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芸把水遞過去,順便將馬昭汝前去德祥苑的事說了一遍,嶽琉璃笑了笑,道:“就知道她一定會來。”
書房裡,凌雲霄站在窗前,揹負着雙手,看着霍鍾問道:“羅家人都安排妥當了?”
“回王爺,是!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全都安置好了!”昨夜裡他帶人趕到羅家莊時,太子的人已經開始下手了,幸虧他們去得及時,若不然羅家的人怕是真的要被滅口了!
一番混戰後,雖然讓凌宇鋒的心腹向左負傷跑掉了,但是卻抓到了朝中的一個武將,這個人一向是聽命於凌宇鋒,上次去羅家莊搶冬梅圖便有他,這一次向左特意叫上他一起,也是爲了以防萬一。
說白了,這名武將就是一個“替罪羊”,萬一事情暴露,他可以將一切罪名承擔下來,從而保全凌宇鋒。
而事實也是朝着他們設想最壞的地步發展去了,凌雲霄突然介入,讓這原本神不知鬼不覺要過去的事又被拿到了朝堂之上。
今日朝堂上,凌雲霄就當面將此事上稟了皇上,凌辰華聞言後大怒,立即宣太子入了宮,責問此事後,凌宇鋒自然是抵死不認。皇上立即命人徹查此事,今日過後,想必明天便會有結果。
霍鍾將事情稟過之後,又道:“只可惜,屬下辦事不利,沒能抓到向左!”
這樣也就徹底失去了絆倒凌宇鋒的機會。
凌雲霄默了片刻,道:“無妨,即使抓到他,太子依然不會怎樣!這一次,本王也只是給他一個警鐘,多行不義之人,最終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但願他能及時明白!”
“縱然有人替他頂了下來,皇兄那裡卻是看得清楚的,這便夠了!”他的目的並不是要絆倒誰,而是要讓皇上明白,某些人是不是真的適合繼承大統?若不適合,應當如何儘快補救,而不是任由其發展下去!
說白了,他無心帝位,但是卻不能任由先祖們創下來的社稷毀於一人手上。凌辰華向來偏愛於凌宇鋒,又時常被皇后吹耳邊風,而他之所以看好凌宇鋒也是有自己自私的一面。凌雲霄作爲他的弟弟,有些話不能說得太過強硬,只能旁敲側擊以示提醒。
所謂伴君如伴虎,他若是說得太多,恐被有心人利用,反而適得其反,哪怕皇上知道他心裡想法,有時候卻又不能太過保全。皇權之中,沒有親情可言!這句話倒是真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凌雲霄就奉命進了宮,如他所料,朝中那名武將將此次的罪責全部擔了下來,包括逼死羅金生,搶下冬梅圖,以及那晚的暗殺,當朝認了罪。
太子凌宇鋒就在朝堂上,他的表現完全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並在關鍵時刻“痛心疾首”地對那名武將訓斥一番,凌辰華看在眼裡,心裡卻跟明 鏡兒似的,只是當着滿朝文武的面,他不能多說,在象徵性地問過凌雲霄的意見後,判決了那名武將死罪!
三日後午門行斬!而至於前幾日凌沁月被人剃光頭髮的事,因礙於皇家顏面,這件事只能私下裡解決。
羅家冬梅圖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退朝之後,凌辰華把凌雲霄和凌宇鋒叔侄留了下來,先是說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親情話”,而後又狠狠訓斥了凌宇鋒一番,無非是指責他用人不察之過,等等,並責令其在府上閉門思過三日,算是一個小小的懲戒。
對此結果,凌雲霄也是早有預料,所以他面上冷靜得很。反倒凌宇鋒看向他的眼神,無意中透出了幾縷兇光。落入凌辰華眼中,他眉頭狠狠地皺了皺,隨即呵斥他回太子府去了。
此時,朝堂上只剩下了兄弟二人,凌辰華從臺階上走了下來,腳步落到他面前,深邃的眸子盯了他一瞬,終究嘆道:“皇弟,朕知道你的心意,可如今朕的兒子當中,你覺得還有誰能與峰兒比肩?他雖然性子暴戾了些,卻也是像極了朕年輕的時候,朕相信,等他年齡再大一些,或許便會收斂許多,你覺得呢?”
凌雲霄斂了斂眸中神色,道:“皇兄說得是,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兩極化的,太子固然是人中龍鳳,能力也是毋庸置疑,只不過擔當大任,仍需多加磨鍊!”
說到這裡,他又接着道:“臣弟聽聞,近日南蠻人又有些蠢蠢欲動,不如就讓太子前去南疆歷練一番,那邊有竇小將軍在,安危自不必擔憂,有他前去,無非就是鼓舞一下軍兵氣勢,皇兄以爲如何?”
“這個……”大盛國,歷來太子前去兵營磨鍊的倒也是常事,他自己也曾經幾次下過軍營,讓凌宇鋒去也不是不可,只不過皇后那邊……,想了想,他道:“容朕考慮考慮!”
“好,那臣弟告退!”凌雲霄並不多說,待要走時,凌辰華又叫住了他,問道:“朕聽說,昨個兒凌王妃和月兒在母后那裡又鬧了些不愉快,還打了個賭,這是怎麼回事?”
凌雲霄本不想提這個,但眼下他問起來,便說道:“皇兄,臣弟在這裡先給琉璃求個情!”
“琉璃這個人一向率真,但是有時候做事確實欠缺考慮,所以這個賭約若是不盡人意,還請皇兄不要責怪!畢竟她也是爲了月兒!”
聽他說完,凌辰華隨即哈哈笑道:“朕明白,不過朕還是頭一次從你嘴裡聽到替一個人求情,看來你對這位凌王妃很是上心哪!朕之前,也是見過她幾次,說實話,那時候並沒有看出她有何特殊的地方,只知道她跟峰兒之間,倒是挺投機……”
說到這裡,凌辰華似乎想到什麼,餘光謹慎地掃了眼凌雲霄之後,及時轉了口,道:“你跟朕說,你是不是早就盯着人家了?所以,纔會那麼聽話地就接了聖旨?”
馬昭汝那次,凌辰華原來一直以爲是兩個人互生情愫,所以凌雲霄接了聖旨,但後來才知道,凌雲霄是因爲竇鯤的緣故,纔不得已收了馬昭汝。但是嶽琉璃這個,並沒有人以人情要挾,但是他依然接了聖旨,這倒讓凌辰華有些不解,今日終於逮着機會,誓要問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