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生病住院
收拾好東西，張小可便陪着李佑民一起回了宿舍。只是人還沒下公交車，口袋裡的手機竟倏然響了起來。低頭一看，竟是左司寧的來電。
“司寧？找我有事？”接起電話，張小可好奇的詢問，畢竟左司寧可不是經常找她的。
“小可……”小可愣了下，電話那頭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清楚。
“司寧？你怎麼了？”小可聽出了異樣，馬上追問。
“我……很不舒服……”左司寧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聽得到電話中的盲音。
小可焦急的回頭看着後面的李佑民，“你司寧哥現在在哪？”
“宿舍，他今天早晨起來的時候說不舒服，就沒來公司。”李佑民被小可聲音中的焦急嚇到了。
來不及等車停穩，張小可就一把拉着李佑民的胳膊，往宿舍的方向開去。來到宿舍門口，小可連門鈴也不按了，拿着在路上從李佑民要的鑰匙就開了門，一路打開屋裡的電燈，來到左司寧的房間。
只見左司寧趴在牀緣，一手垂落在牀邊，幾乎落地的指尖下就是他還在通話中的手機。
“司寧……”
張小可連忙搶了上去，才碰到他身體便被他燙得炙人的體溫嚇了一跳，將他翻過身來，只見他雙頰駝紅、嘴脣乾裂，呼吸幾乎是在用嘴喘着。
李佑民也被眼前的陣勢嚇到，站在小可的身後有些手忙腳亂。“小可，司寧哥怎麼了？”
“他在發燒，我們必須送他去醫院。”小可跟身後的李佑民解釋。
經過了剛剛那一瞬的緊張，李佑民便馬上恢復了鎮定，定眼看了看左思寧，然後開口：“那我現在去叫車，然後咱們把司寧哥送到醫院去。”
說完，便將左司寧的大衣扔給張小可。“小可，你先幫司寧哥把衣服穿上，我等會兒讓司機師傅上來幫忙把司寧哥擡下去。”
看着李佑民鎮定的樣子，張小可有種很欣慰的感覺。所以自己也就沒那麼慌了，拉起司寧的外套幫他套上。良久，左司寧突然張開眼睛，眸子裡因爲高燒而水霧一片，焦距對了半天才清晰起來，“小可……”
“我在。”小可邊回答他，邊忙着幫他套衣服。
“我很不舒服……”左司寧有些神智昏沉的喃喃道。
“我知道。”小可拍了拍他的手，安撫着，“你發燒了，而且很嚴重，我們馬上送你到醫院去。”
“對不起，麻煩你了。”
“一點兒也不麻煩，你能找我幫忙，我很高興。”張小可幫左司寧整理好衣物，“其他人呢？”
左司寧的神智有些渙散，用力甩了甩頭，又是一陣暈眩，“linear……不知道……每天都是這樣……”
良久，左司寧沒再開口，只是閉上了眼睛，在小可以爲他又昏過去的時候，左司寧才幽幽說道，“我，等了好久……linear跟小佑一直沒有回來，我想不出別人……除了小可……想不出還能找誰……”
那口氣平淡卻有股說不出的淒涼，小可聽得胸口一澀，正想開口，又見左司寧黯然一笑，“我根本沒有半個朋友……怕是真的死了……也不會有人……”
“你胡說什麼！”張小可心裡本來就揪得難受，再聽他這麼沒輕沒重的詛咒自己，哪裡還忍得住，“你不是還有我這個朋友呢嘛！我這樣的，一個就夠了！發個燒而已，又不會死人！你當醫生都是吃閒飯的啊！”
自從小可認識左司寧那天起，就覺得他周身充滿憂鬱氣質，而且又輾轉知道他自小就是一個人，肯定是經歷了很多吧！加上這次病得嚴重，一個人難免覺得悲涼。
左司寧對着張小可虛軟一笑，剛剛讓她這麼一吼，隨着意識飄飄浮浮的心反而安定了下來。“我還是病人……你吼得我頭暈眼花的……”
“你再亂說話，我可不只吼你！”張小可又惡狠狠加了一句。
“呵呵呵……咳咳……”看着張小可佯裝嗔怒，左司寧笑出聲來，剛想說話，卻驚天動地咳了起來。
小可連忙拍着他的胸口，“別說話了，李佑民去叫車了，咱們等會兒就去醫院。”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左司寧已經是滿身虛汗，小可怕他出了汗又受涼，連忙拿出帕子給他擦拭。
“謝謝。”弱弱的道了聲謝，然後便安靜的躺在張小可的身旁。
“笨蛋！ 謝什麼，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嘛？而且我還打算拜託你替我照顧李佑民呢！”張小可口氣不好，手上動作卻輕柔的不得了。“朋友有難自然是要‘兩肋插刀’的。”
“嗯……”左司寧疲憊的閉上眼睛，然後說道，“那你會一直陪着我嗎？”
這是第一次除了李佑民之外有人跟自己提這麼任性的要求呢，張小可淡淡地笑了笑。“好。”
到了醫院，醫生專注的翻看着病歷，只是緊皺的眉頭讓小可有些憂心。
“受涼後沒注意轉成肺炎，還好發現得早，住院觀察幾天應該就沒事了。”醫生對着面前的張小可，有些欲言又止。
“醫生，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張小可對醫院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般醫生用這種欲言又止的糾結表情看着你時，那一般情況下——錶轉折。
“我們初步判斷，引起病人高燒的另一原因是，情緒波動太大。”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嗯，簡單來解釋就是，有可能是病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較弱，也有可能最近病人遇到了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導致病人情緒起伏過大，加之意外受了涼，所以導致病人高熱不退。”
張小可有些不明所以，轉念一想李澈的那句，‘這裡是中國，組合不好混’。難道是壓力太大的原因？“謝謝醫生，我們會注意的。”
回到病房，看看手錶，已經快十一點了。李佑民已經趴在左司寧的病牀前睡着了，快期末考試了，最近又是練舞又是上課的，這小孩兒吃不消也是有原因的。坐到牀邊，張小可推了推熟睡中的李佑民，“佑民啊！起來了，要睡回宿舍去睡吧！”
小孩兒被叫醒，揉了揉眼睛，聲音中透着絲疲憊，“那小可呢？”
“我剛剛給剛哥打了電話，他說他過不來，就麻煩我先照顧一下了。”其實這幾天張小可讓李澈折騰的夠嗆，但是，剛剛司寧自己也說了，除了她張小可之外就沒有其他半個家人朋友了，就衝這句話，她也不能丟下他不管啊！
“可是小可明天不用上班嗎？”張小可說過，李佑民是個很固執的孩子，所以像這種時候，就只能用非常手段，就像——撒謊。
“你不知道‘C’明天起就休假了嗎？所以我明天不用去公司，你先回去吧！不然你明天上課又要遲到了。”張小可勸慰着。
“可是……”
“別猶豫！快點回宿舍。”張小可動手幫李佑民穿外套，“到了就給我打個電話，不然我不放心。”
“哦！”李佑民一步一回頭的走出了病房，到了門口還不放心道，“有事給我打電話，我馬上就過來。”
“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去睡覺！”
攆走了李佑民，張小可纔打了電話給媽媽說同事病了，家人朋友的都不在身邊，挺可憐的，就留在醫院照顧他了。張媽媽開始時很不放心，後來知道了生病的人是之前來家裡吃過一次飯的左司寧之後，也就欣然同意了。
看着牀上的左司寧，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就像……李佑民小時候的樣子。那時候的李佑民還沒有從被丟棄的陰影中走出來，每天都睡得很不安穩，不是做惡夢就是半夜驚醒，然後跑到小可的房間跟她一起睡。
唉……難道世界上就真的有那麼多像舅舅那樣的不負責的父母嗎？想到此，張小可坐到牀邊，伸手扶上左司寧的眉頭，將緊皺的眉頭撫平。
“司寧……是在想爸爸媽媽嗎？”
第二天一早，天還是矇矇亮的時候，左司寧醒了過來，看到坐在自己身邊的人，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清醒！
“小可……”不太肯定的確認着，正在收拾東西的小可擡起頭，看到左司寧醒來，疲憊的笑了笑，“醒了？我還以爲你會睡到中午呢！”
“你……”左司寧大概能猜到，小可應該是在這裡陪了自己一整個晚上。
“我要去上班了，不然就遲到了。剛哥說等會他會過來，還有今天那個選拔賽剛哥說你不用趕過去了，在醫院裡好好休息就行。早餐我買好了，你吃一點，然後再把藥吃了。”小可收好東西，起身準備離開。
“小可……你還會來看我嗎？”左司寧猶豫良久，最後還是問出了口。
“這個……我不知道我幾點下班，我怕太晚護士小姐不讓我進來。”其實這只是其次，張小可只是覺得，如果今天晚上再不讓她好好睡一覺的話，她就真頂不住了。
“也是……”左司寧明顯的失落語氣讓小可有些心疼，怎麼說人家也是大病初癒啊！
“等你出院了，我偷偷去你們宿舍看你吧！”小可最後還是心軟了。
“好。”
看着左司寧的笑，張小可又是一陣心虛，他沒事兒對着自己笑的那麼嬌媚幹嘛！
嬌媚？！沒錯，就是嬌媚，而且是很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