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靠近一點
張小可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了，手裡拎着的是讓自己坐了兩個多小時的公交車纔買來的‘青竹齋’的壽司。低頭看看手裡的壽司，張小可無奈的搖搖頭，反正就算自己買完就回去也要兩個多小時，再晚一會兒也不會有什麼事吧！而且都到司寧住的醫院附近了，索性就來看看吧！
剛到病房門口，小可就看見裡面有個正在忙碌的背影，而且還很眼熟，“你好，請問……誒？韓……”
“韓菲。”女孩爽朗的主動接下小可的話。
“對！”小可記得，是上次在李澈FD宣傳廣告的拍攝現場見過的女孩。“你……”
韓菲將手裡的藥瓶擺好，會心一笑，“是剛哥拜託我過來的，現在大家都在忙着Sun-6甄選的事情。”
小可看了眼牀上正在酣眠的左司寧，平時覆蓋在瀏海下的額頭因爲側躺的關係漏了出來，額線挺高，飽滿光滑，現在看來卻有了另一番韻味，蓋着倒真是可惜了。還有那如同畫一般的精緻五官，在暖暖的陽光中有種獨特的靜謐詳和，分外的奪人眼球，出塵俊麗。只是那微蹙的眉頭讓人看了心疼。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小可沒有移開視線，“怎麼樣了？”
韓菲讓出了個椅子，笑的有些無奈。“今天早上的時候又燒了一陣，現在好多了。他是你朋友？”
“嗯。”小可點點頭。
“他平時都那樣嗎？”韓菲笑的有些尷尬，壓低聲音道，“我從昨天晚上過來到現在，他竟然沒跟我說過一句話，難道他就不好奇我是誰嗎？”
“誒？嗯……可能是他比較認生吧！”小可之前還質疑過李佑民說左司寧‘不怎麼愛說話’的評述，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真的。
“他今天還沒吃藥呢！”韓菲舉了舉手裡的藥瓶。“從早上睡到……”
“小可……”
韓菲還沒有說完，左司寧已經幽幽的轉醒了。軟軟的腔調，然後是看向小可的眼眸裡，竟也揉合了一種叫做委屈的情愫。
“司寧？你醒了？”張小可沒注意他的眼神，只是馬上起身扶住了打算坐起來的左司寧。“還難受嗎？”
“你怎麼現在纔來……”質問的口氣，因爲生病的關係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我不是比較忙麼，呵呵……”小可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跟左司寧解釋，但是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眸，就是莫名的心虛，“而且，我等一會還要回去，我就是來看看你。”
“馬上就走嗎？”左司寧緊盯着張小可的臉，手也不自覺的抓緊了小可的衣角。“不可以再陪我一會兒嘛？”
“啊！？呃……我也不是很着急走的，那就再待會兒吧……”因爲左司寧忽然的緊張表情，那句‘我真的有工作’張小可是怎麼也沒說出口。
“好……”表情真摯，眼神溫柔，語調誠懇，彷佛換了個人般，左司寧溫暖的淺笑、含情的雙眸真的很容易讓人沈溺其中無法自拔。
只是，張小可卻感覺怪怪的。總覺得，現在的司寧有些李佑民的影子，但是……可能是因爲生病的關係吧！所以比較依賴人。
韓菲敏感的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起身，“我說，你現在不走是吧？那我出去打個電話。”
“好，你去吧！”張小可對着韓菲甜甜一笑，見韓菲關好門出去了，才又盯着左司寧，一臉責備的開了口：“你怎麼都不理人家，弄得人家很尷尬。”
左司寧無辜的眨眨眼睛，然後就又是一股濃厚的委屈，“我沒看見她啊！我一直在睡覺……很累，頭很疼……”
說罷，擡手就去揉自己的頭。小可無奈的笑笑，怎麼會不知道呢！這明顯是藉口，但是看出司寧不想講，那自己就不問了吧！“好好，那我不問了，你別頭疼了啊！”
明顯是哄孩子的語氣，但是左司寧似乎很受用，挪了挪身子，竟然將小可的胳膊抱在懷裡。“好，這樣就不疼了。”
張小可不知道左司寧是真的在開玩笑，還是有意在撒嬌，只是，之前那種怪怪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了，他……在努力地親近自己嗎？怎麼辦！？張小可有些慌亂的抽出自己手臂，看着左司寧因爲疑惑而凝視着自己的眼神，竟然有些如坐鍼氈的感覺。
“小可……怎麼了嗎？”左司寧也坐正了身子。
張小可搖了搖頭，然後像是怕被燙到一般，立馬起身，“我、我忽然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所以我現在要馬上回去了，不然‘C’肯定又要發脾氣了。”
明顯的失落表情，小可不忍再看，扭過頭，拿起自己手邊的包包：“我去告訴韓菲一聲，她肯定沒走遠，你有什麼事就跟她說，我認識她，她人挺好的。”
“……”
左司寧只是低着頭，對於小可的叮囑，他只是應付的應了聲，小可見他沒什麼明顯反應，就急忙出去了。所以，她沒看見左司寧眼中的悲傷與憤怒，“李澈……又是李澈是嗎！？”
出了病房門，韓菲果然就在病房門口，見小可出來還有些好奇，“怎麼這麼早？”
張小可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能揚了揚手裡的壽司。“沒辦法，我剛剛忽然想起來這個了。是給澈爺買的，我現在要送回去。”
“哦……”
韓菲倒是沒有懷疑，只是猶豫了下，又道，“那個，左司寧跟你……”
“我們是好朋友。”小可知道韓菲要問什麼。也是，就剛剛她跟左司寧的對話，正常人都會誤會吧！
韓菲不傻，當然知道她話的真假，在公司關於左司寧的傳聞她不是沒聽過，只是沒想到那個‘無恥的玷污了憂鬱王子’的女孩，竟會是眼前的張小可。“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
張小可也知道韓菲不是個多事之人，而且老覺得她應該跟自己很像似的。“其實，也沒什麼的……”
氣氛忽然的尷尬了起來，韓菲左顧右盼了片刻，然後終是找打了話題緩解尷尬。“對了，你平時都跟着‘C’的，那你知道不知道公司對Sun-6到底有什麼打算？”
“什麼……什麼打算？不就是湊齊人，然後出道嗎？”張小可雖然只在FD工作了兩個多月，但是關於這件事，小可還是知道的。出道這種事情，可不是說說玩笑就行的，特別是像FD這種公司，品牌很硬，但卻是第三產業。
因爲就連毫不關心娛樂圈八卦的自己都知道，FD現在的‘一哥’是個電影明星，雖然很火，但卻還不到天王的地位；而‘一姐’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因爲偶像劇一炮而紅的楊瑾琳，一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小女孩。
“可是，我那天無意中聽到剛哥跟Tony哥的對話，他們說‘上面’的意思是，Sun出道需要的資金投入太大，而且平均年紀也太輕，加之市場部也不能確定他們到底能不能賺到錢，所以，公司有取消推出Sun的打算。”
“半路夭折？！”
韓菲以爲張小可現在的表情是因爲擔心左司寧，所以安慰道，“但是你也不用太擔心，聽說Tony哥打算求‘C’出面加入Sun-6，這樣的話，對公司也算是一個投資保障。”
“‘C’？他可能同意麼！？”
“那這就要看Tony哥的本事了。”韓菲蹙眉，其實她今天也有些心神不寧的，畢竟，現在還有個人正在面對着公司的考官們呢！
只是張小可卻不抱希望，說實話，那個Tony哥雖然聽嚴肅的，但是……他似乎好像還是比較害怕李澈的吧……
匆匆忙忙的回到李澈家，一進門竟然看見了Tony哥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想韓菲說過的話，小可就差不多明白了。
“小可來啦！”Tony李很主動的跟小可打了聲招呼。
張小可看了眼坐在躺椅裡悠哉的看着時尚雜誌的李澈，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想了想道，“Tony哥，喝點什麼嗎？”
“礦泉水，這裡只有這個，我知道。”Tony李也不生分，朝着張小可的方向，笑的一臉的柔和。
“我買了橙汁跟牛奶。”說着，小可就開始收拾起廚房的東西，早晨弄到一半的東西還沒弄完。
“哦！那給我橙汁好了。”
看着張小可轉身打開壁櫥，拿出橙汁，熟練的倒到杯子裡面。Tony李竟然有些感慨，“哎……還是家裡有個女人才像個家啊！”
這句話一出，張小可險些將手裡的橙汁扔地上，匆匆將橙汁倒好，蓋好蓋子，還沒來得及端給Tony李，就讓李澈明顯帶刺的話傷的頓在原地。
“Tony，你這句話是在擡舉她，還是在羞辱我？”李澈不屑的將手裡的時尚雜誌摔在茶几上，明顯是發脾氣前的預兆。
Tony李見形勢不對，馬上賠笑道，“呵呵……我哪敢啊！你之前把我整的那麼慘我不也沒皺一下眉頭嗎！我這是開玩笑，開玩笑的。”
“開玩笑也要有個度，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是要搞清楚，我可不想跟什麼不三不四的下賤人扯上什麼莫名其妙的關係。”李澈直起身，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白襯衫，皺起了眉頭。“乏了，洗個澡去。”
Tony李知道李澈是在指桑罵槐，但是自己有事求到人家了，自然是不敢造次。掃了眼背對着他的張小可，搖了搖頭。“你洗澡的話，那我就先回去吧！李澈啊！我剛剛說的話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等你答覆。”
“那就不送了。”
李澈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張小可一眼，更別說那個讓張小可大老遠跑去城南買的壽司了。
目送着Tony李滾出家門，李澈撇了撇嘴，朝着張小可的方向喊道：“喂！等會兒來我房間，給我按摩。”
“……”
良久，李澈沒有聽到張小可順從的問話，轉過頭，就見人呆呆的站在那裡，背對着自己。
張小可的雙拳握緊，然後鬆開，然後再握緊，重複數次之後，終是開了口：“讓像我這種下賤人隨便進您的房間，難道就不怕污了您的名聲麼？”
李澈這才明白，原來‘軟皮球’是在計較自己之前說的話！但是想下，卻也不覺自己哪裡做的不對，自然也就不能白白受了張小可的揶揄，冷着臉站在自己的房門口，“怎麼，不愛聽了？那你可以現在就滾啊！”
‘棒’的一聲，關上臥室的門，留下張小可一個人在客廳。骨氣這個東西，是人人都有的，張小可也不例外，所以在李澈摔上房門之後，她就拿起自己的東西，也轉身離開了。
他是‘C’就了不起了嗎！他憑什麼這麼趾高氣昂的教訓人！自己活該給他罵嗎！什麼是不三不四的下等人！憑什麼我就下等，他就高等！誰規定的！混蛋！垃圾！狗屎！
張小可腹誹着李澈，人就來到了電梯口，‘啪啪啪’的連按了好幾下也不見電梯上來，所以就愈加的煩悶，原地深呼吸，然後……腦子也漸漸地清明瞭……
骨氣……好像不能當飯吃吧……
良久，面前的電梯門已經上上下下好幾次了。低頭拿出錢包裡面的照片，是張一家四口的全家福。那個時候爸爸還在，自己也還是爸爸媽媽手心裡的小公主。
咬着牙，然後用力的拍了拍已經明顯僵硬的臉，最後，還是原路返了回來。掏出包裡的鑰匙打開門，然後回到敞開式的華麗廚房，張小可便又開始了自己忙碌的晚飯時間。
之前買的壽司，已經涼透了，小可把它放到微波爐裡面從新熱好，再轉身洗菜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