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內心很長一段時間的糾結,我最終還是決定必須要得給諾夕回去一個電話,哪怕只是簡單的道一聲晚安也好,因爲如果就這麼忽略了她,這會讓我愧疚到徹夜難眠,我們是男女朋友,我不想隱瞞她一些什麼。
來到天台山的一個角落處,我掏出手機找到了諾夕的手機號,簡單的思慮一會兒便撥了出去,而電話的那頭諾夕似乎也一直在等待着我的迴應,所以在我剛打過去電話之時,便以最快的速度接通了電話。
我不知如何開口。
電話的那頭,諾夕似乎心情還算不錯的直接對我說道:“小楓,你猜猜我今天見到誰了?”
我如重釋放的喘了口氣,當我在這一刻真正聽到諾夕聲音的時候,會覺得所有的難過都變成一種幸福。
輕笑了兩聲後,我對諾夕說道:“見到哪個男神了,這麼開心?”
“你猜?”
“反正不是我!”
“陳奕迅哎……”諾夕帶着一絲興奮說道。
我故作詫異的回道:“女神,原來你也有喜歡的明星呀!”
諾夕笑道:“沒有啦,我大學時期就一直喜歡他的歌,但從來都沒有見過他本人,今天他在一個商場宣傳活動,人山人海的場面!”
我調侃道:“你喜歡他嗎?”
“我喜歡他的歌!”
諾夕所表現出的輕鬆,讓我剎那間也忘記了一切不愉快,想必這就是我喜歡她的原因,她可以高冷到不近人間煙火,也可以小女生到見到一個明星就心花怒放像個小女孩兒。
我彈了彈指尖的菸灰,諾夕也很快問我道:“對了,你剛纔在幹嘛呢,我給你打電話……結果你沒有接!該不會是跟哪個小女生在約會吧?”
我猛地一顫,幾乎心都提到了嗓門,於是下意識的回頭朝韓佳所在的位置看去,但當我轉身的那一瞬間,我看到的只是天台上被風吹起的空闊,韓佳早已不知蹤影。
我不知韓佳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但失神間,諾夕負氣似的又問我說道:“顧小楓,你該不會是真的在跟其他別的女生約會吧?”
我回過神來,緊接着趕緊抽了口香菸來掩飾內心的緊張,同時也試探性的回道:“跟韓佳在一起算嗎?我剛纔跟她坐在一起聊了聊……”
當我如實說完之後,電話那頭的諾夕卻沉默了。
我覺得瞞着諾夕會顯得自己很沒有責任,所以才告訴了她實情,但當諾夕用她那冷淡的一面表現在我面前時,我又不知該怎麼繼續解釋下去,這樣的負罪感最終讓我也同樣保持了沉默。
這壓抑的氣氛無形中讓我很難呼吸,但我始終不知該如何開口打破這種沉寂,好似每多說一句都會加深自己的罪惡,我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產生這種思想,但這種被困於海底無法呼吸的感受卻真實存在着。
我丟掉了手中的香菸,諾夕也選擇先開口跟我說道:“顧小楓,你爲什麼不說話了!”
我撇了撇嘴,道:“感覺自己好像做了錯事,聽你說!”
諾夕語氣嚴厲的問我:“你們沒做什麼有違道德之外的事情吧!”
我無語:“你瞎想什麼……”
“看你說話緊張的那勁兒!”
我狡辯道:“我有緊張嗎?”
“難道沒有嗎?”
“應該沒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吧!”
“幼稚鬼!”
我笑了笑,這時諾夕又說道:“行啦,我明天還要起早趕飛機,就先休息啦,晚安!”
我下意識的叫道:“等下!”
“怎麼了?”諾夕不解的問道。
我看着不遠處的一片虛妄,糾結了許久才說道:“你……不介意我跟韓佳在一起嗎?”
諾夕簡單的思慮之後,很認真的說道:“這需要看你自己的自制力,我相信你們僅僅只是關係比較好一點兒的朋友而已,但如果你連自己的都懷疑自己,那就說明你真的有問題……而且我覺得,你們要是能發展到那種關係,也就不會等到現在了,這是你曾經跟我說過的,不是嗎?”
“你就那麼相信我嗎?”
“相比較懷疑,我寧願選擇相信,因爲我不相信自己看花了眼!”
“那你把所有賭注都壓在我的身上,就不怕會輸的一敗塗地嗎?”
諾夕反問我道:“你會嗎?”
“既然你敢在我身上賭,就算是拼了命我都不會讓你輸!”
諾夕帶着滿足的笑聲,道:“好了啦,在我的愛情觀裡,沒有賭注這個詞彙……我希望咱們的愛情,不要像王也那麼坎坷!”
“你又把王也拉進水了!”
“呵呵,不說啦,我先休息了,你別忘了晚上記得回自己家就行!”
“嗯,晚安!”
“晚安!”
……
掛斷了電話,我獨自一人坐在了天台上,就這麼看着腳下五彩繽紛的世界,還有那一片被光亮拉成的燈海,我幻想着自己站在燈海的對岸,可那片燈海,根本沒有盡頭。
手機的微信聲響起,我拿起之後才發覺時已經離開了的韓佳給我發來的消息,說道:“忘記過去吧,人生需要向前……”
我沒有迴應韓佳給我發來的消息,因爲她這句話的意義表達的很明顯,即便我不想活在過去,但有些東西,過去了,就真的過去了。
夜色深了,我也回到了店鋪門口,習慣性的坐在門外的臺階上,抽着香菸,感受着深夜裡的寂靜,我數次想看破這個世間裡所有禁錮,可每一次的用力都會讓自己迷失自己。
我覺得自己跟韓佳就像是兩條跑在同一條軌道上的火車,雖然一起走過相同的路程,也經歷過風和雨的阻攔,遺憾的是每次都會拉着彼此不相干的人走到終點。
我有些惋惜這段感情,因爲曾經,我真的暗戀過她,也希望將來有一天當我們老了的時候,她坐在小院的藤椅上,還記得自己生命的旅程中,有我這麼一個叫顧小楓的男人爲她打過架,爲她痛心過……
可是未來不會了,因爲我們會忘掉過去,畢竟人生還需要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