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一路顛簸,快到北關城的時候雪煙醒了。雪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看溥馴,溥馴衝她笑了笑。
雪煙起了身道:“不是在客棧睡得好好的麼,怎麼一下子到這裡來了?”
溥馴道:“咱們遇上了一家黑店,所以我便抱你出來了。”
雪煙一驚:“黑店?那心雨她們呢?”
溥馴:“彆着急,他們正在後面趕咱們呢。不一會兒也會到了。”
雪煙點了點頭又問:“黑店的話,咱們沒有丟東西吧,還有,你不會對那家店怎麼樣了吧?”
溥馴笑道:“怎麼會呢,夫人一向叫我仁慈辦事的,我怎麼會對人家怎麼樣。”
雪煙懷疑地看了看溥馴,不過也沒有說什麼。雖然溥馴嘴上這樣說,但雪煙可不相信溥馴。她與溥馴在這方便完全是相反的思想。雪煙總是想着,只要自己沒事就好了,她只要躲了就行了。但溥馴卻不一樣,溥馴不但要教訓人家,還要狠狠地教訓人家。
見雪煙醒了,車伕也向雪煙打招呼:“夫人您醒了呀,咱們就快到北關城了,您把您的頭巾戴上吧。”
雪煙道:“這裡雖然也有風,到底沒有風土城大,我也沒有必要載頭巾啊。”
溥馴笑道:“這位小哥說了,夫人你長得與人家的風神有幾分像,您這樣進了北關城,別人會抓你的。”
雪煙不高興了:“我長什麼樣子還不是爹媽生的,這天下大了,長相也多了,長得與他們的風神有些相似就不行啊?”
車伕人訕笑了兩聲沒說話,溥馴卻動手拉雪煙的頭巾去了。他道:“你不是一向都秉着少惹事的原則麼?”
雪煙一想也是,便乖乖地戴好了頭巾。雪煙又道:“咱們進了城可要看看那風神長得什麼樣。”
車伕立刻說:“風神國哪個城裡都有風神廟,這北關城的風神廟就在城中心,您一找便找到了。拜神的也多,很好找的。”
車伕停下車,雪煙與溥馴下車向車伕作別,車伕催車前去了。
雪煙衝着車伕遠去的背景嘆了口中氣,溥馴一直皺着眉沒有說話。雪煙看溥馴苦惱的樣子便問他:“怎麼了?你在想什麼?”
溥馴道:“我在想那個車伕說的話。雪煙,你之前便與我說你不是凌霄國的公主,但你的容貌卻與那王后相似,還有身上的雪花印記,這難道都是巧合麼?”
雪煙對溥馴有些愧疚起來,一直以來,她都不能擔誠相待。溥馴卻從未追問過她。眼看自己到了那個王后的故鄉了,她不想瞞着溥馴了。
雪煙拉溥馴的手問他:“你知道借屍還魂麼?”
溥馴一愣:“借屍還魂麼?”
雪煙道:“我本來是一個要死了的人了,不知爲什麼就借屍還魂到了雪煙公主的身上。這身子是楚雪煙的,但靈魂卻是我雪煙的。”
溥馴滿臉的錯愕。他盯着雪煙看了好久才說:“你怎麼沒有早一點向我說?”
雪煙問:“我向你說了你會怎麼樣?”
溥馴又愣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也不能怎麼樣……”
雪煙嘆了口氣道:“你十分介意這個麼?”
溥馴道:“我都與你一起這麼多年了,我還有什麼好介意的,只不過你一向我說
了,我感覺很驚訝而已。”
雪煙道:“你很害怕?”
溥馴:“原來聽民間流傳着許多的故事,說什麼狐仙兔仙的,不想今日也發生在了我身上。我想啊,等百年之後,我也會成會那流傳着的故事中的主角的。”
雪煙苦笑道:“那你是得意嘍?”
溥馴道:“正如你說的,風神國信風神,長蛇國信靈蛇,我們雨巫國也有信舉的神的。”
雪煙問:“那……你信什麼?”
溥馴道:“我信天神吶。”
雪煙別過了臉說:“等於沒有說。”
溥馴攬了雪煙一邊往城裡走一邊道:“我給你講個故事,不知你愛不愛聽?”
雪煙問:“呀,你還會講故事?我自事要聽了。”
溥馴笑了笑便道:“是我小時候聽說的,具體是哪一國的事情,便說不清楚了。聽說天上有一位仙女喜歡上了一個地上的大王,她便偷偷跑下來與那個大王相遇了。那大王對仙女自然是無比地喜歡了。不過就在兩個人正甜甜蜜蜜地日子時,天神發現了他們之間的事情。”
雪煙打斷了溥馴說:“於是就棒打鴛鴦對不對?”
溥馴道:“你別插嘴。於是天神便問那仙女是要回天上,還是留下地下。那仙女非要留在地下,於是天神說,那好,你留下地下我也不強迫你,不過你身上有仙骨,你要把仙骨歸還天神纔是。”
雪煙又打斷了溥馴問:“然後那個仙女沒了仙骨便死了?”
溥馴故意掐了掐雪煙說:“不是,天神叫負責把仙女貶爲煩人的人神人取了仙女的仙骨,不過那個神仙粗心大意,將她一縷魂魄也抽走了。於是後來那仙女便變得癡癡傻傻。不過那位大王卻沒有嫌棄她,兩個人一直到了終老。”
雪煙問:“你說這個故事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吧?快說吧,還繞這麼大一個彎子。”
溥馴道:“我感覺你便是魂魄未全的仙女,興許是你在天上犯了錯天神才把你趕下來的。不過我原來被尊稱爲戰神,興許是天神開眼,將你缺失的魂魄還給了你,於是你纔不知道你其實就是公主。”
雪煙笑了笑問:“傳說你也信啊?”
溥馴問:“如果不是,你怎麼會借屍還魂?還有,你平白無故哪來的那些本事?那豈不是天上纔有的?”
雪煙心裡有些甜甜的。或許溥馴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他更願意相信自己是上天賜給他的,這不就夠了?溥馴能這樣想,她這一生還圖什麼?
雪煙想到這裡便笑了笑問:“尋你不怕有一天我突然迴天上去啊?”
溥馴笑道:“如果真是那樣,那也是天神的旨意,不過你已經給我留下了兩個兒子,眼看又要多一個兒子或者女兒了,我得到的已經夠多的了。做人如果太信心,上天也會看不過去的。”
溥馴笑盈盈地看着雪煙,雪煙突然鼻子一酸靠在溥馴肩膀上哭了。溥馴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說:“你哭什麼?莫非天神與你託了夢境讓你回去?”
雪煙打了溥馴兩個道:“別胡說,我都有了身子了,怎麼可能。再說了,我真的就是一個普通人。你的妻子,閩宜與怡安的孃親。”
溥馴也笑笑,他攬着雪煙往前面去了。
雪煙與
溥馴來的剛是時候,北關城一天有兩次廟會,他們剛好趕上夏天這次廟會。北關城倒是一個好地方,雖然中原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熱得不得了了,不過風神國這時候卻還是涼爽的。
雪煙也是第一次趕上這樣熱鬧的廟會,不覺新鮮有趣。兩個人在人羣裡逛了半日,泰山帶着心雨與雪燦來與雪煙匯合了。
三個女人又到了一起,自然是吵吵鬧鬧了。正說着,雪煙看到路兩旁有了賣香紙的,再往前看去,前面一大截都是賣香紙的了。
溥馴拉了雪煙說:“看樣子風神廟就在前面了。”
雪煙道:“我倒要去看看,那風神是個什麼樣子。”
說着雪煙往前面去了,溥馴與心雨、雪燦忙跟了去。
這風神廟修的倒是大的很,兩旁還有耳旁。中間供着風神像,兩旁的耳房裡便是那些神婆神棍在給人們算命了。
雪煙一進風神廟便呆住了,不光是她,連心雨、雪燦也呆住了。這雕像刻的明明就是雪煙。雪煙立刻捂緊了自己的面紗跑了出來。溥馴正在一旁看擺攤的東西,雪煙碰了碰他,溥馴會意與她一同往別和來了。
幾個進了個巷子裡,雪煙才小聲說:“呀,真是嚇人,那風神廟裡的雕像果真與我一模一樣!”
溥馴看看心雨與雪燦,她們兩個更是狂點頭。
溥馴道:“如此一來,我們便不能在風神國久留了。我們還是早早去風雪湖吧。”雪煙點了點頭。
雪煙一行人往外走,她們得穿過這個廟會去人少的地方。
廟會上自然也來了不少玩雜耍的人,還有噴火的人。當然了,這種場合也少不了小偷了。雪煙一行人正小心翼翼地走着,忽然聽到一個人大喊了起來:“抓小偷啊,他偷了我的錢包--”雪煙隨着衆人看去,看見一位少女正追着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來,不過廟會上人這樣多,她們兩個跑也跑不動,那女想的想追也沒法追,只能硬擠着往前去。
這女的擠到別人身上,別人又碰了另外的人,這一連串的連帶又連帶上了那個噴火的人,只見那人一口噴過去剛好吐在雪煙的臉上。還好雪煙旁邊也有不少人,這火是沒有傷到雪煙,不過雪煙的的頭巾卻被吹落了。
突然間,廟會安靜了下來。
雪煙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下一刻,溥馴抱起雪煙施展了輕功就向遠處飛去,這一下廟會上的人羣都炸開了,一個一個喊着:“風雪公主回來了--風雪公主回來報仇來了--”
溥馴沒跑多遠就看見風神國的官兵都追了過來。溥馴苦笑一聲道:“這下,怕是沒有辦法跑了。”
雪煙紅了眼眶道:“你也不要多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溥馴抱着雪煙一起一落,也不知道是落入了誰家的院子裡,溥馴抱着雪煙藏了,不過在這裡都能聽到外面的官兵跑步過街外的聲音。
就在這座大院裡,一個少年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了。他拿着書進往另一頭的房間走去,他所進的房間的正是溥馴與雪煙藏身的房間。
溥馴正在檢查雪煙有沒有受傷,突然有一個人推開門進來了,溥馴被嚇了一跳,那個少年也被嚇了一跳。那少年手裡的書掉在了地上,溥馴快速過去捂住了他的嘴說:“別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