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雷跟葉悠然相視一看,吳雷問孫喬,“人呢?”
孫喬道,“按您吩咐,攔在了村口。”
吳雷點頭,示意他先出去。
“我之前攔下的那個女人,你認識嗎?”吳雷壓低聲音問。
“認識,姓姬。”葉悠然看他,“她在這裡做了什麼?”
“我以前見過這個姓姬的,跟封豔關係匪淺,她一來我就意識到不對勁,後來她去了一趟邊城,找了那邊的幾個村民打聽情況,關於近幾年村裡的人口變動之類的,葉安民立刻派人告訴我,我知道後越想越不對勁,你知道我這身份不能暴露,她是歐陸那邊的人我又不能插手,只能就讓葉安民帶人在村口攔下她,怕你不明白我的用意,我特意選了葉安民,想讓你看一看這個女人是不是一個威脅,如果是,就直接交給葉安民帶走控制下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用不着冒着風險扣着她,我大概知道封豔請她來的用處。”
“是啊,很不對勁,難道她懷疑歐陸那邊的死者是邊城人士?”吳雷琢磨着,然後皺眉,“那也不能夠啊,歐陸在那兒,這種事怎麼也輪不到她插手去問。”
葉悠然挑脣,“我心裡有譜了,你放古鶴軒進來吧。”
“雖然不知道封豔要玩什麼名堂,但是我覺得,讓古鶴軒進來,準沒好事,肯定是狼狽爲奸,你確定要這樣做?”
葉悠然點頭,“他比姬女士要聰明得多,別說一個泥坑,你帶隊過去也攔不住他,還會引起歐陸的懷疑,咱們兩組的案子井水不犯河水,你也沒必要主動跟他起衝突。”
吳雷走出去,吩咐人給古鶴軒放行。
稍後,兩人來到了活死人坑前,戴上腳套和手套,葉悠然踩着梯子踏入了坑內。
吳雷跟着她的步伐,跟她說起他們目前掌握的情況,“滅門案曾經轟動一時,當時懷疑是葉海邦的兄弟幫所爲……”
因爲有其他人在場,吳雷直接提醒道姓,“但是以爲缺乏證據,沒有結案。”
葉悠然詫異,“當時沒有找到屍體,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是失蹤還是死亡,怎麼就成了滅門案?”
“這個案子是很邪乎的,發生的地點是邊城,得到報警,警方立即出動,到地方後發現報案的人已經死在了現場,現場到處都是血跡,血量之大讓人震驚,經過化驗和調查,血液DNA是十來個人的,根據現場血量來看,是全部被放了血,你說,失了全身的血他還能跑了?那肯定是死了!但是現場只有報案者一人,竟找不到別人的屍體,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但是時隔這麼多年,屍體竟然出現在這裡,村民說,這裡在抗戰年代,是一處活死人坑,後來,爆發過一場瘟疫,死了不少牲畜和人,都被埋在了這裡。”
葉悠然聽得皺眉,“怪不得屍檢結果上面的DNA那麼多。”
“從邊城到這裡,運輸過程可不簡單,所以當時就懷疑上了兄弟幫。”吳雷的腳剁了下,“這地下土壤,那十幾具屍體的DNA跟邊城現場的DNA正好匹對,要不然,也不會聯繫到當時的滅門案。”
葉悠然耳朵一動,盯着他的腳,“你再跺下。”
“什麼?”吳雷順着她眼神看地上,又對着剛纔鞋印的地方用力踩了下,“怎麼了?”
“你們不準備再往下挖了嗎?”
“已經挖了將近十米,土壤樣本里沒有DNA,就沒必要挖了吧?”
葉悠然拿起旁邊的鐵鍬,吳雷愣愣的問,“怎麼,你發現了什麼?”
葉悠然挖了幾下,依然是土壤,並沒有任何東西。
難道是她剛纔聽錯了?她的確聽到了類似中空的那種聲音,悶悶的,有點回聲。
她用力再踩了幾下,卻又聽不到了,估計是方位沒找準,葉悠然對吳雷說,“找人繼續往下挖挖看吧。”
吳雷狐疑的眨了眨眼,“即使下面有骸骨,也是幾十年前的了,跟這個案件沒有任何關聯,挖了這麼些天,村民和我們這些警員都累得不輕,估計是挖不動了。”
“我來吧。”有人在身後說道,兩人回頭一看,是正順着梯子下來的歐陸。
他從葉悠然手裡把鐵鍬拿過來,也不問,直接就是幹。
吳雷看他這樣,也不好意思閒着,召集了幾個還能挖得動的男人,一起挖了起來。
這種挖掘不能用機器,只能人力,而且用力還要顧忌着,以免破壞了下面不知道埋在何處的骸骨,很吃力,進展卻很慢。
又挖了三個小時,除了土還是土,天色漸黑,大夥坐下來休息的時候歐陸問葉悠然,“還要繼續挖嗎?”
葉悠然一時也爲難了,看着他臉上混合着泥巴的汗水雨水,也只有他和吳雷還勉強撐着,其他人早累成狗癱在了地上。
她剛纔也許只是幻聽?
葉悠然在地上又跺了幾腳,剛纔那種中空的悶響再也沒聽到,她正要說不用繼續挖了,歐陸卻站了起來,“那就再挖挖看吧。”
他一鍬插入土裡,只聽砰的一聲,他眉頭一皺,吳雷也從地上彈跳起來。
兩人腦子裡同時掠過一個念頭,得,終於挖出東西來了,不過這一鍬下去,是骸骨也斷了。
兩人小心翼翼的挖了起來,又挖了二十釐米左右,沒看到骸骨,卻發現一塊石頭……
所有人,在坑外的,坑裡的,都翹着頭看,看到是一塊石頭,頓時又泄氣了。
葉悠然眯眸走過去,撿起旁邊踩斷了的鐵鍬木棒,用力在石頭上一戳。
轟隆隆!
一聲坍塌的聲音響起的同時,葉悠然掉了下去。
歐陸離得最近,他臉色一變,飛身撲過去,並伸出手去想抓住她。
腳下一空,他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
吳雷眼疾手快,在最後一刻抓住了他的衣服,繼而握住他的手臂,想要將他提上來,卻因爲筋疲力盡被歐陸的重量差點帶着一頭栽下去,幸好,一個人突然衝過來,抓住了他和歐陸。
周圍那些癱倒在地上的警員反應還算迅速,也要過來幫忙,那人回頭大吼一聲,“都別過來,這裡隨時會坍塌。”
其他人呼啦啦往後退。
聽到石頭髮出卡吱卡吱的聲音,吳雷爲下面的葉悠然擔心不已,扭頭問旁邊穿着筆挺軍裝的男人,“你自己能抓住他嗎?”
“能。”孟廷禮斬釘截鐵道。
吳雷現在雙手無力,多一個人壓着石頭,下面的葉悠然就多一分危險,他必須離得遠一點。
“孟廷禮,手電筒給我。”歐陸在下面喊道。
吳雷立刻示意上面的人,扔下來一個手電筒,遞給她孟廷禮。
孟廷禮雙手騰不出來,咬在嘴裡,歐陸用另一隻手接過去,照了照下面,看到葉悠然一聲不響的歪靠在石壁上,該是暈了過去,他看了眼下面的位置,找了個合適的落腳地,“孟廷禮,鬆手,放我下去。”
孟廷禮鬆手,歐陸一躍而下,避開了葉悠然,落在地上。
孟廷禮趴在洞口,藉着裡面的燈光,看清了裡面的情況,是個人爲挖出來的地道,他盯着葉悠然,焦急的問,“她沒事吧?”
歐陸觸她鼻息,“沒事,可能落地時撞到了頭。”
他把她抱起來,捏了捏腳和胳膊,骨頭沒斷,倒是腦後的頭髮裡在滲血。
他脫掉身上的衣服,給她粗粗纏了一下。
洞口不大,周圍石頭有裂痕,洞卻很深,足有三米。
歐陸正在想着該怎麼把葉悠然弄上去時,葉悠然醒了,呼吸有些困難,“我們快上去吧,這裡面沒多少氧氣。”
歐陸下來的時候就知道了,他也沒耽誤事,舉着葉悠然,孟廷禮在上面接應。
葉悠然上來後,歐陸也被繩子拉上來。
醫生馬上來替葉悠然清理傷口進行包紮,傷口不深,但是葉悠然之前頭部受過傷,起身時,眼前黑了一瞬,還沒站起來,就倒了在了牀上。
“嫂子,嫂子……”孟廷禮撩開門簾進來,就看到這樣的情景,嚇得心跳驟停,對着醫生吼道,“怎麼回事啊?”
醫生一縮,“可能是有些輕微腦震盪,應該不礙事的,這裡條件不夠,如果實在擔心,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沒事,剛纔撞到頭有點暈。”葉悠然開口,她眨了眨眼,“好黑,可以開燈嗎?”
孟廷禮一愣,擡頭看上面,這不是開着燈呢?
“嫂子,你別嚇我,你看不到我嗎?”他在葉悠然眼前揮了揮手,葉悠然又眨了下眼,看到孟廷禮一張放大的臉,和他亂揮的手,她推開他的手,“看到了。”
孟廷禮心下鬆了口氣,還是有些惴惴不安,老厲讓他過來保護葉悠然,他卻來晚了。
等下老厲知道,肯定要對他一通臭罵!
“嫂子,我送你去醫院吧。”孟廷禮擔憂的說。
“不用了,我沒事,也不怎麼疼。”葉悠然伸手摸了下後面,已經纏了繃帶,“對了,挖掘工作進行得怎麼樣?”
“不知道,我就着急過來看你了,真的不需要去醫院嗎?我剛纔已經通知了老厲,他正往這裡趕。”
葉悠然搖頭,“既然他要來,就更不用去醫院了,我真的不要緊,對了,你怎麼來了?”
孟廷禮道,“我在邊城駐地的特種部隊裡特訓了幾個月,老厲說你在這兒,有點放心不下,我正好結束要去嶸城,拐到這裡看着你點,打算到時候跟你一塊回。”
話音剛落,就有人走進來,滿頭大汗卻抑制不住興奮,是吳雷,“那是一處地道,知道通向哪嗎?”
葉悠然問,“哪兒?”
“邊城。”吳雷說完,繞到她腦後看了眼,“你感覺怎麼樣?”
“沒事。”葉悠然擺了擺手,“邊城和吉村,隔了兩座山的距離,這地道要是人挖的,得挖多久啊?”
“估計是抗戰時期挖的,不過從裡面的血跡來看,行兇者正是走這條地道將屍體從邊城運到了這裡進行掩埋,這邊的出口就在附近,離萬人坑不遠,被蘆葦叢和亂石捂着,不是我們順着地道走,還真找不到,可隱蔽了!”
吳雷說完,看向孟廷禮,“對了,通往邊城的地道毀損嚴重,還有一處爆破的痕跡,而且歐陸說,那邊的地道四通八達,有一處好像是通往軍區駐地……”
他還沒說完,孟廷禮扭頭就跑了出去。
涉及到軍區,這可就是大事了,他必須確認情況之後回去軍中彙報這件事。
“你好好休息,這個發現夠我們忙乎兩天了。”吳雷隨後也出了去。
葉悠然躺了會兒,沒有什麼不適症狀,她就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去忙了,祠堂裡有幾個村婦在生火做飯。
葉悠然撐了一把傘走向村頭,村裡的路是石板鋪就的,路面不平,葉悠然走得很慢,遠遠的,看到兩個人站在雨中,男人要走,女人從後面抱着他的腰挽留……
然後男人回頭,反手抱住女人,想要親吻她。
可女人躲了下,沒能利落躲開,被男人親在了臉上。
女人掙開男人的手就想跑,男人拉住她的胳膊,兩人拉拉扯扯的到了一處破舊屋檐下。
女人被淋溼了,身體的曲線隔着朦朧的煙霧,葉悠然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男人離得那麼近,不僅看清了,還有了生理反應。
女人掙扎,半推半就,男人捧住她的臉瘋狂的吻她,摸她……
葉悠然左右看了看,他們選的地兒還挺不錯的,不容易被人發現。
她繞了一段路,從後面繞到前面,貼着牆根,站在那兒聽了起來。
聽了會兒,除了男人女人親吻的聲音,他們並沒有說話,葉悠然不免有些失望,又不甘心這麼走掉……
但是那聲音她聽得實在噁心。
正躊躇着,察覺到身後有熱度,她顫巍巍的轉身,卻撞上歐陸漆黑的眼神,他正幽幽的望着她。
不知道古鶴軒對封豔做了什麼,封豔叫了一聲,聲音很大,葉悠然嚇了一跳,以爲暴露了,拉着歐陸就想跑,卻發現他紋絲不動,她推了他一下,“走吧,非禮勿聽。”
那好歹是她母親,她還要臉的。
“你不是想聽他們說什麼嗎?你走吧,我在這裡幫你聽。”歐陸面無表情道。
葉悠然語塞。
看他抱臂斜倚在牆根,閉上了眼,葉悠然也不再勸他,先行離開了。
葉悠然來到歐陸這邊臨時搭建的驗屍房,卻被封豔的助手給攔住了,“抱歉,這裡閒人免入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葉法醫嘛,但是我們不是同一組的,各自分攤案件也不同,你沒資格進來這裡。”
葉悠然也是沒話說,看了眼這個助理,扭頭走了。
葉悠然想要原路返回,又怕看到那尷尬一幕,索性往村口外面走去,想等等厲承勳。
她站在村口的一顆大樹下,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撥打出去,厲承勳在那邊接聽,語氣兇巴巴的,“不知道下雨天不能站樹下?”
葉悠然一愣,擡頭,只見暮色中,一輛眼熟的保姆車正緩緩駛過來,車窗落下,厲承勳的側臉在風雨中顯得清冷幽深,他手裡握着手機,眼睛直直盯着她。
葉悠然將手機放下來,舉着傘走過去。
車子停下,車門推開,厲承勳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手指修長,佔有性十足。
他動作有些粗魯的將她拉了進去。
葉悠然以爲會很痛,吸口氣做好了準備,可是,確是軟着陸,厲承勳扶住了她的下顎和肩膀。
他將她按在座位旁邊,將她的傘折起來扔到了一邊。
開車的是姜花,車內除了他,並沒有別人。
葉悠然一陣失落,“沒帶堯堯過來啊?”
“這地方合適他來嗎?”厲承勳睨她一眼,一把扯開她沾滿了泥的軍服外套,看似很用力,但是卻顧忌着她的傷,並沒有讓她痛。
看到裡面的男式襯衫,他黑眸一深,“誰的?”
“吳隊的,我來這裡沒帶換洗衣物,所以……”
他伸手解開釦子,也幫她脫了。
他把她剝光,在她後背和胳膊上找到了兩處嚴重的瘀傷,他用藥油仔仔細細搓了一遍。
不一會兒,她全身上下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清清爽爽。
看他板着陰沉的俊臉,葉悠然湊過去摟住他的胳膊,討好的笑確道,“這次是我粗心大意了,以後我會很謹慎很謹慎的,好不好?你彆氣了嘛,看得我好怕怕。”
厲承勳拿開她的手,將她的身體轉過去,背對着他。
他解開她頭上的紗布,看了眼傷口,不嚴重,他隱隱鬆了口氣。
扶着她的身體,讓她趴在他腿上,他重新幫她消毒,再次包紮。
葉悠然趴着挺舒服,轉過臉來看他,“你怎麼來得這麼快?”
“下班後就趕過來了,路上接到孟廷禮的電話知道你出事……”厲承勳的手,在她臀上輕拍了下,“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逞什麼能,挖坑是你能做的事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嘛……”
葉悠然摟着他的腰,一臉委屈的說,“我沒去挖坑,我就是進去瞧了瞧,聽出那塊地方不太一樣,讓歐陸和吳雷挖的,然後也是我倒黴,隨手在石頭上一敲,我就掉下去了……”
掉下去的那一瞬好害怕,因爲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東西,有多深。
厲承勳將她抱在懷裡,俯下頭親了親她的嘴脣,語氣霸道的說,“以後你不許出現場!”
法醫怎麼可能不出現場呢?葉悠然也沒當場反駁他,知道他也被她嚇得不輕,她伸手捧着他的臉,一下下的啄吻着他帶着胡茬的下顎,用脣感受着他微冷卻泛着清香的溫度。
良久,厲承勳趴在葉悠然頸窩,葉悠然的額頭抵着他胸膛,兩人微微喘息着。
厲承勳的開口,聲音嘶啞性感,“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恐怕不行。”葉悠然輕聲回答。
“村裡有住的地方嗎?”
“有,但是很簡陋,你遷就一晚還是可以的。”
“我無所謂。”厲承勳的手落在她後頸上,修長手指摩挲着她的肌膚,臉色陰鬱的掃了眼她的傷,“關鍵是你,這種環境下,怕你傷口感染。”
“我纔沒那麼嬌弱。”葉悠然咕噥了句。
車子與前面的隔板被敲了下,厲承勳將隔板升起,姜花道,“厲總,孟廷禮過來了。”
厲承勳下車,對姜花道,“開進去吧。”
葉悠然探出頭,不放心的說,“我受傷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別遷怒旁人哦。”
“別淋着。”厲承勳將她的頭推進車內,看葉悠然又要張口,他繃着臉,“你再多說一句……”
葉悠然連忙閉口,衝他揮了揮手,“老公,一會兒見。”
保姆車往村子裡駛去,進村的大路就一條,歐陸站在那兒等着,到他跟前時他說,“兩人沒說什麼。”
葉悠然道,“他剛纔好像是要走。”
“沒走成。”說完轉身離開。
姜花一臉黑線,“太太,你們打什麼啞謎?”
葉悠然,“咳,他剛纔聽人牆角來着。”
“這個我在行,交給我,一個竊聽器就搞定了。”
葉悠然訕笑,“不必了。”
雨勢稍歇,淅淅瀝瀝的卻沒個休止,夜色,清涼似水。
厲承勳雙手環着胸,看着孟廷禮大步走近。
孟廷禮越靠近心裡越忐忑,到他前面一米遠就收住了腳步。
厲承勳靜靜的看着他,眼神比夜色還冷,冷峻的臉籠着一層水霧看不出他什麼表情。
這裡沒有路燈,睡着夜色越來越濃,周圍越來越黑,四周安靜,空氣凝滯。
孟廷禮有些手足無措,“三,三哥。”
平時他們都是老厲,厲承勳這樣的叫,可是真正到了事兒上,孟廷禮很怕厲承勳,規規矩矩的按着兄弟間的年齡排序來叫人。
厲承勳看他片刻,伸手去褲兜裡摸去,掏出煙盒,和打火機,垂眸之際,點燃。
咬着菸嘴邊,他語氣略微含糊的問,“再見葉悠然,有什麼感覺?”
孟廷禮頭皮發麻,後背沁上一層冷汗,他對葉悠然有好感,之後糊里糊塗的被厲承勳聯合老爺子押送到駐地,被操練成狗的間隙裡,他做了深刻的反省,反省的那幾天裡,他有一次夢到了葉悠然……
醒來,他冷汗淋漓。
老爺子對他說過,厲承勳比他,還要了解他自己,孟廷禮從來不信,以爲最瞭解自己的當然是他自己了。
可是那一晚後,他信了。
他對葉悠然的感覺,還真TM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