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信念動搖
李澈見張小可聽得很認真, 所以就講的就更加的賣力。“他現在都三十出頭的人了，藝人最重要的階段已經浪費掉了，公司自然早就不把他當續約對象了。要不是他還能做一些曲子, 爲人也勤快, 而且識‘大體’, 會給那些交不出好作品的‘創作型’當紅偶像當槍手, 恐怕連繼續留下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其實李澈是討厭這種行爲的, 他也是創作型歌手，自己寫的歌，那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 要不是生活所迫，怎麼會狠心出賣呢！
“那你爲什麼會做歌手？”張小可忽然莫名其妙的開口, 讓李澈吃了一驚, 今天這個‘軟皮球’格外的可愛。
“從哪裡說起呢？”李澈放下盒飯, 然後歪着頭思索。張小可就這樣盯着李澈深思的表情看，真的很好看。
從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只是張小可有個很厲害的本事，那就是在用餘光觀察人時，可以做到一心二用。也許連李澈自己都不知道，張小可其實每天都在偷看他。
“嗯……就從兩年前說起吧！”李澈下了決定，然後轉頭看向張小可。“我也算是因爲生活所迫吧！”
“呃……”
張小可以爲李澈在開玩笑, 一雙大眼睛盯着李澈眨了好幾下。買輛勞斯萊斯跑車, 然後給助理開着玩；在‘空中別墅’買了個二百多坪的豪宅, 然後自己一個人把它當豬圈住；而且, 花錢還從來都不看價位！！
其實這麼算來, 他好像確實應該受生活所迫纔對，不然都對不起那些矜矜業業的上班族們！= =||
“我這個人怎麼花錢你也看得出來, 兩年前我偷偷回國，而且還被我父親知道了我從牛津退學的事情，所以他老人家一個沒忍住，就把我掃地出門了。我身上又沒錢，奶奶在美國沒回來，所以就只好找Tony哥來了。”李澈說的一臉的大義凜然。
“啊……”張小可的腦子裡勾勒出了一副‘落魄王子自強記’的大致雛形，但是還沒深想，李澈便又開了口。
“我父親最討厭我玩音樂，所以我就偏偏去當他口中的‘戲子’，呵呵呵……”
哎……想多了，原來是個不孝子啊！
“小可！”轉頭，原來是韓菲跟莊梓俊。
張小可轉頭，見到身後人的狼狽模樣，愣了好一會兒，“大菲？你不是去確認場地了麼？”
“是啊！這不剛回來麼！”韓菲理了理自己有些微亂的頭髮，抱怨道：“真是的，剛剛要不是給梓俊打電話，我就進不來了！”
“誒？發生什麼事了嗎？”張小可反問道。
“能有什麼事啊！還不是那個古月歡亂說話！”韓菲有些氣憤的蹙眉。“她竟然在今天早上的採訪上亂說話，鬧得公司現在上上下下都忙得團團轉。”
張小可不解，“她說什麼了？”
“她能說什麼好話啊！聽說是關於咱們許董事的桃色新聞。”韓菲一臉的不屑。
“許董事哪位？”
其實，‘上面’的人張小可只認識Tony李跟之前的那個剛調來的Jone。而這個許董事又是誰？
“就是目前FD分公司裡，除了董事長之外，股份最多的那個。”項淋涵溜達了進來，然後徑自的說起，“還不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兒！”
張小可覺得項淋涵說話間有些怒氣。擡頭見小可看着自己，項淋涵知道張小可不明白。“我剛剛不是跟你說過厲勳叔的事麼！那個被曝光的人就是許董。”
“啊！？”張小可蹙眉，越來越複雜了！
“那個古月歡在早上的採訪中提了厲勳叔的名字，還說欽佩他的音樂才華！開玩笑！她這不是故意害人嘛！！”項淋涵大口喘氣，明顯的怒火中燒。
好亂，這裡的每個人都很混亂，那個不希望讓李佑民留下來的想法已經越來越強烈了。那份在張小可包包裡面躺了幾天的那份合約書，張小可一直沒有交給Jone，雖然說是等過幾天linear的父母過來一起簽約時再交給Jone，但是，張小可已經在動搖了！
這麼混亂骯髒的圈子，真的要把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弟弟放在裡面麼？
星期六的下午，張小可跟linear到機場去接了linear的父母，怎麼說呢！是很有氣質的一對夫婦，給人一種書香門第的儒雅與高貴。
“小可平時都很照顧我們家linear吧！”
Linear的媽媽很客氣的跟小可話家常。“我們linear的脾氣可不是一般的倔，吃了不少苦頭吧！”
張小可搖頭，然後很自然的朝linear笑了笑，“linear是個很乖巧的好孩子呢！因爲有他在，不知道幫了我多大的忙呢！”
“呵呵呵……真的啊！那就好！”張小可看得出來，linear的媽媽很疼linear，一路上一直拉着linear的手沒有放開。
說說笑笑間，車已經到了公司門口，今天是linear的父母來籤合約的日子，也就是說，張小可包裡放了很多天的那份李佑民的合約，也必須交給Jone了。
下了車，幾人被公司門口的記者嚇到，怎麼有這麼多人啊！
“喂！這邊這邊！”
忽然背後有人朝張小可這邊喊，張小可回頭，原來是阿丹。“阿丹，發生什麼事了？”
“出大事了！”阿丹拉着小可幾人，“我們先從後門進去。”
阿丹帶着幾人朝公司後門走，“我告訴你啊！這幾天都不會太平的，你這幾天就從後門進來就行了。”
“到底出什麼大事了？”張小可着急，阿丹的話讓小可很不安。
“哎……還不是我家的那個歡姐惹的禍！”阿丹撇撇嘴，“她那個人不壞，但是就是有些憤世嫉俗，怎麼說呢！之前的事公司讓她出面解釋，但是她不肯，最後鬧得很不愉快，然後她第二天在拍電視劇的時候，情緒過於激動，就哭個沒完沒了。”
到了電梯門口，阿丹按下電梯按鈕，然後繼續說道：“所以，就這樣了！現在大家都說FD欺壓藝人，還有甚者竟將古月歡前幾天說的那件厲勳叔的事給刨了出來。”
“什麼……”
張小可想到了那個厲勳叔，那個長的很好看的老男人，她覺得厲勳叔給她的感覺很像舒言哥。是個很溫柔的人。
轉身看向linear，開口道：“linear啊！先帶你爸爸媽媽到休息室去吧！我先去Jone那邊看看。”
“好的。”linear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轉身向Jone的辦公室走去，在拐角處的舞蹈室門口卻看見了項淋涵的身影。
“淋涵？”項淋涵回頭，眼裡竟然有淚。張小可連忙走過去，一臉的擔憂之色，“淋涵，發生什麼事了？”
項淋涵表情激動，一把抱住小可的胳膊。“許董那個混蛋騙厲勳叔，說是打算跟他談新專輯的事情！把厲勳叔騙出去之後，又安插了幾個熟悉的記者拍了照片，說是厲勳叔主動勾引他……”
項淋涵恨恨的咬牙，“還說，之前古月歡說的事情都是厲勳叔爲了上位才找上他的！都是狗屁！他是怕之前FD欺壓藝人的事情鬧大，被總部知道，他是想讓厲勳叔背這個黑鍋！”
項淋涵擡頭，盯着面前的張小可，“剛剛厲勳叔說，不抱希望就好了，不要有什麼期待，就好了……小可，你說厲勳叔會不會想不開啊？”
張小可渾身僵硬，盯着舞蹈室的門口，然後思緒飄遠。她討厭這個地方，非常討厭。不可以讓李佑民再待在這裡了……
最後，還是拜託了保安纔打開了舞蹈室的門，厲勳叔一個人坐在牆角，目光有些呆滯。
“厲勳叔？”項淋涵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然後慢慢的靠過去。
厲勳叔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緩慢地扭頭看了眼項淋涵，然後復又低下頭。
“厲勳叔，你沒事兒吧……”項淋涵仍舊是一臉的擔憂。
“淋涵，你知道麼！車禍剛出院的那些日子，我每天都擔心下一頓吃不飽，怕追債的人半夜來踢門，那段時間的生活，我到現在也沒勇氣回過頭面對……”厲勳叔喃喃地訴說着，其實是在說給自己聽吧！
“直到後來自己作的曲子跟詞開始賣得出去了，日子才擺脫無法溫飽的困境，但是我還是害怕，生活非常節儉，拿到錢就趕快存起來，然後拿一點點出來買必須的東西。還有之前歌迷送你的那些禮物，你不是轉送給我了麼！”厲勳叔苦澀的笑了笑，“其實我都是拿去二手店或熟悉的精品店去買的。”
項淋涵坐到了厲勳叔的身邊，然後很乖巧的低頭不語。
“能夠出專輯是我從小大的的夢想，剛來公司的時候，大家也都把我當成了天之驕子，只是，是我太倒黴了……之前的車禍，之後的賣身，還有現在替許董背黑鍋！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所以，不抱希望就好了，不要有什麼期待，就好了……”
項淋涵打斷了話頭，然後一臉緊張的安撫。“厲勳叔，你是最優秀的，真的！”
“也許，我當年就不該進這個圈子……”厲勳叔一臉悲慼的苦笑了起來，“這裡真的好黑暗……我根本就看不見前面的路……”
“厲勳叔……”
厲勳叔寵溺的梳了梳項淋涵的頭髮，然後目光停在了項淋涵的耳垂上，“老人們常說，厚耳垂的人命好，淋涵就是呢！所以，要開開心心的過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