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凌雲霄也並沒有想象中的緊張,隨便盯了一個宮女,問道:“太后呢?”
那宮女突然被點名,欣喜若狂地回道:“回王爺,太后在屋裡洗髮!”
“……”大白天的在洗髮?
回眸再看嶽琉璃得意的小眼神,凌雲霄不再多言,起身往裡屋的方向走了兩步,拔高聲音道:“兒臣給母后請安!”
不多時,屋裡太后的聲音緩緩傳了出來,“哼,哀家就知道,你一下朝就得來這裡!你那媳婦不就是在哀家這裡多待了一會兒,這就急得不行了?”
話說着,人已經從裡屋走了出來。
凌雲霄擡眸一看,不覺眼前一亮。
太后原本也快到了花甲之年,再加上宮中生活,難免會鬢現白絲,容顏漸衰,雖是人之常情,但對女人而言,誰又不想回到自己年輕時候?
而此前,凌沁月也有提到過,說是改日讓嶽琉璃也幫太后做一副假髮。可這些天他並沒有看到嶽琉璃做這些事,但今日卻見太后的頭髮比以前黑亮了許多,連帶着氣色都與之前大不一樣。
正想着要問,太后卻率先開口了,看着他,道:“哀家以前就聽人說過,說曾經有一位古人可以使人灰髮變烏,容貌變美,原本哀家還不相信,卻沒成想,這竟是真的!”
說着,越過他朝向嶽琉璃說道:“凌王妃,你過來給哀家看看,還有沒有哪裡沒弄妥當的?”
“誒,好嘞!”嶽琉璃應聲拎裙襬顛顛小跑了過去,一副理髮店專業小妹的手法,捻起太后一縷髮絲擡眼瞧了瞧,讚道:“太后,您這頭髮,髮絲細膩,上色很好,很勻稱呢!不錯不錯!”
太后被她誇得脣角不自覺地帶出一絲笑意,道:“你這手法也不錯!”
“想不到,你竟然還會這個?”
嶽琉璃得體笑道:“太后過獎了,臣妾也只是從一本古書上看到一二,便試着做了一次,成功之後纔敢來太后這裡獻醜的!”
“哦?你是從古書上看的?難不成是哀家所說的那位古人手筆?”
“嗯嗯,興許是呢!只可惜那本書被臣妾弄丟了,但好在方法都記在臣妾腦子裡了!回頭等新的頭髮長出來,臣妾再接着幫您染!”
兩人一搭一唱,完全把凌雲霄忽略掉了。
“太后,奴婢覺着,您這頭髮不僅黑亮了許多,而且聞着還有一股很獨特的香味啊!”旁邊,一個嬤嬤借勢誇讚道。
嶽琉璃不着痕跡地笑了笑,道:“是的呢,臣妾在染髮劑當中添加了一種奇特香料,可以保護頭髮,還可以讓頭髮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的香味呢!”
太后聞言,忍不住問道:“哦?什麼香料這麼奇特?還能保護頭髮?”
“太后有所不知,臣妾有一個乾妹妹,就是在堯都專門做香料的。她做出來的香料,如今在堯都可是大火!雖然昨天才正式開張,但此前已經有好多人聞訊去買了!”
“是嗎?”太后朝她伸過手,嶽琉璃很自然地就把胳膊搭了過去,扶着老太太一邊往椅子上走,一邊繼續推銷羅阿妹的香粉。
但憑自己那張小嘴,都快要把羅阿妹的香粉吹上天了,屋子裡頓時洋溢出了一股滿滿的廣告氣息!
當然,她的目的可不僅僅是讓太后去買羅阿妹的香粉,生意無所謂,關鍵是風向,她要向太后微微透露那麼一下子,關於羅阿妹被宮裡某位“金主”暗中照顧的口風。
現在還不能說太多,只能是不經意地提一下,不過相信太后一定會被那所謂的“奇特香粉”所吸引,這樣一來,日後能提到羅阿妹的機會就多了。
而此時當着凌雲霄的面,她是不敢說太多,至於南門佳溪的事,就沒有提。不想急於求成,反而弄巧成拙。
回王府的路上,凌雲霄看破不說破,一路不語,嶽琉璃也沒有找話,只微微倚在他肩頭,眯着眼似睡非睡,假裝自己真的就只是去討好太后了。
第二天,她出門要去羅阿妹那裡給太后挑選香粉的時候,唐笑又上門了!
一張臉難看到了極致,嶽琉璃看着都有些小怯。
只是還沒出門就被堵了回來,嶽琉璃心情多少有些糟糕。但念在大家都是爲南門佳溪好,便沒有多說,直接讓冬芸把人叫了出來。
“師兄!”比起上次氣急敗壞地跑來,南門這回顯得乖巧多了。
唐笑也不多言,看着她沉了聲道:“收拾東西,準備回南夏!”
南門佳溪一臉委屈地看看他,再看看嶽琉璃,後者被她的小眼神望得一陣無語,道:“哎呀,又不是以後不見面了,用得着這麼可憐巴巴的嘛!等着,回頭姐去南夏找你!啊!聽話,走吧!”
南門佳溪是真的不想走,一是捨不得唐笑,二是難得遇到兩個談得來的朋友,還沒怎麼耍就要分開,心裡很是不情願。
可話又說回來,不走,難道真要留在這裡被人誤解自己喜歡那個狗屁太子?據說,大盛皇上已經派人去跟南夏商談聯姻的事情了,她要是再不回去解釋解釋,只怕要壞大事啊!
這般想着,心裡諸多不情願也都暫時放了下去。
無可奈何地跟嶽琉璃又寒暄了兩句,並請她幫忙跟羅阿妹說一聲,這便轉身要跟着唐笑走的時候,就看見佟管家引了一人從外邊走了進來。
見到那人,唐笑冷臉當即落了下來。
嶽琉璃也是不悅地撅起了嘴巴。
這多日不見蹦躂的竇如珺,居然有一天也敢進她凌王府的大門了,真是稀奇啊!
“如珺見過凌王妃!”竇如珺規矩行了禮。
嶽琉璃凝眸看她,眉眼間無形中散發出一股威嚴,像極了某人,道:“竇家小姐,不知你來我凌王府有何貴幹?據我所知,你那表姐,如今應當還在孃家閉門思過呢吧!”
竇如珺臉色微微扭曲了下,回道:“如珺今天來,是奉了皇后口諭,特來請這位南門姑娘進宮談心的!”
旁邊南門佳溪一聽這話,差點兒就暴跳起來,嘟囔道:“又談心?我不想談心了,我現在想回家!”
竇如珺目露不屑地掃了她一眼,道:“你不過是南夏國國師的女兒,難道連我大盛國皇后都請不動你了?”
這囂張跋扈的語氣,倒是她一貫的作派,只可惜又次用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