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這種東西,我們進入組織的那天就沒了的。”那人一臉無所謂的說。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多費口舌了....讓小九把他帶到警局關起來吧...”林柏起身,準備走了。
“就這麼算啦?”樑瑜有些稍稍偶的驚訝。
“那不然呢?”林柏回頭。
兩人一唱一和的,默契十足。
“再等會唄,我聽說人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是最容易說實話的...”樑瑜瞄了一眼那人道。
“所以...?”林柏似笑非笑的問道。
“這天兒還差點兒意思,再等會兒唄...”樑瑜壞笑着說。
那人在旁邊看着兩人一來二去的,知道這是在演戲給他看呢。
“雙簧唱的不錯。”那人嘲諷的笑着說。
“看來還差點兒意思...”林柏略帶遺憾的看着樑瑜道。
樑瑜癟癟嘴,點了點頭。
林柏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緩緩從身後掏出了信號煙,拿在手裡把玩,“你說我要是拿到碼頭那點了它,是不是就可以來個甕中捉鱉了?”
那人看到信號煙有些詫異,他沒想到被自己扔掉的東西,會被林柏撿回來。
當時在碼頭情況緊急,他來不及毀掉它,只能說手扔掉了,本以爲林柏只是衝着他來的,卻不曾想他心思如此縝密。
身體的寒冷逐漸蔓延上來,那人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手腳正在失去控制,他的身子已經開始僵硬了,腦子卻開始發熱了。
人在被凍死前,會感覺到越來越熱,他已經開始出現徵兆了。
他死死的硬扛着,卻有些抵不住身體的條件反應,手腳不自覺的開始瑟縮起來。
“看來你有些冷...”林柏識破了他的小動作道。
那人沒說話,視線落在他手裡的信號煙上,林柏說的確實沒有錯,如果他去碼頭點燃,勢必會引來組織安插在附近接應的人。
但是實際安排了多少人,他其實並不清楚,一直以來,盲的人都只能各司其職,不能多問一句關於其他人的安排。
雖然消息會互通,但是內部人員的資料,卻從不會主動泄露一絲半點。
但是幸好,他們除了信號煙,還設置了接頭暗號,點燃信號煙之後,會有一個人出來先接頭,對上了,人便會來接應,對不上,那就會被殺死。
“光憑一根信號煙,可能實現不了你的願望....”那人諷刺的說。
他在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糾結於身體的寒冷,與此同時,也想打消林柏的念頭。
“當然不止這一個,還有一個暗號纔是...”林柏邪魅一笑,看着那人的表情,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那人眼神瞬間變了,漆黑的眼眸凌厲起來,他打量了林柏一番,“你到底是誰?”
林柏遲疑了兩秒,隨後笑着道:“原來還真沒變...”
那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林柏的意思,原來自己被試探了,並且不知不覺中已經露了餡。
不過即便是試探,林柏一看也是知情的人,對於他的身份,那人覺得愈發的好奇。
他不僅知道他們的行事方式和風格,就連安排得習慣也有些熟悉,甚至於暗號這件事,居然也知道...
他覺得林柏的身份一定不簡單,在盲的組織裡,必須得是極其內部的人員,才能對所有的事情都有所瞭解,否則只能知道自己涉及的一部分。
可是林柏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已經不止於一部分了,已然超過了範圍。
“怎麼?還在懷疑他是你們的人?”樑瑜冷笑着問。
對於盲的人來說,問東西基本上是撬不開嘴的,看起來他們連命都不在乎,但其實他們所懼怕的,是組織內部的人,因爲那些是和自己一樣了無生機的工具,殺人的“工具”遠比這些平常的人可怕得多。
所以當他們一步步開始刺破他的心理防線時,他就會慢慢被擊潰。
他們之所以一點也不畏懼外界的人,因爲他們有着無比秘密的內部結構和程序。
即便是人被抓了,也不會留下什麼證據,因此他們從加入那天起,就只會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
唯有死纔是真正的結束,否則就一直都是盲的人,但是如果在他們堅定不移的以爲的堅持上,出現了一個瞭解他們破綻和程序的人,他們的心理防線就會被慢慢擊破,從而不再堅定立場。
“他一定是我們的人,否則不可能知道那麼多!”那人肯定的說。
他眼神裡有些驚恐,因爲自己的那個想法如此肯定,也就預示着林柏所說的方法是可行的。
他知道那些程序和暗號,那他就可以憑藉信號煙引出附近的支援,將他們一網打盡。
一旦成功,也就意味着,不僅他自己會死,就連他遠在他處的家人,也會因此受到牽連。
這也就是爲什麼在大多數時候,盲的殺手失敗只會有一個結局,但是現在他被拿捏了把柄,組織可不會管你有沒有別綁架,他們只會在乎內部利益,因此花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培養這些人,還幫助其贍養家人,爲的,就是那份利用價值。
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們不會留下任何沒用的東西...
“是與不是,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林柏反問道。
那人眼神驚恐,僵硬的手腳想要掙扎,卻什麼也做不了。
“你怎麼會...這樣做的後果你難道不...難道你只是因爲獨身一人...”那人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說起話已經前言不搭後語了。
一股溜的猜想在腦中盤旋,樑瑜他們演這齣戲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他配合合作,這樣就有可能不牽連到自己想要守護的家人。
但是如果不合作,一旦信號煙點燃,組織那邊一查便知道是誰,到時候的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那人已經開始動搖了,但是此刻他更多的,是對於林柏的好奇...
怎麼會有人背叛了盲,還能全身而退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並且還能反過來對付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