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兒大驚,她不敢在屋頂上多呆,她立刻飛身下來想趕往雪煙那裡。不過屋裡的三個人都不是好惹的,蛛兒弄出來的輕微動靜讓他們立刻衝出了屋子。
蛛兒正着急着自己馬上要被發現時,小黑飛了過來。
屋裡的三個人最先出來的是那個長老,只見小黑猛得衝着那長老衝了下去,那長老“哎呀”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手指縫裡立刻溢出了鮮血。
蛛兒趁三人的注意力在小黑身上時,忙抽身離開了。
小黑在半空中盤旋,溥雯向它射出了一支袖箭,只聽小黑慘叫一聲立刻飛走了。三個人很快散開了,後院樹上的泰山咒罵了溥雯一句,他學着小黑叫了一聲,小黑遠遠地往這邊飛來了。
溥雯等三個人還在院子裡觀望着四周的動靜,非魚掀了裡屋的簾子視線落在了桌上的一塊污漬上。她記得那個假楚機剛纔摸過這裡。非魚見那三個人還在院子時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她便大着膽子去看那桌上的髒東西了。
“誰--”
外面的人聽到了裡面細微的動靜,立刻衝進了屋子。非魚也顧不得多想,她用手摸了那塊髒東西便想衝破房頂飛出去。
“想逃?想得倒容易--”假楚機追上去一把握住了非魚的腳。
非魚摔在了屋頂,她猛得扭頭大聲叫了一問:“花欲妍--”
假楚機愣了幾秒,非魚揚着帶着髒東西的手抓了一把假楚機的臉。假楚機吃疼,半邊臉已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假楚機惱羞成怒,手上一用力非魚的腳應聲而斷。
非魚自知逃不出去了,她根本不是這個假楚機的對手。非魚衝着空中學了一聲小黑叫,她揚了另一隻拿着匕首的手,削向了自己帶着髒東西和抓過假楚機的手。
那隻斷手飛向半空中,小黑俯衝過來咬了又飛向了遠去。
假楚機只顧擦濺在自己眼裡的血,並沒有來得及管小黑。等他再睜開眼睛看非魚時,非魚已經斷了氣。
蛛兒立刻往楚機那邊去了。因爲紫衣府要有盛事,所以大街上也多了擺攤的人,楚桔與楚機便混在人羣裡假裝商人。
蛛兒往這邊跑,溥馴和飛鳥便騎着馬往這裡來。蛛兒看到了馬上的溥馴,她想提醒溥馴些東西,但又顧及到他身邊的飛鳥,末了蛛兒看着溥馴往紫衣候府去了,自己立刻來找楚機了。
雪煙好久都沒有看到蛛兒回來,她扭了頭問冰兒:“那個蛛兒會不會遇上危險了,她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一定有問題了。”冰兒眼裡也露出了着急的神色,她想了想對雪煙道:“不如我們離開這裡吧,我們先去與公子他們匯合。”雪煙想着現在的處境,也只能這樣了。
雪煙和冰兒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卻碰上了楚環。
雪煙一愣,楚環也一驚。楚環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楚環身邊的那個叫迎春的女子先嚷了起來:“公主?你怎麼會在這裡?來人哪,公主在這裡--”
楚環見迎春嚷
了起來,他立刻慌了。冰兒拉了雪煙便跑,迎春還在大喊,眼看着近處的小子丫鬟們都要被她驚動了。
楚環一把捂住了迎春的嘴,他只是一時心急,不想讓迎春再喊下去,然而他連迎春的鼻子也捂住了。迎春無法呼吸,她在楚環懷裡掙扎了一會兒便不動了。楚環忙鬆了手,他有些顫抖地看向了跑向遠處的雪煙。雪煙扭過頭來看着楚環,楚環正一臉驚恐地看着她。
有一隊兵往這裡跑來了,他們也看到了雪煙。有人大喊了一聲:“快叫弓箭手準備--”
冰兒一急她推了雪煙一把:“公主你先走,別管我--”冰兒說完便往回跑,她想引開那些人。雪煙大喊了一聲:“冰兒--別去--”
雪煙正說着,半空響起了小黑那難聽的叫聲,雪煙仰頭看,見小黑帶着一隻一身雪白的鷹鴉飛向了這邊。那隻白色的鷹鴉俯衝下來與小黑一起啄着那些衛隊,泰山落了地抱了雪煙便跳上了房頂。
雪煙向泰山大聲道:“還有冰兒--”泰山沒有顧得聽雪煙說什麼,雪煙不住地回頭看,看到冰兒已經躺在了地上,她那一身結白的緞袍全被鮮血染紅了。
半空中的兩隻鷹鴉似也是受了傷,它們一邊閃着地下射來的箭一邊叫着飛向了遠處。
泰山將雪煙帶到了遠遠的樹林裡,雪煙忙問泰山:“非魚呢?”泰山紅着一雙眼睛低着頭沒說話。雪煙的心一下子揪緊了。雪煙的雙脣發着抖,她問:“非魚是不是遇難了?”泰山看了雪煙一眼,低着頭沒有出聲。
雪煙的手握緊了,眼淚不聽話地落下來,雪煙緊緊咬住了嘴脣又問泰山:“泰山,說話給我聽,非魚是不是死了?”泰山猶豫了一下,拿出來了一個灰色布包袱,他將包袱打開,裡面放着非魚的斷手。
雪煙看了非魚的那隻斷手,她嚇得瞳孔猛得變大。她只感覺自己的腦子“轟--”的一下,接着便昏了過去。
楚機戴着斗笠挑着一個裝着麪人兒的擔子往紫衣府去。蛛兒便着一身粗布衣服跟在了他的身後。楚機將擔子放在了紫衣城的城門口,他擡了擡斗笠往城牆上看去。
紫衣城的城門口吊着兩具屍體,一具是白衣上全是血的冰兒,另一具是一身灰色長袍,還斷了一隻手的非魚。城牆底下有好多人圍在那裡對着那兩具屍體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楚機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低下了斗笠往回走了,那個麪人擔子他卻沒有帶走。
在城外巡邏的隊衛到了這裡,領頭地問這是誰的擔子,周圍的人只顧看熱鬧都不敢應聲。那個領頭的一腳踹翻了擔子,裡面的麪人全滾了出來。再接着筐底下露出了一個檀木錦盒。那領頭的要打開,他的下屬卻提醒他:“頭領小心裡面有暗器。”那頭領覺得有道理,便叫人拿了這錦盒向紫衣候交差去了。
紫衣候府紫聖園裡。
迎春的屍體被放好了,楚環跪在迎春的屍體前面愣愣地,彷彿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樣。紫衣候冷聲道:“
是不是那個雪煙將她害死的?”楚環呆呆地抑起頭看紫衣候,他渙散的瞳孔直逼紫衣候:“父王,迎春是我殺的……”
紫衣候眯了眼道:“不可能,你連一隻雞都不敢射別說殺人了!”
楚環似是有了些精神了,他抱了紫衣候的腿哭道:“父王,凌霄王室一脈,這一輩就只剩下我、雪煙表姐與楚桔表哥了,父王,你這樣爲了王位趕盡殺絕,大王會找上你的--”
紫衣候氣得鬍子哆嗦着,他狠下心踹了楚環一腳大聲道:“你這個沒出息的不肖子!你在胡說什麼!”
楚環倒在地上咳嗽了兩聲道:“父王,我只是身體有病而已,我不是表姐那般傻,父王你做了什麼事,難道你以爲別人都不知道嗎?”
紫衣候吼道:“我做了什麼?我做得一切不都是爲了你嗎!”
正說着,下人捧着那個盒子進來了。
“候……皇候……屬下在城外找到了這個。”那小子見紫衣候臉色不對,更是小心了幾分。
紫衣候眯了眼看了一眼那盒子,他冷聲道:“你,打開它。”那屬下嚇得全身一顫道:“皇候……這裡面可能有暗器……”
紫衣候踹了他一腳道:“廢話,你以爲我不知道麼?正因爲是這樣才叫你打開的!”
那個小子還在猶豫,楚環上前一把奪了那人的盒子便打開了。紫衣候被嚇了一大跳,他忙大聲叫了一句:“環兒小心--”
楚環沒有聽到紫衣候的話,他看着盒子裡的東西哭出了聲。楚環有些失魂落魄地道:“父王,你看,二哥來找你了--”
紫衣候也看到了那盒子裡的東西,他只感覺自己後背上的汗毛全豎了起來。
盒子裡躺着一枚圓形的白玉,上而還刻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珏”字。突然一個場影浮現在了紫衣候的腦海裡。
那天晚上楚珏去找楚環了。那時候楚珏已經懂事,便楚環卻還只是個孩童。紫衣候看着楚珏往楚環的房間裡去,他便偷偷跟在了後面。
屋裡面,楚珏和楚環並肩坐在了書桌前面。楚珏有些傷感地道:“環兒,哥哥要去遠方做別的國的駙馬了,以後便不會回來了,你會不會想哥哥?”
楚環扭了小身子問楚珏:“做駙馬?那是什麼?”
楚珏將楚環摟在了懷裡道:“就是去做別人的兒子,就像桔弟弟一樣。”
楚環在楚珏懷裡擡了頭問:“但是我可以去赤衣候那裡看桔哥哥啊。”
楚珏拍了拍楚環的腦袋說:“你呀就是傻,哥哥說了要去很遠的地方,你看不到的。”
楚環似是理解了楚珏的意思。他跳下椅子去自己牀頭的上箱子裡拿了塊白玉便跑過來了。楚環又趴上椅子說:“哥哥,這是父王賜給環兒的。環兒把它送給你,等環兒長大了,能去很遠的地方了,就去找你。以此玉爲證。”楚環拿了匕首在那塊玉上刻字,他在正面刻了一個“珏”字,又在反面刻了一個“環”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