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瑜他們還在醫院守着,南葉和南之硯都被送到了病房,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兩人都沒有生命危險,只要修養幾個月就可以了。
這邊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樑瑜他們卻並沒有打算就此停止,因爲還有真相需要他們去尋找...
兩人準備等傷好些便去查老爺子他們的行蹤。可是徐逸卻突然跑到了醫院,滿臉的驚慌。
兩天後。
樑瑜他們已經可以活動了,兩人準備提早出院,正在此時,小九卻突然跑到了醫院,滿臉的驚慌。
“老大,老爺子他...”小九喘着粗氣喊道。
林柏替他倒了杯水遞過來,“別急,慢慢說。”
“舊宅...老爺子回來了!”小九一口氣吐露出來,接着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
樑瑜和林柏聽到消息,當即衝出了醫院,開着車去了舊宅。
徐逸已經早先一步趕到了這裡,老爺子坐在屋裡,面色凝重,看起來有些生氣。
阿希站在旁邊,低着頭,彷彿認錯一般。
“老爺子對不起。”阿希真摯的說着。
“你居然和他一起騙我!”老爺子拄着柺杖,狠狠地敲了一下地板,發出響亮的聲音。
“對不起,我只是不希望您有危險...”阿希低着頭道。
“你是第一天跟着我嗎?我是會因爲危險而退縮的人嗎?”老爺子質問道。
話音剛落,徐逸出現在了門口,一時有些無措,他走過來,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沒事吧?”徐逸說着,走過來想要替他檢查。
老爺子沒有回答,阿希替他回答了。
“老爺子沒有大礙,但是你還是替他看看吧...”阿希朝徐逸遞了個眼神示意。
徐逸猶豫着伸出手,替老爺子把了脈,之後又大致的檢查了一遍,正如阿希所言,沒什麼問題。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徐逸有些困惑的問。
老爺子被轉移開的視線再次看向阿希,裡面帶着些許慍怒,但更多的是遺憾。
“是樑舒行少爺,將老爺子送了回來...”阿希回答。
話音未落,就聽到門口剛走進來的人愣住了...
屋內的人一同看過去,門口站着的是樑瑜和林柏,兩人正好趕到,便聽到了這句。
樑瑜眼神滿是驚訝,呆呆的怔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很確定,自己聽到的那個名字,就是自己親手送走的小叔---樑舒行。
之前雖然有過那樣可怕的想法,但是以這樣的方式聽到,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你說...樑舒行...”樑瑜有些艱難的開口。
林柏有些擔心的跟在她身後,生怕她一個不小心,便昏厥過去。
阿希有些擔憂的看了看老爺子,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老爺子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稍稍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首肯了。
“對,樑舒行少爺,他將我們送了回來...”阿希回答道。
樑瑜的腦中變得混沌,她變得有些手足無措,然而下一秒,卻變得極其冷淡鎮定。
“所以我小叔他...還活着,那葬禮上的人?...那小叔他現在在哪?”樑瑜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抱歉,你問的那些問題,我並不瞭解...”阿希低下頭,衝樑瑜道歉。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告訴她的事情,就是樑舒行的確活着,至於其他的,他毫不知情。
樑瑜用力的用手掌抹了一把臉,她心裡現在抑制不住的凌亂,問的問題也有些語無倫次,“那你們爲什麼出現在這裡?”
“因爲舒行他,並不想我涉險...”一直在一旁的老爺子有些傷感的開口道。
事情回到七天前。
快要天亮的時候,樑舒行已經站到了窗邊,底下是沈清安在安排送走孟凡和老爺子的車。
他止不住的咳嗽,藥放在旁邊的桌上,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孟凡上車前回頭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動了動嘴脣,隨後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離開了。
老爺子睡得很沉,阿希和沈清安輕輕地將他放到了車上,阿希朝樑舒行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便隨着車子一同走了。
樑舒行捂住胸口,又連着咳嗽了好幾聲,肺部的窒息感愈加的強烈了,他卻沒有做出太多的反應。
越是這樣的情況,他的思維便會變得越加冷靜。
回憶和現實交雜着在他腦中閃爍,他拼命地將他們割裂開來。
沈清安送走了他們,便回了屋子,來到了他房間門口。
咚咚咚!
門口的敲門聲響起,樑舒行知道是沈清安在敲門,他平靜的應聲迴應,“進來吧。”
沈清安走進來,看到他穿着單薄的衣衫站在窗邊,這冰寒的天氣,他似乎已經感受不到太多的寒冷了。
他一眼瞥到了桌上的藥,走過去熟練地倒出了藥包裡十多顆的藥到手裡,端起旁邊的水走到他身邊。
“下次別忘了...”沈清安溫和的囑咐道。
樑舒行並沒有接過來,他眼睛一直看着有些灰濛濛的天空,東邊沒有朝霞,也沒有日出。
“我並不是忘了吃...”樑舒行直言。
沈清安看着手裡的藥和溫水,樑舒行忍不住又咳嗽了幾聲,這一次比之前都要嚴重,嘴角的血跡滲透出來。
“先吃了吧...”沈清安擡高手,將藥遞到他面前。
樑舒行側目望過來,盯着他好幾秒之後,才接了過去一把吞下了,送服了一口水,勉強嚥了下去。
明明身上已經感覺不到多上溫度了,卻對這藥的苦味格外敏感。
樑舒行緊緊皺着眉頭,藥的澀味在口中久久散不去,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都走了?”樑舒行明知故問。
“嗯,派人護送了。”沈清安回答。
“計劃進行的如何了?”樑舒行問道。
“我們的人找到了名單上大半的人,都解決了...”沈清安只說了一半。
“直說吧...”樑舒行知道他在逃避什麼。
“我們的人大多也都回不來了...”沈清安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傷感。
樑舒行仍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只是眼瞼有些微微耷拉下來,沈清安知道,那是他情緒低落的表現。
天邊的魚肚白漸漸明亮起來,只是仍舊沒有橙紅色的光出現,遠處的車子駛離了視線...
樑舒行輕輕眨了下眼睛,眼神有些失落,緩緩道:“今年的冬天,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