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已經決定明天就結爲夥伴,一同出海,去世界的盡頭冒險,費德、艾斯與古伊娜三人,在海邊無話不談,說笑吵鬧的聲音迴盪在星空下。
不知不覺,遠處漆黑的海面泛白。朝陽從彎曲的海平線底下漸漸地浮了出來。
“以前呢,我只是不想待在讓我覺得很鬱悶的氣氛裡,所以就想要出海,至於出海後要做什麼,那倒是無所謂。”艾斯兩腿掛在崖邊,兩手撐着身後地面,“遠處的世界,應該會更加自由吧?如果不是,那就去到更遠的世界,總會找到的。我那時候一直這麼想。”
見古伊娜有些迷糊的樣子,費德提示道:“這傢伙的老爸是海賊王羅傑,從小就像過街老鼠,千夫所指咧,雖然身邊的人並不知道他就是羅傑的兒子。”
古伊娜大驚失色,幾乎要跳了起來,“艾斯是海賊王羅傑的兒子?!”
“我們沒說過嗎?”艾斯十分地疑惑。
“沒有啦!!!”古伊娜大怒,一腳把艾斯踹到了海里。至於費德,因爲是旱鴨子能力者,姑且饒他一次,哼。
費德道:“那你聽到艾斯把他的刀起名叫做羅傑,就沒覺得奇怪嗎?”
“老早就想着當海賊的傢伙崇拜一下海賊王簡直再正常不過了吧?!”
“哦,也是……”
艾斯很快沒事人一樣地從海里遊了回來,古伊娜這時才徹底弄明白這傢伙跟費德有時候跟打機鋒一樣的迷之對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也總算清楚了艾斯偶爾露出的陰鬱氣質從何而來。
費德則是看着渾身溼透的艾斯,沉思着艾斯到底是哪一年在哪個地方吃到燒燒果實的,漫畫裡好像沒提過吧?
艾斯脫下襯衫擰乾水分,整個人躺在地上,笑嘻嘻道:“不過現在的,我出海的目標——是要超越這傢伙,我要闖下比海賊王還要恐怖的名號!‘惡魔’之名就很不錯,比魔鬼拉風多了!”他舉着寒鐵匕首“羅傑”在指尖轉動。
“有什麼區別啊!”古伊娜吐槽。
“你呢?”她突然看向費德。
艾斯也道:“是啊,費德,光說古伊娜和我了,你好像從沒提過,你自己爲什麼要出海吧?”
“我沒說過嗎?”費德咦了一聲,想了想站起身來,迎着大海,吹着冷風,望着升起的旭日,“我出海的目標,或者說夢想啊……的確,是要有個這樣的環節來着……”
……
聊完了夢想,費德伸了個懶腰,把玩着寒鐵匕首“暮光”,指着遠方的大海。
“天亮了,天氣正好,我們該出發了。”
“雖然你這個姿勢挺帥,但是費德,我們現在並沒有海賊船。”古伊娜既然被任命爲航海士,那麼就有自覺提醒船長先生這個很關鍵的問題。
費德和艾斯勾肩搭背往霜月村而去,“找你爸借一艘看看。”
“我爸爸哪來的海賊船啊?!”古伊娜追上他們腳步。
……
“呵呵呵,其實費德在一週前,就有拜託我幫忙弄一艘合適出海的小船……”
霜月劍道場,和幾年前一樣戴着圓眼鏡,一身儒雅和服的耕四郎溫和地笑着,對前來道別的古伊娜解釋道,“現在就停在村外。”
古伊娜點點頭,有船就好。
費德是不缺錢的。或者說即將誕生的惡魔海賊團是不缺錢的。
四年前在哲普、惡龍海賊團接連搶奪的財寶,最終將珠寶之類的兌換後,
差不多是總額4億4千萬貝利。
費德拍板,與索隆父子平分這筆橫財。
嵐認爲太多,費德說就當是古伊娜的航海學費,以及振子奶奶給他們打造匕首的報酬,給堵了回去。
至於說爲什麼他們現在沒有海賊船……
惡龍一夥的那艘船,在他們往返風車村的第十次時,碰到極端天氣,主桅杆和龍骨受損嚴重,徹底報廢了。
費德可以進入覺醒,將整艘船同化爲橡膠,規避絕大多數物理碰撞傷害,但是他卻無法一直這樣做,這不太現實。船體的磨損,是日積月累的,今天這裡結構鬆了,明天那裡多個裂縫,費德他們都不是船匠,一時不察,最終報銷了整艘船。
雖然從那以後,古伊娜就下決心研究研究如何保養船隻,但那是以後他們有了新船的事情了。
“古伊娜,你既然決心出海,那麼有些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
爸爸突如其來的話,讓古伊娜驚訝地擡起了頭。
耕四郎的眼鏡片反着光,“比如,有關你手上的這把大快刀‘和道一文字’,以及,你應該叫做‘霜月古伊娜’的這件事……”
……
振子,或者說霜月振子,對被劍道場的小鬼頭們圍着的費德艾斯招了招手。
費德把艾斯留下來受熊孩子們的折磨,笑呵呵地跑了過來,“振子奶奶,有什麼事嗎?對了,這個多謝。”他拍了拍腰上掛着的匕首“暮光”。
振子道:“我聽說你們打算出海。”
“對。”
“這一次,是真的出海?”
“真真的!”
“要去多遠?”
“起碼比東海要遠吧?偉大航路啊新世界之類的。”費德笑道,“振子奶奶是有什麼話想讓我們幫忙帶給什麼人嗎?”
振子鬆弛的眼皮軟塌着,遮住渾濁的老眼,擡起枯瘦的手掌,撥動了一下費德腰側懸掛的匕首,說道:“我是不是與你們說過,那兩塊寒鐵,得來不易?”
振子用其中一塊,給費德和艾斯打造了暮光與羅傑兩把良快刀匕首。
而另一塊,現在在獨臂嵐的手上。據費德所知,嵐叔現在的目標,就是用那塊寒鐵,給兒子索隆造兩把刀出來——振子給他的最終的出師考覈了屬於是。
振子道:“那兩塊寒鐵,是一位故人小朋友留下來的。三十……哦,現在是四十多年前了,我這個記性,老咯。”頓了頓,她嘆道:“四十多年前,他自己一個人離開這個霜月村,非要回家,現在,也不知道回沒回得成,或許已經葬身大海也說不定。”
費德道:“四十多年前的小朋友,現在也已經是個大叔了吧?他叫什麼?”
“名字是犽恩。”振子說,“他要是死了,那就算了。如果他還活着,你們碰上了,就幫着帶他一程。當然,假如合不來的話,也不用很勉強,老婆子我這把老骨頭,心裡惦記的事情沒幾件,被拒絕了也不會就尋思着回頭上吊什麼的,不用勉強,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