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天戲見蛛兒回來了,她忙迎了上去。禇天戲以前並不怎麼關心她的弟子的,可她看見蛛兒因爲楚機心傷成了這個樣子,她心裡對蛛兒萬分憐惜,她只希望蛛兒能想開一些,不要做傻事便好。不過她哪能左右蛛兒的心。近來蛛兒總是向禇天戲攬活,她像是要累死自己一樣,禇天戲不忍心讓她累,可她卻說自己如果不忙起來便總是會想着楚機。
蛛兒拜了禇天戲,禇天戲扶了她心疼地道:“蛛兒,你憔悴了。你在這裡休息一陣子吧,你這又是何苦,你自己也知道人死是不能復生的。再說了,你與楚機又有什麼可遺憾的,他也是對你也有心的。”
蛛兒冷着一張臉,像個木頭人一樣,可禇天戲一提到楚機她還是落淚了。禇天戲嘆了口氣道:“傻孩子,你想着他,他便活在你心裡,你非執着他的死,你說你傻不傻?”
蛛兒張嘴要說話,卻扶着禇天戲乾嘔了起來。禇天戲一面扶着她一面把了她的脈。禇天戲臉上一喜,她問蛛兒:“你與楚機同房了?”蛛兒一愣,忙向禇天戲跪下了:“夫人,蛛兒該死。”
禇天戲輕輕拉起了她道:“傻孩子,你都這個樣子了,你做什麼我都不忍心怪你。你只想着楚機,爲何不想想他的孩子?”
蛛兒一怔,睜大了眼睛看向了禇天戲。禇天戲道:“你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是楚機的對不對?”禇天戲這樣一說,蛛兒那慘白的臉上立刻漲了通紅。她緊緊抓了禇天戲的袖子問她:“夫人,你說的可是實話?夫人你不安慰蛛兒,蛛兒什麼都能承受的。如果夫人只是安慰蛛兒,那蛛兒到頭來只是更傷心而已。”
禇天戲嘆了口氣:“你看看你,現在都消極成什麼樣子了?你若不信便在蝙蝠山養身體吧,等到了七八個月,你再看夫人是不是騙你。”
蛛兒撫着自己還平坦的小腹,她又看了一眼禇天戲,心裡的苦楚和委屈一下子迸發出來,她放聲地哭着,整個山洞裡都回響着蛛兒的哭聲。
雪煙醒了,她睜開眼便看見了蛛兒。雪煙見蛛兒雖然臉色蒼白,但卻洋溢着幸福,雪煙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雪煙坐了起來問蛛兒:“蛛兒,你,沒事兒吧?”
蛛兒也知道雪煙爲什麼這樣說,自己前後的反差太大,她不詫異才怪。蛛兒紅了臉低聲道:“雪煙姑娘,我……我懷了楚機的孩子。”
雪煙只聽得自己的大腦“轟”的一下,接着她欣喜地拉了蛛兒的手問她:“真的嗎?”蛛兒紅着臉點了頭。雪煙雀躍起來:“那太好了--”
雪煙轉動着眼珠想着自己小姑懷孕的時候,她緊緊拉了蛛兒的手道:“蛛兒,你知不知道,你的孩子是你的楚機的結果,你可要爲了寶寶保重身體啊--”
蛛兒笑道:“那是自然,我沒有福氣陪着它爹一路到老,但我一定要把愛全部給這個孩子。”
雪煙用力地點着頭道:“對對,哦,你呢,一定要睡好覺,還有要多吃些好東西。不過不要總是躺着
,你也多走走路,這樣你生的時候就不會太痛苦了。”
蛛兒的臉更紅了,她小聲道:“雪煙姑娘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雪煙乾笑了兩聲道:“我也見過別人生孩子嘛……反正你要天天笑就行了,因爲如果你天天高興愉快,寶寶就會漂亮,就會聰明。”
蛛兒應了聲道:“我記下了。”
雪煙又道:“還有啊,如果你想寶寶以後經商呢,那你這個時候就多看些經商的東西;如果你希望寶寶以後做官呢,你就多接觸這個。總之你喜歡寶寶以後怎麼樣,那你懷着寶寶的時候就多與那些東西接觸。”
蛛兒笑了,她感覺好像是雪煙懷孕不是自己懷孕一樣。蛛兒紅了眼圈握了雪煙的手道:“雪煙姑娘,你是個好姑娘,像這樣善良又美麗的姑娘一定會有好結局的。”
雪煙怔了怔,不知道蛛兒爲何又突然這樣說。
蛛兒拍了拍雪煙手往外走,雪煙有些莫名其妙,她下了牀跟着蛛兒也出了。不過外面卻沒有蛛兒的身影,只有溥馴的。
溥馴聽到了後面的動靜,他轉過身來看見雪煙正站在門口正一臉欣喜地看着她。溥馴緊走幾步跑了過去問雪煙:“雪煙,對不起,我沒有及時救你出去,你身體怎麼樣?袁飛鳥有沒有折磨你?”
雪煙搖了頭嘆了口氣道:“沒有,她沒有對我怎麼樣,到是你,你後來沒有去青衣樓麼?”
溥馴一着急便說:“我去了,可說什麼袁飛鳥就是不讓我見你,本來對她還有一點好感,這下我可討厭她了。以後我們見面便是仇人。”
雪煙扭了頭問溥馴:“本來你對她還有一點好感?”
溥馴一愣,又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了。
溥馴一時着急,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將雪煙抱在懷裡,他用下巴磨着雪煙的頭道:“雪煙,你也知道我不會說話,我也沒有什麼柔情,可你要知道我是真的想要對你好。都怪我,怪我沒有本事,一直讓你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我向你發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傷。”
雪煙閉了眼,她的手環上了溥馴的腰,她輕聲道:“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你。”溥馴將頭抵上雪煙的肩膀,將瘦弱地她抱的更緊了。
溥馴並不想在蝙蝠山多留,他要時刻盯住溥雯的人,他在明處,溥雯在暗處,他可能隨時着了溥雯的道。
禇天戲帶着端着豐盛飯菜的人過來了。溥馴還抱着雪煙不放,雪煙推了一把溥馴,溥馴才後知後覺的放開了雪煙。禇天戲笑道:“我這個侄兒真是變了,他以前纔不會這樣。”
雪煙垂了頭不語。禇天叫人把飯菜端了進去,禇天戲一手拉了雪煙一手拉了溥馴道:“我知道你在着急什麼,你來了蝙蝠山幾次了,每一次都不超過三天。我已經派人去幫你盯着青衣候和溥雯的人去了,你就好好在這裡休息幾天吧。你不累,雪煙這樣奔波也累。還有蛛兒又有了身孕,讓蛛兒和雪煙說
說話。”
溥馴謝了禇天戲,看看雪煙,雪煙嘆了口氣對禇天戲道:“夫人,青衣候自知自己時日不多,他一直想殺了紫衣候讓楚桔稱王,我擔心表哥。”
禇天戲道:“放心,我都算在其中。花詠言怎麼說也是你們幫忙除掉的,我就當是還溥馴一個人情,再者說,我也沒有兒子,看到他我心疼的慌。溥馴,你就陪姨媽兩天吧。”
禇天戲都這樣說了,溥馴不好拒絕,只能答應了。
雨巫王城。
溥雯早便搬來這裡住了,而魯陽王的勢力也空前的大漲。
天上在飄雪,將雨巫王城染了白。魯陽王別院裡,一個小女孩着一身粉色的小裙正在雪地裡踩着腳印玩,她身邊有數個老婆子和年輕的丫鬟陪着她跑來跑去。
蝶兒從屋子裡出來,如今她臉上已不再有戾氣了。她有的是已爲人母的慈愛。蝶兒叫着院子裡的女孩:“嬋兒,慢點跑,小心跌倒了--”
院中的那粉衣的小女孩回頭,她清脆的童聲響起:“知道了娘--”
嬋兒轉身往回跑,她跑到了門口直撲向了蝶兒的懷裡。蝶兒寵溺地笑着將嬋兒抱起到了屋裡,那些婆子和丫鬟也跟着到了外屋。
蝶兒忙女兒搓着手問:“冷不冷?”
嬋兒笑道:“嬋兒不冷--”
蝶兒將女兒的雙手放進自己的懷裡,她嘆了一聲道:“蝙蝠山這個時候還沒有雪,那裡在南方,想還要過一個月纔有雪吧。”
嬋兒抽了自己的小手問蝶兒:“孃親,你又想姥姥了?”
蝶兒忙衝女兒道:“娘沒有,嬋兒不要對父王說好不好?”
嬋兒歪着腦袋並沒有答應。
正說着,溥雯拍着身上的雪花往這邊來了。嬋兒聽見重重踩雪聲,她扭頭便看到了溥雯,她的小臉上立刻綻開了花朵。嬋兒往外跑,她撲向溥雯,一邊跑還一邊喊着:“父王,父王--”
溥雯蹲下身子抱起了嬋兒,他點點她的小鼻子問:“小臉怎麼這樣紅?是不是又在雪地裡跑了?父王要懲罰嬋兒了。”
嬋兒抱了溥雯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道:“父王,孃親想姥姥了,你看孃親好可憐。”
溥雯聽了臉色立刻變了,他抱着嬋兒往自己的屋裡去給蝶兒留下了一句話:“別妄想出魯陽府別院,回蝙蝠山,更不可能。”
蝶兒看着溥雯抱着嬋兒走遠了,嬋兒還扭頭過來看她,可溥雯卻把嬋兒的頭扭了過去。
溥雯抱着嬋兒到了自己的書房,一個貌美的女子忙端了茶過來:“王爺--”溥雯看了她的大肚子一眼,輕輕哼一聲道:“你去休息吧,這些事叫別人來做,別動了胎氣。”那女子應了聲,要往外走,屋外立刻過來了兩個丫鬟扶着那大肚子的女人出了屋子。
嬋兒已經被人抱去學寫字了,長着白鬍子的老管家往這裡來了。
溥雯扭頭看了那老管家一眼問他:“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