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夢曦想到今天王麗落荒而逃的樣子，視線落在跟前的程子昊的身上，忍不住歪倒在他身側的沙發上，伸手抱着他腰，仰着吊着的頭看着他笑道：“想什麼？”
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管她的動作，只是將身子動了動，讓她整個人往沙發上傾斜，一大半的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身上。
得不到答覆，蔣夢曦撇了撇嘴，身子動了動，直接將臉貼到他的胸口處，收了臉上的笑意，“謝謝你，程老師。”
她知道程子昊是顆硬石頭，她也不認爲自己能夠將他的心那麼快就融化了。可是往後的歲月那麼長，她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夠讓他的心口的冰雪消融的。
今天晚上他沒有問半句就將她擋在身後，她知道這樣的一份維護或許只是因爲那樣的些許好感，因爲她是蔣勁的母親，但是她還是感謝他能夠那樣維護她。
程子昊身體一動，難得得伸手將她抱住，“對我撒謊的本領倒不見你用到別人的身上。”
冷硬刻薄的話，配上那凌冽的線條，盡是嚴厲。
蔣夢曦只是勾脣一笑，當他這話沒說過，開口翻了另外一個話題：“想不到啊，程老師，這麼多年了居然還能記住王麗，那麼——”
他低頭看着她微微挑着眉，對她接下來的話似乎帶了幾分興致。
她眨了眨眼睛，臉上笑意不減：“那記不記得我第一次表白是什麼時候啊？”回報給她的，無疑是一個冷眼，以及被推開的手。
“我去洗澡。”
扔下這句話後，他就將她放到沙發上，起身走進臥室。
“唉。”
蔣夢曦忍不住嘆了口氣，躺在沙發上，睜着眼睛看着頭上的天花板一動不動。
半響，她才起身走進了臥室。
程子昊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正在百度電影，程子昊落在沙發上的手機突然抖了起來。
她擡頭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是一串沒有備註的數字，想了想，她還是沒有叫程子昊。
反正他待會兒出來自己會回撥，她不想多管閒事。
手機抖了一會兒就停了，她捧着筆電沒有再看那手機。
瀏覽着恐怖電影簡介的時候沙發上的手機突然抖了抖，驚得她差點兒將筆記本電腦給扔在地上了，她憤懣地看了一眼沙發上的手機，亮起來的屏幕剛好把字數不多的短信顯示出來。
“子昊哥，我回來了。”
她習慣了用手機看小說，瀏覽速度很快，儘管不過是一秒的時間手機屏幕就暗淡下去了，可是她還是清晰地看到那短短的七個字了。
捧着筆記本的電腦一鬆，筆記本直接掉在地上，砸在地上，鼠標把電池都摔出來了。
“怎麼了？”
程子昊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她渾身一顫，彎腰將筆記本和鼠標撿起來，回頭看着他晃着鼠標和筆電：“不小心摔了。”
他看着她微微皺了皺眉，拿着毛巾擦拭着頭髮的手微微一頓，最後還是沒有說些什麼，轉身打算離開。
視線從程子昊的身上收回，落在那沙發上的手機，抿了抿脣，拿着手機喊住了程子昊：“程老師！”
大概是她的聲音有些大，程子昊回頭看着她的時候冷冷地斜了她一眼。
她笑了笑，並不在意，擡起另外一隻手指了指手機：“剛纔有個電話進來了。”
聽到她的話，程子昊挑了挑眉：“誰？”
蔣夢曦聳了聳肩，將手機遞到他跟前：“不知道，沒有接。”程子昊擡手接過手機，劃開了屏幕查看了一下信息就將手機扔回去了。
“是誰？是不是你的老相好？”她擡手捉着他浴袍寬大的袖口，仰着臉戲謔問着。
程子昊頭微微一低，視線一動不動地落在她的眼眸裡面，兩個人對視了半響。
他的視線有些熾熱，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來內傷，蔣夢曦只覺得自己的臉頰發燙的要緊，連忙轉移視線，半蹲起來的身子也重新坐回沙發上，認輸道：“算了，我不問了。”
身側的沙發陷下去的時候她剛把鼠標的電池重新塞回去，剛擡頭問一側的人怎麼了，手上就被塞了條毛巾。
程子昊看着她，理所當然：“幫我擦。”蔣夢曦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只覺得好笑，不得不說，程子昊有時候真的很傲嬌。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才停下腳步，閉了閉眼睛將自己眼底的難受逼了回去，擡頭看着江一航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日的笑意：“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看着她，微微皺了皺眉，半響，纔開口回答到：“你能在這裡我就不能在這裡了？”
蔣夢曦微微一囧，訕笑到：“我只是過來這邊找找麗麗的生日禮物而已。”江一航看着她挑了挑眉：“找到了？”
搖了搖頭，有些煩躁：“找不到，東西都差不多，挺難挑的。”
他點了點頭，擡手看了看時間:“一起喝杯東西？”蔣夢曦想到樓上的人，剛想開口拒絕，就聽到江一航的聲音先一步打斷了她的話：“別急着拒絕我，你還欠着我一頓飯，飯就算了，現在陪我喝杯東西吧。”
她咬了咬牙，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她最近確實是忘了自己還欠了江一航一頓飯，就連很多時候他打電話過來約出去也都一一推了，想想，作爲朋友，確實是有些過分了。
見她點頭，他低頭看了一眼她手上提着的東西：“給我吧，免得被別人看到了說我沒有紳士風度。”蔣夢曦嘴角一抽，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將手上的東西交給他。
“程老師，你頭髮長了，該剪了。”她摸着那已經長長了許多的黑髮，低頭看了一眼閉着眼睛假寐的程子昊，忍不住開口提醒到。
“不是老相好。”
不對題的回答突然冒出來，蔣夢曦拿着毛巾的手微微一頓，看着程子昊緊閉着眼眸的臉龐，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啊？”
緊閉的眼皮突然一動，露出那深褐色的眼眸，視線一動不動地鎖在她的臉上：“電話不是老相好打的。”他看着她一本正經地說着，蔣夢曦呆滯地點着頭，“哦哦哦。”
回過神來她忍不住笑了，忍不住低頭在他側臉親了一口：“程老師，你真可愛。”昏黃的燈光中，她看到程子昊的嘴角微微一抽。
真是傲嬌啊。
接到程子昊的電話時她正在書店裡面挑着蔣勁昨天晚上提起的畫紙和畫筆，她也正找着自己專業的書。
書店裡面看書的人不少，她不好意思接電話，只能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去跑出外面去接電話。
程子昊很少打電話給她，一般打電話給她無非就是告訴她沒空去接蔣勁，這一次也不例外。
掛了電話的時候她擡頭一看，門外的陽光正好，她重新走進書店將自己挑好的文具和參考書籍付了帳，拎着走出了書店。
脫離了空點的清爽，一出門就是那烈日的熾熱。
這個時候逛街的人並不是很多，估計像她這種悠閒地逛商場的人並沒有多少，其實她只是想起來蔣麗麗的生日好像快到了，她去逛逛看有沒有什麼生日禮物。
結果走了好幾層都找不到心儀的禮物，她小腿已經隱隱地發痛。
“對不起！”
“沒關係！”
她剛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就被人撞了撞，整個人差點兒摔倒地上。
“子昊哥！”
蔣夢曦剛剛站直身子，就聽到剛纔撞到自己的女人那嬌柔的聲音突然喊了起來。
她渾身一顫，擡起頭看到不遠處的咖啡廳門口的程子昊，剛纔撞她的女人臉上的興高采烈就像是外面猛烈的陽光一樣，曬得她心臟都脫皮。
“小姐，麻煩讓一讓。”蔣夢曦聽到喊自己的聲音，她回頭一看，發現自己站在中間擋住了工作人員推着貨物經過。
她看了看那咖啡廳的門口，早就沒有那兩個人的身影，連忙推開了身子：“抱歉。”她突然覺得剛纔買的書有些重，墜得她的手指發疼。
“蔣夢曦？”
她跑得快，沒想到下樓梯的時候會撞上江一航。
她跟在他身後，電梯一層層地換着，右手捉着自己肩膀上的包包，指甲緊緊起掐着那皮帶，心底暗暗地乞求不要那麼狗血。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那麼狗血，當江一航領着她走到那家咖啡廳的時候，蔣夢曦只覺得自己心口處有那麼半刻是停滯的。
她僵直着身體站在門口，看着已經擡腿走進去的江一航，緊緊地咬着脣不敢動。
大概是感覺到她沒有跟上來，江一航走到一半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蔣夢曦，白亮的燈光下，她的臉色有些慘白。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連忙擡腿走到她身旁：“你不會是窮的連請我喝杯咖啡都請不起了吧？”
調笑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來，蔣夢曦低頭看了一眼江一航，想要像往常一樣反調笑，卻發現自己脣角勾動的時候竟然只能停止在一半，就連一個自然的笑容都勾勒不出來。
她勉強的笑了笑，拉着江一航往外走：“我們還是換一家吧，那裡有家甜品店，我們去那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