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悠然本來還想解釋,讓她消消氣,但是她這樣罵了,葉悠然心裡也堵了一口氣。
她走到旁邊椅子上坐下。
薄書容看她輕飄飄的樣子,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你看她,你看她現在成什麼樣了,她有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嗎?”
厲承勳淡瞟了葉悠然一眼,對薄書容道,“媽,先等小郭出來再說,行嗎?”
薄書容大聲嘶吼,“說什麼!孩子八成是沒了!你都沒看她流了多少血!我可憐的孫子啊,都已經那麼大了,造孽,真是造孽!都是這個該死的女人!承勳,你立刻跟她做個了斷,離婚!必須離婚!”
語氣毫無轉寰的餘地。
葉悠然眼皮一抖。
這時,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
葉悠然意識到是從自己包袋裡傳來的,她低頭拉開包鏈,拿出手機,屏幕剛亮就被薄書容伸手奪過去。
狠狠的砸向葉悠然的臉,她往一側躲了一下,手機砸到她肩上。
葉悠然痛得倒吸一口氣,卻咬牙死忍着沒有伸手捂一下。
她看了眼落在地上的手機,蹲下身撿起來,手機鈴聲還在響,她站起身走到一邊,接聽,“喂?”
這樣淡然的樣子,根本不把薄書容放在眼裡似的,薄書容喘着粗氣,用力瞪着她的背影。
厲承勳皺眉看着葉悠然。
她接電話,並不說話,只是聽着,放在身側的手,捏得緊緊的貼着褲縫。
他想到了一個人。
古鶴軒。
除了他,沒人能讓激起她的情緒起伏。
厲承勳臉上閃過一絲怒意。
歐白姍被醫護人員攙扶着走過來,哀怨的眼神看了眼厲承勳,拉着薄書容坐下來,替她撫背順氣,“媽,您悠着點,小心高血壓又犯了。”
“我當初就跟承勳說,這個女人不能娶,你瞧瞧,這才幾年啊,就開始折騰了,前面差點讓承勳扯上官司,現在又來害死你和承勳的孩子,那可是我的寶貝金孫啊,我好恨,我恨死她了!”
歐白姍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免得越說越氣,擡頭,歐白姍看着收起電話,靠牆站在那兒的葉悠然,語重心長道,“悠然,你跟承勳的關係我們家裡人心知肚明,我和承勳的關係你也是心知肚明,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你也已經接受了這兩個孩子,爲什麼還要出爾反爾的害掉他們?”
厲承勳皺了一下眉。
葉悠然面無表情的搖頭,“我沒有,我爲了避嫌,儘量離小郭很遠了,她出事,跟我無關。”
“什麼?跟你無關?都到這個地步了,你竟然還想抵賴!你到底是不是人!”
薄書容再度失控,甩開歐白姍走向葉悠然。
葉悠然知道她又要打人了,心中那根弦驀地拉緊。
她腳步一轉往一側退,背部抵住了硬物,她回頭,對上厲承勳毫無一絲人類情感的深眸。
眼底凝結着一團似火似冰的漩渦。
一不小心就會被捲進其中毀於無形。
葉悠然的心跳漏了一拍,看不懂他的意思。
只是,在薄書容揚手打過來時,他伸手摟住她的腰,猛地旋身。
用他的背,迎住了薄書容的一掌。
薄書容這一下用盡了全力,一巴掌打在厲承勳堅硬的骨頭上,她手痛得都快斷掉了!
更可惡的是,她的兒子,再一次,爲葉悠然擋了一下!
再一次忤逆她這個當媽的!
薄書容心裡涌上濃濃的失望和怒火滔天的恨意,對兒子,對葉悠然!
也更加堅定了把葉悠然趕出厲家的決心!
不然,他們母子兩人的關係,終有一天會因爲這個女人而決裂!
薄書容手腳冰冷的坐回椅子上,眼中無神,不聲不響。
歐白姍故作嚇得不輕的樣子,搖晃着她哭喊,“媽,您別嚇我啊,您是怎麼了,媽,您跟我說句話吧,承勳,你快過來看看媽,別讓她真的氣壞了身體……”
葉悠然的臉趴在厲承勳懷裡,嘴裡鼻子裡滿是他身上清冽的氣息。
腦後,是扶着她的大手,掌心溫熱和煦,溫度透過頭髮,傳到她頭皮上。
她聽到了那聲有些悶悶的聲響,薄書容又打了他一下。
他又是替她捱了打。
葉悠然腦中一片混亂,根本來不及思考。
厲承勳放開她,走回薄書容身邊,單膝跪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聲音喑啞,“媽……”
薄書容沒有一絲動容,哀傷的眼神望着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兒子,淚水吧嗒吧嗒落下。
爲他,她受了多少苦,做了多少讓步,忍辱負重幾十年,終於等到他長大了,他羽翼豐滿,自己做主娶了葉悠然,這麼大的事情,他先斬後奏……
那是她第一次有失控的感覺。
後來,雖然不經常跟葉悠然打交道,但是,她發現自己的兒子慢慢跟她開始疏離,這種感覺,在每一次她給葉悠然難堪時,尤其的強烈。
她兒子,在用另外一種雖然沉默但絕對戳人心窩的方式,跟她表達不滿。
他有了自己的兒子後,她自己騙自己,兒子是爲孫子,不是爲葉悠然。
直到今天,她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媽,對不起,讓你傷心了。”厲承勳擡頭看着薄書容,漆黑的眼底,有一層潮溼的水氣。
薄書容微微動容,“承勳,若是媽讓你離婚,你答應嗎?”
厲承勳搖頭,“除了離婚,和厲堯的撫養權,其他我都答應你。”
薄書容閉了閉眼,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他兒子,心裡有了葉悠然。
這份感情也許只是萌芽期,她必須將之扼殺!
“行,你以後,都必須住在厲公館。”她語氣強硬的要求道。
厲承勳一愣,隨即點了下頭。
“但是我以後不想再見到她。”薄書容指着葉悠然。
也就是說,她要徹底的拆散兩人了?葉悠然心中一陣冰冷,但也釋然了。
這不就是他娶她回來的目的嗎?爲他和歐白姍,掩人耳目。
葉悠然抿脣望着窗外,面色跟心裡一樣平靜。
歐白姍滿意了,但是看到她這樣不爲所動的模樣,又覺得不夠!
她悄悄的按了幾下手機。
片刻後,小郭堂哥從樓下上來,走出電梯,看到葉悠然就問,“終於找到你了!”
薄書容看到他,開口就想讓他滾。都是他,幾句話就毀了他的孫子!他就是葉悠然的幫兇!
歐白姍輕聲勸說,“媽,他畢竟是小郭堂哥,他也不想小郭流產的……”
薄書容瞪了小郭堂哥一眼,扭頭不語。
葉悠然看小郭堂哥,不言不語。
小郭堂哥心裡有些懼意,但他也是走投無路了,除了繼續幫歐白姍,沒有第二個選擇。
他上前,一把抓住葉悠然的手腕,“你跟我說那些話,到底什麼意思!”
葉悠然肩膀被薄書容砸得很痛,她一時之間,沒能甩開他。
不知爲何,她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厲承勳。
他只是扭頭冷冷的掃過來一眼,並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
以前,他可沒這麼寬容,別人碰她一下,他恨不得把人的手給砍掉。
所以,他是真的打算跟她劃清界限了?
葉悠然即使傷了一條胳膊,另一隻手雖然對付不了小郭堂哥,但讓他放開她,也是可以的。
但她自暴自棄的,什麼也沒做。
覺得那隻手腕髒透了,像是被千萬只蛆蟲爬過。
她看着眼前個頭不高的男人,淡漠的問,“我跟你說了什麼?”
“你說我妹妹懷的孩子是郭東的!”
薄書容狠狠一怔。
她只知道小郭是因爲她堂哥幾句話流產的,她堂哥是聽信了葉悠然的話,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話!
孩子是郭東的?
這……
事關子嗣血統,這可是很嚴重的一件事!
而且,也不是不可能!
薄書容起了疑心。
“而我妹妹聽完就流產了!”小郭堂哥指着葉悠然,“所以這就是你的責任!你血口噴人!你纔是殺人兇手!是你害我妹妹流產的!”
葉悠然淺淺一笑,“一句話,她就流產了?說明什麼,說明這句話的威力很大,大到能夠狠狠的觸動她的內心,她做賊心虛,才導致了流產!所以你是,是我的原因導致她流產,還是,她自己心理不夠強大,怕事情敗露養不了胎,導致自己流產?”
小郭堂哥被問住了。
有些害怕了。
手指一動,摸到她衣袖下滑膩的肌膚……
他看向旁邊三個人,尤其是厲承勳,他坐在那裡,眸子沉沉盯着對面的牆,好像根本不在乎。
小郭堂哥開始心猿意馬。
他手指揉搓着她的皮膚,嘴角挑起垂涎的笑容,他靠近葉悠然,帶着口臭的氣息噴在葉悠然耳邊,語氣很低的說,“我可以不追究你責任,但是,你必須陪我做一次。”
葉悠然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冷道,“你妹妹還躺在急救室的牀上,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走,還笑成這樣,我看,你是根本不擔心,你也覺得她這胎落了反而比較皆大歡喜是嗎?”
小郭堂哥臉色僵硬了一下,“沒就沒了,她還那麼年輕,大不了再代一次孕嘛!”
薄書容眉頭擰起,突然開口,“姍姍,告訴醫生,把打下來的胎肉留下來!”
小郭堂哥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什麼意思?你要那團肉做什麼?”
“做什麼?”薄書容冷冷看他,“當然是做DNA親子鑑定,看看她懷的,到底是不是我厲家的孫子!”
小郭堂哥下意識道,“怎麼不是?肯定是的!”
“最好是!不然,我們厲家給你們郭家的錢和東西,不僅一筆筆的要收回來,我還要你們郭家的人,活着的每一天,都不得好死!”
薄書容這次是真的發了狠,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着小郭堂哥說出來!
小郭堂哥嚇得雙腿打晃,趕緊後退一步坐在椅子上。
葉悠然的手腕,從他手裡脫落。
小郭堂哥鎮定了一下,伸手抹掉滿頭的汗水,看了眼急救室的門,猛地站起來往裡衝去!
“承勳,攔住他!”薄書容大喝一聲。
小郭堂哥的手,還沒觸到門,就被人一腳踹在胯上,他站立不穩,一下子摔在了牆上,胳膊用力懟了一下,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很是清脆。
他看到自己骨骼呈現詭異彎曲的胳膊,之後,才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發出一聲慘叫躺在了地上,“啊,痛死老子了,厲承勳,老子要揍死你,老子要艹死你老婆……”
厲承勳走到他面前,又是一腳下去,又是一聲慘叫!
他一腳接着一腳,也不踢別的地方,就是那隻手。
一開始還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後來,就成了一灘爛泥一樣!
“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求你了,啊,我的肋骨也好痛,痛死了,救命啊……”
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可憐無助的孩子。
但是葉悠然一點都不可憐他。
這個地方的搶救室,沒有旁人。
所以,他被打得半死,也沒人幫他一下。
後來,是裡面的醫生聽到動靜打開了門,看到厲承勳鐵青的臉嚇得連忙把頭縮了回去。
薄書容趁機上前問道,“孩子怎麼樣?保住了嗎?”
“很抱歉,正在做流產手術。”
薄書容嘆口氣,反而冷靜了下來,“死胎保存好,我們有用。”
“是是是。”他連忙把門關上,不管外面閒事。
歐白姍看小郭堂哥暈了過去,將厲承勳拉開,“行了,再打下去,出人命怎麼辦?”
厲承勳整理了一下西裝,“死不了。”
確實是死不了,但是那條胳膊,那隻手,看起來好像是廢了。
歐白姍心中駭然,下意識看向葉悠然,和她那隻被小郭堂哥握過的手腕,一個念頭一晃而過。
她頃刻間暗淡了神色。
她叫人來把小郭堂哥送去治療。
小郭隨後也被推出了急救室。
肚子癟下去了,臉色白得像鬼,頭髮濡溼貼在額頭和臉上,像是走了一道鬼門關。
薄書容看都沒看一眼。
歐白姍在旁拭淚,“是我沒照顧好,不然,她也不用遭這份罪,她和我一樣期待孩子的到來。”
薄書容沒好氣道,“你有時候就是太信任人,我覺得這孩子,很有可能是她用和郭東的種糊弄我們的。”
“媽,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太大,還是別做鑑定了。”
“傻瓜,鑑定是一定要做,即便是孩子生下來,也是要做的,當初我們厲堯也是做了的。”
薄書容一席話,歐白姍也沒得反駁,垂下來的眼眸裡,藏着點點笑意。
……
病房裡。
小郭漸漸甦醒。
看到薄書容就哭了,“郭阿姨,對不起,是我沒用,沒有能夠保住您的孫子。”
“孩子已經拿去做鑑定了,很快就能知道,是不是我們承勳和姍姍的孩子。”
“什麼?爲什麼?你們不能,不能這樣做!”
小郭急得差點從牀上掉下來,想抓住薄書容的手,薄書容閃開,衣角都沒讓她碰到。
她冷冷開口,“爲什麼不能?你果然在心虛!你果然在欺騙我們!你想瞞天過海,沒那麼容易!我說你怎麼動不動就往醫院跑,原來,是存心想把孩子給我打掉的是不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耍我!你以爲我平時對你好,你以爲我是心慈手軟好欺負是吧?哼,我會讓你見識一下,得罪我的下場!你,你媽,你全家,都別想好過!”
薄書容這次是真的氣瘋了!
她說完,扭頭甩袖離開。
看到站在門邊走廊的葉悠然,沒好氣的推了她一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孩子不是厲承勳的?是不是你慫恿小郭這樣乾的?”
“媽,你糊塗了嗎?”厲承勳從裡面走出來,把薄書容拉到一邊,“當初代孕,她並不知情,她去哪裡動手腳?而且,代孕是我盯着做的,孩子是誰的,我很確定。”
薄書容滿腔怒火一下子撲滅了,她看厲承勳,“真的?”
“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信,反正要做鑑定,你等着看結果吧。”
薄書容本來還懷疑,他和葉悠然都是知情者,故意隱瞞着她,難道不是?
厲承勳把將信將疑的她送到樓下車上。
葉悠然也坐進他的車子,他把鑰匙給了她,“你直接回去一品華庭,我讓葛媽帶厲堯回去。”
葉悠然不語,開車離開。
……
病房裡。
小郭緊張得不能自已,她求救的望着歐白姍,“姍姍姐,怎麼辦?薄阿姨好像很生氣,我真怕她會報復我!我們一家人都要完蛋了!”
歐白姍嘴角含笑,一切在計劃中。
她安慰道,“放心吧,這事兒我會跟她解釋,把你從事情裡掰出來,不會讓她遷怒於你。”
“可是,那孩子,真的是我哥的啊,數據一出來,就瞞不住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瞞她。”
歐白姍給她壓了壓被角,“好好休息吧,養好身體就回家,咱們的交易結束,你該得的錢我會給你,就算以後薄書容讓你賠錢,我也不會讓你吃虧的,都會暗中補給你,乖,我走了。”
“姍姍姐,後面真的不會連累我嗎?”
“不會的,我心裡自有打算。”
“好,全靠姍姍姐了。”
女孩躺在牀上,像是經歷了一番生死。
伸手摸了摸自己鬆垮垮的肚皮,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一涌而出。
孩子,都是媽媽的錯……
……
葉悠然回到家,就接到歐陸電話,“那根頭髮哪兒來的?是誰的?”
葉悠然不答反問,“她是孩子的父親嗎?”
“是!”
葉悠然抿脣笑了笑,她的直覺,再次幫了她。
“你找隆子明,他會把那人的下落給你。”
之後的事情,就跟她關係不大了。
歐陸掐了。
葉悠然望着幾天未回來的家裡,雖然沒有什麼灰塵,但是冷冷清清,讓人看得心裡一涼。
葛媽帶着厲堯回來,厲堯對這裡印象是最深的,興奮得手舞足蹈,一放手,他就在地上把各個房間爬了一遍。
地上鋪了地毯,桌子椅子都包了角,插銷什麼的也都做了一層保護,很安全,葉悠然索性就隨他了。
於是,總是出現很搞笑的一幕。
葉悠然走路間,或者轉身,腳總會被絆住。
低頭一看,是她兒子,正仰着小臉,咯咯咯朝她笑着。
葉悠然被感染得也笑了出來,想彎腰把他抱起來,小傢伙躲開了她的手,自己揪着她的褲子,顫巍巍的站起來。
葉悠然不想他站得那麼早,怕傷腿,剛站起來就趕緊抱住,“寶寶乖,爬爬是可以的,站就算了,等以後長結實了再站起來,跟媽媽比高高好不好?”
厲堯歪着頭,聽不懂,但是看媽媽搖頭,就知道這件事,就不會再做了。
很聽話。
但是換個地方,他就再次故技重施,特意避開葉悠然。
葉悠然有些頭痛,兒子太聰明,都學會忽悠自己老媽了,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用不用再教育一下……
厲承勳不在,她也沒個商量的人。
突然之間,心裡就空落落的,也恍然察覺,關於厲堯的很多事情,雖然都是兩人商量着來的。
可是,最後做決定的,都是厲承勳。
不知不覺間,她就把他當作了依靠一樣……
以後,這個毛病要改掉。
“太太,主臥的被子你怎麼收起來了?是溼了嗎?需要我再鋪一牀新的嗎?”
次日,葛媽從主臥出來陽臺,問正在做瑜伽的葉悠然。
葉悠然搖頭,“不用鋪了,他以後住厲公館,不會回來睡覺,我睡厲堯的房間就好,對了,我們改天把厲堯的房間整一下,他現在會站了,還總是想爬出嬰兒牀,很危險,乾脆拆了,把我們躺的那張牀也移走,鋪個牀墊就行了,不怕他摔下來。”
“啊?那得請人來幫忙牀墊也不能是普通牀墊,畢竟是直接挨着地板的,配套的牀頭櫃什麼的,也要換,還挺麻煩的呢。”
“嗯,我來聯繫。”
葉悠然皺眉,她不懂這些,只能上網查了。
下午,古鶴軒登門。
葛媽抱着厲堯下樓玩了,葉悠然不方便讓他進來。
就徐掩上門,走到外面,站在窗戶旁,回頭看他,“有事嗎?”
“昨天我問你,你爲何要辭職,你還沒回答我。”
“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從事這一行的人,總有或多或少的聯繫,況且,這件事轟動還不小,上了新聞,我想不關注都難。”古鶴軒看她,“葉子,若你是被逼的,我可以幫你證明,並不是你技術的錯。”
“沒有誰逼我,是我自願的。”葉悠然幽幽道,“我只是,單純的不想再從事這個行業。”
他身體一晃,“是因爲我嗎?”
葉悠然聽到電梯聲響,下意識擡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