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現在已經是兩個月後了。
霜月劍道場左鄰的空地上,原本孤零零的一個“惡魔武道場”後頭,多了一個由各種木材邊角料搭起來的簡易小房子,跟貧民窟似的叫人不忍直視。
而此刻,古伊娜是在霜月村外,在島內深處的小山之中。
一個月前,沒能入門見聞色,已經讓她深感挫敗,時至今日,仍未能入門,古伊娜心態有點小崩。
附近的索隆雙手握着竹木刀,朝她瞥來一眼,頓時額頭掛汗,心道:“私下裡的古伊娜,脾氣原來挺差的啊。特別是在修行沒有進展的時候……”
啪!
忽然索隆額頭一痛,被身後的竹木刀敲了一下。
索隆後知後覺地揮刀格擋,爲時已晚。
艾斯扛着比他人高的竹木刀道:“修行見聞色的時候要全神貫注,最好連自己的存在都要忘記。”他這兩個月其實長高了一點。
索隆嘆了口氣,默然望着手中的竹木刀,忽然道:“是不是換成真刀比較好?竹木刀比較沒有危機感,如果是真刀的話,說不定能更快覺醒見聞色!”
艾斯掛汗道:“不用了吧,萬一砍死你了怎麼辦?我還沒有那種舉重若輕的水平啦!”
就在這時,附近有人說道:“要不然,試試看徹底放下刀?”
艾斯索隆聞聲看去。
古伊娜驚訝道:“爸爸?”
來者正是霜月劍道場的師父耕四郎,他還是戴着眼鏡身着和服踩着木屐,儒雅隨和的樣子。
“可是,我是劍士誒,劍士怎麼能把刀子放下啊?”索隆反駁,並不同意他師父的建議。
“……”古伊娜則看了一下手裡的竹木刀,甩手扔到一旁。
“古伊娜你幹什麼啊!”索隆大叫,不能理解。
“劍士真正的刀,在自己的心裡,索隆。”耕四郎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索隆的腦門。
“耕四郎師父,這不是我的心臟,這是我的額頭……”
“厲害的劍士,即使手上無刀,撿起一根草,也能揮出飛翔的斬擊。”耕四郎假裝沒有聽見,自顧自地說,“至少,我父親是這樣教導我的,他年輕時見過那樣的劍士,那是真正的劍道豪傑。”
“索隆,我爸爸說的對。”古伊娜握緊拳頭,“費德既然說霸氣是每個人生來就有的力量,那麼這種力量,是基於我們是人,而不拘泥於劍士的身份,或者刀子之類的。將外物拋卻,看清自己……”
發現爸爸在看着自己,古伊娜感覺不太自在,“怎麼了?”
“你一直都很有悟性,古伊娜。”耕四郎微笑道,“對了,怎麼沒看到費德?”
“今天一直沒看到他。”索隆也說。
艾斯道:“好像是在瀑布那邊……糟糕!”
那傢伙是惡魔果實能力者,是旱鴨子來着,不會不小心淹死了吧?!
艾斯匆匆離開,耕四郎和索隆師徒倆一頭霧水的樣子。
古伊娜看着父親的背影,咬緊嘴脣,心底怨憤道:“爲什麼,爸爸,你那時候,爲什麼要對我說那樣的話?爲什麼要對我說,女孩子永遠不可能成爲世界第一?”
……
霜月村所在的這個不知道叫什麼的小島上的這條瀑布並不算大。
費德在這附近徘徊,也不是爲了模仿武俠玄幻的修行方法,坐在瀑布底下高壓鍛鍊——他是惡魔果實能力者,玩不了這一套,只會被瀑布水浪瞬間帶走,最後沉入河底打出GG。
自己可不想那麼簡單就GG。
穿越到這個世界,還別無選擇地成了能力者旱鴨子,總得考慮一下,萬一將來不慎落水,而身邊又無同伴的話,該怎麼辦吧?
自己可未必有原時空命運之子路飛的好運氣……
艾斯急匆匆找來的時候,費德正站在瀑布前的河邊,認真地琢磨着。
“你在發什麼呆啊?”艾斯沒好氣地問,“我還以爲你不小心淹死了。”
費德訝然,然後一本正經地道:“我想到你應該叫什麼了。”
“啥?”艾斯詫異。
“‘虛無’!你就叫‘虛無惡魔’吧,我的副船長。”
“爲什麼叫這個啊!你這是打擊報復吧!不就吐槽了一下淹死嗎?!”艾斯叫道,“不是說外號留給我自己想的嗎?”
費德笑嘻嘻地勾肩搭背與艾斯回去,忽然瞥向瀑布那邊時一愣,“那怎麼有人?”
似乎還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就坐在離小瀑布不遠的河邊草地上。
費德艾斯擔心出事,湊過去遠遠地打個招呼,白髮蒼蒼的老嫗微笑着朝他們揮手搖頭,示意倆孩子不用擔心。費德艾斯見果然無事,才結伴離開。
路上,艾斯還在問,爲什麼要給他起這麼個外號,真是怪怪的。
“因爲你這個人很空虛啊!”費德笑嘻嘻地搓弄自家二弟兼未來副船長的頭髮,“吾日三省吾身,給你起這麼個外號,常常提醒一下你自己,做人不能那麼虛無!要時刻記得充實自己,充實人生,多姿多彩的海賊生活在等待着你,艾斯奧特曼,拳打小怪獸……”
艾斯聽得一頭黑線,這大哥,開頭還講得似模似樣,挺有道理,結果越說越不着調了。
……
回到山間修行處,費德看着兩手空空的古伊娜與索隆,大爲意外。
艾斯解釋了之前耕四郎的一番“心中有刀劍術才叫高”的言論,以及古伊娜的“以我爲先刀爲後”的“批註”,他深表贊同,然後撿起他的教棒——路邊撿的一根木棍兒——笑眯眯地走向古伊娜。
“那也別耽誤工夫了,繼續修行吧。”
艾斯則掂着竹木刀對付索隆,索隆躍躍欲試地背對艾斯閉上眼,放鬆,專注,放鬆,專注……
古伊娜望着奸笑的費德,不禁一頭黑線,“你還是別笑了,本來就長得兇,一笑起來更不像個好人——啊呀!”突然被費德拿木棍敲了一下頭頂,古伊娜氣鼓鼓地瞪起眼。
一時間,空氣裡傳來快活的氣氛,以及噼裡啪啦的古伊娜與索隆的捱打和痛呼聲。
……
時光飛逝,悄然之間,距離費德與艾斯暫住霜月村已有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