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作爲依靠
張小可很欣慰, 經過昨天的天台事件之後，linear跟關離終於是恢復了正常，並且還‘恬不知恥’的懇求自己, 多給他倆‘製造機會’。= =||
這邊的事情總算是湊湊合合的解決, 那邊的小雨卻成了下一個問題。已經一整天了, 孩子的父母還是沒有找到。而且, 像這種棄子的案子, 就算是經手警方了，孩子如果不能馬上找到家人的話，也會被暫時寄放到收容所, 或者是孤兒院。
別人先不說，單張小可就沒同意, 跟孩子相處了一整天的韓菲也不同意, 這麼小的孩子, 沒人照顧怎麼行！所以結論就是，小雨被Sun-6接到了宿舍。
但是, Sun-6畢竟是有工作的人，晚上在Sun-6的宿舍睡，白天跟着張小可到處跑，間或在張小可忙的時候，項琳涵會把孩子接過去看。
這個小屁孩兒算是賺到了, 身邊一圈的偶像明星圍着他轉。
今天跟往常不同, 本來是張小可負責看着小雨的, 但是那個Angel又是臨時發難, 鬧得張小可措手不及之下, 只能將孩子交給了唯一沒有通告的左司寧，但是又不放心讓從來沒有照顧過別人左司寧照顧, 所以就又給項琳涵打了電話，讓左司寧將孩子給琳涵送過去。
項琳涵本來是有工作的，所以只能把家裡門的密碼告訴了左司寧，讓左司寧等自己回去。
其實，是很簡單的工作了，而且出來找之前小可給左司寧的包包裡面溼巾、紙巾、牛奶什麼的也是全的。只是……小雨還是鬧了彆扭。
打從一進了項琳涵家小雨就開始哭，左司寧將他放到牀上，然後就站在門口，一副隨時打算逃跑的樣子。
項琳涵怎麼還不回來，左司寧的表情變得有些不安，掙扎良久，還是輕輕地走了過去，抱起正對着他伸出雙手的小雨，坐在牀鋪上。學着linear每天晚上哄小雨睡覺的樣子，輕輕地哼起了歌來。
“還不是腐朽的年紀，但是我已經學會回憶，那個春天美麗的你，我想我已經失去，但我不想你離去，所以只能容忍這場鬧劇，只要你允許，我可以在原地等你……”房間裡響起柔柔軟軟的歌聲，左司寧輕輕地唱着，竟有些意識混沌。
這是左司寧第一次給別人做依靠，這種感覺，很奇怪……
守護着什麼東西的心情很新鮮，他從來沒有守護過任何人。從小到大他都是被人守護的那個，即使被一個人拋棄了以後他也會立刻去尋找另一個人來依靠。
項琳涵趕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個畫面，聽着左司寧柔柔的聲音，項琳涵第一次察覺到他身爲男子漢的一面，作爲爸爸的角色的話，還真是有模有樣呢！
“給別人當依靠的感覺怎麼樣？”項琳涵放下包包，走了進來。
“你……”似乎是做錯事被大人抓個正着的小孩子似得，左司寧竟然鬆開手，將已經半睡半醒的小雨，就這樣重重的丟在了牀上，幸好項琳涵已經離近了，一把抱住差點從牀上摔下來的小雨。
“哇……”小雨還小，受到了這種驚嚇哭是肯定的。
“左司寧！你幹什麼！”項琳涵一邊哄着懷裡的孩子，一邊罵着左司寧，“剛剛小雨差點就掉下去了！”
“我、我不知道，我……”左司寧有些語無倫次。
略帶困惑的眼神，和那種美麗得不可思議的聲音，正常人都會馬上閉嘴，然後柔聲安慰吧！但是，項琳涵不是正常人，看着面前痛苦的左司寧，項琳涵只是撇撇嘴，然後冷冷的開口。“害怕了嗎！怕別人知道其實你不用依靠任何人也能過活！”
“你胡說！”左司寧心虛。
“左司寧！你也太懦弱了，項瑤的事情還沒讓你明白嗎？像你這樣自私的，只是打算找個人愛你的想法是大錯特錯的！”項琳涵深呼吸，然後抱緊懷裡的小雨。
“我沒有！你閉嘴！你胡說！閉嘴！閉嘴！閉嘴！”左司寧的吼叫聲慢慢變大，平時軟軟的聲線現在也有破音的趨勢，就連呼吸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啪”地一記耳光！
項琳涵怒目瞪着他。“左司寧！我警告你！這裡是我家，如果你敢在我家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我就把你丟出去！”
左司寧被項琳涵甩了一記耳光之後倒退了兩步，吃驚地看着她，良久的驚訝。
“看什麼看！我知道當年是項瑤對不起你，但是這不代表我就會給你好臉色看。”項琳涵橫眉冷對。
“……”左司寧慢慢的平靜了下來，看着項琳涵抱着小雨，然後又從包裡拿了個棒棒糖，拆開包裝餵給小雨。
項琳涵將小雨放到了牀上，其實小孩兒剛一進門的時候是因爲困了所以才哭鬧的，本來左司寧唱歌哄他的時候就要睡着了，要不是項琳涵回來，嚇到了左司寧，估計小雨早就睡了。“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左司寧似乎是不打算跟項琳涵繞圈子了。“所以，是來給你姐姐報仇的？”
“呵呵……你這麼說，說明你還不瞭解我。”項琳涵的聲調很平靜，“之前我去了法國，看了我媽媽跟項瑤。項瑤現在恢復的不錯，我媽說，她下個月就要跟她未婚夫結婚了。”
“終於結婚了麼……”左司寧沒有過多的感情，只是莞爾一笑。“關於當年的我，你應該很清楚了吧！‘精神衰弱引發的抑鬱症’，當年她就是因爲這個纔來找我的，她以爲我是因爲被他拋棄了，所以才的得病……但是，不是的，跟她沒任何關係……”
“我知道你根本就沒有愛過項瑤，雖然項瑤到今天也不知道。”項琳涵坐在牀邊，哄着牀上的小雨睡覺。“當項瑤跟我說起你說的那句‘沒有人愛我的話，我就去死。我如果死了，就是你害死的’，我就斷定你沒愛過項瑤。”
“沒錯，我只是想從她那裡得到愛，但是……她不肯再給我了，所以，我只能去爭取。”左司寧蹙眉，“我知道你跟小可說讓她離我遠一點，不管你信不信，我對小可跟對項瑤不一樣。”
“哼！自以爲是的傢伙，你說不一樣就不一樣了嗎！”項琳涵輕拍着小雨，然後回頭看着左司寧。“難道你不是爲了得到小可的關注跟愛嗎？你敢說你沒有嫉妒過李佑民嗎？”
“我沒有！”左司寧被說中心事，不悅的蹙眉。
“有的時候我覺得，我都比你自己瞭解你自己。”項琳涵鄙夷地搖搖頭。
“你討厭你自己，你沒有勇氣給別人愛，更沒有勇氣認錯，又祈求別人能夠原諒你種種無理的行徑，所以你就下意識地希望自己‘發瘋’，然後扮演一個柔弱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得到大家疼愛憐惜的弱者。你沒有發現嗎？你的發瘋是瘋給別人看，當只有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你做事做得比誰都清醒細心。”項琳涵一語道破左司寧的心事，然後挑釁的盯着左司寧的眼睛，“左司寧！你軟弱得令人噁心！”
左司寧秀麗的杏眼閃爍着冰冷的光澤，“你知道嗎？我覺得能夠看透人心的你也很噁心！”
抱着手臂的手越發的用力，手指頭都有些泛白了，但是左司寧的聲音卻異常的柔軟，“自以爲能夠看穿別人，跟你姐姐一樣僞善，在馬路上撿到了個柔弱的少年就以爲自己成了救世主，哈，全是放屁！既然把我撿回去了，就好好照顧我啊！既然跟我承諾了會愛我一輩子那就實現啊！到頭來還不是把我丟掉，當我是流浪狗……心情好就逗弄逗弄，心情不好，就幾天看不見人。說我故意裝瘋？哈哈……我就是故意裝瘋！而且我還在小可面前瘋過一次呢！你又能怎麼樣？想要拯救我這個地獄裡的惡魔？還是你想把這個天大的消息，賣給報社去賺一筆錢？”
項琳涵倒抽了一口涼氣，她知道在左司寧的心裡有着扭曲的地方，卻不知道這股黑暗如此濃重，心裡的黑暗已經逼迫得他潛意識地要自殺，自殺不成就希望自己發瘋，不僅僅是項瑤的事，一定還有別的事逼着他發瘋。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你裝瘋了！爲了追小可而裝瘋騙她，那你也太有出息了。”項琳涵看着左司寧惡毒的眼神，心裡最深處的某個地方忽然有些不舒服。“我沒說你想騙小可，你想騙的人是你自己罷了！”
“你錯了！我是裝瘋，被你看穿了我也就沒什麼好裝的了。我就是要騙小可，我就是要她把愛分給我！”左司寧纖細美麗的五官此刻散發着特別耀眼的光彩，可能是正在墮落毀滅中的事物總會有那麼一下子的‘迴光返照’吧！
項琳涵看着左司寧的猙獰面孔，心裡說不出的反感，擡手就打算打他第二個耳光，只是卻被左司寧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絕對不會被同一個女人在一天之內打兩次！”
“哎……”很突兀的，項琳涵嘆了口氣，“你現在的樣子只會讓我聯想到，你因爲害怕被我看穿，所以在這裡演壞人給我看。”
左司寧忽然低頭不語，然後是緩緩地坐到了地上。“剛剛的話，你跟小可說過嗎？”
項琳涵又是一聲無語的嘆息，“你看不出來嗎？小可跟李澈之間，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左司寧似乎心裡也有數，只是不想承認而已。
項琳涵搖搖頭，看着面前的這個一百八十多公分的男人蜷縮在自己的腳下。無聲的彎身抱住了左司寧的肩膀，淡淡的氣息吐在他耳邊，心跳和呼吸都如此清晰。左司寧反手抱住這個剛剛還打算打自己一巴掌的女孩，得到的竟然是安心。
“你就不能嘗試一下依靠自己嗎？爲什麼總要找一個你以爲堅強的人來做自己的依靠？其實……你完全可以獨立的，就像剛剛對小雨那樣，你完全可以作爲別人的依靠。”項琳涵眼神溫柔地看着他，“我也是一個人，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找另一個人當做依靠。”
“你不懂……我不能忍受一個人……”左司寧緊緊抱着她，這種擁抱一點都不讓她覺得難爲情。左司寧抱人的感覺就像小孩子抱熊娃娃，純粹只是強力地要求她留下來陪他。“我受夠了一個人的感覺……”
“有興趣分享一下嗎？”項琳涵柔聲詢問。
“沒興趣……”左司寧依然緊緊的抱着項琳涵，低着頭，不語。
“那就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項琳涵不着急，心平氣和的勸慰着。
對於左司寧，項琳涵從項瑤嘴裡聽到的比她自己親眼證實的要多很多。從開始的厭惡，後來的不解，到現在的感興趣。其實，也許左司寧也只是想要找個人來愛自己，至於一直不肯把愛交出來，最大的原因則是，項瑤沒有給左司寧那種想要心甘情願交出自己愛的‘安全感’罷了。
Jone辦公室內的辦公桌上，依舊是那一大束勝放的百合花，衆所周知，Jone喜歡白色的百合。只是，與往常不同，今天的百合竟被人碾碎，扔到了地上，屋內的氣氛低沉的讓人有些壓抑。
“Angel，你剛剛的意思，該不會是……”Jone蹙眉。
被問到的人倒是沒有絲毫不悅，點了根雪茄，翹首坐到沙發上，“我的意思是，給我想辦法弄到‘C’，不然我就毀了Sun-6！你應該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Jone仍是爲難，但又沒打算惹了Angel不高興，“可是……‘C’的後邊有李家在，恐怕……”
“哼！你怕了？”Angel冷哼，然後擡頭看向對面一臉爲難的Jone。“我告訴你！上次要不是你不肯幫我，我就不會找了那三隻豬過來！不僅綁錯了人，還被張小可給破壞了所有計劃！”
“我的Angel呀！難道上次的事情你還沒得到教訓？連警方都驚動了，要不是我在警局裡有人，提前做了那三個流氓，你早就被他們指認出來了。”Jone說的輕緩，手也不自覺的輕撫着Angel的頭頂，“Angel啊！算了吧！你要是看‘C’不順眼，我之後整整他也就是了，沒必要非打打殺殺的吧！”
Angel一聽，更是一臉的不悅，“那好呀！我要他身敗名裂！你幫我啊！”
Jone無奈的搖頭，然後又是一陣安撫，“Angel，他可是FD的搖錢樹啊！我這麼做……”
“算了！總之就是你不肯幫我就是了！那好，我找別人！”Angel起身，步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好看的眉頭深深蹙到一起，看的Jone又是一聲嘆息，最後只能服軟。
“好！好！我幫你，幫你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