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羅阿妹帶着那老婦離開,那個黑衣人首領並沒有親自追去,仍是目光冷冷地看着南門佳溪,後者也同樣眼含着淚光看着他。
桑玉春沒有注意到這二人眼中微妙的變化,只當是南門佳溪紅了眼,要跟對方拼命,他心裡想着羅阿妹的叮囑,自是要不顧一切保南門佳溪周全的,於是將南門佳溪往自己身後一擋,厲聲道:“南門姑娘,你往後站,我來應付他們!”
他說着,便帶着手下人衝將過去。
那些黑衣人見他們攻來,自是當仁不讓,兩夥人瞬間就戰到了一起,而南門佳溪則被桑玉春的人一直緊緊護在中心。
自始至終,南門佳溪的眼神都沒離開那個黑衣人首領。
看着他忽地朝着桑玉春等人揚起了手,南門佳溪頓時駭然,當下顧不得許多,快步從人羣中衝了出去。
桑玉春轉身,想要叫住她,可就在這時,明明眼睜睜看着她走向了那黑衣人首領,卻在下一秒時間,眼前虛影一晃,再一看,便不見了她的身影。
心裡一驚,桑玉春揉了揉眼,再仔細看去,竟然發現那個黑衣人首領還在,唯獨不見了南門佳溪,四處都是他的人和那些黑衣人,兩夥人戰得難捨難分。
他顧不得多想,提劍朝着那黑衣人首領去了。只是更奇怪的是,他健步如飛,卻好似怎麼也到不了那人跟前,好像始終離着百米的距離。
這景象讓他心底一慌,回頭再看自己的那幫手下,登時明白了什麼,怒道:“大家小心,我們可能落入了別人的陣法!”
南門佳溪被人從原地拎了起來,最後狠心丟在了地上,她一個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下一瞬擡頭看去,南門靖目色冷冷地正站在她面前。
心頓時一揪,她看着這個養自己長大的爹爹,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陌生感。
“爹,那個人她是誰?”南門佳溪沒有多說,直言問道。
摘了面紗的南門靖,臉色緊繃得可怕,瞪視着她道:“你不該來這裡!”
南門佳溪苦笑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盯着他,道:“在爹爹眼裡,我可能根本就不該出生!”
南門靖依舊面無表情,冷冷掃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見他不語,南門佳溪不死心,道:“我跟南妖,爹爹是不是覺得、我們兩個只要活一個就夠了!”
她話音才落,南門靖危險的眸子就眯了起來。
看着他終於有了情緒變化,南門佳溪趁機說道:“人們都說親情血脈之間都會有心靈感應,爹爹跟我說孃親已經死了,可是爲什麼我現在看到那個人會突然間很難過,你告訴我,她到底是誰?”
聽她說完,南門靖便冷哼道:“你覺得她會是誰?你孃親嗎?溪兒,南疆的聖女就算再落魄,也絕不會到這步田地!你天性善良,莫要被旁人利用了!”
“呵,恐怕在爹爹眼裡,我這不是善良,而是蠢吧!要不然我怎麼連自己的孃親是誰都不知道,連自己還有一個孿生妹妹都不知道,爹爹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着我呢?”
“瞞着你,也是爲你好!南疆的事有你妹妹,而你,只要乖乖嫁給凌宇鋒就行!你最終要去的地方是大盛國!”南門靖終於說出了實情,只是這實情叫人更加難受罷了!
他這些話,讓南門佳溪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從她們姐妹倆一出生,就已經算計好了一切!如果那個婦人真的不是她孃親的話,那她會是誰?爹爹方纔明明動了殺念,所以那個婦人一定是知道了什麼秘密的人!
她心裡猜測着,表面仍舊一副乖乖女的態度,說道:“爹,你明知道我是不想嫁給那個凌宇鋒的,你若心裡還有我這個女兒,就替我回絕了這門親事吧!”
南門靖瞪了她一眼,道:“現在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不得不嫁!難道你想讓爹爹和你師兄所做的這一切,都付諸東流嗎?”
“怎麼會呢?大唐國如今有爹爹坐鎮,那些朝中大臣根本不敢造次!還有,憑藉師兄和凌王的關係,大盛國肯定不會對我們怎樣,只是不結親而已。何況,那位三公主不是已經嫁過來了嗎?只要師兄待她好,相信大盛國皇上不會說什麼的!”
不得不說,南門佳溪這次難得頭腦清醒了額一回。
然而,南門靖根本不想聽這些,因爲他的野心可遠不止跟大盛國交好這般簡單。
儘管不知道他具體想要幹什麼,但南門佳溪已經預料到事情的嚴重,上前兩步勸道:“爹,收手吧!凌王不是你想象那麼好對付!再者,不是你跟我說的嗎?以後不論如何,要跟琉璃好,不能傷害她!你如今跟凌王作對,豈不是也是在傷害琉璃?”
南門靖忽而一笑,道:“怎麼會?你的好姐妹琉璃,是不會受到傷害的!而凌王……”
下邊的話他沒說,但是從他的眼神裡,南門佳溪已經看出了一些殺意。
她痛苦地閉了閉眼,而後又道:“爹,琉璃和凌王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麼做……”
“夠了!爹要做的事,豈是你能想得通的!既然你已經知道妖兒了,那今日起,你便跟我回南疆吧!”南門靖說完,南門佳溪就往後退了退,連連搖着頭,道:“不,我不去!我要回平陽,我要去找師兄!我要跟他在一起!”
南門靖目色一凜,擡眸看着她,道:“此事、由不得你!”
說着,揚手一揮,一道暗掌打出,南門佳溪就在他眼前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桑玉春等人已經在那個陣法裡被困了半個時辰了。
羅阿妹帶着那婦人,還有幾名護衛正往平陽城趕。
可是才過了兩個村鎮,就被追來的黑衣人圍上了。
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方纔圍攻他們的那一撥,但羅阿妹直覺桑玉春等人怕是已經出事了,她心中焦慮,但又不能不管這個婦人,這可是王爺交代一定要帶回去的人。
而那些黑衣人又個個用黑紗遮住了口鼻,她擔心自己的香粉也用不上,正在進退兩難之際,那個黑衣人首領竟是突破人羣,也從後方跟了上來。
他一出現,身上的威壓立即增長了數倍,而且這個人給她的感覺還有幾分熟悉。她忽地想到南門佳溪剛纔的神情,猛然間就想到了什麼!
這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