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有着一張圓圓的臉孔,眉毛微微彎起,使得她即使不笑的時候,好像也帶着一絲笑意。她的身上同樣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夾克,顏色要比海爾斯汀身上的衣服深很多。
她筆直修長的腿放在方向盤上,一晃一晃的,方向盤也跟着轉來轉去。
若是在往常,關客一定會認爲她是一個可愛的女人,但現在他只覺得是一個麻煩。
是麻煩就要一腳踢開。
關客抱着雪兒一進駕駛室,看到座位上有人,想也不想便一腳踹了過去,絲毫也沒有留手的意思。
花木清自幼便學習了各種各樣的搏鬥技,年滿二十歲時更是注射了一針強化劑,使得她的肌肉力量更加強大,反應速度變得更快,相應的,她的自信心也變得更加強大。
可是當看到關客的這一腳時,花木清的臉色卻變了,不在是悠然悠哉的模樣,而是滿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本能告訴她,這一腳勢不可擋,不能硬接。
事實上,如果花木清被這一腳踹實了,絕對會震斷她的肋骨,震碎她的心臟。
花木清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將整個身體向後仰去。關客的一腳落空,但是帶出的一道勁風還是颳得她臉頰生痛。
關客本想一腳落下,跺碎花木清的膝蓋,忽覺身後有異。
是那個外國女人跟了上來,拿着把匕首往他的背上刺去,見他回過頭,立刻退後兩三步,臉上還掛着令關客感到討厭的笑容。
關客也不追出去,就這樣冷冷地看着她。
花木清得到逃命的機會,哪裡還敢在車裡多待,立刻從另一邊的車門跑了出去。
駕駛艙裡已沒有了人,關客正好可以駕車逃離。他把雪兒放在副駕駛座上,一踩油門,就要掛檔開車。
外面的人當然不可能讓他這麼輕易的離開。兩個機器人悍不畏死的衝了上去,被關客一腳一個踢飛了出去。
海爾斯汀見花木清沒有動靜,便喊道:“喂,木清,上啊,再不上他可就跑了。”
花木清躲在一旁,陰沉着臉,一張圓圓的可愛臉上,滿是烏雲密佈,道:“海爾斯汀,我可記得你跟我說過,柯觀的身手可不怎麼樣啊,可是我過來一看,好像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兒呀。”
海爾斯汀尷尬一笑,說道:“哦,可能是我的判斷有所失誤。我是人,又不是這些沒有感情的機器人,難免有犯錯的時候,還希望木清大人不記小人過。現在咱們倆只需要把這個男人殺了,就能得到一大筆獎金,快點動手吧,再不動手他就要開車溜了。”
花木清豪無形象的突然罵道:“放你M的屁,要不是我足夠快,早已直挺挺地躺着了。你這麼想上,你先上啊?”
聽着這略有些歧義的話,海爾斯汀有些尷尬,但還是勸道,“大部隊馬上就要來了,我們只要拖他一會兒,他就跑不掉了。先前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現在需要通力合作,我們應團結一致,想辦法把這個男人留下才行,這樣上頭纔不會怪罪我們。”
已有多輛車朝着這邊飛馳而來,顏色不一,型號不一,品牌也不同。
關客已經把車子慢慢開動起來。可能這輛白色麪包車比較特殊,所以起動特別的慢,關客的腦門上已見了汗。
花木清思考了一會兒,向着另一邊說道:“那我們一塊兒上!”
另一邊迴應道:“好。一,二,三,上!”
話音剛落,花木清在右,海爾斯汀在左,一齊打開車門,衝了上去。
關客氣定神閒的向左望了一眼。
海爾斯汀看到他面無表情的臉,心中一突,她的右腳本已踏上了車,此刻又退了回去。
關客又望向右邊。那邊的車門也已被打開,花木清的一隻腳也已踏上了車。
花木清本想衝上前去,卻發現那邊海爾斯汀已經退了下去,目光一閃,便也退了回去,順便還把車門給關上了。
就這樣,關客只是望了二人一眼,就把兩人逼了回去。
白色麪包車開得越來越快,海爾斯汀兩人先是小跑,接着是大跑的追着。兩人一邊追,還一邊不斷的談話。
海爾斯汀道:“剛纔爲什麼不上?要是拖了一會兒,我們的人很快就到了。”
花木清冷笑了一聲,道:“不是說好了一塊兒上的麼,你都退了,我不退幹什麼?留在上面讓他一腳踹死我?”
那邊半晌沒有再說話。
關客把速度開到最大,全速向前面行駛,相信用不了多久,他開的這輛白色麪包車便能把所有人都甩掉。
後面已經有十幾輛車跟了過來,一半是黑色,一半是白色。前面同樣也有十幾輛車向這邊靠近,同樣是一半黑色,一半白色。
花木清問道:“我知道黑色轎車裡的人是我們的人,那麼那些白色轎車又是哪一方的?”
兩個人見已追不上了,就放棄了,手撐着膝蓋喘着氣。
海爾斯汀說道:“我也不知道。”
關客緊繃的心絃漸漸放鬆下來,白色麪包車越開越快,它的速度馬上就要到達最大了。
這輛車的性質有些像小型的坦克,可能是因爲裡面裝有火箭筒的緣故,所以慣性很大。關客也是初次接觸這種類型的車,能夠迅速的知道怎麼開已經算是不錯了,至於火箭筒是怎麼操作的,他就什麼都不懂了。
前面離的最近的幾輛黑色轎車,根本不敢靠近過來,只能讓開道路,讓關客駕着車向前行駛。但明顯又有些不安,車裡的人擔心完不成任務,被老闆懲罰,所以調轉車頭,緊緊咬着麪包車的屁股不放。
儘管後面有一連串的尾巴,但是關客並沒有放在心上,總有機會收拾他們的。
副駕駛座上的雪兒一直都很安靜,死了數十人也不見她的面色變一下。
就在關客長出一口氣的時候,前面幾輛最近的白色轎車竟朝着正面駛來,速度一直保持着最快。
關客的心絃又繃了起來,看着那羣瘋狂的白色轎車,不知道車裡的主人怎麼想的。他沒有減慢麪包車的速度,依然讓它全速行駛,向着前面的那些白色轎車撞去。
等真正快要撞到他們的時候,他們纔會怕吧,他們怕了,自然就會乖乖地讓出道來。
關客很快便發現自己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白色麪包車與小型的白色轎車之間距離越來越近,誰也沒有偏向一邊,眼看着就要到一起的時候,小型白色轎車也沒有逃離,而是轉了九十度彎,在一陣極其尖銳的摩擦聲過後,打橫攔在了車道上。
後面的小型白色轎車接二連三的在公路上急轉九十度的彎,幾乎並着排成了一排。
最麻煩的是,較遠些的白色轎車也正打算這麼幹。
關客皺眉,白色轎車裡的人難道都不怕死嗎?
既然你們那麼想死,那就去死吧。
關客自問不是個好人,既然擋了他的路,那麼就要有死的覺悟。
轟然一聲,關客開着麪包車直接撞在了小型白色轎車上面,把並排着的三輛車一塊推着向前。三輛白色小轎車的車輪摩擦着地面,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
“坐好了。”關客向着一旁的雪兒吩咐。
雪兒的身上已係上了安全帶,聞言立刻低下頭去。
又有一輛白色轎車駛來,試圖並排在三輛轎車的後面。
關客已經看出,他們想以這種方式,將白色麪包車停下來。之後將會有更多的小型白色轎車來阻住他的道路。
他猛地向左打着方向盤,白色麪包車擦扁了最前面小轎車的車頭,向着左邊的車道拐了上去。
你們想堵住右邊的車道,那我走左邊總行了吧。
有人開槍向麪包車射擊,關客立刻低下了頭。也不知這輛車的玻璃是用什麼做的,子彈並沒能將玻璃擊穿,只是留下了一點淺淺的白痕,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清楚。
關客開車之餘,還不忘感嘆道:“有錢人就是任性,你看這車窗的玻璃都價值不菲啊。”
後面也響起了槍聲。黑色轎車裡的人從車窗裡探出脖子,只管往前面麪包車的車身射擊。
一時之間劈里啪啦宛如放了一掛永遠不會斷的鞭炮一樣。
車身的材料似乎比窗戶上的玻璃還要堅硬,那些子彈打在後備箱上,竟連個白痕都沒有,只是偶爾能濺起一束火花。
這讓黑色轎車裡的人很是泄氣,但又不能不開槍,怎麼說也是領着任務來的,即使無功而返也要做出努力留人的樣子。
前面的那些白色小型轎車,不再向右開了,開始轉而向左右兩邊全面堵截。
關客沒想到這羣人如此不怕死,爲了攔住自己也是夠拼的。他看着控制面板上的諸多按鈕,猜測着哪一個是控制火箭筒的呢?
花木清和海爾斯汀各自坐上一輛黑色轎車,跟在最後面觀察着情況。
之所以落在最後,自然是兩個人都怕死了。高速行駛的車輛,萬一碰着了撞到了什麼,車毀人亡的機率可是相當高的。既然有的是小弟,當然要讓小弟往前探探路了。
小弟嘛,就是用來探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