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天使之殤
Sun-6出道已經一年多了, 大大小小的場合也見識過了，但是，像今天這陣仗, 還真是第一次。楊夢剛一大早的就跑來通知, 說是今天晚上有個臨時通告。
Y的總裁, 蔣建馭的生日會。說實話, 這種被李澈稱之爲“陪酒”的通告, Sun-6平時是不可能接的，但是，Jone也做出瞭解釋。
因爲FD跟Y有個很大的合作案正在洽談中, 所以，這次的生日會只是先跟大家打聲招呼, 全當是爲了合作做準備了。Sun-6作爲FD現在最大的搖錢樹, 受邀其實也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只是, 這位‘C’大牌就是不肯去，那怕被‘吃豆腐’的理由更是讓人噴飯, 所以，楊夢剛沒辦法了，最後只能讓小可出面。
“澈啊！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張小可左手拎着礦泉水，右手拽着條毛巾，一臉的職業助理表情。
李澈充耳不聞, 繼續對着鏡子, 練習正在籌備的三輯solo。
“你去吧！不然剛哥會很爲難的。”張小可聳拉着頭, 已經有放棄的打算了。
“……”李澈對着鏡子搖了搖頭, 轉身對着正坐在地上喝水的李佑民問道：“小佑啊！我剛剛的那個轉身是不是很彆扭啊？”
李佑民眨巴了下眼睛, 然後又瞅了瞅小可，“那個……澈哥, 剛剛我沒看見。”
李澈聽了點點頭，道：“哦，那我再跳一遍給你看。”
“李佑民！”
張小可從牙縫兒裡擠出了這三個字，李佑民馬上反應過來，然後‘噌’的站了起來。
“啊！不用了，我看見了，不奇怪，簡直是完美，澈哥你還是休息會兒吧！”說着，李佑民往門口走去，“那什麼，我去個廁所，你們繼續啊！”
張小可見李佑民出去了，屋子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跟正在發愣的莊梓俊了。很嫌棄的撇了撇嘴，“梓俊哥，你不去上廁所嗎？”
“啊！？我剛剛去過了啊？”莊梓俊沒有明白張小可的暗示。
看着莊梓俊那陽光般的笑臉，張小可嘆氣，真是晃眼啊！“是麼？那你就不想再去一趟？”
“當然……”莊梓俊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門口的幾個人朝他招手，而且還都滿臉寫着‘你個陽光大燈泡’。莊梓俊明白過來了，笑了笑，然後起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再去一次，那我就去廁所了啊！你們繼續。”
見大家都出去了，張小可放下手裡的礦泉水，一把攬住正在跳舞的某澈，“別跳了，休息一下嘛！我給你擦汗，呵呵呵……”
李澈也有些厭煩了，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說！剛哥給你什麼好處了，你還挺會爲他着想啊！”
“你這個人真是的，幫忙就肯定是收到好處了？”張小可依舊站着，伸手就又抱住李澈的腦袋。片刻，李澈剛剛還飄逸有型的秀髮，就這麼給毀了。
不過，李大少爺不生氣，就那麼任由小可胡亂的揉着自己的頭髮。只是手上一緊，就抱住了張小可的腰身。“你跟我一起去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別開玩笑了，我去算什麼啊！哪有人蔘加酒會還帶助理的？”張小可搖頭，然後推了推死命抱着自己的人。
“不是助理，是女伴，是女朋友，是老婆。”李澈用頭蹭着張小可的肚子，手上的力氣沒有鬆過。
“不行的，Sun-6是不可以有女友的，你要是帶我去了，肯定又會鬧新聞了。”張小可苦口婆心的開解着。
“那我就不去，酒會沒有女伴兒，多丟人啊！”李澈繼續撒嬌。
“哎……”小可嘆氣，然後回抱住李澈，“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讓Jone帶我進去，但是不是以你女伴的身份陪你，這樣行不行？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如果還不行，那你就別去了，反正我也不想去。”
“別！我去，你去我就去。”李澈擡起頭，朝小可眨了眨眼睛，張小可覺得有陰謀，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吧！反正他能去自己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門口的幾個人對視了下，然後李佑民先開口，“我們不可以帶女伴嗎？”
左司寧輕笑，“你想帶啊？”
“嗯。”李佑民認真的點頭，倒是左司寧愣了下，然後又是一陣輕笑，“是你隔壁家的傻張潔嗎？”
“哎呀！不是不是！”李佑民不耐煩的蹙眉，討厭大家把他定義成小孩子。
“我說你們一二三個怎麼在門口呆着？小可呢？”剛哥出了電梯，見三個人都站在Sun-6舞蹈室的門口，有些好奇。
“啊！我們在呼吸新鮮空氣。”莊梓俊莞爾，“剛哥你這是要去哪？”
“我來找小可的，Angel那邊說讓小可去Angel家接他過來。”
“啊？爲什麼，小可不是助理麼？又不是司機。”李佑民嘟嘴，不高興。
剛哥自然是知道李佑民不高興，笑了笑道：“你別生氣，聽說是Angel鬧脾氣呢！就連Jone出面都沒用了，所以才讓小可過去的。”
“爲什麼？”這次是左司寧發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小可跟Angel最熟吧！反正小可對付小孩兒最有辦法！”剛哥沒有多想，在他的眼裡，Angel跟linear、李佑民、小雨都屬於一個級別。多麼單純的人呀！= =||
“小可在裡面，你進去的時候先敲門啊！”莊梓俊好心提醒，然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那個晚會，我們不可以帶女伴嗎？”
剛哥愣了下，然後想了想，“應該沒事兒吧！蔣建馭的生日晚宴，應該請的都是些了不起的人，所以，應該不會有‘狗仔’的。”
就在這一刻，莊梓俊覺得，剛哥真的是一個了不起的經紀人啊！
屋外的人在感慨自己的工作夥伴，屋內的人則氣壓驟降。就連一向反應不算遲鈍，但是也絕對快不到哪去的楊夢剛都覺得自己剛剛似乎是捅婁子了。
“那個……小可，我只是傳話的，我還有事兒，你們繼續啊！”剛哥第一時間的跑了出去，門口的幾個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張小可發現，她現在極度討厭‘繼續’這個詞！！
屋內的某澈手裡拿着瓶礦泉水，一下一下的敲擊着地板，“說，你怎麼知道他家的地址的？”
“我不是他助理麼！”張小可心虛，雖然助理知道自己老闆的家庭住址屬於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她就是讓李澈瞅的直心虛。
“你知道麼？FD裡面除了Jone之外，沒有人知道Angel住在哪裡，包括他另外的四個助理。”李澈依然在笑，但是張小可已經笑不出來了。回想起那天送Angel回家的時候，Angel的夢語，自己就更是心虛。
“有……嗎……那還真是……”
“你去他家幹什麼了？”
“我沒進去，送完他我就回家了！”張小可肯定的點頭，這個沒有撒謊，Angel也確實是沒有讓自己進去。
“是嗎？怎麼你的語氣中似乎有那麼一絲的……可惜呢？”李澈找麻煩。
張小可眨巴了下眼睛，“那麼明顯嗎？”
“呀！你還真在可惜啊？”李澈這次算是真的吼了出來。
“哈哈哈……你呀！沒事兒亂吃什麼橫醋啊！Angel今年才十七，我是把他當李佑民看待的，最多也就是弟弟，你瞎計較什麼啊！”張小可搖頭，然後拍了拍李澈的頭頂，“澈乖啊！別老鬧彆扭了，知道不？”
“真是這樣嗎？你就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李澈依舊懷疑。
張小可腦子裡閃現了前幾天的那個混亂的晚上，‘hot’保安的那句‘老闆娘’，但是，澈是不會知道的，所以，就當沒發生過吧！
“沒有。”
“真的沒有？”李澈起身，圈住張小可的身體。頭靠近張小可的頸窩，張嘴就是一口。
“呀！”
張小可一個激靈，然後用力推，可惜推不動，“你屬狗的啊！？”
“誰讓你騙我！”李澈輕笑，熱氣噴在小可脖子上，酥酥麻麻的感覺。
“呃……你是怎麼知道的？”張小可以爲李澈知道自己聲稱是‘hot’老闆娘的事情，所以就呆呆的承認了。李澈一聽，然後又是狠狠一口咬下去，形式上泄恨，其實沒怎麼用力，只是用牙齒磨着皮膚。
“喂！你還沒完沒了的了！”
稍稍掙扎了一下，然後就認栽的嘆了口氣。“我跟Angel真的沒什麼，最多也就是覺得他像小雨似的，挺可憐的。”
“小可……其實，我不知道，我剛剛就是那麼試試，沒想到就出事兒了。”李澈奸笑，然後頭又扎到小可的勁窩，“不行，我要再咬幾口泄憤。”
“別！回頭我給你買鴨脖啃好不好！”張小可覺得自己白白淨淨的小脖頸上面，肯定已經是草莓大豐收了。
“不要，就啃這個，好吃。”李澈收緊了手臂，小聲地在小可耳邊說着，聲音低沉，帶着些許沙啞。讓張小可忍不住全身一酥，腿也軟了。
“別……”張小可無奈，用力掰正了他的臉，對上漆黑而且深邃的眼眸。“澈，我真的要出去了，但是我保證，我跟Angel真的沒什麼，所以，你別再亂吃醋了好不好？”
“……”李澈不語。
“澈啊！”張小可嘆氣，到底是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你……嗯……沒什麼，你去吧！”李澈鬆開小可，然後有些慌亂的別開了頭，“早點兒回來，晚上還要陪我去參加酒會呢！”
張小可好奇，“澈，你怎麼了？沒事幹嘛臉紅？”
“……”李澈沒指望張小可能明白自己的生理反應，所以嘆了口氣，將張小可推了出去。
“這人真奇怪，剛剛不是還不讓我去呢嗎？”就這樣，張小可嘟嘟囔囔的出去了。
來到Angel家門口的時候，Angel竟然已經蹲坐在門口等自己了，張小可欣慰，剛想開口誇獎Angel幾句，張小可就意識到了那個蹲坐着的人有問題。
“Angel！”匆忙的下車，然後快步跑到了Angel的身邊。“怎麼了？”
Angel剛想反抗，擡頭見是小可，便放鬆了下來，“沒事兒，我……我摔了一跤……”
張小可蹙眉，Angel身上有很多明顯的淤青和劃擦傷痕，特別是手臂上的傷，已經開始從衣服裡面往外滲血了，白皙光滑的脖頸上更是殷紅一片讓人心驚。倒是臉，可能是有意護住的關係，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傷。
“你從二十三樓摔下來的吧！”張小可冷哼，然後一把撈起地上的人，“你這樣算是徹底不用去上班了，進去吧！”
“……”
Angel不敢擡頭看小可的臉，只是很聽話的跟着小可進了門。上了電梯，張小可懶得扶他，但是，看着身邊的人艱難的走路姿勢，張小可還是沒忍住的扶了他一把。
“開門。”
Angel熟練的輸入了密碼，然後門打開，再然後張小可吃了今天的第二次驚。二百多平的空間，除了廁所跟一間沒有門的臥室之外，其他的空間竟然都是沒有任何阻隔的連在一起的，而最讓小可訝異的是，這麼大的空間，除了一個大沙發跟紅酒架之外，竟然就沒有任何其他的傢俱了。
“你家被搶了！？”張小可感慨。
Angel似是有些不習慣似得，脫離張小可的攙扶，然後就自己去洗澡了。
“這孩子，怎麼不回答我問題啊！”張小可撇嘴，然後就一個人在這個真的可以說成是‘沒什麼’的家裡溜達。
溜達完了，沒得看了，小可想給自己找點兒東西喝，來到廚房，打開冰箱，張小可不可置信的發現，冰箱裡除了一些瓶瓶罐罐的類似於藥物之類的東西之外，就沒有任何能稱之爲‘食物’的東西了。真是，要命啊！
但是……那些藥……
“張小可！”
背後傳來了Angel急切的喊聲，猛的一回頭，Angel穿着個白色的大浴袍，站着那裡，頭髮上還有些泡沫沒洗淨。
“啊！？”張小可關上冰箱門，然後步了過去，“你洗澡怎麼這麼快啊！我說，你沒洗乾淨吧！”
“我……那個……”Angel閃爍其詞的樣子很可愛，有點兒像小雨偷吃了關離給買的炸雞的表情。
“怎麼？你怕我偷你家東西啊！”張小可輕笑，然後搖了搖頭，“你這樣不行的，頭髮上還有泡沫呢！”
上前扶住Angel，然後拉着人進了浴室，洗手池裡放滿了溫水，然後擼起袖子就幫Angel洗頭。
“李佑民小的時候都是我幫他洗頭，因爲那孩子特別笨，每次都把泡沫弄到眼睛裡，所以啊！我就一直幫他洗到上中學。我記得好像是他某一天回家，忽然跟我說，以後不用我幫他洗了，因爲隔壁家的傻張潔嘲笑他着，呵呵……多幼稚。話說……我曾經一度以爲，我們李佑民喜歡鄰居家的傻張潔呢！”
“……”
除了小可的聲音之外，就是嘩啦嘩啦的水聲，Angel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着小可說，似乎是在享受此刻的感覺。
“李佑民上初中一年級的時候第一次打架，後來不敢讓我知道，就一個人偷偷的躲起來不肯回家，最後害得我找到了晚上十一點多，他纔出現在家門口。”張小可回憶起往事，寵溺的搖了搖頭，“晚上還不讓我給他上藥，也不告訴我爲什麼打架，呵呵……但是，他不知道隔壁家的傻張潔是我的‘眼線’，我早就知道他打架的事情了，好像是二年級的一個學長以爲他是個女生，所以寫了一封情書給他，他一氣之下就去找人家單挑，後來到了才知道，人家是學校體育隊的，而且還是練鉛球的。”
“呵呵……”Angel終於出了聲音，張小可將水放了出去，然後又轉身拿了條毛巾給他擦頭髮。
“雖然那次的戰爭很慘烈，但是也就是那次之後，沒人再敢主動去欺負我們家李佑民了，不是因爲害怕李佑民，而是他們知道，李佑民是會反抗的，就算不會贏，但是他們也得不到好處。”扶着Angel出了浴室，然後四處張望，“你家有醫藥箱嗎？”
Angel點點頭，然後指了下牀頭櫃下面的櫃門。
打開櫃門，止痛藥、胃藥、消炎藥、退燒藥等等又是滿眼的藥盒子，張小可蹙眉，但是沒有發問，只是拿出了最底下的藥箱，然後開始幫Angel上藥。
“……”Angel低着頭，眼睛盯着小可的手，繼續不說話。
“還是不打算告訴我嗎？關於你捱打的事情。”最後還是小可先開了口。
“小可…不嫌我髒嗎？”Angel答非所問的問了這麼一句話，小可擡頭，對上了Angel那雙近乎於悲慼的雙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