那倒是,運氣確實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靠實力,如果實力不過硬,哪怕給他站到籃筐面前,他也未必投的進。你能練成這門技術,一定是下了苦功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