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玄川感覺自己已經麻木了。
什麼潔癖,什麼天人之姿,都隨風散了吧。
和青見門開了,一臉懵逼的看着褚玄川抱着花捲。
就那樣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向着外頭走去。
褚玄川甚至對和青的呼喚充耳不聞。
和青覺得事情不對,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終於到了茅廁,褚玄川把花捲放了下來,轉身背對着茅廁。
今晚月亮可真圓。
像極了花捲剛剛吃飯的碗。
“主子,這……”
和青站在不遠處,看着仰望着月亮的褚玄川不知說什麼好。
“回去打理一下。”
褚玄川恢復了原先的模樣,只淡淡的吩咐道。
和青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
褚玄川風輕雲淡的面對着竹林。
他背後是花捲傳來的噗噗噗的戰鬥聲。
竹子的清香混合着不可描述的味道,一半是淡雅的高貴,一半是濃墨重彩的粗俗。
褚玄川覺得自己彷彿昇華了一般。
悟了這麼多年來都沒看破的紅塵。
終於,花捲出來了。
她整個人脫了力,扶着茅廁的牆顫顫巍巍的。
“好了?”
褚玄川就在這一會兒時間裡想通了很多。
“嗯。”
方纔是肚子絞疼再加上情況緊急,花捲就算是害羞也不能想那麼多。
也是在方纔那麼一會會時間裡,她也想了很多。
她怎麼面對夫子?
爲什麼她上個茅廁夫子還跟着她?
不過兩個人像是很有默契一般,閉口不提方纔的事。
花捲被褚玄川抱回了房間也沒想明白。
大概是夫子也覺得難以啓齒吧。
“大夫來了。”
房間裡已經被打理過,沒了不可描述的味道,反而多了一股蘭花的淡香。
“不,不用的。”
花捲用手捂着肚子,她只覺着自己身上還是有股子不可描述的味道。
“我想沐浴。”
花捲可憐巴巴的看着褚玄川。
“先看大夫。”
褚玄川面無表情的站在牀邊,低頭看着窩在牀上花捲是一點兒脾氣都沒。
“不用看大夫我有藥……”
花捲小聲逼逼,夫子怎麼就不相信她呢?
“你有藥?”
褚玄川信了她的鬼話纔怪。
有藥你差點解決在他房間?
“是啊,是啊!”
花捲臉上掛上笑容,點頭如搗蒜。
拉肚子這回事兒來的快去的也快。
她現在感覺自己完全已經好了。
只是方纔身上出了汗現在黏糊糊的,再加上那股子縈繞在鼻尖,經久不散的不可描述的味道讓她實在不能忍受。
“看了大夫也不遲。”
褚玄川撫了撫額頭嘆了口氣。
花捲沒有辦法,只能乖乖的任由大夫把脈。
待大夫確定沒事,褚玄川這才讓人放好了熱水,讓花捲去沐浴。
趁着這會功夫,褚玄川牀上的一整套被褥都換了。
花捲接觸到熱乎乎的水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舒服了。
褚玄川還命人在浴桶裡放了艾草,聞起來一股子淡淡的藥草香。
洗了個美美的熱水澡,花捲裹了頭髮就打算出來。
看着原本的那套衣服已經不能穿了,她順手就從後花園又拿了一套出來。
還好她平時都喜歡把衣服晾在後花園裡曬太陽。
花捲穿戴整齊,裹着頭髮緩緩的出來。
頭髮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光滑白嫩的小腳丫又馬上要踩到了地上。
……
褚玄川不知道說什麼好。
剛剛着了涼,又不穿鞋子?
他不理解。
心裡暗暗詛咒花捲下次解決在浴桶裡才長會記性。
心中雖然這樣想着,但他還是拿起了提前準備好的新鞋子走向了花捲。
“穿鞋。”
褚玄川掐着花捲的胳肢窩,像拎小孩似的把花捲放在了凳子上。
然後把鞋放到了她面前。
花捲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踢踏的鞋子就往牀邊跑去。
卻被褚玄川一把薅住了後衣領,“穿好。”
褚玄川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子的小姑娘,心中不知作何想。
“馬上就到牀邊了,一會兒還不是得脫……”
花捲不情願的嘟囔着。
她怎麼就發現,對着長得又高又好看,學問還那麼高的夫子就那麼沒脾氣呢。
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就被她一爪子拍飛了。
雖然嘴上不情願,花捲還是乖乖的穿好了鞋子。
然後走到牀邊再把鞋子脫掉,像個小貓似的窩在了牀上。
“夫子你不睡嗎?”
花捲搓着小手手,看着站在一旁的褚玄川。
不是她有啥非分之想啊,是她的小爪子冰冰涼啦。
“睡。”
褚玄川嘆了口氣。
牀都被你霸佔了,難道他要睡地上?
“那晚安!”
花捲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光速入睡。
“哎。”
褚玄川這輩子都沒想到,他也會有這一天。
要不是花捲能治他的病,他早就把花捲扔出去了。
在牀邊站了會兒,褚玄川就去隔壁房間小憩了一會。
本來就半夜三更的,在被花捲這麼一折騰,都馬上要天亮了。
他今日還有早課,指定是睡不成了。
再說若不是花捲睡着了,他說什麼都不會離這小姑娘太遠。
誰想沒事就頭疼腿疼呢?
而且花捲怎麼這麼能睡!
明明剛剛睡醒,吃了頓飯又睡着了。
睡眠質量好的他可羨慕不來。
第二天一早,褚玄川頂着兩個黑眼圈給學生上了早課。
褚玄川捏了捏眉心,看着底下端坐着的學生們。
正齊聲朗讀着書上的內容。
“今日,我們來看……”
褚玄川一襲白衣坐在三尺講臺之上,開始教授今天的課,娓娓而談。
直至快下課時,褚玄川給他們佈置了課業纔算完。
“花眠。”
坐在底下的花眠正盤算着怎麼瞞天過海的賺銀子呢,卻突然被點了名。
他一個機靈,看着臺上的夫子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昨日策論寫的不錯。”
褚玄川嘴角微微揚起,看着猶如驚弓之鳥的花眠。
心中忽然豁然開朗起來了。
“多謝……”
花眠夫子兩個字還沒出口,就又聽到了褚玄川的話。
猶如魔音貫耳。
“今日天氣不錯,你就再寫十篇策論吧。”
褚玄川一手壓着書本,一手在桌子上有節奏的輕叩着。
“是,夫子。”
花眠哭喪着臉,這兩日是怎麼了?
天涼了要寫策論,天氣好了還要寫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