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竹錦懨懨不樂,蘭泉童鞋還是繼續“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
“我不是畫漫畫麼,就也就近去研究日本的民間傳說。其中有個故事讓我印象極深,那個故事叫《竹取物語》,是日本最早的一本物語文學。”
“竹取?”竹錦這才轉頭瞅他,“故事裡說什麼?”
“故事裡講啊,有位伐竹的老翁,每天到山上砍伐竹子,回來做成竹籃、竹籠地賣給人家,換來度日的錢。這天他伐竹的時候,忽然看見一棵竹子發出光芒來。他走近了一看,哇,原來竹竿裡頭住着個三寸大小的小人兒!”
“老翁就說啦,‘你住在我天天看見的竹子裡,那你自然就是我的孩子。’老翁把小人兒帶回家,三個月就已經長成了個大姑娘。美貌無比,即便是在夜裡也美麗得彷彿熠熠發光……”
竹錦終於笑了,他聽懂了蘭泉的故事。
蘭泉見竹錦笑了,就也笑着拍了拍竹錦的肩膀,“每個孩子都是個小小的精靈,是我們自己生出來的,可也是老天爺的恩賜;所以他們的到來雖然會媽媽疼痛,會讓爸爸擔心,但是卻也要相信他們,他們在出生的過程裡也一定會盡力保護好媽媽的……”
竹錦深深吸了口氣,伸拳頭與蘭泉相擊。
對於男人來說,雖然分娩的時候他看似沒有妻子受罪,但是那種不能身臨其境、只能袖手旁觀的感覺足以活活折殺一個男人。
看着妻子疼,總會既擔心大人,又擔心小孩兒,一顆心被掰碎了一般。
可是其實,擔心是對的,卻不必過度擔憂——因爲每個孩子都是奇蹟,他們會讓媽媽疼,會讓爸爸擔憂;但是他們未來能夠帶給父母的快樂,卻是這份疼痛的千倍、萬倍……
“《竹取物語》就像是給你量身定做似的。”蘭泉就笑,“那小丫頭就是竹子裡頭誕生的小小精靈啊。”
竹錦轉頭望產房,眼角已經濡溼。
從方纔的驚慌失措裡,這一刻,爲人父的自豪感已經沖天而出。
有愛就有勇氣。
就在這一刻,產房裡忽然傳來“呱——”的一聲,大家紛紛驚喜起身,“生了,終於生了!”
“紫兒,你爲什麼叫紫兒啊?很奇怪的名字內~~”紫兒一路長大,總是會聽見身邊的小朋友、同學們問這樣的問題。
紫兒通常都會在金色的陽光裡,眯起小狐狸一般的眼睛,慵懶地笑,“告訴給你們的話,你們不要太崇拜我哦!”
小孩子就是這樣,你越賣關子,他們越想知道,便會一直纏着,“紫兒紫兒,你說嘛!”
紫兒就會一樂,直接踩着凳子就坐上課桌上去,盤腿,弓着身子,任長髮吹落下來。狹長的眼睛裡閃爍着小狐狸一般詭秘的笑容開始講——
“知道紫禁城吧?皇上住的地方都用‘紫’來命名,那是因爲皇帝是天子,而天帝是住在天上的紫垣——看,虧得你們還以爲明黃是最尊貴的顏色,其實根本就不是!這世上最尊貴的顏色呀,是紫!”
“還有啊,我呢是段竹錦的女兒,我就註定是紫竹的——你們知道紫竹不?”
便有小同學提出了,“就算是紫竹,又有什麼奇怪啊?你看那些做成笛子啊、簫啊的,不就是紫竹?”
“那就是你不知道啦!”紫兒小小菱脣一撅,“紫竹可是來自普陀山!”
“普陀山是什麼地方?看過《西遊記》沒?記得觀音菩薩住在哪兒不?——南海紫竹林啊!”
孩子們不懂普陀山是什麼東東,可是卻都知道《西遊記》呀!一聽到“南海紫竹林”,立馬就會過意來了——“啊,紫兒,你的紫竹,就是觀音菩薩的那個紫竹呀?”
“嘿嘿,正是!”紫兒得意笑開,小小的臉孔在陽光下幾乎反射出華彩來;她那格外尖尖的下頜,顯得她更爲狡黠。
“那是紫竹禪林,紫竹之生乃是經過觀音菩薩點化而來——所以呢,你們說我的名字好不好呢?”
小孩子們最是單純,被小神婆三兩句話就給說得五迷三道,恨不得五體投地。
“你這麼厲害,又高貴又神聖,那我們日後跟着你混,是不是一定沒人敢欺負我們?”
“那還用說!”紫兒眼睛樂得眯成一條縫兒。
“名字是很好啊,就是可惜,姓錯了姓……”討論得正熱烈呢,冷不防旁邊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
“上官楚,你在說什麼哦?”圍繞着紫兒的同學們都扭頭去望那如月光般清透的男生。
“我是說,她叫紫兒很好啊,可惜姓段……”
別的同學還沒聽出門道來呢,紫兒已經一拍桌子跳下來,“上官楚,你找死!”
上官楚故作顫抖了下,“副班長,請問我說錯什麼了麼?難道你不叫紫兒,或者你不姓段?”
“那也比不上班長大人這般地——”紫兒還故意扭了下腰,“這麼的,楚楚動人……”
全班同學趕緊各就其位,紛紛低聲說着,“糟糕了,班長和副班長又槓上了;趕緊閃,不然一定被風掃到。”
頃刻間還熱鬧的教室就鴉雀無聲,只剩下紫兒跟上官楚之間,目光唰唰地過着電流。
上官楚好整以暇瞅了瞅教室前頭的掛鐘,“既然你還記得我是班長,那我必須提醒你:上課時間到了,紫兒同學,請你回到座位上坐好。立即馬上現在,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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