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承勳冷冷睨着她,一語不發。
一行人到厲公館,薄文敏好端端的坐在那兒,沒事人一樣。
她和葉悠然差不多一個情況,懷孕時只有肚子大,其他地方不見胖。
尤其是她個頭高又出奇的瘦,只有中間凸出來明顯的一塊,極度不協調的視覺效果很衝擊人的眼球。
厲承勳看她一眼就皺起眉頭來,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葉悠然的腹部看,葉悠然下意識用手臂擋了一下。
厲承勳莞爾。
薄書容從偏廳方向走出來,身上帶着一股幽遠的檀香,一看就是剛剛爲薄文敏燒香祈福了。
她眉頭鎖着,緊張的表情倒是真的,指了指薄文敏,“突然間又沒了跡象,剛纔可把我嚇壞了。”
姜花提着箱子上樓,其中有厲承勳出差帶回來的文件資料之類的,問他放哪兒,厲承勳指了指樓上,他對薄書容道,“我先工作,有什麼事再叫我。”
“去吧。”薄書容因爲把他叫過來撲了個空,有些過意不去。
“胎兒還不到八個月,還是晚點出來好。”葉悠然在一邊說道。
薄書容看她一眼,眼神摻雜了一些複雜情緒,第一次沒有冷言冷語的反駁和怒斥,點了下頭道,“是啊,尤其還是雙胞胎,本來就小,還是足月生的好。”
“堯堯呢?”薄書容問。
話音一落,就看到葛媽抱着厲堯走進來。
厲堯正在專心的擺弄厲承勳給他帶回來的玩具。
薄書容走過去,把他抱過來,親暱的吻了吻他的額頭。
厲堯忽而擡頭喊了一聲,“奶奶。”
薄書容一怔,繼而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看向葛媽,看向葉悠然,“是我耳背了嗎?我孫子剛纔叫我奶奶?”
“奶奶。”厲堯又叫了一聲,還親了她臉頰一下。
薄書容受寵若驚,她的孫子,向來跟承勳和葉悠然親,跟她是有些生疏的,會叫爸爸媽媽這麼久了,從來沒叫過她一句奶奶,突然叫了,還叫得還這麼清晰,她一下子激動得不知所措了。
“太太早就教會堯堯叫爺爺奶奶了,就是平時嘴懶不愛叫人。”葛媽笑着說,其實,厲堯嘴巴一點點都不懶,反而是心裡通竅,故意不叫的,具體原因她也不知道,可她肯定不能這麼說了。
要不然,薄書容肯定又懷疑是太太教壞的。
葉悠然也是有些意外的,兒子跟厲承勳很像,除了家裡幾個人,見到外人時都是蠻高冷的,薄書容對他真的很不錯,但他的反應總是淡淡的,不免讓人覺得他少情寡義,今兒個,嘴巴倒是甜了。
難道是因爲進來時看到她和薄書容相處不錯,纔對薄書容示好的?
葉悠然想到這個可能性飛快的擺了擺頭,不不不,兒子還小,誰也沒教過他親疏遠離之分,他不至於聰明到這種令人髮指的程度。
“你陪着文敏坐會兒,我帶我孫子出去買點東西。”薄書容樂呵呵的,扭頭對葉悠然說道。
她對厲堯好的方式,通常就是買買買。
長輩對小輩表達愛的方式有很多,各式各樣,不能簡單的評判這種方式好不好。
葉悠然看兒子開心,也就隨她去了。
反正,有她和厲承勳引導兒子,她不擔心兒子會被過於充裕的物質生活帶壞。
薄書容領着保姆阿姨一羣人,嘩啦啦離開,只剩下照顧薄文敏的一個保姆,在旁邊候着。
葉悠然跟薄文敏,是沒什麼話好說的,她正想上樓,薄文敏扶着腰走過來,她揮開保姆上前攙扶的手,自然的把手挽在葉悠然胳膊上,“坐屋裡都把我悶壞了,咱們也去花園裡逛逛吧。”
葉悠然想把手抽回來,薄文敏嬌氣的叫道,“哎呀,你幹嘛呀,小心弄傷了我的寶寶。”
旁邊的保姆立刻緊張的說道,“二少奶奶,夫人對這胎可是喜愛得緊,一點磕到碰到可不行,不然我們這些人都沒好果子吃。”
讓她配合薄文敏的意思。
葉悠然無奈,只能照做,被她帶到了花園裡,沿着小路慢慢走動,停在涼亭裡,薄文敏開口,“去拿點吃的給我。”
保姆知道她是故意支開她,但又不能不去,一路小跑奔向主屋。
葉悠然立即跟她拉開距離,坐在石桌的另一端,戒備的望着她。
薄文敏的手輕撫着肚子咯咯笑了,“你怕什麼?誰也沒有我寶貝這一胎,我還仗着他們把你趕出厲家呢!”
葉悠然皺眉,她似乎一點都沒把她們的賭約放在心上,就這麼篤定孩子是她的?
薄文敏也在她對面坐下,伸手指了指上面,“那裡,正好是表哥的書房和臥室,我經常坐在這裡想他,表哥身材很棒,那裡很雄壯,我想象着他像那一天晚上一樣,把我弄得死去活來……呵呵,我交過幾個男朋友,從來沒有哪一個能帶給我那種感覺……”
葉悠然瞠目結舌的望着她,她一臉沉迷的回憶和描述的表情,令人作嘔。
那裡很雄壯……
的確是。
只是光憑這點她就確定是厲承勳?
葉悠然回頭看了眼,厲承勳的書房拉着窗簾,只能看到那一抹淺藍簾子隨風搖曳,什麼也看不到。
目光又轉回薄文敏身上,她滿臉的溫柔跟往日囂張跋扈一點都不成正比,喜愛一個人,喜歡得這樣坦白恣意,何嘗不是一種可嘉的勇氣?
葉悠然又想到了古鶴軒,當初喜歡他,帶着朦朧的好感,拋下葉爸的期許去追隨他的事業,拜他爲師,默默看着他,默默喜歡他,但是從未把‘喜歡’二字說出口……
現在想想,不夠喜歡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害怕受傷和拒絕。
這一方面,她不如薄文敏來得勇敢。
“那天晚上,在酒店房間裡,你沒看到他?”葉悠然忽然問道。
薄文敏挑脣,“我一進去,表哥就把我抱住了,我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人家都說,越是表面正經的男人內在越是禽獸,果然一點都沒說錯,我承勳哥哥就是悶騷型的。”
葉悠然深呼吸一口氣,聽着別的女人說自己丈夫多麼禽獸,這感覺,一言難盡。
雖然,她百分之八十已經確認,她口裡這個男人不是厲承勳,但她是真的,在腦子裡把厲承勳污了一次又一次。
不由得,對這個女人有了一點同情心,葉悠然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孩子出生後就要過繼給歐白姍了,這好像是經過了你姑媽的同意。”
“喲,你還爲我打算起來了?”薄文敏冷嗤一聲道,“你那天告訴我,你喜歡我承勳哥哥,是誆我的對不對?哪有喜歡一個男人提到他時不痛不癢的?你是不是早就想離婚了?好啊,正好我成全你,你該感謝我的!沒了你,倒也是好,只剩下一個歐白姍,等孩子生下來做個脫氧核糖核酸,證明孩子是我的,我姑姑就不會答應過繼!”
對她前面那些酸澀的諷刺,葉悠然一聽而過,不放心上,她繼續提醒,“我婆婆對我大嫂,很好。”
“再好也好不過我呀,我可是她侄女。”
“對,沒有血緣關係的。”
“你……”
薄文敏拍了一下石桌,把手都給拍紅了,恰好保姆端了托盤進來,放在桌上就問她礙不礙事。
薄文敏沒好氣的讓她滾一邊去。
保姆也是敢怒不敢言。
看得葉悠然直蹙眉,厲公館雖然是老一輩傳承下來的,但家裡老人的思想開放前衛,沒有下人和傭人這個說法,除了一個總管,還有一羣家政人員,住在主屋後面的小樓,待遇堪比外面打工白領。
家政人員和主人是平等的,言語上向來客氣,這個薄文敏,卻是十足十的把他們當作了私有的下人,揮之則來,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反而,更襯出了她的粗鄙不堪。
這樣一個驕縱野蠻的小公主,是寵出來的,還是被人故意養歪的?
葉悠然的眼神讓薄文敏不忿,心裡納悶,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無論她怎麼刺,就是無動於衷!
薄文敏氣結,冷哼一聲離開這裡。
葉悠然看了眼桌上一動未動的點心,伸手拈了一塊,大概是顧慮到孕婦容易患上妊娠期糖尿病,一點糖都沒放,味道欠了,有些難以下嚥了。
而且這裡是風口,熱氣一會兒就被吹散了,冷颼颼的,葉悠然搓着胳膊起了身,頭上,突然飄下來一道陰影,葉悠然還得及躲開,就被什麼東西罩在了頭上。
她拿下來一看,正是她的風衣外套。
她擡頭,望進去男人深邃無底顯得幽暗不定的眼眸裡。
他不知何時站在了書房窗邊,眼神正一瞬不瞬的俯視着她。
他一直在那裡看着?
葉悠然把外套穿在身上,離開了花園。
卻在前面遇到了宇陽和一位中年女子,女子肩上挎着藥箱。
看到葉悠然,宇陽停下,對中年女子說道,“你先進去。”
葉悠然猜她應該是產科大夫。
“身體沒什麼異常吧?”宇陽笑着問。
葉悠然抿了下脣,“那種藥物只是簡單的神經類鎮定藥物嗎?我最近總是做噩夢。”
宇陽一愣,避開了她的問題,“什麼樣的噩夢?”
“是以前的一些事。”葉悠然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看着宇陽道,“當時昏迷中勾起了這段回憶,不知道這種後遺症會持續多久?”
宇陽皺眉道,“這是心結,需要你克服,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不在乎了,它自然就不足爲懼,也不會在夢裡出現,如果你繼續沉溺下去,就會發展成心理障礙。”
心理疾病?葉悠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萬念凝瘋癲的樣子,她打了個激靈,“我應該不至於那麼嚴重。”
“對,可輕可重,看你自己如何解決。”宇陽深深看她一眼,“那我先去見承勳了。”
“好。”
宇陽走進門,看到中年女子一人坐在客廳裡等待,他問保姆,“薄文敏呢?”
話音剛落,薄文敏就從樓上走下來,神容有些狼狽,眼角掛着淚痕。
手裡還端着一盞咖啡。
因爲她走得太慌張,咖啡灑了一路。
宇陽一眼就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宇陽哥哥。”薄文敏看到他,很是規矩的喚人。
宇陽往客廳裡示意,“讓祁大夫幫你檢查一下胎兒。”
薄文敏將咖啡交給保姆,乖乖的去了客廳。
宇陽上樓,順着地上的咖啡漬,停在書房門前,敲了兩下,就聽到裡面的男人發出一聲咆哮,“滾!”
“是我。”宇陽趕緊發出聲音。
“進。”
宇陽進去,看到厲承勳伏在桌案上工作,額心的皺褶能夾死一隻蒼蠅,他不厚道的笑了,“小時候我們都嫉妒你的盛世美顏,長大後看那麼多女人趨之若鶩的騷擾你讓你不勝其煩的樣子,我們就心理平衡了,造物主就是這麼神奇,向來不偏不倚,公平得很。”
厲承勳不接他這一茬,冷聲問道,“跟她說了什麼?”
“誰?文敏還是你娶回來的擺設。”
宇陽不知死活的問道。
厲承勳睨向他,不陰不陽的問,“你確定要一直跟我這麼繞下去?”
威脅之意盡露,“也好,你最新的科研項目我就不繼續投資了。”
他揚了揚手裡的一份文件,正是撥款批示書,他捏着紙張一側,做出往下撕的動作。
宇陽不顧形象的撲在桌上,握住他的手,“別別別,我錯了,我認錯,是我嘴賤,她怎麼會是你的擺設,她是你最愛的老婆大人,OK?”
厲承勳一用力,紙張撕了一個裂口,宇陽再不敢跟他玩笑了,“好,這次說真的,她已經確定自己被人用藥物催眠,而且催眠中激發了她的回憶,這回憶是什麼,我不知道,但她似乎很介意,每晚做噩夢,怎麼,你沒發現?”
厲承勳怔了下,揉了揉額頭,“我最近事情多,昨天回來後,晚上睡得很死,並沒有注意到。”
“事情發生的時候她都挺了過來,這次,應該也無大礙,你平時多注意點,把她引導出來就行了。”宇陽說着,露出一絲不解神情,從包裡掏出一份分析報告,遞給厲承勳,“這是藥物成分,是新型的催眠輔助藥物,副作用很小,但是……”
厲承勳看他,宇陽小聲道,“我已經確認過,是從軍中流出來的,雖然成分不一樣,但是研究的大致方向卻是大同小異,說明,有人竊取了軍方實驗室的研究成果,對之進行稍稍加工,據爲己用。”
厲承勳聞言並沒有露出太大的詫異,“有什麼奇怪,連我們在軍中都有自己的人,更何況他們幾個老頭子。”
“葉悠然說,那人右手無名指受過傷,對她進行催眠的,肯定是爵本人,如果他沒有從葉悠然嘴裡得到想要的,那葉悠然昏迷那麼久就解釋得通了,她沉浸在回憶中一時走不出來,但我就想不通了,她是誤打誤撞對抗了催眠,還是她潛意識裡懂得對抗催眠的方法……”
宇陽說着,狐疑的眸子盯着厲承勳。
厲承勳脣角微微一勾,“我教的。”
“什麼時候?”
在他打探的目光下,厲承勳突然轉移了話題,“難道,那張卡,真的在她手裡?”
宇陽好一會兒纔回過神,“哦,也許是吧,承勳,你和葉悠然之前是不是有過交集?”
“不然,你以爲我是那種誰跪在我面前求娶我就會心軟答應的人?”
宇陽嘴巴張大,好半天才合攏上,“你把她藏得可真深啊,我們兄弟幾個都瞞得緊緊的。”
他沒再往下問,因爲他知道再問也出不來什麼結果。
“你不妨旁敲側擊下那張卡的底細,她拿在手上實在太危險,這次催眠不成,下次不知道用什麼招,我怕你要應付公司這一起子事情,又要保護她,分不開身。”宇陽嘆息道。
“她想要拿着就隨她吧。”厲承勳淡道,“我的女人,我自然會想方設法的保護好。”
宇陽搖了搖頭,“有了軟肋,又有了盔甲,承勳,承認吧,你愛她!”
“不管我愛不愛她都是我的,你回去告訴孟廷禮,這是最後一次。”
宇陽嘶的吸了口氣,“承勳,你這就有點咄咄逼人了,廷禮真的什麼都沒做。”
“你把我話帶到就是了。”厲承勳打開文件,戴上護目鏡,揮了揮手,“勞煩你過來一趟,去忙吧。”
……
歐白姍匆匆趕回來,看到薄文敏愜意的坐在沙發上休息,產科醫生檢查過後說還早,把歐白姍氣得半死。
那天薄文敏出門,去商場找葉悠然,歐白姍以爲,兩人會打起來。
可是沒有。
不僅沒有,薄文敏還被葉悠然說服了,從那天開始,薄文敏就沒把葉悠然放在心上,開始處處針對她了。
要不是她是薄書容的侄女,歐白姍真想收拾她一頓。
是誰給她的膽子,敢對她歐白姍這麼無禮!
等着吧,等孩子出生,讓她好看!
歐白姍咬了咬牙,笑着對薄文敏說,“文敏啊,你都快生了,以後可不能這麼一驚一乍的了,對孩子不好。”
“大嫂,我哪有一驚一乍的,我就是肚子抽痛了一下嘛,我又沒經驗,哪裡知道要不要緊?真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
“說什麼呢,這孩子將來叫我媽,我當然有義務回來,跑多少趟我都不介意。”
兩人夾槍帶棒你一言我一語的,各不相讓。
葉悠然在門外聽到了,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沒地方去,這會兒就開始鬥了,等將來孩子出來,只怕是要打仗。
兩人嘴仗完了,歐白姍回房,立刻有耳目過去跟她,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做了彙報,聽說薄文敏端着咖啡進去厲承勳的書房,然後被吼出來,歐白姍大笑不止。
晚上吃飯時,歐白姍刻意當着薄文敏的面兒,給厲承勳夾菜盛湯,看厲承勳毫無芥蒂的吃下去,薄文敏的手幾乎要控制不住拿着筷子扎爛歐白姍的臉!
她是慣不會隱忍的人,死死瞪着歐白姍,要不是薄書容發現了她的異樣看她一眼,薄文敏肯定會發作!
飯後散步時,薄書容問薄文敏,“文敏,你跟姍姍不是交得挺好,突然怎麼了?”
“我是把她當大嫂看的,可她一心想要我的孩子。”
“文敏,當初可是你說,將來孩子過繼給她的。”
“我,我當時是怕姑媽把我趕走嘛,姑媽,你就忍心把我的孩子交給她嗎?姑媽可是答應過我,若是孩子是我的,我將來有權利成爲厲家的二少奶奶!”
她聲音大得刺耳,薄書容捂住她的嘴,“我是說過,我也說過只要你表格答應,我就不說二話,行了,你這脾氣可真是越來越暴躁了,收斂點行不行?”
薄文敏立刻變了一張溫柔乖巧的臉,“這是原則問題嘛,一定要堅持的,姑媽,你別生我氣,文敏最聽你的話了,我收斂脾氣好不好?”
薄書容的眉頭越皺越緊,如果是動了真格,將來她成了厲家的二少奶奶,這日子……
想想都不好過啊!
寵侄女可以,寵兒媳,她沒經驗。
她對歐白姍不一樣,那是因爲……
……
“承勳,醫院那邊我都安排好了,孩子生下來,就是我們厲家的,倒是孩子名字,你心裡有合適的嗎?”
次日,總裁辦公室裡,歐白姍藉着送文件的時候跟厲承勳說起私事。
厲承勳正在更衣室裡換衣服,隔着一道虛掩的門,歐白姍從門縫裡看着他脫掉襯衫,露出後背遒勁的肌肉線條,不自覺的看癡了。
“你看着辦吧。”厲承勳開口道。
“那行,我回去諮詢一下爸媽,彙總一下合適的名字,最後你把關。”因爲,他是孩子的父親!當然需要他最後做決定。
厲承勳換好衣服走出來,襯衫還有幾顆沒扣,歐白姍望着他那一小片胸口,慢慢走上前,“我來。”
“不必了。”厲承勳利索的扣上,繞開她,走向辦公桌。
歐白姍不是第一次被他拒絕,尷尬肯定是會的,不過不會再像最初那樣有被羞辱的憤怒和羞恥感。
有的時候,人不是天生犯賤,而是慢慢習慣了才犯賤。
對於厲承勳,她就是犯賤也舍不下,要不然,也不會在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