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惹‘毛’的小貓,那雙惡狠狠的眼睛,看在段成音的眼裡,真是有趣而又讓人無奈,沒想到,這小妮子抓住的重點,竟然是那隻“小狗”,這讓他實在是哭笑不得。
看着男子搖搖頭做出苦笑的模樣,瑟瑟不解地撓撓頭,但是戒備更加森嚴了,這個陌生男子,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裡,不好好介紹自己,好不斷擺出這麼詭異的笑容,實在讓人很火大!
“喂!你說我不識好人心!可是你一個大男人,在一個單身‘女’子的房間裡又算什麼回事!你這樣,很難讓我覺得你不是壞人哎!”
瑟瑟嗓‘門’大開,跟苦笑儒雅男講清楚這個中道理,讓他明白,是他理虧了。
本以爲男子會有些羞恥之心,一個大男人做這麼無恥的事情,總該得知道禮義廉恥的,應該要一臉慚愧的走到她面前,給她來個大大方方,規規矩矩的道歉。
可誰知!迴應她的,卻還只是一聲明朗的笑聲,清脆而又幹淨利落,瑟瑟睜大眼睛定睛望去,只見男子仰面大笑,哪有她想得那般,一臉羞愧呢?
見狀,瑟瑟惱羞成怒,光着腳丫子就站起身子來,大步跨到他的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怒指陌生男子,儼然一個茶壺,眉頭緊蹙,那皺紋足以夾死一隻路過打醬油的蚊子。
男子顯然沒料到瑟瑟會有這個反應,當她站到自己的面前的時候,他驚訝的微仰着頭看着一臉‘陰’沉、烏雲密佈的她。
隨即,耳邊傳來的便是那足夠震破耳膜的魔音。
“你是誰!快從實招來!”
這聲音,這力度,這音量,已經達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若用一個震撼的詞語來形容的話,那定然是地動山搖這個詞,非它莫屬。
段成音通了通自己幾乎失去聽覺功能的耳朵,眉頭輕蹙,心裡對瑟瑟下了另一個定論,那便是:此人兇悍,生人勿進。
看到段成音這副模樣,瑟瑟洋洋得意地擡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頓時心情大好,原來欺負人,欺負一個男人,尤其是欺負一個看起來就不那麼好惹的男人,是那麼舒暢的!
看看他那副非常不爽的模樣,瑟瑟覺得自己這一次,彪悍了!‘女’漢子了!‘胸’膛也‘挺’起來了!
可是,瑟瑟得意過頭,似乎忽略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就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第一眼就認定,是個不好惹的主,然接下來的事實也非常直接而不掩飾地告訴她,這個男人,真的不好惹。
被瑟瑟這突如其來的魔音‘弄’得差點兒成了殘廢的段成音,黑着一張臉,站起身子來,這一站,身高與實力的差距就出來了。
瑟瑟的頭隨着男子的起身,而從俯視變成了仰視,一個寬大的‘胸’膛擋在了自己的面前,頓時,瑟瑟的氣勢弱了幾分,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十分爲難而緊張地看着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子。
用眼光偷偷地打量他,身高的差距,註定氣勢不如人,再瞧瞧那胳膊,跟自己這小柳條比起來,人家那是一根粗木棍!論暴力,估計她會被教訓的很慘,武鬥,行不通。
再偷偷瞄瞄那眼睛,深邃!時刻迸發着‘陰’謀的光芒,深不可測,智鬥,可能會被反一將,不可行。
綜合考量了如此多的因素,瑟瑟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打不過!再看看被他擋住的過道,她只能帶着深深的期冀與渴望望着在他身後的那道‘門’,最後的最後結論:也逃不掉……
思此,瑟瑟垂頭喪氣,開始的狠戾也消退了幾分,最初的戒備狀態在得知這個悲慘的事實以後,已經全面退下了。
感覺到身前的‘女’子突然沒了剛開始那股殺氣時,段成音低頭望去,只見瑟瑟哭喪着一張臉,那模樣,就好像描繪着“大期將至”的表演。
“算了,我一個弱‘女’子,打不過你!你要殺要剮,要劫‘色’劫財!都隨你!可是!可是你不能虐待小孩子!必須放了我晨兒!”
想着事情發展到了這麼壞的地步,瑟瑟決定破罐子破摔,把心一橫,閉上眼,跟這個陌生男子討價還價。
聞言,段成音心裡只出現了六個點兒,這‘女’子,剛纔還一副雄心壯志,勇往直前的模樣,現在就淪落到了委曲求全了,可真是個沒有原則,但是又很有趣的‘女’子啊!
看看她現在這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雖然顫抖的睫‘毛’還有那哆嗦着的兩片緊閉的薄‘脣’透‘露’出了她膽小怕死的心聲,可是在這個節骨眼,還護着自己的孩子,未嘗不是一個好母親。
爲免她才胡思‘亂’想,擔驚受怕的,段成音只好開口做出解釋,給這個缺根筋的小‘女’子袒‘露’自己的身份,以及給她講整個事情的經過,別再把他當做是劫財劫‘色’的流氓土匪了。
“姑娘,在下可不要你的財,也不要你的‘色’。”
本一心求死的瑟瑟,突然聽到這句話,疑‘惑’地睜開眼盯着他看。
這年頭,進屋的土匪不都是要麼劫財,要麼劫‘色’,要麼劫財又劫‘色’的麼?可是眼前這進屋的帥土匪,竟然說都不要!這讓瑟瑟很是驚訝。
不過,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論穿着,人家光鮮亮麗,自己粗布麻衣;論長相,人家英俊不凡,靠臉吃飯也不至於淪落到強搶良家‘婦’‘女’的地步,而自己,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真沒什麼美‘色’可劫……
於是,瑟瑟就開始質疑,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其實對方是個好人?(作者:o(╯□╰)o遲鈍而多思的瑟瑟啊!)
當問題還在腦海裡轉悠的時候,段成音時機恰當地給她解‘惑’了。
“這家小店是黑店,我是隔壁的房客,剛剛用餐的時候,我察覺到飯菜了被下了‘蒙’汗‘藥’,聽到你這屋裡有動靜,便過來瞧瞧,正好看見店小二要對你下黑手,我阻止了,問他要了解‘藥’給你服下,怕他們再來尋你麻煩,我就在這兒候着,一邊看書打發時間,一邊等‘藥’效發作,誰知一醒來,還沒等我解釋,姑娘你就對我大吼大叫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段話,段成音頓時覺得,自己可以圓滿了,若不是怕這個失控的‘女’人會再把自己當做什麼人販子,他一定不會連氣都不喘地給她做出解釋。
這下子,瑟瑟總算恍然大悟了,原來,這人,真的不是壞人啊!
意識到自己錯怪好人,瑟瑟不好意思地臉紅了,臉上立馬換上一副阿諛的笑容,連忙上前友好的道歉:
“不好意思啊!公子,我帶着孩子出遠‘門’,會有戒心也是正常,誤會你對不起啊!剛剛對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反應大了點兒,對不起,對不起……”
瑟瑟雙手合十,放在跟前,一臉歉意。
看到她也算誠信,再看看‘牀’上那剛起身,還睡眼惺忪,在‘揉’着眼睛的晨兒,段成音嘆了一口氣,晾在她一個孤兒寡母的份上,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跟她多計較了。
“戒心有是好,可是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卸了,今天你我有緣,我還能救你一命,可你下次若不注意點兒,再遇上這樣的黑店,又該如何保護你自己跟你的孩子?”
說到這點兒上,段成音覺得有必要提醒提醒這個‘迷’糊的‘女’人,若她真如她所說的那般有戒心,那就不會落入這黑店的圈套了。
“我,我這不是趕路太累了嘛。”瑟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進店那會兒都累糊塗了,腦袋根本轉不過來。
“罷了,罷了!姑娘你是要去哪兒,若跟在下還算同路,我可以送你們一段。”
雖然段成音給人的感覺不好相處,但這也不過是給世俗人不膽敢輕易冒犯他所刻意塑造出來的形象,本質裡,他就是一個老好人罷了。
“真的嗎!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因爲段成音的出手相救,瑟瑟一下子就認定他是個好人了,一點兒疑問也沒有。而且對於這位仁兄的慷慨相助,瑟瑟大感驚喜與感恩。
“不必客氣,請問姑娘芳名……”
“啊!興奮過頭都忘了!我叫白瑟瑟!”
“白姑娘!”段成音有禮貌地作揖躬身。
“禮大了!禮大了!”見狀,瑟瑟惶恐地喊道,除了在宮裡當皇后那會兒,還真沒多少人給她那麼禮貌地行過禮,這讓她有點兒受寵若驚了,不過在宮裡那會兒當個傻子,大家也沒因爲她是皇后而行過什麼禮,所以說,這初次見面就被人鞠躬的,真的太太太大禮了,起碼對她來說,很大禮。
看到瑟瑟那麼慌‘亂’的樣子,段成音只是微笑的站直身子,心裡頭越來越覺得,這個‘女’子可不是一般的有趣。
“對了,那請問你的名字是……”耽誤了人家那麼久,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瑟瑟自覺慚愧,尷尬地小聲詢問。
“段成音。”簡單明瞭。
一聽,瑟瑟再一次呆愣住了,頭上突遭五雷轟頂,腦袋一片空白!當這個名字毫無防備地闖入她的腦子的裡的時候,瑟瑟只想到一個詞:狗屎運!
然後,她想到,她今天沒踩狗屎,於是悟出了一個道理:運氣不是靠狗屎獲得的!而是靠人品!今天,她白瑟瑟的人品爆發了!
爲什麼這麼說?因爲她還沒走到北海蓬萊,她竟然就遇上了北海神醫,也就是眼前的這個儒雅男子,段!成!音!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瑟瑟的嘴,長成了“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