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侯府出了刺客之後,侯府的護衛更加的森嚴,御好閒來無事,帶了銘兒在園中散步,也可以察覺到身後有侍衛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
午後,陽光甚好,積雪也漸漸的融化了,枝頭的臘梅被覆着一層薄薄的冰雪,陽光下折射出縷縷晶瑩的光芒,綻放在枝頭甚是好看。御好正待拉了銘兒上前細細欣賞,忽然聽到前院傳來一陣喧鬧聲,便隨意問道:“前院在做什麼?”
“聽說是在招護院。”福兒在旁溫順的回答道。
“哦?”御好黛眉一挑,“侯府的侍衛還不夠多嗎?還要招護院做什麼?”
“聽說侯府的侍衛都要按皇令編入禁衛軍了,爲了各位主子的安全,侯爺才下令招些武功底子好的護院,來保護各位主子的安全。”福兒回答道。
編入禁衛軍?御好的才智謀略其實並不輸給男兒,乍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便有了不好的預感,撤除侯府的侍衛,難道連皇兄也要像皇叔那樣開始防着蕭權了嗎?
“若是真是刺客,區區護院哪裡攔得住。”知心在一旁極是不屑的道。
“侯爺要招的自然也不是一般的護院。”御好撇開心中沉重的想法,意有所指的淡淡一笑,轉眼看了一眼福兒,讚歎道,“福兒的消息倒是靈通。”
知心在一旁掩嘴輕笑道:“帝姬,您不知道,我們家福兒和秦管家的兒子走得可近了呢。” “知心姐姐,你又瞎編排我了,哪有的事。”福兒小臉一紅,嗔怒道。
御好明白過來,輕淺一笑:“這是好事,改日我和秦管家說說,福兒是個好姑娘,秦管家定然是歡喜的。”
“側夫人!”福兒嬌羞一笑,紅着臉不再說話。
“御好,我們過去看看他們怎麼招護院的吧。”銘兒年幼,聽不懂她們貌似曖昧的話,只能拉着御好的衣袖撒嬌道。
“好,去看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去看看也好,屆時如若能拉攏幾個忠心自己的護院,便也不會發生前段時間的事情了。
侯府前院,寬敞的院中站了很多身形魁偉的大漢,一個個皆是氣勢非凡,雄壯如牛,所有人都圍在一起討論着什麼,而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身形卻比他們都要瘦弱很多,只一雙眼睛明亮清透得很,給人很是坦蕩舒服的感覺,只見他身着一襲破布衫盤腿坐在地上,唾沫橫飛的說着什麼。
“你們不知道,想當年我李勝跟着侯爺的時候,你們都還在喝奶呢。”
“李勝,你又吹牛吧。”人羣中有人取笑道。
那個名叫李勝的瘦弱青年聞言,卻絲毫不怒,只揮舞着手高聲道:“十年前,京郊那場難民起事你們都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人羣中有人附和道,“聽說那場事情還是由兩個少年領導的,聽說還鬧得很大,州府官員都無法了,只得上奏了朝廷,朝廷後來派出了墨相才鎮壓下來。”
御好站在廊檐下,聽到衆人提起此事,不由得輕淺一笑,當年那場難民變動,她也是親自見到的,確實是兩個少年
,皆是衣衫破舊,能力卻是極強的,那麼多的難民竟當真俯首聽命了兩個少年的話,御好至今猶記得,當年那個長相俊朗的少年還口口聲聲說要娶自己。
當年父皇欣賞那個少年的雄心壯志,便讓墨相替他安排一個好的學堂,好好培養,只是御好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今日那個少年竟然會以這樣“驚心動魄”的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只見那人坐在地上,揮舞着雙手,極是驕傲的說道:“你們不知道,那年兩個少年,就是我李勝和如今的衛彰侯爺,後來驚動了朝廷,朝廷派出了墨相親自來安撫的,侯爺也是那年被墨相看上,收爲門生,纔有了今日的成就,這你們不知道了吧?”
聞言,御好渾身一震,一時不敢相信自己所聞,他說當年另一個少年是蕭權,那麼……
御好情不自禁的向人羣走去,正在那裡守衛的侍衛們見到御好,紛紛行禮:“側夫人吉祥。”
被圍在人羣中的李勝耳尖,聽到這邊的動靜,忙站起身,走到御好面前,細細打量了一番,隨即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你是墨相的女兒?”
“啊?”御好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只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一定是啦,你和相國夫人長得很像啊。”李勝說着,拿起地上一根桃木製成的木棒,“你不記得了嗎,那年你和墨相一道來的呀,蕭權那時候還說要娶你呢。”
“你是二狗子。”御好隱約記得當年那個拿着桃木棒當打狗棒的少年,彷彿有個別致有趣的名兒‘二狗子’。
“對啊,對啊。”李勝一臉驚喜,對着一臉震驚的衆人,得意的道:“那,你們看看,夫人還記得我呢。”
“我不是夫人。”御好淡淡出聲,打斷了李勝的話。
“什麼?”
“讓開,讓開,夫人來了。”一個穿着淺灰色長袍的中年人一邊推開衆人,一邊向人羣走來,而他的身後跟着一臉憤然的墨螓卿。
“王管家,這個人在這裡胡說八道,擾亂人心,立刻把他轟出去。”墨螓卿伸手指着還沒反應過來的李勝,一臉憤怒猙獰。
“是,夫人。”被稱爲王管家的男子聽了墨螓卿的吩咐,立刻衝旁邊的侍衛揮了揮手,“把這個人拿下。”
“哎,你是誰啊,憑什麼趕我走啊,我是侯爺的發小,墨小姐,墨小姐,你認識我的呀。”李勝掙開兩旁的侍衛,上前拉着御好的手,滿臉期待的道。
“你是什麼人?侯府何時輪到你發號施令了?”御好看着一旁身着淺灰色袍的男子,微微有些不悅和納罕。
“回側夫人,小的王道和,是侯府新來的管家。”王管家看似恭敬的行了一禮,語氣卻帶着幾分倨傲。
“秦管家呢?”
“秦管家的老母突然病危,昨日剛好趕回去了。”王管家回道。
秦管家的老母病危?御好心中微有些納罕,倒也沒有多想,只對王管家道:“既然如此,和王管家說也是一樣的,御好以爲這位小兄弟的身份還未確
認,他既然說是侯爺的發小,便不可隨意冒犯,王管家以爲如何?”
“這……”王管家不得不承認御好說得有禮,只是……王管家猶豫的看了眼身後的墨螓卿。
“君御好,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作對。”墨螓卿的目光冷冷的注視着御好,有些桀驁的道。心裡卻是惶恐的很,沒想到母親昨日才提起的事,今日便有人來揭穿,這個人一定留不得。
“姐姐。”御好恭敬的福了福身,“非御好要和你作對,只是此人自稱侯爺發小,且御好亦是認識他的,如果到時侯爺怪罪下來,姐姐願意承擔後果,御好絕不插手。”
“你……你別拿侯爺壓我,來人,把這個人轟出去。”
御好淡淡一笑,清麗的眸中神色淡然,只從袖中拿出一塊令牌,交給李勝,道:“這是京畿校場的通行令牌,侯爺此時還未回來,定是在那裡,你去找他吧。”
“謝謝夫人,謝夫人。”李勝見御好幫着自己,一個勁的衝御好彎腰點頭。
御好淺淺一笑,輕柔的糾正道:“是側夫人。”
李勝聞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是,謝側夫人。”
墨螓卿見狀,心中更是恨極,厲聲吩咐兩旁侍衛,道:“還楞着做什麼,還不把這人帶下去。”
兩旁侍衛也看出了兩位夫人的明爭暗鬥,只是見兩人對李勝態度截然不同,一時也愣在了那裡。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沒聽見夫人要你們帶李勝下去嗎?好好保護他,直到他見到見到侯爺爲止,如果侯爺說不認識此人,直接交由順天府衙門法辦。”
御好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頓時化解了場面的尷尬,既不爲難了下人,也不顯得偏私。衆侍衛心中也都暗暗的佩服起側夫人高段。
墨螓卿見御好三言兩語便又比自己高明瞭幾分去,心裡不服氣,正要發難,卻聽李勝突然開心的喊了一聲:“蕭權--”
“權……侯爺。”墨螓卿嬌柔的喚了一聲,蕭權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只徑直向着李勝走去,眸中欣喜之色越來越盛,待走到李勝面前,高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驚喜地道:“這不是二狗子嗎?”
李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道:“怎麼你和夫……側夫人都只記得我叫二狗子呢,我現在有大名了,李勝,勝利的勝。”
“側夫人?”蕭權不解李勝話中之意,回頭看了眼御好,目光含笑,御好回以淡淡一笑。
蕭權見到幼時好友,心下喜悅,拍了拍李勝的肩膀,開心的道,“走,二狗子,我們喝酒去,不醉不歸。”
“好,喝酒去。”李勝同樣拍了拍蕭權的肩,這才發現手裡的令牌,趕忙小心翼翼的交還給御好,嬉笑着道,“謝謝側夫人啦。”
“不用客氣。”御好嫣然一笑,衝着蕭權點了點頭,拉起一旁的銘兒,道,“走,我們回房。”
御好剛回到疏影閣,便見會意匆匆跑了過來,稟報道:“帝姬,您看誰來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