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冽的天氣加上冰冷的水,將那人一下子冷醒了。
他猛地睜開眼,看道了自己眼前的幾個人,卻並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格外的平靜。
“想必這就是樑探長了吧?”那人視線看着林柏旁邊的樑瑜,眼神有些欣賞的意味。
之前針對樑瑜三番兩次的刺殺任務失敗的事情,他早有耳聞,組織內部特地叮囑過,要格外小心這個人和她身邊的人,雖然沒想過以怎樣過的方式會見到,卻也是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面對面見到。
“看來我還挺有名...”樑瑜冷笑道。
“那是自然,能在我們組織手上活下來兩三次的,命不是一般的硬啊...”那人順勢接了話。
南葉並不想浪費功夫聽他閒嘮嗑,直接了當的說:“說,你們組織的落腳點在哪?”
那人看過來,南葉的臉色極其嚴肅沉重,隨即嘆了一口氣。
“我早該猜到這是一個陷阱的...南之硯怎麼可能那麼容易逃出來...”那人略顯遺憾的說。
這話卻將南葉有些激怒了,但是她明白現在並不是衝動的時機。
“所以你們將先生抓到哪兒去了?”南葉又問。
“我不知道。”那人聳肩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即便是我知道,你覺得我會說嗎?”
說完,還諷刺的笑了。
南葉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了,樑瑜看出了不對勁,出手攔住了,“你先回屋冷靜一下,我們來審。”
南葉望着樑瑜,心有不甘,心中對於先生的擔心再次焦灼起來,她全然沒有了之前的理智和鎮靜。
因爲知道那些人的恐怖之處,因此根本沒法完全冷靜下來,所謂生死未卜的可怕之處,就是生與死之間的那段折磨...
先生的身子,已經受不起過度的折磨了,但是偏偏遇上了一幫不折手段的人...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樑瑜說完,朝寧秋遞了個眼神,她便攙着南葉上樓去了。
等到人走後,樑瑜不緊不慢的搬了椅子,和林柏一起坐在了那人對面。 Wшw▪ ttκā n▪ c○
“你不必如此激怒她,我們雖然時間不怎麼充足,但是還能陪你耗上一段兒。”樑瑜壞笑這開口。
隨後看向小九,再看了看那人身後的窗戶,小九立馬會意過來,走過去將窗戶打開了。
冬天夜間的冷風比白日裡更加猖狂,窗戶剛一打開,便是撲面而來的冷氣。
“小九,上樓拿兩件厚重的衣服來,我們今兒得多坐會兒了。”樑瑜又道。
“這就去!”小九興奮的說着,跑上了樓。
沒幾分鐘就下來了,遞給了樑瑜和林柏各一件。
“你和徐法醫去那邊暖和一下吧,這邊我們看着就行。”樑瑜囑咐道。
說完,小九和徐逸便去了客廳的那邊烤火去了。
那人身上被潑了水,再加上爲了搬運貨物穿的單薄,經過這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但是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神情,並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適。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對我的認識更加清晰了些?”樑瑜眼笑着道。
那人冷笑着點頭,並沒有開口說話。
“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你怎麼會認識我們的信號煙?”那人說着,眼睛看向了林柏。
他並不認識林柏,但是剛纔在碼頭,林柏一出現便直接搶他手上的信號煙,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爲了掩人耳目,組織在做這些東西的時候,都將他們設計成了最日常的形狀,那個信號煙便是參照了火摺子來做的,因此不知情的人,根本不會發覺那個有問題。
但是林柏對他出手的第一招,就是衝着信號煙而去的,說明他知道,只要信號煙一點燃,就會引來附近的支援。
“以前見過。”林柏簡短的回答。
對於他的身份,若不是寧攸喬身邊的人,並不會認出他來,因此在盲,也就僅僅兩三個人知道他的身份。
“見過?這種東西,不是我們內部的人,怎麼可能見過?”那人試探道。
樑瑜看了一眼林柏,每每提到這件事,他眼神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有些躲閃。
“我們憑什麼要告訴你呢?”樑瑜反問道。
話音剛落,窗外再次起了涼風,那人背後一陣涼意,寒冷正在悄然的吞噬着他的身體。
腳底已經開始漸漸僵硬了,但是他依然面無表現。
“說的有道理,看來我們今夜只能幹坐一晚了,都沒有什麼共同話題...”那人說完,露出了一副虛假遺憾的模樣。
“碼頭附近有你們的人,說明南之硯還沒有被轉移走吧...”林柏推測道。
那人眼神閃過一絲詫異,但是很好的掩蓋過去了。
“哦?仔細說說...”
“你們一直沒有放棄那批貨物,前幾次之所以敢如此大膽的放手讓人劫走東西,說明你們很清楚,他們不可能這麼快運走,因此只是一個鋪墊而已...等到抓到目標南之硯之後,你們需要搶回貨物,所以不可能這麼急着轉移...”
林柏一點點分析道。
“因爲你們每一次的轉移都冒着極大的風險,而且會犧牲原本建立的信息網,因此每一次的行動都要謹慎且全面,如果要將南之硯轉移走了,那你們的人就會一次性進行大量的轉移,那之前潛伏的身份就只能廢棄了....”
林柏說了一半,看了一眼那人的臉色,不知是不是寒冷的緣故,他臉色開始變了。
“所以如果提前將人轉移了,那之後回來搶回貨物的潛伏就會徒增困難而且不能再利用之前的身份,因此你們會將建立的身份物盡其用之後纔會大批量的轉移...這也說明了爲什麼你會在碼頭入口就放信號,因爲那些人的潛藏地點,應該就在以碼頭爲中心的五百米內...”
林柏說完,看向那人,他的脣色開始有些發紫了,看來這天寒地冷的溫度,他也還是扛不住了。
“你居然這麼瞭解我們的運作方式...還說不是我們組織的人...”那人微微眯着眼盯着林柏。
“不用猜了,他不是你們的組織的人。”樑瑜堅定的否認道。
“不過你再硬扛着,恐怕命就要丟在這裡了...”樑瑜說着,視線落在那人的身上,很明顯,他的手腳已經開始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