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個避難村民,爲首的幾個提着魚叉要跟費德拼了的,這會兒已經鼻青臉腫,老老實實地站成一排,將他們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緩緩道出。
確實是像奧希列許猜測的那樣,巴基海賊團和黑貓海賊團爲了傳聞中的神秘寶藏,來襲克西斯西島。
山神村的村民們老遠就看到海賊船,趕忙進山林躲了起來。
只不過,有一羣村民沒能逃過,被海賊們抓到,爲了找尋所謂的寶藏,壓進了玉髓山谷。
“玉髓山谷?叫這個名字,聽着就像是很值錢的地方。”費德指着“吃豆人”高山,“就是那邊的山谷?現在那裡……大約六七個人吧。”
鼻青臉腫的村民們驚疑不定,他們當然不能理解,費德的說法有什麼根據,難道眼神那麼好?
“六七個?”阿永叫了起來,抱着頭難以置信道,“明明其他人都,應該至少20個人的呀!”
其他村民臉色灰暗,這還用說嗎?
落到海賊手裡,特別是急切地想要審問出所謂寶藏的海賊,能落得什麼下場?恐怕那少了十幾個村民,都已經遇害了……
“山神爺爺,求您顯靈啊!”
“山神爺爺嗚嗚……”
避難的村民裡當然也有老弱婦孺孩童,孩童暫且不說,年紀大的幾個村民,哆嗦着朝山谷的方向跪拜了下來,嗚咽着祈禱。
“你們躲好。”費德對避難村民們說,然後一指阿永,“你,跟上來。”
阿永一個激靈,費德已經轉身朝那“吃豆人”山谷,哦,玉髓山谷大步走去,奧希列許毫不猶豫地緊隨其後,古伊娜安撫了一下茫然的村民們,對阿永招招手,示意他也跟上。
路上,阿永向他們解釋,或者說,回憶他印象中的山神。
“我不知道村裡的大家爲什麼叫山神是爺爺,他明明很年輕,就像個大哥哥,呃,好吧,沒有那麼溫暖……但真的像大哥哥!”他垂頭喪氣地走着,“好吧,我每次跟村裡人說,我見過山神哥哥,他們都不相信我……”
“你是什麼時候見到他的?”古伊娜問,“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
她當然是不信什麼神不神的,估計那是一個厲害的高手,被沒有多少見識的村民誤認爲山神了而已。
“在我很小的時候了。好像是4歲的時候?”阿永撓了撓臉頰,沉默了一會兒,更加沮喪地說,“其實……我只見過他三次啦!我很久沒見過他了,他可能早就離開這座島了……”
他回憶道:“4歲的時候,我就是在玉髓山谷附近碰見了他,當時我在樹林裡迷了路,差點被一頭野豬殺掉,是山神哥哥突然出現救了我……他不怎麼喜歡說話,總是望着大海的方向,心事重重的樣子……後來我總在同樣的地方等他,但只碰見他兩回。直到今天,八年了,他一次都沒有出現過,我其實也知道,山神大哥大概早就離開這裡,去大海的什麼地方了吧……”
阿永自言自語一樣地念叨着,費德一行人很快抵達玉髓山谷。“吃豆人”裂開的大嘴縫裡,飄出來鬼哭狼嚎一樣的寒冷風聲,費德其實是有點驚訝的,說道:“東海的四季應該挺正常的,沒有所謂冬島纔對吧?好端端的一個山谷,還不是海拔高的山頂,怎麼會有積雪……”
他這麼說着,腳步不停地盯着寒風往山谷去。
嗖!嗖!
埋伏在山谷兩側的兩道人影,一胖一瘦,雙手彷彿利爪,犀利地朝費德等人殺了過來。
“貓人兄——”阿永嚇得頭髮都豎了起來,然而最後一個“弟”還沒出口,費德左右兩側,古伊娜與奧希列許已經挺身而出,一個“鏘”地抽出和道一文字,一個“唰”地抖出藍色長鞭。
嗤!啪!
刀光一閃而過,鞭影脆然炸裂。
費德就像沒看見一樣進入山谷,古伊娜和奧希列許從容落地也像沒事人一樣跟上,一個淡定收刀入鞘,一個甩着長鞭套回手腕上,只有阿永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一切,那兩個跳出來偷襲的貓人兄弟甚至都沒來得及喊出壞蛋應該有的開場白,就已經被嘁哩喀喳解決了……
不是,這……阿永很想說,你們別自顧自地走啊,好歹回頭看看吧,這,這合理嗎?
他匆匆跟上。
“實力不錯啊。”奧希列許瞥向古伊娜。
“彼此彼此。”古伊娜推了推眼鏡,“你的武裝色,是沒有用,還是不會用?”
“什麼?來來來,嘗幾下鞭子,你就知道,我會不會用霸氣了……”
“嘶!”
走在最前頭的費德踏進山谷,踩在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有點冷啊!真是邪門,現在不是冬天啊……這兒不是磁鼓島吧?”
他嘀嘀咕咕着領路。
“吃豆人”裂開的大嘴的山谷,地形確實不太好走,兩側崎嶇陡峭,山路險峻,又積滿冰雪,整個山谷前後貫通,寒風一吹,冷氣簡直是往骨頭縫裡吹。
古伊娜冷得直搓手臂,忽然眼角餘光看到一個人影,立刻按住刀柄。
“別這麼緊張,只是個雪人。”奧希列許哂笑,“你不是見聞色挺好嗎?”
古伊娜定睛一看,左側陡峭崖壁上,果然是躺着個雪人,只是輪廓外形惟妙惟肖,彷彿一個活生生的青年男子,面帶憂鬱之色——這神態,古伊娜倒是覺得,跟艾斯偶爾流露的氣質有點相似。
“更像磁鼓島了。”費德伸手一拍,雪人的肩膀碎裂。
“山神大哥——”阿永還沒驚叫完呢,那雪人已經嘩啦啦垮完了。
“磁鼓島……我好像在哪聽說過……”奧希列許沉吟,“你去過嗎?”她看向費德。費德點頭感慨道:“雖不能至,心嚮往之!蠻想去旅遊打個卡的捏!”
“那就去咯!”奧希列許興致勃勃地鼓勵道。
“嗯, 去!”費德重重點頭。
一路走,一路碰見好幾個同樣青年模樣,不同造型姿勢的雪人,阿永來不及瞻仰,就聽前頭費德說道:“到地方了。”
阿永擡頭一看,前方山谷的雪地裡,一夥海賊正在毆打五六個村民,爲首的那個紅鼻子的傢伙簡直像個妖怪,兩隻手臂彈射離體,分別掐着一個村民正在大聲喝問什麼,聽見動靜後回頭朝他們看了過來。
“嗯?你們是誰啊?”巴基不耐煩地喊。
“古伊娜,上面這個,交給你了。”費德大步朝巴基走去,灑然一笑,“我來跟小丑耍耍。”
上面?阿永茫然地擡頭,就見陡峭的崖壁上,竟然站着一個西裝筆挺,梳着大背頭的眼鏡男子——居然是黑貓海賊團的船長克洛!
克洛兩手戴着手套,十指頂端縫着十根刀刃,殺氣凜然。
“前面那個,纔是船長吧?”
克洛用怪異的姿勢,掌根推了推眼鏡,對費德喊道,“你纔是我的對手!”
他是黑貓海賊團的船長,兵對兵,將對將,纔是常理,這個領頭的年輕人想去哪啊你?
你寄吧誰啊?費德懶得理他。
克洛眼神微冷,嗖地一下,在崖壁上消失,朝十根刀刃撕過山谷的寒風,朝費德後頸斬去。
當!
古伊娜遞來的和道一文字,將克洛的十根利爪攔下,她笑道:“我們船長說了,你交給我。”
背後很快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音,費德沒太在意,朝巴基等人走去,直接問道:“巴基,問你個問題,你爸爸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