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又道:“哼,今天我們姐妹兩個就把你捉了,煮了吃了,以泄心頭之恨!”
冷兒舉了手裡的掃帚道:“對,你把我們害得這麼慘,候爺都要處死我們了!先拉你陪葬!”
冰兒和冷兒齊齊向那個黑鳥撲去,那個小黑團“啾啾”着撲騰着翅膀到處躲。那鳥沒有捉到,冰兒和冷兒倒累出了一身汗。
折騰了兩個時辰,冰兒敗下了陣來:“行了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咱們還得去給公主熬藥呢!”
冷兒甚是同意冰兒的作法,她也道:“嗯,明天再來收拾它!”
足足一個月,雪煙一直沒醒。楚桔瘦了兩圈,冰兒和冷兒更是絕望地要尋死了。
這一天,大夫終於說:“公主怕是不行了,還望殿下節哀。”楚桔本來想問大夫些事情,他剛一開口,眼睛一黑便昏了過去。
雪煙的牀前一個人都沒有了。那些丫鬟害怕雪煙,都說她其實已經死了,只是楚桔接受不了真相才一直守着她。丫鬟們都相信雪煙的屍體都有腐味了。
外屋的丫鬟們都去偷懶了,一隻黑團滾了進來。
它伸了伸脖子,撲騰了兩下翅膀,跳上了牀。
它先是嗅了嗅雪煙的手,接着便用尖利的嘴啄起了雪煙的肉。雪煙的左手被啄破,血立刻流了出來,那小黑鳥兒也不客氣,立刻吸了起來。
冰兒端着藥進屋便看見了這一幕,她立刻大叫了一聲。冷兒聽見叫聲便衝了進來。兩個丫頭不管三七二十一你追我趕地捉起了那隻鳥兒。
冰兒這次是非要那隻鳥兒的命不可了。她撞碎了大花瓶,拿了花瓶的碎片便向那鳥兒劃去,她一邊不要命地撲向那鳥兒一邊哭道:“公主死了我們也活不成了,我要與你同歸於盡!”
冰兒這一喊,冷兒若有所思,她也哭了起來。既然自己活不成了,還要讓這個鳥兒欺負不成?這樣想着,冷兒索性搬了屋裡的凳子便向那鳥兒砸去。
那鳥兒閃躲不及,又加上這凳子是個大傢伙,那爪子被凳子壓住了。
“冰兒,你們在做什麼?”
冰兒聽到有人問自己,便大聲哭着:“我要它給我陪葬--”
冷兒反應過來向牀上看去,見雪煙正瞪着兩隻大眼睛看她們。冰兒舉着凳子的手一鬆,凳子落在了地上。
“公主--啊嗚嗚--公主你可醒了--”冰兒撲到牀前哭了更大聲了。還是冷兒冷靜,她立刻跑出去喊道:“大夫快來呀--公主醒了--”
一幫丫鬟小子收拾着被冰兒和冷兒弄得極亂的現場,冰兒和冷兒守在了雪煙的牀邊。
一個小丫鬟提了那隻被凳子壓住爪子的鳥問:“公主,這隻鳥兒怎麼辦?”
冰兒和冷兒立刻異口同聲道:“煮了吃了!”
雪煙問:“什麼鳥兒?”
冷兒立刻道:“都是那隻鳥兒惹的禍。它偷吃了菜裡的肥肉,讓我和冰兒姐姐以爲是公主心情不好挑食。還有啊,它吸公主的血啊!”
在一旁爲雪煙把脈的老大夫笑了:“回公主
,公主當初是由於傷心過度,又沒有進食昏到的。如果不是這鳥兒吸公主的血,怕公主至今還不能醒來。”
大夫這樣說,冰兒和冷兒愣了。
大夫繼續道:“因爲公主是萬金之身,所以有些民間的醫病法子老朽不敢在公主身上用。民間自來便有一種放血之法。那鳥兒誤打誤撞爲公主放血治了病,也是公主命不該絕啊。”
冰兒突然瞪大了眼睛道:“這麼說,那隻黑了吧嘰的鳥兒是神鳥了?它看公主不醒,便去吸公主的血?”
冷兒也吐了吐舌頭道:“冰兒姐姐,咱們已經得罪了那神鳥了,咱們不會走黴運吧?”
雪煙和老大夫聽着這兩個丫鬟調皮的對話,都笑了。
紫衣候提着衣角急急地走進了屋裡,他見雪煙正坐在牀上,大大鬆了一口氣道:“哎呀,我苦命的嬌兒,你總算醒了!大夫,雪煙怎麼樣了?”
老大夫向紫衣候說了雪煙的病情,紫衣候作出了一幅謝天謝地的樣子。
那老大夫看了雪煙一會兒又道:“公主這次昏迷了近一個月,醒來看眼睛清明,不似先前的癡傻了。”聽老大夫這樣說,在一旁伺候的冰兒和冷兒忙湊了上來。而紫衣候,他的表情就有些複雜了。
過了一會兒紫衣候乾笑了兩聲道:“那不是很好麼--啊哈哈--”
老大夫看了一眼紫衣候又接着說:“也不一定,公主這病是從胎裡帶出來的。或許是好一陣子,壞一陣子。”紫衣候聽了,又是乾笑了一陣。
紫衣候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那老大夫又帶着了冰兒冷兒拿藥去了。一時,房間裡又剩下了雪煙一個人。
外屋的珠簾發出響動,雪煙往外看去,她看見了一個自己十分熟悉的人--那個青痣女子。
那個女子大大方方地進了屋,又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雪煙牀對面的椅子上。
雪煙大驚,她問那女子:“你怎麼敢這麼光明正大地進來?”
那女子笑了兩聲道:“我是紫衣候的乾女兒,爲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進來?”
雪煙又是一驚:“可你不是承認了你是……”
雪煙的話說到一半便被那女子打斷了:“公主可不要亂說話哦。”那女子笑笑,從椅子上起身向雪煙一跪:“民女袁飛鳥參見公主。”
雪煙有些糊塗了。她迅速地在腦子裡分析着這個女人的身份:顯然,她是承認在紫淨院見過自己的。自己曾問她是不是青衣候的人,她回答的模棱兩可,但話中承認的意思比較明顯。她現在又說自己的是紫衣候的義女,也就是說,她及有可能是青衣候的人打進了紫衣候的府裡?
沒錯,這個可能性最大了。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性--她是來試探自己的。
雪煙輕輕嘆了口氣,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頭道:“我昏睡了近一個月,精神不佳,如果哪裡衝撞了袁姑娘,還望袁姑娘原諒。”
袁飛鳥笑笑向雪煙行了個禮,並未回話。
雪煙牀邊的小黑鳥又發出了“啾啾”的聲音,袁飛鳥的注意力被那隻鳥吸引
了過去。
“嗯?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袁飛鳥伸去摸那隻鳥,卻被那鳥反啄了一下。
雪煙問:“袁姑娘認得這種東西?”
袁飛鳥道:“回公主,飛鳥並非中原人士。在飛鳥的老家西域,這種鳥叫作鴉鷹。它曾經被稱作神鳥,不過近年來聞說這種鳥已經滅絕了。前一陣子有人向我乾爹進獻了一隻鴉鷹,乾爹十分的喜歡。可後那隻鳥兒跑了,卻在金絲籠裡留下了一隻蛋。想必這個就那雛鳥吧。”
雪煙看看團在自己的手邊的小傢伙道:“嗯,想它也是個可憐的。”
袁飛鳥提醒雪煙道:“飛鳥聽說這種鳥是極自由自在了,如果被人圈養起來便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
雪煙笑道:“我不會圈養它,它想飛呢,我是不會攔着的。”
袁飛鳥接下來便不再理會雪煙了,她對那鳥感覺興趣的很。雪煙見袁飛鳥如此喜歡這鳥便說:“既然你喜歡,又懂得如何對它,不如把它給你吧。”
袁飛鳥笑道:“我可養不了它。等它長大了,就變得兇殘了。我倒也見過成年的鴉鷹,有些像鷹又有些像烏鴉,總得看起來,還挺威風的。像個身穿黑色鎧甲戴金色口罩的小將軍。”
雪煙看着這個黑團,摸了摸它的羽毛。
袁飛鳥像想起什麼事來一樣衝雪煙道:“公主,飛鳥的山寨裡還有些事呢,就不陪公主了。如果候爺問起,公主可別說飛鳥沒有來探望過公主哦。哦還有,公主爲飛鳥作的那幅畫手法極好,畫得也極真。飛鳥要了去,公主不會見怪吧?”
雪煙笑道:“不會,你喜歡就僅管拿去吧。”雪煙伸着脖子叫了冰兒一聲,冰兒應聲忙進來了。
“冰兒,你將我的那幅女畫拿來給袁姑娘。”雪煙吩咐道,冰兒應聲去了。
雪煙又衝飛鳥說:“只是那幅還沒有完成。”
飛鳥擺擺手說:“那樣便好,完成了,反而不美了。”冰兒小跑着拿着一個卷軸進了屋,又將那畫交給了飛鳥,飛鳥謝過雪煙後離開了。
百鳥山寨。
飛鳥拿着那個卷軸往山寨裡去,一個小子跑了過來道:“寨主,那小子吵着要見您。”
飛鳥笑道:“本姑娘這是有多大的魅力呀,只不過一天不見便想我了。”飛鳥身邊的小子諂媚地笑笑,跟着飛鳥往裡面去了。
山石與木樁搭建的屋子裡,溥馴一身粗布衣裳地坐在了一個蒲團上面。他右額頭到鼻樑中間斜爬着一條猙獰的疤痕,嘴巴與下巴上也有短短的鬍子茬。
飛鳥進了門便衝溥馴道:“兄弟找我有事?”
溥馴見飛鳥過來了,他忙起身向飛鳥行了一行:“姐姐,溥馴在這裡已經叨擾了一個多月,溥馴想……”
“你小子,真不知好歹,我們寨主救了你,你卻要走了?”
不等溥馴說完,飛鳥身邊的小子便罵起了溥馴。
溥馴更加恭敬了:“姐姐救命之恩溥馴無以爲報,不過溥馴身上的確有事。不如等溥馴辦完了事情再來報答姐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