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沈清安的這一點撥,樑瑜和林柏開始將這個案子弄得大張旗鼓起來。
他們開始頻繁的往來富源銀行和長園之間,無頭屍體的案子在坊間引起了議論紛紛。
另一邊,他們也在盡力的調查着案子,可是由於孟凡他們的消失,案子的線索也就斷了。
李媛的尋找也一直在進行,可是始終沒有進展,連着過了好幾天,案子遲遲沒有破,可是頭版頭條已經停了好幾天了。
王處長髮現了不對勁,將二人叫到了警務處。
“你們怎麼回事?案子鬧得滿城風雨還沒破?”王處長有些不滿的說。
按照樑瑜和林柏的實力來看,這案子拖得時間有些過於久了,並且還鬧出瞭如此大的動靜。
“嫌疑人都跑了,我們也沒辦法...”林柏裝作爲難的樣子說。
“之前不是有人來自首嗎?”王處長問。
“是,可是他被關起來的時候,出現了另一具無頭屍體,所以他肯定有同夥,而且除了他的口供,我們目前並沒有其他證據證明他是兇手。”林柏解釋道。
王處長看了看旁邊的樑瑜,自從進來之後,她一直沒有說話。
“樑探長怎麼不說話?”王處長有些懷疑的問。
他心裡有種感覺,這兩人似乎在進行什麼計劃,但是他拿捏不準。
“因爲沒什麼可說的。”樑瑜簡略的回答。
這倒是她一貫的風格,向來不會應付這些場面,因此之前也主要都是林柏在解釋,但不至於樑瑜一句話沒有。
“你對這個案子也沒沒有頭緒嗎?”王處長試探性的問。
自打樑瑜和林柏走近之後,他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些什麼,但是卻又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麼事情。
“有懷疑的人,但是還沒找到人。”樑瑜答。
雖說回答着王處長的問題,可是樑瑜腦子裡確是之前沈清安的那些話,關於出賣父親的那些話,她只能這樣悄悄打量着這個人,看看能否看出些什麼來,無法親口問他,怕打草驚蛇也怕他根本不說實話,問了也是多餘。
“那行,你們抓緊吧,現在鬧得人心惶惶的,對警局的名聲實在不好。”
王處長說完,揮手將兩人打發走了。
二人剛走出門口,就聽到了王處長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樑瑜故意放慢了步子,仔細的聽着。
果然聽到了王處長喊成行長的名字,在這個當口,來這麼一通電話,看來這兩人說什麼也扯不清關係了。
看來沈清安說的關於叛徒的事,有極大的可能是真的了。
王處長從一開始就和那幾個人有着聯繫,包括當初的蘭州路事件,他也曾出面干涉過。
兩人除了警務處,上了車。
樑瑜並不急着走,她腦子裡在想着另一件事,關於父親和小叔的誤會。
這幾天忙着將這件事發酵,她躲過了回家見小叔的時機,可是如今事情到達了差不多的程度,她必須重新考慮這件事了。
“林柏...”樑瑜如自言自語一般的喊。
“嗯?”林柏扭頭,看見了樑瑜臉上猶豫的表情。
她內心十分掙扎,因爲要想將事情解釋給小叔聽,就必然要提到他的身世,可是眼下的情況下,還跟小叔說這樣一個悲傷的故事,她有些不忍心。
可是看着小叔因爲這件事在心裡始終有一根刺,她同樣覺得痛苦,她不想讓那麼苦命的一個人再經歷痛苦和打擊了,可是方法確實通過另一個略顯殘忍的方式...
樑瑜低下頭,她彷彿想起了自己那次站在街邊的感受,看着那令人豔羨的人間煙火,她覺得自己像一個異類一樣,孤獨而空洞。
如今的小叔卻比她更加痛苦,他所處的黑暗,遠比她要多一倍,而這些,卻有樑家人給他帶來的一半。
“你覺得...我應該告訴我小叔嗎?”樑瑜有些怯懦的問。
林柏知道她所說的是關於身世的事,可是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能憑藉一個外人的角度輕易提供答案呢。
“也許你該親自去問問你小叔...”林柏溫柔的說。
樑瑜擡眸,林柏的話讓她瞬間清醒過來,她所謂的糾結,跟當年的父親一樣,剝奪了最該做選擇的人的選擇權利。
這件事是關於小叔的心結和身世,她不該想着替他做主,應該由他自己來選擇。
樑瑜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她不應該和父親一樣,打着爲小叔好的名義剝奪他的知情權。
“我明白了,去我家吧。”樑瑜說完,鬆了口氣。
林柏意會的下了車,“我回警局等你。”
說完,樑瑜開着車回了家。
樑舒行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樑瑜了,怎麼也沒有料到她會突襲般的回來。
這段時間以來,他的病情不知爲什麼突然加重了,本想瞞着樑瑜,卻被猝不及防出現在家的樑瑜發現了。
她剛一推門,就看到了穿着沾上血跡的樑舒行正面色蒼白的跌坐在樓梯上,他想要回房間拿藥,卻因爲突然的頭暈摔倒在了樓梯上,幸好及時抓住了扶手,順勢坐在了樓梯上。
“小叔你怎麼了?”樑瑜快步衝過去,跑到了樑舒行旁邊。
“沒...沒事,就是不小心摔倒了...”樑舒行強撐着說出這句話,可是語氣中還是掩蓋不住的虛弱。
他嘴脣和臉色已然慘白,咳嗽出的血跡顯得更加刺眼,他伸手想擦掉,卻被樑瑜攔住了。
樑瑜拿出手絹替他擦掉了,滿眼心疼的看着他,眼圈已經紅了,“我送你去醫院。”
樑舒行沒有反對,聽着樑瑜的話起身了,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經沒有辦法口無遮攔的說出“我沒事”這樣的話來拒絕去醫院了。
他只能盡力的挽着樑瑜的胳膊,“阿瑜你別難過,我還好...”
樑瑜吸了吸鼻子,強忍住自己的難過,樑舒行身上的血映入她眼底,令她心裡涌現出無比的愧疚和悲傷...
自己一心撲在案子上,卻連唯一的小叔都沒有照顧好,正是因爲自己三天兩頭的不回家,才導致小叔病情突發摔到了樓梯上,若是沒能及時抓住扶手,她恐怕見到的都不是醒着的他了...
樑瑜微微低下頭,沒忍住的那一滴淚順着眼角流下來,啪嗒落在了樑舒行的那片紅色衣襟上,悄然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