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麗柔擡手握上她的手，看着她的目光帶了幾分感激：“昊昊他什麼都好，就是人冷了些，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們，從來都是這樣。他呢，也不喜歡和別人說心事。以前他小的時候呢，我總是害怕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心理問題，結果帶去看醫生，醫生只是說他性格是這樣，不怎麼喜歡對別人說話。很多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和他爸爸總是要纏在他身邊不斷地問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歐麗柔的推心置腹讓蔣夢曦有些受寵若驚，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讓歐麗柔這樣對她，如果說她對她程家的唯一貢獻，大概就是咬着牙將蔣勁生下來了。
聽到歐麗柔的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點着頭應着：“恩。”“昊昊他原本還沒有這麼冷漠的，只是大一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具體是什麼，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後來才發現他對人越來越冷，尤其是女生，如果不是你，我們都懷疑他是不是要一輩子打光棍了。”
“夢曦，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一個女人最風光的年紀都給了昊昊，一個人將阿勁拉扯到現在，你也不容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我知道你想什麼，七年的時間，是該放棄了。但是，昊昊他只不過是心冷了一些，他喜歡你，我看得出來，阿姨呢還是希望你們兩個人能夠走到一起。他性格就是這樣，你性子活潑，阿姨希望你能夠像以前那樣，纏着他，纏得他沒辦法了，他就瞞不住你了。”
蔣夢曦一臉的震驚看着歐麗柔，她還是第一次見過想歐麗柔這樣的母親，讓她去纏着自己的兒子。
她坐在那裡，正想着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的時候，程子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
歐麗柔擡頭看了一眼程子昊，轉身看了看一旁的蔣夢曦，自動地將空間讓出來：“昊昊回來了，你們聊，我去看看今天做什麼菜。”
蔣夢曦沒想到程子昊這個時候回來了，她還沒有從歐麗柔帶給她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看到程子昊微微蹙起的眉也還有些呆滯。
程子昊看了看歐麗柔的背影，回頭看着坐在沙發上的蔣夢曦，不禁皺了皺眉，走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我媽跟你說了什麼？”
她側着頭看了他一眼，整個客廳就只有她和程子昊兩個人，一側的窗簾被吹起來，窗外的陽光透進來，灑在程子昊一側的臉上。
她莫名地想到歐麗柔的話：阿姨希望你能夠像以前那樣，纏着他，纏得他沒辦法了，他就瞞不住你了。
七年的時間裡面，程子昊唯一變的就是那臉部的線條越來越硬朗，陽光灑在上面，綴着光線在邊上，讓她心中一動。
蔣夢曦禁不住想要抱抱他，而事實上她也這樣做了，不要臉不要皮地就擡手扒到程子昊的身上，“沒說什麼，程老師，我想抱抱你。”
先斬後奏，程子昊動了動，沒掙脫開來，她本來是坐在他身旁，一時之間抱在他身上，整個人側在沙發外面，要是程子昊一用力，她整個人就被摔在地上了。
蔣夢曦也沒想到自己的臉皮真的這麼厚，當初她最多也就是言語上對程子昊調戲幾番，像今天這樣直接伸手用力抱着人，平生還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情。
這幾年雖然是當了母親，但是蔣夢曦心底裡面還是有個小孩子心性，今天歐麗柔的話更是一劑催化劑，程子昊身上發生了什麼，她總是要問清楚的。
她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光滑的側臉貼在他的側臉，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那細小的鬍渣。
蔣夢曦只覺得有些酥癢，忍不住就笑了：“程老師。”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卻因爲她抱着自己，只能夠看到她的烏黑的頭頂。
“嗯？”“程老師，問你個問題行嗎？”
她動了動，仰着頭看着他，臉上還有剛纔的笑意。
他低頭看着她，伸手想要將她扶好，卻發現她扒自己扒得要緊，無論他怎麼用力，她就是不撒手，最後他只能鬆手，對着她微微挑了挑眉：“問什麼？”
“以前我纏着你的時候，是不是很討厭我？”
她記得一開始去找程子昊的時候他還沒什麼表情，基本上她問什麼他也會回答什麼，可是自從她表白之後再去找他，基本上每一次都是冷眼相對，也虧得她有那樣的厚臉皮，才能夠一直纏着。
程子昊斜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是挺討厭的。”
蔣夢曦只覺得臉頰發燙，低着頭沒說話，下巴緊緊地扣在他的肩膀上，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窗外的風吹進來，她整張臉都繃直起來。
眼淚越流越多，最後在她的臉上匯成小河，順着那下巴直接就滴落在他的肩膀上，滲透那薄薄的衣物，直接就沾在他的皮膚上。
程子昊身子一僵，她抱着他的手緊了緊，情緒就像是突然被切開了一個口子一樣，越發的控制不住。
她顫抖着身子，咬着牙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歐麗柔說得沒有錯，她是怕了，真的是怕了，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從來沒有想到會像現在一樣抱着程子昊，抱着他。
被人扳正身體的時候她的臉已經花了成了一團，她不好意思看他，無奈臉被他的手捻着，只能被逼着和他對視。
落在她臉上的視線一點點地深沉起來，手剛抹了眼淚就掉了，她看着他有些呆滯，直到他的臉一點點地靠近，她還沒有回過神來。
“我想吻你。”
話音剛落，她只感到臉上一片溫軟。
窗外陽光正好，歐麗柔站在門外，手裡還端着剛剛煮好的甜品，屋內的身影繾綣，她笑了笑，最後還是將門關上了。
蔣麗麗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正從蔣勁的房間裡面出來，聽到桌面上的手機響個不停，生怕吵醒了蔣勁，跑過去借手機的時候不小心還摔了一跤。
結果第二天的醒來的時候發現腳踝處有些痛，走路一頓一頓的，程子昊看着她微微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昨天接電話的時候不小心磕了一下。”他看了她一會兒，沒有說什麼，轉身幫她拉開了車門：“上車。”
蔣夢曦原本也以爲沒什麼事，結果下車的時候疼得她一下子沒站穩，差點兒又摔了。
她剛剛站穩，一擡頭就看到了程子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看着她的視線帶了幾分冷意，嘴角微微一扯，有幾分嘲弄：“沒什麼？”
蔣夢曦身子一抖，視線一縮，沒敢擡頭看他。
“媽媽，爸爸！”
蔣勁的聲音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寂，她連忙鬆了一口氣，轉身鑽進車子裡面。
車子又開動了起來，只是這路看着不太對勁，蔣夢曦沒有多想，只以爲程子昊帶他們去哪家沒有去過的酒店吃飯。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的時候才驚覺過來，身後的蔣勁也察覺到不對勁，身子往前一探：“媽媽你哪裡受傷了嗎？”蔣夢曦嘴角一抽，側頭看了一眼程子昊，剛想說沒什麼，結果程子昊已經先她一步開口：“你媽媽腳崴了。”
“媽媽你腳怎麼崴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訕訕一笑“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桌角。”
結果醫生說不僅僅是磕了一下桌角那麼簡單，而是真的是崴到了，雖然這崴到了並不是很嚴重，但是也要注意一下。
幸好並不是很嚴重，可是上樓的時候程子昊直接就走到她的車門旁，看着她意思很明顯。
蔣夢曦看了看身後的蔣勁，直搖頭：“我自己能夠上去。”
程子昊低頭看了她一眼，蔣夢曦最後還是沒有再敢說話，在他伸手的時候下意識看了一眼蔣勁，結果蔣勁擡頭一本正經的看着她：“媽媽，要聽爸爸的。”
其實蔣夢曦的腳沒什麼，沒幾天就好了，程子昊最近出差，她一個人接蔣勁上學。大概是程子昊出差前跟蔣勁說了些什麼，他總是讓她不要在家裡面走來走去，吃飯後洗碗都是他一個人包了。
雖然這種吃完了就能夠躺在那兒不用擔心洗碗問題，可是看着剛剛夠身高去洗碗的蔣勁站在洗碗槽前，她真真是不能夠安心的坐在沙發上什麼都不幹。
幸好這種生活沒有持續多久，程子昊出差回來的那一天她已經能夠正常走路了。
程子昊只說了要出差三天的時間，她以爲是要明天回來，所以看到對面馬路熟悉的車子的時候不禁微微一怔，過馬路的時候有些急，一時之間沒有留意，差點兒就被車撞上了。
程子昊看着她臉色一冷：“難道都不會看路嗎？！”
她訕訕一笑，擡手就牽上了他的手，整個人晃着他的手臂，“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嘴角微微動了動，似乎不太熟悉她這樣的動作，伸手想要將她扒下來，卻發現她就像個無尾熊一樣，扒着他的手力氣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