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最後轉戰春風得意樓去了,嶽琉璃自認在凌雲霄那裡受了氣,又被羅阿妹這逆來順受的心思一刺激,心裡頭更堵得慌了。
原本以爲,按着羅阿妹這種性子,至少也要反駁一下,畢竟她可是個嫉惡如仇的妹子。
爲了生父,敢隻身前往調查真相,還曾設計剃公主頭髮,這樣的女子怎麼好似一夜間就變了呢?
其實不是羅阿妹變了,而是她忘了,正是因爲羅阿妹嫉惡如仇,純真性情,所以在得知皇上爲其父平 反伸冤之後,又被皇上這般含蓄示意下,纔會選擇默默接受。
加之,皇上是誰?大盛國第一人,九五之尊,有些人一輩子別說見一面了,就連皇上一根頭髮絲都不會見到,可她竟獲此殊榮,能被皇上青睞,這對於她而言,對於整個羅家而言,都是天恩哪!
言談中,嶽琉璃還得知,皇上已經爲她羅家在堯都安排宅院了,而且特意派了宮中御醫去給她母親醫治,想必沒多久,他們整個羅家就會搬到堯都城來住。
羅阿妹或已經到了不可拒絕的地步!
聽到這些,嶽琉璃一個頭瞬間變成了兩個大!
不是她想要強拆鴛鴦,而是她認爲這樣的人生根本不適合羅阿妹。
最窩火的是,她還不能過多摻與,畢竟這是關乎到羅阿妹自己,以及她身後整個家族的命運。
飯菜上來後,她默默地又盯了羅阿妹一會兒,道:“阿妹,我說句不太好聽的話,你想聽嗎?”
羅阿妹放下手中筷子,很認真地看着她點點頭,道:“我聽!你說!”
嶽琉璃深吸一口氣,道:“你不適合進宮,若有機會,跟皇上說清楚吧!”
羅阿妹秀拳侷促地攥了攥,道:“我也想,可是現在、我……”
“我懂你的意思,你如果不好說,我去替你說!”她一臉決絕,卻被羅阿妹很快拒絕道:“不可!不要爲了我,讓皇上記恨你!”
“我知道王爺很疼你,但是爲了我讓皇上厭惡,讓王爺厭惡,不值得!”羅阿妹滿眼擔心,“我也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或許我可以不進宮,只要我不求名分,相信宮裡那些人也不會拿我怎樣,你說呢?”
嶽琉璃搖搖頭,她也說不好,女人的嫉妒有時候真的很瘋狂!
討論無果,她一生氣,跟店小二要了一壺酒,三個小姐妹這就倒上了。
旁邊,春巧和冬芸看着,心裡頭各自一驚,一左一右上去就攔下了她,一個道:“主子,您怎麼能喝酒呢?您不會喝啊!”
另一個道:“主子,酒可不是好東西,三思啊!”
嶽琉璃氣惱地拍開兩人,道:“三思個屁!誰說我不會喝酒?本王妃以前可是千杯不醉!”
千杯不醉誇張了些,但幾瓶啤酒還是沒問題的,至於白酒嘛,她沒有喝過,紅酒嘛……
她心裡掂量着,默默端起面前酒杯小嘬了一口,道:“這哪兒是酒啊?這不就是果啤嘛!哎呀,小意思了,你倆別擔心了!”
春風得意樓的佳釀,漿果酒,酒香濃郁,聞之甘甜,入口柔和,初飲有果味,但是後勁賊大!
最後一點,嶽琉璃也是在飲了三杯之後才發現的,只可惜,三杯之後,她已經開始有點兒不受控制了!
南門佳溪自認酒量比她好些,便貪飲了幾杯,兩個人此時已經摟在一起,相互吹噓起來了!
唯一還清醒的就是羅阿妹,她此時雖臉色微紅,好在沒有醉態。微蹙着秀眉看着二人,勸道:“你們兩個別喝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這樣給人看到,多不好!”
“怕什麼?看就看了,長得美,還怕他們看嗎?”嶽琉璃舉着酒杯醉醺醺地說道:“老孃我就是天仙下凡,就是來拯救蒼生的,如何?就讓他們看了,看一眼得永生!”
她說完,羅阿妹無語道:“行行行,你最美了,好了好了,不喝了!”
還沒奪下她的酒杯,那邊南門佳溪就不幹了,嚷嚷道:“誰說你最美,我不服!”
說着,眯着眼貌似很認真地看了嶽琉璃一會兒,笑着說道:“行吧,你最美!我輸了!不過,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知道嗎?我師兄他、喜歡你!他喜歡你,但是他不敢說,因爲什麼你知道嗎?”
嶽琉璃似醒非醒地拍了拍她的臉,道:“別瞎說!唐笑那小王八蛋可是你的,‘朋友夫不可俘’!知道啥意思不?”
南門佳溪壓根兒沒有接收她的話,兀自說道:“因爲他打不過王爺,他就是個慫蛋!慫蛋!就是個蛋!”
“蛋?”嶽琉璃眯着雙眼尋思了片刻後,一本正經道:“佳溪,我問你,你知道這世上是先有的蛋,還是先有的雞嗎?”
南門佳溪這回難得接住了她的話茬兒,想也不想便說道:“廢話,當然是先有的雞後有的蛋,因爲‘雞蛋雞蛋’嘛!”
她說完,嶽琉璃就反駁道:“不對,我告訴你,是先有的蛋纔有的雞!”
“怎麼可能?沒有雞哪兒來的蛋?”南門佳溪執拗辯駁道。
嶽琉璃反問:“那沒有蛋,哪兒來的雞?”
於是她們兩個針對這個世紀難題,在這廂房裡吵了起來……
其他三人看得是一臉的無奈,春巧小眼神求助冬芸,後者朝她使了一個眼色,眼見此時情景,她們已經阻止不了啦,只能是派一個人回去搬救兵。
春巧躊躇片刻,不得已只得弱弱地往門口退去。
只是,沒等她挪到門邊,嶽琉璃就一聲厲喝叫住了她,“春巧,你個小壞蛋,是不是想回去打小報告?過來過來,我跟你談談!”
春巧噘嘴擰着衣角,道:“奴婢不過去!”
嶽琉璃眼睛一瞪,道:“呀!使喚不動你了是吧?成,我過去!”
她剛一起身,腳下就一軟,面朝着大地就撲了過去。冬芸趕緊上前攙扶,沒等她拉住,南門佳溪就“好心”地過來拽了,結果三個人你絆我絆你,一時間全趴在了地上。
羅阿妹和春巧忙過去攙扶,嶽琉璃卻趁機將春巧拖拽在地,從混亂中掙扎出身,身手麻利地就翻坐在了她身上,笑得人肝膽直髮顫,道:“巧兒,你就從了我吧,佳溪,拿酒來!嘿嘿嘿……”
春巧:“……”
冬芸:“……”
羅阿妹:“……”
南門佳溪:“得嘞,酒來了!客官還需要什麼?用不用我拿個繩子來?”
正說着,房門“吱呀”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