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這個宋教授脾氣真的是很古怪,本來就對我們國的人各種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我這樣貿然進去怕是不好,這場好不容易安排出來的見面很可能就泡湯了……”
隆子明很擔心後果,怕自己承受不起。
“先不要管這些,如果他真的如你們所說這般固執,那這次見面很可能還是沒有結果,況且是歐白姍安排出來的,她居心叵測,背後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
“話是這麼說,我們來之前也猜到了,但畢竟是一次機會,厲總不想錯過……”
“別廢話了,快點進去!”葉悠然看他這樣徘徊不定,急得大聲命令。
“是!”
隆子明掛了電話,一咬牙敲了下門,然後推開。
裡面四人,厲承勳,歐白姍,宋振,還有一個跟宋振差不多年齡的Z國男人。
這會兒,那男人正在跟宋振交頭說着什麼,兩人面前攤開着一張油畫,看似,相談甚歡。
可是,卻被隆子明給打擾了,宋振臉上劃過不喜,嘴角些微的笑容瞬間凝固。
“出去。”厲承勳低聲訓斥。
隆子明決定豁出去了,“厲總,是太太……”
厲承勳面上的震懾頃刻間消失,正要起身,歐白姍卻先他一步站起來,手扶着他的肩微微施壓,“承勳,你跟宋教授談着,有什麼事我來幫你解決。”
不等厲承勳有所表示,她走向門口,順便將隆子明推了出去,並將門關上。
門外,她沉着臉怒斥,“隆助理,你不是不知道這次見面我爭取得有多麼艱難,之前都說了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你怎麼這麼莽撞?”
隆子明摸了摸鼻子,抿脣不語。
歐白姍看他如此,也不好再繼續裝模作樣的板着臉,語氣一鬆,詢問,“是葉悠然有什麼事嗎?”
“對,太太找厲總有點要事商量。”
“什麼要事能比厲景望的病情重要?”
歐白姍沒好氣的堵他,隆子明再不試圖解釋。
……
車子停在一家餐廳門前,葉悠然沒等姜花和厲堯先行下車,餐會在二樓的一處私密空間,她正要上樓,眼角餘光看到一個眼熟的男人朝她這邊走來。
他一邊走一邊打電話,“我剛纔又去確認了一遍,只是普通的普洱茶,還是在這邊臨時買的,嗯,那張紙條我扔進了垃圾桶,教授絕對不會有機會看到……”
葉悠然刻意放慢了腳步,宗博繞開她,進入了一旁的電梯,梯門關上之際,他勾着脣角笑得一臉自得,“肯定是那個人的筆跡,我在教授書房重地看到過……”
葉悠然走樓梯,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走到樓梯平臺拐彎處,她站住了腳,既然他進去了,那他是絕對會千方百計的阻止厲承勳將那照片拿出來給宋教授看,她也沒必要着急了。
看到姜花領着厲堯走進大堂,她腳步一轉,正要下樓,手機響起,是隆子明打來的電話,“太太,我進不去。”
“沒事,宗博上去了,他會幫你的。”
“呃,哦,明白了。”
“我剛纔聽到宗博打電話,他必定是被歐白姍收買了,所以這場見面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那我再進去一趟?”就算拼着再被厲總罵一頓的風險,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厲總被歐白姍和宗博當猴耍,怎麼想心裡都咽不下這口氣!
“你別進去了。”葉悠然看着厲堯邁着小短腿上來,笑着說,“我有辦法。”
“媽媽。”厲堯跑了一段路,累了,張手要媽媽抱,葉悠然把他抱起來,對後面的姜花道,“安排一下,旅遊日程按原計劃進行,我上去把厲承勳叫下來。”
姜花不多問,只是執行,“那我回酒店取行李。”
葉悠然抱着厲堯上樓,隆子明看到他們迎上來,“太太,宗博剛纔進去了。”
葉悠然把堯堯放下,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堯堯,去把爸爸叫出來,讓他別把時間浪費在這裡,我們還要趕時間去玩。”
“好的媽媽。”厲堯扭頭就去推門,看到厲承勳就跑過去,“爸爸。”
厲承勳和其他人都是驚愕不已,歐白姍咬牙切齒的看着堯堯,視線望向門口。
厲承勳將厲堯抱在腿上,一臉訝異的問,“堯堯怎麼來了?”
他問話時也掃了眼門口,並沒看到人影。
厲堯掃了眼房間裡其他人,眼神充滿了輕蔑,“媽媽說了,別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人身上,我們還要趕時間去玩呢!”
葉悠然和隆子明相視一看,兩人差點繃不住笑出聲。
其他人的臉色可就沒這麼好看了。
尤其是歐白姍,臉色全然發綠,胸膛起伏几下霍地站起來,“堯堯,你媽媽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鬧,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厲承勳本來還想哄着厲堯讓他先出去,但是一聽歐白姍這樣說,面容頃刻間冷淡,幽深的眸冷冷睨着歐白姍,“我在這裡,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兒子。”
倒是宋教授,興味的眼神落在厲堯身上,他覺得這個小男孩剛纔的眼神很有意思。
如果說那些話是他轉述自母親,但是他剛纔瞥過來的眼神,那可不是別人可以教出來的。
這個小男孩,出奇的早慧,而且心思玲瓏。
“承勳,你太慣着他了,這樣下去……”歐白姍一副痛徹心扉的表情。
“不勞你費心。”厲承勳抱着厲堯往外走。
歐白姍連忙上前,握住他的胳膊,小聲道,“承勳,宋教授還在這裡,你真的要浪費掉我千辛萬苦給你製造的這次機會嗎?”
“如果是你千辛萬苦製造的機會,那麼我請問一下,宋教授……”一道輕快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聲音慵懶,就像來人,眼帶淺淺笑意,表情悠然自得,加上她本身氣質很好,長得也是乾乾淨淨,有種充滿了智慧的漂亮和優雅。
宋教授看看厲堯,看看她,有些明白這孩子的聰明勁兒從哪兒來的。
“葉悠然,你什麼意思!”
歐白姍怒不可遏,臉上的表情有種被點明點透的狼狽。
“宋教授。”葉悠然根本不看她,清澈的眸光看向宋振,“你覺得,這是歐女士千辛萬苦爲我丈夫得來的機會嗎?她付出了多少辛苦,你又爲什麼被她打動應邀這場餐會,你是抱着給我丈夫一次機會的目的出現在這裡的嗎?”
宋教授擰眉,來之前,他確實不知道會見到厲承勳,只是看宗博面子,來這裡見一位女士。
宗博心虛,“你這個女人太放肆了!”
厲承勳周身的氣勢陡然間出現了變化,房間氣溫似乎降了好幾度。
葉悠然伸手,溫柔且堅定的將歐白姍抓着厲承勳衣袖的手拿開,自己挽住了厲承勳的手臂,輕輕拍了拍他,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宗博是吧。”葉悠然冷冷的眼神看向宗博,“你剛纔上來,給某人打的電話我都聽到了。”
本來想一走了之,不想再生事,但是,對方依依不饒,她也是有脾氣的。
宗博慌亂的看向歐白姍,歐白姍蹙眉,瞪着葉悠然。
宗博很快的回想了一下,他打電話時好似是見到了葉悠然,但當時沒上心,他低咒了一句,不過,好在他說的那些話她聽得沒頭沒尾,而且,他完全可以否認。
於是,他嘴角揚起譏諷的弧度,“聽到又怎麼樣,我說的那些話哪裡不對?我連跟人打電話的自由都沒有嗎?女人,你管得太寬了!Z國上流社會的人都這樣喜歡指手劃腳,指鹿爲馬嗎?”
指鹿爲馬,這詞用得可真是牽強。
不過,那個敏感的時代,不都流行指鹿爲馬嗎?
眼見着宋教授一張臉失去血色,看着葉悠然的眼神充滿了嫌惡。
葉悠然不急不緩道,“既然知道我是上流社會的人,你肯定也猜出來我是誰了,一口一個女人,你這個自以爲的Z國下等人,素質也不過如此。”
“你,你說誰下等人!”
“就是你剛纔說的啊,你說我是上等人,你不就是下等人嗎?我順着你的話來說,有什麼不對?”
“你……”
“都這個年代了,還口口聲聲上流社會下流社會,你的階級觀念太嚴重了年輕人,那個時代被壓迫的人又不是你,你有必要這麼痛恨那個已經過去幾十年的錯誤時代嗎?或者說,你是爲了逢迎你的教授,而故意提起,故意挑弄教授深埋在心中的恨意?我看,應該是後者!”葉悠然,“所以我說,宗博,歐白姍,你們把我丈夫安排在這場餐會上,是好心,還是居心叵測,你們倆,心裡清楚!”
宋教授一開始並沒有把他們之間的談話聽在耳中,他渾然不在意,但是現在,他聽進去了,這個葉悠然的意思,好似他被宗博給當槍使了?
誰也不喜歡自己被人利用。
宋教授心裡有了懷疑的苗頭,他看向宗博和歐白姍,他之前沒有想過,他們兩個看似挺熟?
“葉悠然,你胡說八道什麼!”歐白姍恨不得上去把葉悠然的嘴給封住。
但她不敢,因爲厲承勳在這裡。
她看向厲承勳,“承勳,你快別讓她在這裡胡攪蠻纏了。”
厲承勳寵溺的眼神看着葉悠然,大哥的事情在宋教授這裡打不開局面了,事已至此,也就算了。
也許,他該把目標轉向別人試試。
“保安保安,上來幾個保安,把人給我轟出去!”宗博走到門口,大聲喊道。
虛張聲勢!
葉悠然看了眼宋教授,又看了眼宗博,“我最後問一句,我登門送給宋教授的普洱,和一張老照片,你爲什麼要把照片給扔進垃圾桶?”
“什麼照片,你別冤枉人,那就是一張字條而已。”宗博脫口而出,爲自己辯解。
話落,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他做了個捂嘴的動作,戒備的看向宋教授。
宋振開口,“什麼字條?”
“我,我……”宗博支吾着。
葉悠然笑着擺手,“沒有沒有,我開玩笑的,就是一罐茶而已。”
“照片在我這裡。”厲承勳順勢說着,就要從西裝內袋裡拿出照片來。
照片掏出來之際,葉悠然猛地將照片拿過去,動作迅速的塞進了包裡。
宋教授只是看到照片一掠而過,還有照片背面的一行字,雖然只是匆匆一瞥,沒看清是什麼字,但是,他眼皮一跳,總感覺那字跡很熟悉。
他站了起來。
宗博雖然不知道葉悠然爲什麼替他解圍,但他很上道,抹了下額頭冷汗,“對,厲太太開玩笑的,就是在這邊市場買的普洱茶。”
葉悠然又變了一張微慍的臉,嬌叱道,“不對,分明是我從嶸城帶過來的,怎麼是在這裡買的?”
宗博實在搞不懂這個女人了,“你……”
“嶸城……”宋教授喃喃着,眼裡閃過隱晦複雜的光芒。
“是啊,嶸城大學老校區那邊的農貿市場買來的。”
“是嗎?”宋教授眯眸看她,審視的眼光,從她臉上,落到她包上。
厲承勳眸底閃過一抹不解,他剛纔以爲,葉悠然提示她拿出照片,是爲了藉着這個機會,把照片給宋教授,沒成想,她只是讓照片在宋教授面前一晃而過,勾人似的,然後沒下文了……
看宋教授的樣子,似乎剛纔那一下看到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看到……
厲承勳嗔怪的望了葉悠然一眼,葉悠然的手,輕輕的捏了下他小臂上硬梆梆的肌肉,用眼神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厲承勳用眼角掃了眼宋教授,葉悠然微微搖頭,“不行,我師傅說,他沒資格看這張照片。”
她說話聲音雖然小,但是捱得很近的宋教授是可以聽到的。
宋教授看她說得一本正經,眼裡的光越發幽暗,“小姑娘,你師傅是誰,叫什麼名字?”
“我師傅叫Z國。”
“Z國有Z這個姓氏嗎?”
問完,他似乎回味過來了,瞪葉悠然,葉悠然莞爾,“宋教授再見。”
說完,拽着厲承勳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又頓住,“對了,那罐普洱,你回去之後扔掉吧。”
“欲擒故縱!”宋教授冷哼一聲,“小姑娘,你太高看你的智商了,這樣的把戲我看不入眼。”
“宋教授,您這次還真是誤會我了,是我誤會了我師傅的意思,我以爲他會希望你看到那張照片,不,不是照片,是一張畫……”葉悠然的眼神看向桌面,那個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的男人正在捲起那幅畫,葉悠然拍了拍自己的包,“這是他老人家親手畫的一張畫,卡在相框裡,我一開始還以爲是照片,所以,我才故作聰明替他老人家送了普洱茶過去給您,但是我師傅剛纔打電話過來臭罵了我一頓,他覺得,你沒資格,看他做的畫!”
宋教授的臉忽青忽白,他身體顫抖得很厲害,差點站不住,宗博想扶他,他甩開了宗博,朝葉悠然走近兩步,“他是不是也姓宋?”
葉悠然擰眉,“不是。”
她心裡嘀咕,難道是她弄錯了?怎麼就姓宋?談良材教授改過姓?不能吧?
如果是她弄錯了,那就錯大發了!
“讓我看看那張畫!”
看她邁步要走,宋教授衝動上前。
葉悠然緊緊按住包。
宋教授看向厲承勳,“你找我,是有求於我是吧?”
厲承勳看向歐白姍,歐白姍埋下頭。
葉悠然心中冷笑,所以,歐白姍一直沒有告訴宋教授,厲承勳找他,是爲了救助他的哥哥,她的丈夫。
“只要是我專業範圍內,我可以幫你。”宋教授咬牙做下決定。
葉悠然和厲承勳面面相覷,就這樣,答應了?
這麼簡單?
那張畫出來的照片,看來,對於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厲承勳自然是欣喜的,可是,葉悠然卻笑不出來,她道,“宋教授,我很感謝你的慷慨相助,但是,您如果想要看這張畫作爲代價,恕我不能做到,我師傅說的話,我不能違背。”
宋教授深吸口氣,有氣無力的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所以,這是不答應了?
葉悠然有些失望,但是,她真的不能讓步!
談教授的叮嚀就在耳邊,她不能當作聽不到。
歐白姍卻是鬆了口氣。就算被厲承勳看穿她的目的,她也不能讓厲景望有醒來的機會!一點機會都不能有!
厲承勳是真的看不懂葉悠然了,他看得出來,她剛纔是在激他,用照片誘惑他,可是,他都上鉤了,她又推卻了……
走到外面,葉悠然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對不起厲承勳,那張照片真的不能交給他。”
“怎麼回事?”厲承勳相信她有她的理由。
葉悠然把談教授那通電話內容跟他講了,厲承勳凝眸,拿出手機,“胡勇,帶着禮物,去談良材教授那裡看看他老人家,然後電話過來,我有話跟他說。”
他掛完電話,三人已經到了餐廳門口,隆子明和姜花花在車旁等待。
車上,葉悠然問,“胡勇是誰?可靠嗎?”
“孟向蝶的男人。”姜花回答。
孟向蝶?
葉悠然猛地想到了之前的代孕母親小郭,孟向蝶是小郭大嫂。
“哦,他啊。”
“他做事很穩重,也很沉得住氣。”厲承勳看葉悠然,“之前看着自己親兒子被小郭母親揍,他還能忍着不出手,伺機而動,耐性可見一斑。”
葉悠然聽出了一絲絃外之音,“你的意思是他在我讓隆子明調查他之前,他就發現了我的意圖?所以想借助我們之手,將自己兒子救出牢籠?”
厲承勳哈哈大笑。
隆子明也笑了,“太太聰慧。”
葉悠然臉上臊紅,捶了厲承勳一下,“笑什麼,他還不是算準了自己能夠被你看中,所以才這麼穩如泰山的等着,真是冷血,自己兒子被別人揍他還能忍,什麼人啊!我看你眼光也不怎麼行!”
厲承勳笑得更大聲了,厲堯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看到爸爸笑,媽媽打爸爸,他也跟着湊熱鬧,爬到爸爸身上,抓住他的手,“媽媽,我幫你,你用點力嘛!”
連厲堯都看出她沒用力……
葉悠然乾脆去撓自己兒子的癢癢肉,“小壞蛋,你幫我還是幫你爸爸呢!”
“都幫,嘻嘻。”厲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車子開出去時,正好看到宋教授走出餐廳,宗博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隨,點頭哈腰的好像在賠罪。
葉悠然覺得,這一回就算沒有達成目的,但是能夠讓宋教授看清宗博的不良居心,也不算無功。
很快,胡勇那邊傳來消息,“厲總,談教授狀況不是太好,喝了很多酒,我送他去了醫院。”
“醫生怎麼說?”
“血壓很高,還有嚴重的胃潰瘍,關鍵是心情不暢,好像心裡藏着很多事讓他很痛苦,我電話通知了宇陽,他正帶着心理醫生趕過來。”
旅遊的日程,到底還是要往後延了。
事情因葉悠然而起,葉悠然一定要回去,當面請罪。
厲承勳把隆子明留在了這裡,以防宋教授改了主意。
厲承勳一行乘坐專機回到嶸城。
在一品華庭稍作休整,厲承勳帶着葉悠然去醫院,談教授正在對着一個女人發脾氣,“你憑什麼攔着不讓我出院?你是我什麼人,嗯?起開起開,我今兒個一定要出院!”
“談老,你剛做完胃潰瘍的手術,怎麼能出院,別鬧了,快回去躺着。”女人力氣很大,直接抱住談教授的腰,將他扛回了牀上,往下一按,談教授直挺挺的躺了回去,氣得眼翻白。
奈何對方力氣大,他縱然再氣也沒辦法。
葉悠然忍不住多看了那女人一眼,恰好,那女人回過頭來也看到了她,“厲太太!厲總!你們來了!”
孟向蝶。
胡勇還真有一手,談教授這暴脾氣,也只有孟向蝶這種簡單淳樸的行動派能降得住。
看到葉悠然,談教授非常大聲的哼了一聲,扭過臉去,生悶氣去了。
厲承勳示意孟向蝶跟他出去,並關上了門,獨留葉悠然一人在病房裡。
“談教授。”葉悠然走到病牀前,討好的叫了談教授一聲。
老人又重重哼了一聲。
葉悠然繞了病牀一圈,蹲下身,對着他的臉,“師傅?”
老人乾脆用被子矇住了臉。
葉悠然輕笑,“自從跟古鶴軒鬧掰,我很排斥師傅這個字眼,以前也從來不叫您師傅,只是跟別人一樣生疏的叫您談教授,以爲這樣,就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