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過了一會兒,才傳來張多知的聲音“我覺得你這樣特別沒意思。”

刑沉心掛了電話,對面的助理說:“老闆,看來沒用呀。”

刑沉心也不生氣,笑一笑“會不會有用誰知道呢。”

張多知到趙家的時候,喜慶正在佈置桌子,齊田在幫着端菜。

趙多玲給他開的門,看到他懷裡抱的貓,對裡面叫“多知把貓送回來了。”把貓接過去,打開圍巾看。

毛絨絨一小團,不知道是暈車還是困了,昏昏欲睡。

張多知把醫生說的講給趙多玲聽。

齊田放下碗小跑過來,接張多知手裡的東西“快洗手。吃飯。”張多知沒有提晚上有局的事,脫鞋子進門。

趙建晨很嫌棄貓“幹嘛把野貓往家帶。貓有寄生蟲的,能傳染人。”剛纔齊田回來說撿了只貓,他就不是很贊同。

但章麗把貓放在他手上,他看到禿毛知道是燒傷,就有點生氣“這些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真是沒人性!”

小貓醒來叫喵~地叫一聲,聲音又弱又細,趙建晨立刻斷定“這是餓了。”就好像他已經聽懂了貓的語言,小心翼翼放下貓,張羅開貓糧給它吃。

趙多玲看着,跟章麗相視而笑,轉身怕張多知不知道洗手液在哪裡,去水臺告訴他。

張多知洗着手,趙多玲說“多虧你一直幫着田田。”

張多知笑“阿姨哪裡的話。”

趙多玲回頭看看客廳,趙建晨跟章麗蹲在客廳一角給貓放吃的,齊田和喜慶不知道在說什麼,笑語晏晏。感慨地對張多知說“有時候我覺得,田田離我越來越遠了。這也正常吧,孩子長大了就是要飛走的。平常你跟她親近,只能拜託你——有些話我這個做媽的說,可能有點自誇,但還是想說——田田啊畢竟年輕,有些事也許會辦得不周道,但是心地好,你對她好,她一定會回報。”

齊田在外面那麼久,趙多玲這個做媽的怎麼可能放心,可也沒有別的辦法,想來想去,能託付的也只有張多知。

張多知甩甩手上的水,說“阿姨放心。我知道的。”他也算是看着齊田一點點改變的見證人。有時候猛回想起自己初見到齊田時的她的樣子,和現在的她比較,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但是,齊田雖然改變了很多,有一些東西始終沒有變過——雖然心存警惕,可她對世界好奇仍然懷有善意。對一切新的東西、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她都抱着開放的心態,願意接受、學習。在力所能及的時候願意幫助弱小。

有時候他會覺得很奇怪。爲什麼一個在那種環境長大,有過那些經歷的她,沒有變得對金錢極度渴望、或者唯唯諾諾,而是成爲這樣一個人。

見趙多玲望着齊田出神,張多知突然對趙多玲說“楚小姐,您教育出了一個很好的女兒。”

趙多玲什麼也沒有意識到,望着客廳裡齊田的身影說“做父母的就是這樣,希望下一輩比自己更出色。”說着突然一頓,反問他“你剛纔說什麼?”表情很奇怪。

張多知不動聲色“我嗎?我見趙阿姨把田田教得這麼好,有些感慨。”

趙多玲鬆了口氣“我聽錯成你在叫別人了。”

這時候章麗叫“吃飯吃飯。”對水臺邊兩個人招手。一邊叫他們一邊怪趙建晨“都跟你說不是這麼裝的你不信,吃飯吃飯。吃完飯再弄。”客廳地上貓爬架已經裝了一半。

趙建晨眼鏡掛在鼻尖,辯解“這個說明書不好用,全是英語的。”叫齊田“田田你來看。”

章麗不讓齊田過去“別理你外公,吃飯吃飯。”

趙建晨才嘟嘟嚷嚷地上飯桌來。

張多知吃完飯,跟趙建晨一起把貓爬架裝好才離開趙家。

齊田送他出來,他上了車,助理連忙把快餐塞回袋子去。等車子快要走出小區的時候,張多知回頭,齊田還站在原地。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如果是在她自己的地方,或者是自己主動邀約,在跟人分別的時候,一定會目送對方先走。宋印在跟張多知說起爲什麼會跟齊田的時候,提起過這件事。

宋印受邀第一次去楚則居洛杉磯的家,晚宴完離開的時候,齊田就是這樣站在門口。“一開始我覺得她年紀太小,再說趙家的情況也不行,在這一點上爲了自己的前途,我是不應該考慮的。但是呢,你能感覺到她對別人的尊重,對專業和知識的尊重。並且在跟她的交談的時候,會發現,她的思維非常敏捷。有很強的個人色彩,能感染別人,還有一點理想主義,可能這麼說有點好笑,但我確實覺得,她有一種非常誠懇的理想主義情懷,同時又她又非常的現實。在看待事情上,視角和出發點也非常新穎。”雖然還有一些其它的原因,但是這個印象也在他做決定的時候起到了不少的作用。他覺得齊田會是一個能走得很遠的人。因爲成功的人雖然成功的方式各不相同卻還是會有很多的共性。他能在齊田身上看得到。

開車的助理注意到張多知一直回頭看後面,不知道是什麼事,報備“廖總那邊已經去說過了。”人爲什麼沒去,總得給個交待。

張多知回頭,卻反問他“你相不相信靈魂附體?”

“啊?”助理莫明,尷尬地笑“這個沒有科學依據吧。我一直不信這些的。”

張多知回過頭,說“我也一直不信這些的。”

助理瞄了他幾眼,問“是不是有什麼事?要不要找錢仙人?”

張多知說“沒什麼事。”就不再提了。

張多知走後,趙家一家人都在擺弄貓爬架。

弄完洗完澡,齊田上樓打算睡覺,趙多玲跟着上來,問楚家那邊的事。

她生怕齊田受制於人,怕女兒對人太有警惕心,又怕女兒爲人沒有經驗,更怕女兒聰明反對聰明誤。一再叮囑“不論別人出於什麼目地幫助你,你受到幫助是事實,在對方沒有任何惡行之前,都不要以最大的惡意去猜度人。不然會人心背向”

就是說人家對你好,你就回報人家,人家對你行惡,你就報復回來。不管報恩還是報仇,都要堂堂正正有的放矢。不能什麼事都沒有,就搶在前頭下先手,雖然看上去是佔了先鋒與先機,得了便宜,但周圍的人會把你對那個人的態度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容易爲人心所背。

齊田明白她是對自己關切,怕自己對於張多知過於防備反而失了人心。安慰她“媽,我知道了。”

“也不要以利益去試探人的忠心……”趙多玲想說得多一些。恨不得把自己人生的經驗,這一會兒都灌到女兒腦子裡去,叫她不用走半點彎路。

可說着說着,又笑起來,以前她的爸爸也喜歡這樣跟她談話。可真煩死她了。明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卻噼裡啪啦講一大通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當時覺得他簡直莫明其妙。可現在卻有一點理解。見縫插針想把自己的經驗傳授給孩子的心情。

自嘲“做家長的人,都難免話多。”

她現在氣色比以前好得多。雖然腿不可能治好,但是精神好,衣着又得體,人都好像年輕了好多。

齊田看着媽媽,心裡也有許多感慨。“我知道媽媽是擔心我。”想了想說“媽媽關心我,也關心大姐,我能理解。前面我也想過了,我不會逼着大姐做她不想做的事。但是我希望媽媽也不要什麼事都爲大姐作主張。”

喜慶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過門,買菜一開始是章麗和趙建晨帶着她去。後來有小嚴。逛街都是跟趙多玲一道,從來不自己做主。她從山裡出來,雖然到了首都,但一直在趙家和店子還有菜場三點打轉,沒有交同齡的朋友,即沒有同學,也沒有興趣愛好,更不可能因爲興趣愛好認識什麼人,完全沒有交同齡朋友的途徑。

齊田說“起碼,可以從買什麼樣的衣服穿由自己決定開始吧。”讓她自己去接觸外面的世界,也許她的想法會發生改變。

趙多玲幾乎脫口而出說“她跟你不一樣。”頓了一頓,到底沒有說出來,只是說“她什麼都不懂,公車都不懂坐。也不大認得字。你讓她一個人出去,她回不回得來都是問題。”

齊田沒有想到媽媽在這一點上這麼固執“坐不了公車,可以坐出租車。只要知道自己住在哪裡,要去哪裡就行了。”她一個人在國外時,不也是自己慢慢摸索嗎。把這件事告訴媽媽,媽媽還很高興,鼓勵她。

“大姐還這麼年輕,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就算是從現在開始,還有很多事情可能做。”一輩子都在家裡店子裡打轉,可能到死也不能發現自己喜歡的是什麼,愛做什麼,想過什麼樣的生活。也沒有爲此而努力,就就渾渾噩噩地過完一生了。

那到託生爲人一趟,又是爲了什麼呢?

趙多玲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沒有不讓她自己出門。”她只是對喜慶能不能獨自出門完全沒有信心,喜慶不是齊田。她覺得與齊田相比較,喜慶不夠聰明,也不機警,容易輕信別人。她覺得,齊田雖然說得有道理,但於喜慶不適用。對喜慶她也不能放開手。畢竟自己虧欠喜慶很多。

齊田越好,她越覺得愧疚。萬一喜慶出了什麼事,自己要怎麼交待?

“你早點睡。”趙多玲結束了這次談話。

喜慶看到趙多玲下樓,纔到齊田這邊來,小心翼翼問“你們吵架了嗎?”

齊田打起精神來“沒有啊。大姐我們明天出去玩吧。”

喜慶猶豫“但是明天店裡還有事的。”

“叫小嚴去做嘛。”齊田拉她的手。

第二天一大早喜慶就跟齊田出門了。兩個人去了遊樂園,又去了高洗文的學校。高洗文有一場藍球賽,打完之後就在學校裡食堂請兩個人吃飯。

喜慶和齊田拿着盤子,跟學生們一起排隊,高洗文站在三個人的最前面,扭身回頭和齊田聊了聊他現在畢業設計的進程,又問齊田學習的進度。到處都是抱着書或者揹着書包的學生。

喜慶好奇地打量她們。也有女生路過,會注意到她穿的衣服背的包。

跟高洗文告別之後齊田和她一起去見了遠山。

在齊田還沒回國之前,兩個人就一直保持着聯繫,回國之後卻一直沒有抽出時間見一面。

見到齊田和喜慶,遠山非常高興,他個子很高,講起話來聲音非常宏亮。但他自己對自己的這個特點也瞭如指掌,特別要了離其它桌客人比較遠的位子,不去影響別人。

喜慶見到他也很高興,因爲遠山在村子裡的時候,常常給小孩發吃的。何況他還簡接地幫助了齊田。他是一個好人。但是兩個人寒暄過後,就沒有了話題,她也想不出有什麼好說的。遠山到是跟齊田更有話說。

問了齊田現在的情況,問到考試的事,對齊田選的方向非常吃驚。

“你要學新聞?”他以爲齊田會學經濟類的。畢竟學這個對她最有利,楚家名聲響亮,她做爲楚則居的太太,學經濟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喜慶也很意外。她知道齊田準備考試,但是不知道她具體要做什麼。學新聞是做什麼的?她也沒有詳細的認識,只是單純地想到了報紙,電視。

難道妹妹以後要去那樣的地方做工嗎?

“難道是因爲我?”遠山調侃。

齊田說“有一部份原因吧。”但更多的是因爲,在整個事件暴出來之後,各路的媒體報道給了她非常深刻的印象。

南報那邊是遠山寫的,還算是比較客觀,其它的媒體對這件事歌功頌德的態度和有失偏頗的報道,以及斷章取義製造噱頭的行爲,卻令她感到非常失望。

她想自己有一天能讓大衆客觀地看到他們不曾瞭解的世界,看到在經濟發達和文明繁榮的同時,還有一些人處在什麼樣的環境,遭遇了什麼。制度對她們有些什麼幫忙,又有哪些無力之處。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能使社會生存環境變得對像她媽媽像她姐姐這樣的遭遇的人更有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改變什麼。

但是呢“也許我可以像你幫助我一樣,去幫助和我媽媽、和我,一樣處境的人。”把自己從遠山身上得到的機會,又傳播給別人。

遠山笑“那放棄從商?”她是楚太太,起點就比別人高很多很多。

齊田坦白地說“錢我也很喜歡。”錢可以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在生病的時候享受更好的治療,買她喜歡的東西,讓她有機會去學一切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也可以幫助其它弱勢的人,讓這些人有改變人生的機會。她爲什麼不喜歡?

“雖然很喜歡,但不用身體力行去賺。”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公司的收益,還以爲張多知和宋印的爭取,她有了一大筆收入。她把這筆收入一部份當家用給了家裡,一部份由宋印和張多知管理進行再投資。“在條件成熟之後,也許可以設立針對性基金?但現在我對這些都還不是很瞭解,我懂的東西很少。還需要學習。”齊田說。每天她都覺得自己很多東西要學。

遠山在她的話音中漸漸正色。

他沒有想到齊田會有這些想法,想到這些想法有一部份是因爲自己,他就感到胸中有一種異樣的暗潮“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拿起茶杯,爽朗地說“就敬你一杯吧。”

齊田訕訕“我還沒有做什麼。只是這樣計劃。其實我說給你聽,有點怕你以爲我空口說白話。什麼沒做就說得太多。但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事情還沒有眉目,她自己還沒有任何事實的行動,卻先把話都說得這麼遠,這並不是她的習慣。別人——哪怕張多知宋印,哪怕她媽媽也都只知道她要考的專業,並不知道她有哪些打算。

但她今天托盤而出,告訴遠山。只是因爲她覺得,這些想法自己應該說給遠山聽。他應該知道受到他恩惠的人,準備把這份被救贖的希望傳遞下去。

他有權力知道。起碼在他屢屢受挫,於各方權力中掙扎的職業生涯中,能感受到一點光。知道自己的努力並不是白耗。

起碼在她身上沒有白耗。她會努力回報。

遠山點頭。

靜靜坐了一會兒,笑“不知道說什麼了。”

此時的感受,和跟齊田在網上重逢之後,看到她現在過得很好時的感受,是完全不同了。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改變了一個人的人生,而現在,他才意識到坐在自己面的人,可能有比她自己所想的更廣闊的未來。雖然這個世界有衆多黑暗之處,經年不見陽光,但還有很多人心是熱的。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剛畢業的時候,有一腔雄心壯志,初生牛犢不怕虎。

兩個人分別的時候,他拍了拍齊田的肩勉勵“前路泥濘。”

回去的路上,喜慶問齊田“你以後要去做報新聞的人嗎?”家裡每天天七點準時放新聞聯播。她對新聞從業者並不十分了解。

齊田開着車,笑說“不知道。大姐想在電視上看到我嗎?”

喜慶笑着沒回答,過了一會兒說“你從小就很聰明。你一定會很有出息的。”

“大姐,以後多陪我一起出門吧。”

喜慶沒應聲,笑得很靦腆。過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她不是傻子,知道齊田爲什麼帶她出來轉“之前你問我,沒有什麼想做的事嗎?沒有想過的生活嗎?我後來也有想過。”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害羞。不是那麼自在。因爲沒有習慣卻表達這些東西。

在山裡時,沒有人說這樣的話,什麼想不想過的生活?日子不就是那麼過。有什麼想?你要想,別人都要覺得你傻了,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有什麼了不起,有什麼資格想?過日子還能由人挑嗎?

可齊田問她。

她自己也看得到,家裡每天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雖然這些喜好一點意義都沒有,趙多玲愛去射箭的俱樂部,章麗愛種花,趙建晨愛釣魚。射箭射得好,有錢拿嗎?種花種得好能得獎嗎?釣魚釣一天也沒見拿一條回來吃。

但他們不止喜歡,還常常跟有同樣愛好的人一起交流,還會各自出去,與這些有共同愛好的人約着一起聚會,喝茶。要放在村子裡,別人都要笑死,連着喝茶喝咖啡用的杯子一起笑“那麼小一丁點,一口口嘬。嘴巴都打不溼。”

她慢慢地回想着村子裡的人,看着家裡的人。似乎有點明白齊田的意思。她認真地想過齊田問的那二個問題。但現在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要是我說了,你肯定會笑我。”

齊田說“那有什麼可笑的。”鼓勵她告訴自己。

“我就希望每天天看着家裡和和氣氣的。自己每天天能做點力所能及的事。這樣我就很知足。”

齊田把車子停在路邊。“大姐真的這麼想嗎?”

喜慶點頭,說“我就想,每天勤勤懇懇做點事,幫幫家裡的忙。以後能嫁人,就嫁個肯做事的老實人,好好過日子。不能嫁人我就在家,以後幫你帶孩子。你那麼出息,以後肯定很忙的。”說到這些,臉都漲紅了。又有點忐忑。訕訕說“你要覺得我沒出息吧……”

齊田突然有點明白,每個人都在說的‘人與人的不同’在哪裡。

每個人想過的生活不同,她自己覺得學習、進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好的,但喜慶想過的是平淡的一生。誰都不能以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

她非常不能理解喜慶。但是她想,也許大姐也並不太理解自己爲什麼這以折騰呢。竟有一種奇異的釋然。

“不會。”齊田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對喜慶說“沒有什麼出不出息的,大姐明白想怎麼過就行了。”

喜慶鬆了好大一口氣“我還怕你會生氣。”非常地高興。

每個人要走的路都不同——齊田發動着車子,頭一次面對這樣的現實。

雖然走的都是各不相同的道路,但起碼在出發的時候,都是同樣抱着好的期望。也難說哪種人生更有價值,哪種人生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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