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確認這個孩子健康之前,葉悠然不願意讓厲承勳知道,因爲這對他的心情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穿着三點浸入水中,靳夫人掩嘴笑着,“承勳可真是有福氣,你這身材也是百裡挑一的,平時穿得寬鬆我倒是忽略了,瞧這胸還有這細腰,怕是男人一隻手就能包攏,男人們嘴上雖然很欣賞T臺上那些瘦骨嶙峋的模特,但真正願意娶回家的還是要豐滿的,手感好的姑娘,你倒是兩者佔全了,身材纖細修長,卻有這麼性感誘人的一對,我是女人都爲之心動了……”
葉悠然被她說得面紅耳赤,將身體完全泡在溫泉裡。
靳夫人也是看她心事重重的,才說了幾句緩和下氣氛,這會兒看她面上有了血色,纔不再打趣,走到她身邊坐着,葉悠然伸手給她,“嫺姐,你幫我把把脈吧。”
靳夫人面容上帶着謹慎,“之前是不是不方便說話?”
葉悠然點頭,不便詳說。
靳夫人的手搭在她脈搏上,之前隨便碰觸了一下,知道她懷孕了,但是現在仔細一探,卻是讓她眉頭皺了起來,葉悠然問道,“情況不太樂觀是嗎?”
靳夫人又聽了會兒脈,她看了葉悠然一眼,狐疑道,“一週前我是隨便摸了下並不是太確定,當時覺得那脈象還是比較洪大的,按道理過了一週,脈象應該變爲滑而有力或滑數,尺脈按之不絕,而這會兒卻有弦脈跡象……”
弦脈?
葉悠然是知道的,倒吸口氣,手指撫摸着腹部,“爲什麼?”
靳夫人其實更想問她。
可是看她一臉哀傷和不解,凝神道,“如果不是你吃了不該吃的或者做了什麼對胎兒造成的影響,那麼,就應該是我之前跟你說的,厲承勳給你吃的那個滋補的藥,多半是因爲生堯堯時你身體受損了,雖然藥很有用,但是還不足以修復好身體,這胎實在是兇險,我建議你打掉,要是在這之前出事,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葉悠然勾脣苦笑,“我和承勳原本就沒打算再要孩子,有厲堯一個就夠了,只是這個意外就這麼來了,我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打掉我絕對捨不得,而且厲承勳不在,我沒法跟他商量……”
靳夫人的表情憐憫又堅決,“悠然,每一個當媽的都是這種心情,我瞭解,但是我依然建議你打掉,爲了孩子捨棄自己的生命,這種做法看似大公無私,給了一個孩子降生的機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世上還有很多人需要照顧你,很多人不捨得你?你對這些人,就是自私的!”
葉悠然心頭一跳,“情況這麼嚴重嗎?如果我吃藥保住他,孕期小心行事,將來選擇剖腹產,這樣也不行嗎?我的性命會有危險?”
“對!”靳夫人點頭,“如果你覺得我把脈不準,你可以去醫院做個檢查,但我相信每個負責醫生的都不會讓你選擇繼續妊娠,因爲你現在的身體真的不適合孕育孩子,我知道你想嘗試一下,我也支持你嘗試一下,可是現在的脈象真的不好,這孩子極有可能就是先天不足……”
胎裡不足的孩子,即便是來到這個世上,也是一種悲劇,更別提以後生活中遇到的各種挫折風險。
葉悠然猶豫不決。
身體泡在熱水裡,卻是手腳冰冷。
靳夫人的兩隻手包攏着她一隻手,輕輕的拍着,“我知道這個選擇很難,但是你一定要這樣做,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感覺到什麼?你的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葉悠然焦灼的視線落在她溫柔的臉上,想了想道,“有,肚子痛了幾次,但是休息一下就會好一些。”
靳夫人就知道是這樣。
她道,“如果你害怕,我陪你去醫院,悠然,你這條命纔是最重要的,想想你兒子,想想你丈夫,不要再留戀這個原本就不該屬於你的孩子了,向前看!”
葉悠然搖頭,“讓我考慮下。”
頓了下,她看向靳夫人,“我目前感覺還行,真的,你幫我弄點安胎藥吧,黃體酮什麼的,我不能讓厲承勳知道,他在外面工作很兇險。”
關於厲承勳的去向,靳夫人之前特意問過自己男人,男人不說,只是提醒她不要打聽這些事情,靳夫人從他鄭重的態度上已經猜到了一些。
所以她能夠理解葉悠然問她拿藥,葉悠然身邊跟着的人不少,保密工作不好做。
“悠然,你這是何苦?如果胎裡不足,你即便是暫時保住孩子,將來也只會更捨不得更痛苦。”靳夫人蹙眉,勸她。
葉悠然莞爾,“也許,會出現奇蹟,這個孩子凝聚了我和厲承勳的愛,我們的愛經歷了那麼多考驗,我們的孩子,肯定也會很堅強。”
父母對孩子寄予希望,是美好的事情,靳夫人不忍打破她美好的期待,深深的爲她的身體擔憂。
勸解無果,靳夫人便不再說什麼,擔心她身體,從浴池裡出來就打電話安排人送藥過來。
葉悠然服了藥,大概是心理作用,覺得身體好了很多。
原本打算在這裡停留一天的,但是爲了讓葉悠然多休息一下,靳夫人延期了兩天,然後才帶着葉悠然回了市區,藉着讓葉悠然陪同的由頭,打發了葉安民和葉凱豐,靳夫人帶着葉悠然來到醫院裡。
一番檢查後,得出的結論跟靳夫人把脈出來的結果差不多,孕體內的HCG值極低,有先兆流產徵兆。
西醫院的檢查項目,靠的無非是機器,數據顯示出來的結果很準確,但是機器的侷限性也比較大。
不能預測以後胎兒的情況,因爲胎兒月份小,暫時做不了彩超等項目,羊水穿刺又對母體傷害太大。
一般孕早期的B超檢查也只能辨認出來,是否宮外孕,孕囊大小,胎芽大小等胎兒發育情況,有無胎心搏動及卵黃囊等,至於有無畸形和先天缺陷,要等孕中期才能確定。
總之,檢查結果不容樂觀。
從醫院出來後,靳夫人和葉悠然分開,各自回家。
看着鬱鬱寡歡的葉悠然,葉安民問,“姐,怎麼了?是靳夫人體檢情況不太好?”
葉悠然一愣,然後回過神來,“啊?呃,靳夫人她身體很好,我只是在想怎麼對付姓宗的這兩個兄弟。”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葉凱豐道。
“對啊姐,哎,姐,這是什麼藥?”
葉安民的話提醒了葉悠然,她看向葉安民,那小子正在翻她的包……
從小養成的壞習慣!
幸好她不會像一些女人往裡面亂塞什麼女人用品。
葉悠然沒好氣瞪他,“亂翻別人包是侵犯隱私知道嗎?”
葉安民摸了摸鼻子,繼續一頭紮在那裡翻弄,不以爲然道,“你又不是別人,你是我姐。”
葉悠然,“……”
“這個是護理眼睛的,這個是抗衰老片,這是什麼維生素嗎?你今天醫院裡拿來的?”葉安民還在那裡沒完沒了的追問。
葉悠然點頭,“嗯,維生素。”
“哦。”葉安民是很信她的,從包裡拿出手機,上面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他嘖嘖道,“我就說我好像聽到鈴聲了,一二三四五六,六個未接電話,姐,你這手機還是我給你拿着吧,你這樣不接電話讓對方急死,萬一有什麼要緊事怎麼辦?”
葉悠然沒意見,手機之前也是在他那裡保管的,“誰找我?”
“一個姜花的,其他倒是新號,容我查一下。”葉安民說着,先給姜花回了一個電話,姜花聽到他的聲音一點也不例外,“安民,太太沒什麼事吧?”
“有我和凱豐跟着,各路牛蛇馬怪都要退避三尺,你放心好了。”
姜花嗤笑,“轉告太太,我們明天回去。”
“好的,堯堯在那裡玩得開心嗎?”
“開心。”姜花言簡意賅。
葉安民也沒指望她會說出別的來,這個女保鏢太悶了,“行,就這樣。”
“對了,太太的項鍊好像沒戴在身上,你提醒她一下。”末了,姜花又道。
葉安民‘嗯’了聲,在包裡又扒了會兒,“姐,你項鍊呢?”
葉悠然裝作恍然一愣的樣子,“哎呀,忘在度假村的房間了。”
“你這記性!”葉安民又連忙聯繫別墅的管家,讓他將東西郵寄到老宅。
……
看到三人有說有笑的回到家,胖嬸一顆心終於落回了腹中,做老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一家人開心和樂的在一起。
當晚,胖嬸讓人準備了豐盛的午餐,一家人圍着餐桌吃飯聊天,歡聲笑語灑滿了整個院落。
厲公館的管家也被邀請了過來,等他吃完回到錯對面的厲公館,看到門前停駐的車子,先是一愣,然後趕緊跑了進去,家裡的阿姨都被遣散了不少,只剩下一個打掃一個做飯的,冷冷清清。
管家推開門就看到厲邵元倒在沙發前的地板上。
這個場景,管家已經習慣了。
“老爺,您回來了!”管家上前,蹲下身想要將他扶起來,衝入鼻息的是濃烈的酒精氣味,管家嘆口氣,把他攙扶起來,看到地上並沒有往常的嘔吐物,知道他今天大概沒喝那麼多。
“老爺,我扶您進屋休息吧。”管家說道。
“不了,我在這裡坐一會兒。”
今天的厲邵元還算清醒。
管家扶他走到沙發前,小心翼翼伺候他坐下。
厲邵元靠在沙發靠背上,手臂搭在額頭上,看着白色天花,良久,視線才落到身前束手而立的管家身上。
“老爺,您喝口茶吧。”管家指着茶几上的杯子。
厲邵元沒喝,他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稍微多點東西極有可能吐出來,“其他人呢?”
“家裡現在只剩三個人了老爺,包括我,那兩個昨晚分內之事都回去睡覺了,老爺,您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嗎?您晚上吃東西了嗎?我做東西也不好吃,要不我去對面讓胖嬸給您做一碗麪條?現在要去買菜炒菜也晚了,您放心,胖嬸做麪條可好吃了!”
管家喋喋不休,沒注意到厲邵元的臉色已經黑得快滴下水來,“你跟對面那家人走得很近?”
陰沉沉的一聲,讓管家陡然一驚,差點忘了老爺跟二少爺二少奶奶一家水火不容過得關係了。
“都是鄰居嘛,平時二少爺二少奶奶也都不在家的,我和對面的管家和保姆都很熟悉,大家彼此幫助,時間長了就知道他們都是實誠人,很好相處,老爺,您……”
管家刻意避開了二少爺二少奶奶,就是希望厲邵元能夠慢慢的摒棄前嫌,都是一家人嘛!
可是,他低估了厲邵元對那一家人的惱恨,“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們!你以後也少跟他們來往,那家人都是深不可測,就連小孩也不是簡單的!”
管家不以爲然,覺得厲邵元這是偏見。
“我告訴你,他們跟你結交都深藏禍心,你要是嘴上沒把門將我們厲公館的消息給捅了出去,到時候,別怪我不看這幾十年的情分!”
管家先是一愣,然後對厲邵元這一番話實在是無語,厲公館還有什麼消息是外界不知道的嗎?
他和夫人婚都離了,嶸城內炒得沸沸揚揚,這醜事誰不知道?
其實管家也知道他的意思,無非就是不願意厲公館的人跟二少爺二少奶奶交往。
說起他們幾十年來的主僕情分,說實話,他這個管家爲了厲公館,爲了老爺和夫人之間的關係,他真的是心力交瘁,維護這個,也不能漏了另外一個,他夾在中間做了多少努力,老爺夫人似乎從來都沒有看進眼裡去,到如今他也老了,也只有二少奶奶那一家人待他沒有任何嫌隙,主僕都可以坐在一張桌子上用餐,沒有高低之分,那才叫真正一家人呢!
而不像這裡,他的付出和好心,換來的,就是老爺冰冷的威脅。
“老爺,您多想了,您平時都不在家的,現在家裡面平時只有我們三個下人,打掃房間和庭院,一日三餐,還真沒有什麼需要瞞着人的秘密消息之類的,要不,您提醒我一下,好讓我心裡有個底。”
管家心裡失望透頂,纔不怕死的問了這麼一句。
厲邵元顯然沒料到,自己的權威竟然被一個管家給挑釁了。
不過,仔細想想,管家的話,好像並沒有什麼錯。
厲邵元,“……”
他是真的想不出來,現在的厲公館還有什麼秘辛不能與外人道的。
即便是以前,薄書容揹着他跟歐道奇做那種醜事,他也是知道的,而且這個貌似也不是什麼秘密了,至少對面那家人是清楚的,還有什麼?厲景望如今也醒了,在閣下那裡過得好好的,他這個做父親的連一面都見不到,更別提管家了,根本沒什麼好保密。
厲邵元輕咳一聲,掩飾了尷尬,這會兒才仔細琢磨了下他的話,“家裡只剩下三個人了?”
“對啊老爺,一些人跟着夫人走了,一些人受不了家裡的冷清另謀高就了,還有幾個人,去了對面二少奶奶那裡幫忙。”
“什麼!”厲邵元一下子就火了,一拳打在沙發上,“他們拿着我開的工資去對面幫忙?真是反了天了!”
管家替他汗顏,“老爺,自從夫人走後,家裡一直就沒開過工資。”
厲邵元的臉臊得通紅。
“就是我們三個人的工資,也是二少奶奶吩咐胖嬸給我們的。”管家又補了一句,怕厲邵元又要生氣二少奶奶越俎代庖,他立即解釋,“是上次一個下人家裡出了急事,等着用錢,我聯繫不到老爺,最後還是胖嬸拿錢出來,跟二少奶奶說起,二少奶奶也是心地善良,才幫助我們。”
厲邵元張了張口,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付工資這種事一向是薄書容操持的,他從來沒有理會過,現在讓他做這種瑣事,他覺得煩不勝煩。
但他也不是小氣的人,下意識伸手去拿錢夾,錢夾打開,看着裡面的卡,猛然想起,今天又去賭石,把這幾張卡里的錢都劃拉空了,他表情訥訥的闔上錢夾。
管家知道他一向出手大方,今天這麼一說,他肯定要把工資給結了,把二少奶奶的錢給還回去,因爲他剛纔的表現就是死活不要跟二少奶奶一家有糾葛。
可是,把錢夾放回去,一語不發是怎麼回事?
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這便宜佔到底了?
真是……無賴啊!
他猜得沒錯,厲邵元就是這個打算,既然葉悠然要多管閒事,就管着唄,人傻錢多!
傻?她真的傻嗎?不!她一點都不傻!她兒子更是聰明的令人髮指!
一份不花用600萬賭了一塊一文不值的石頭,讓宗敬祖悔得腸子都青了。
厲邵元想到那裡厲堯對他的無禮,不理不睬的那一幕,他就恨得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果然是厲承勳那混蛋的種!父子倆對他的鄙視和不屑簡直如出一轍!
那葉悠然到底爲什麼要給厲公館的下人結工資呢?她到底有什麼目的?善良?做好事?拉倒吧!
難道真是錢太多了沒處花?
厲邵元不再花心思想這些,煩躁的揮揮手,“去把我車上的石頭給我搬進來。”
管家暗暗搖頭,又花一堆錢買石頭?老爺真是走火入魔了!
以前也喜歡賭石,但是他工作忙,不會在這事兒上花太多心思,可是現在,工作也不做了,公司也不去了,一門心思炒起石頭來了……
都是因爲那個女人!
管家拿着車鑰匙,去抱石頭,石頭很沉,恰好顧伯在門口抽菸,幫了他一把。
顧伯比他壯實,幾乎沒讓他沾手,抱着石頭就扔進了院子裡。
石頭在地上滾了幾滾,停下來。
管家嚇得心驚肉跳,拍着胸口過去查看,索性沒有碎,也沒有裂縫。
謝天謝地!
“哎呦顧老弟,你可要輕點哦,這玩意兒金貴着呢!”
顧伯眨了眨眼,“是嗎?不就是一塊石頭嘛,你想要我回頭給你從山裡拉回來一車,是要裝修院子嗎?”
管家掃了眼主屋方向,輕聲嘀咕,“是我家老爺去古玩街買的翡翠原石,動輒千萬呢!”
顧伯吸了口氣,顯得很懊悔後怕,“那真是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那是翡翠,對不起對不起……”
管家嗤笑了一聲,“我看八成裡面什麼都沒有!以前老爺賭石還行,有點天賦,可是現在他每天喝得醉醺醺,能賭得來好玉纔是見鬼了!”
顧伯聽了籲出一口氣,“老哥,要不我幫你搬進去吧。”
“不用不用,我家老爺今兒氣兒不順,還發着火呢,可不能讓你進去捱罵,還是我來吧。”
管家將石頭搬進客廳裡,之後他就出了來,是厲邵元把他趕出來的,厲邵元藏石頭時,是不允許房間裡有人的,這是老早就有的規矩。
管家無聊,在院子裡來回走着,突然間聽到了什麼動靜,他一愣,側頭一看,他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老爺書房這邊的窗外,一道他從來沒見過的門在書架後面顯現,往一側打開。
裡面黑乎乎的。
厲邵元抱着石頭走進去。
然後那門又闔上,書架回到原位。
管家瞠目結舌良久,猛然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趕緊跑了。
站在門口抽菸的顧伯,見到他見到鬼一樣逃竄到前院的模樣,煙霧後的眼睛眯了眯。
他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門口,回到錯對面的老宅,胖嬸看到他回來就問,“你老傢伙又買了一塊爛石頭?”
“可不是嘛,而且……”顧伯用手擋着嘴在胖嬸耳邊道,“管家好像發現了什麼秘密,我想,他大概知道了厲邵元藏老本的地方。”
胖嬸詫異的擡頭,對上顧伯表情深諳的面容,一眼就看懂了他的意思,呵呵的笑了出來,“你這老東西!”
“幹不幹?”顧伯眼冒金光,摩拳擦掌。
“幹什麼幹!還以爲自己是土匪啊!大小姐現在一門心思帶領我們洗白,你倒是好,還給她拖後腿,你看我不去告發你!”
顧伯沒想到她會倒戈,心裡懊悔萬分,早知道不跟她通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