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我幾乎沒有跟老媽打聲招呼便急匆匆的出門,實際上老媽也早已經習慣了我的放蕩,所以關於我的私生活他們不會過多的詢問,當然除了感情例外。
踩着春天的溫暖,我踏上了歸往杭州的列車,此時我的心情是極度忐忑的,雖然通過諾夕跟溫欣的聊天記錄來看,她言語間並沒有表現出對於我的厭惡,但事實上我已經大概瞭解一些她的性子,也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反正就是將厚顏無恥給進行到底。
又是兩個小時之後,我終於下了火車,此時爲上午的十點十三分,距離中午開飯還有一小段時間,打車回到小區時,我並未有太多的感慨,只是先跑蔬菜超市去買了一些食材,這才心中沒底的拎着方便袋朝小區內走去。
讓我欣慰的是諾夕的那輛x6就停在樓下的停車位裡,這表明諾夕此時是在家中的,我坐在樓梯口的臺階處抽了一根香菸給自己鼓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躊躇之後才起身向樓上走去。
來到諾夕的家門前,我還是有些慌張,足足等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之後,終於敲響了諾夕家中的保險門,直到隔着一道門的距離,裡面傳來了諾夕那熟悉的詢問聲,道:“誰呀?”
我幾乎都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但害怕表明身份之後諾夕不給我開門,於是假裝成樓下物業大爺的聲音,道:“物業的!”
片刻之後,我聽到她的距離越來越近,而我也躲在了貓眼看不到的位置,很快她打開了保險門,我們就此四目相對,她的眼神中由最初的驚訝到最後的厭惡,而我也從一開始的尷尬到最終的嬉皮笑臉。
諾夕沒有跟我打一聲招呼,頓時便準備關掉保險門把我拒之門外,我知道她還在跟我置氣,但此時我顧及不了太多,眼疾手快就將自己的一隻胳膊塞進了門縫中。
諾夕似乎並未看到我的胳膊留在了門縫中,她還在用力的拉門,而我則是痛的呲牙咧嘴慘叫,道:“大姐,大姐……別拽門了,我胳膊落門縫裡去了!”
片刻之後,諾夕終於打開了保險門,我們再次相互凝視着對方,但她依舊板着冷霜的臉,怒視着我,冷聲道:“你來幹什麼?”
我胳膊被她用門夾的幾乎快要殘廢,本來穿的衣服就不多,但介於擔心她再次關門,我這次一個箭步過去先將自己的大半條腿塞進了屋內,也順手將剛買來的那些食材帶了進來。
進屋後,我厚顏無恥的笑道:“咱們關係這麼好,來看看你怎麼了?”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誰跟你關係好了?”諾夕瞪了我一眼說道。
我並不介意的哈哈大笑,隨後將帶來的食材一一都放到了茶几上,看着穿衣整齊的諾夕問道:“還沒吃中午飯吧,看我今天刻意從丹陽趕來給你做午飯來了,別太感動就行!”
諾夕一副洞察我心思的表情,道:“鬼相信你這麼好心,誰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
我倍感委屈,索性不再跟她解釋,於是提着食材便往廚房走去,反正我來都來了,就不可能會就此善罷甘休。
嘴中哼着小曲,我樂此不疲的在廚房忙碌着,但當我纔剛剛洗完菜時,客廳裡我好似聽見諾夕換鞋的聲音,於是趕忙一股勁躥了出去,只見諾夕手中拿着錢包正在鞋架前脫鞋,似乎也化了一些淡妝。
我有些敏感,見勢直接撐開雙手堵在了門邊,瞪着諾夕道:“飯一會兒就還好了,你要去哪兒?”
“你管我!”諾夕說着便已經換好了高跟鞋。
我這趟幾乎抱着破碎的節操而來,自然不會給她讓路放她出去,道:“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狠毒,沒見我大老遠的趕來就爲給你做一頓午餐嗎?你現在這個時間點兒出去是什麼意思?”
諾夕緊咬着顫抖的紅脣,用一種複雜的情緒凝視着我許久才哽咽道:“顧小楓,你憑什麼說我是個狠毒的女人?”
我都不知道她哪裡看起來像是個狠毒的女人,之所以這麼說,無非就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但見事情似乎能起到拖延的作用,我也懶得去辯解,便順勢就勢道:“你就是狠毒,如果你不狠毒會連一頓午飯都不陪我一起吃嗎?”
“你……”諾夕憤怒的看着我,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用手抓住我的胳膊,道:“你讓開!”
我不爲所動的站在原地。
諾夕拿我無可奈何,便隨我一同站在着漂泊着沉鬱的氣氛中,她不搭理我,我不肯放她出門。
一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很快諾夕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隨後從手提包中翻出手機,我清晰的看到來電者就是那個她所謂的學長孫宴天。
諾夕接通了電話,我聽不清孫宴天對她說了什麼,但過了片刻之後,諾夕回道:“我馬上要出門了!”
又過了一會兒,她很快掛斷了電話,並將手機放回到手提包中,我當即明白他之所以此時等着出門,很有可能就是跟孫宴天已經提前有了約會,所以出門之前也精心給自己化了淡妝。
我心中隱約有些不是滋味,頓了頓,我從口袋中掏出香菸給自己點燃上了一根,重重吸了幾口,終於開口問道:“你現在出門是爲了去見孫宴天的,對嗎?”
諾夕久久注視着我卻保持沉默。
我自嘲似的笑了笑,隨即將身上的圍裙取了下來,用很正常的語氣說道:“不好意思,可能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你要等着出門就快點走吧,讓人家等急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