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七八支自動武器指着,車裡靜悄悄的,誰也不敢下車。
“車裡的人下來!”卡車頂上又有人喊道。
“怎麼辦?”我開口問虎哥。
“趁還來得及撤吧。”胖子也加了一句。
還沒等虎哥回話,副駕駛座上的那個陌生男人說話了,“先別動,看看這夥人是幹嘛的。”
“我數到3,沒人下車就開槍!”那人又吼了一嗓子,外面隨即響起一陣拉槍栓的聲音。
話音未落,副駕駛上的那個陌生男人一搖玻璃,沒把頭伸出去,只是大喊了一聲,“兄弟家門口有死人,就這麼下車不妥當吧。”
的確,兩輛重卡下還站着十幾只活死人,就這麼下去不安全。
聽到我們的剎車聲,活死人們放棄了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卡車頂上的人,一個個轉身衝着我們而來。
這時候要走也來不及了,對面槍都端起來瞄好了,七八支步槍打過來,前排的虎哥和那男人非成了篩子不可。
突然一陣槍聲傳來,我心頭一驚心想莫非對面這就開槍了?我擡頭一看,卡車上的那些人對着地上的活死人就是一陣掃射,都沒有刻意瞄頭,就是稀里嘩啦的射倒了那些活死人。
那些人邊開槍邊興奮的嚎叫,瘋狂的舉動讓我感到一陣深深的寒意。
槍聲還沒有停,副駕駛上的陌生男人就一開車門下了車,把那把大的嚇人的***留在了座位上,從容的走了出去,喊道,“別開槍,是自己人。”
虎哥好像生怕那男人出事一樣,立刻也跟着下了車,他是握着槍下去的,不過槍口壓的很低。
我也準備下車,一旁的胖子突然用力按住了我,我扭頭看去,他甩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算了,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我只好坐穩了靜觀其變。
“你們是幹什麼的?”看到有人下車了,車頂上管事的人又問道。
我側過身子,透過悍馬的玻璃看了出去,可本來從下往上看就十分費勁,加上後玻璃上還貼着黑色的保護膜,根本看不出那男人的摸樣,不過聽聲音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
“逃命,出城。”陌生男人簡短的回答了問題。
“你們有幾個人?”車上的人又問。
“四個。”
“剩下兩個出來!”
我看了眼胖子,胖子無奈的打開了車門,走了出去,我也立刻推開門下車。
“哥,那不是……?”突然車頂上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話還沒說完,我就聽到刷的一聲,擡眼一看,有三枝槍直勾勾的指到了我臉上。
什麼情況,我一下子驚住了,腿肚子像抽筋一樣的發軟,“幹嘛?”我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聲音很小,都不知道有沒有人聽到。
“把他留下,剩下的人可以走了。”那個領頭的又說道。
這話一出我腦袋嗡的一聲,這些人要我留下幹嘛,被他們弄在這裡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最後期限前離開萊肯,到時候生化小隊入城,不得把我當成活死人清理了。
“不行!胖爺不答應!”胖子立刻就開口了。
“噠!”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炸開,我不由得一哆嗦,不會是對面下殺手了吧,看他們剛剛射活死人的勁這完全有可能。
我扭頭看胖子,胖子嚇得一縮脖,但並沒有沒有中彈的跡象,看來是對面只是在警告胖子閉嘴。
虎哥往上走了一步,說道,“這位哥們,我們這小兄弟哪裡惹到你了?”
“少tm廢話,留下人快滾!”那人一下子發了狠,槍又指在了虎哥身上。
四比八,毫無勝算。
也不知道虎哥的路線怎麼選的,怎麼正正好好攤上了這裡,看這架勢我不留下幾個人都得完蛋,思前想後,我一咬牙喊道,“虎哥你們走,早點辦完事把小倩弄回來!水胖,汀兒你可一定給我找到了!”
說着我把手中的弩往地上一扔,一臉決絕得舉起手來就向卡車走去。
反正自己也死裡逃生這麼多次了,我越來越覺得汀兒應該也已經不在人世了,無論現在虎哥是不是在欺騙我們,他都救過我好幾次,還有胖子,如果真的犧牲我一個他們還可以活下去,我願意放手。
我想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幾乎就是一瞬間,我看着最前面站着的那個陌生男人用手比作槍的樣子對着卡車頂上比劃了幾下,那幾個人就都倒了。他根本就不是瞄一個打一個,好像是在掃射一般槍聲不斷,子彈連續出膛,完全靠手臂輕微移動來改變子彈的出膛方向,頃刻之間就放倒了那八個人。
然後所有的槍聲彙集起來,一下子鑽入我的耳朵,我才反應過來,那個陌生男人用極短的時間射殺了八個人!
一時間我怔住了,即便是被對面直接威脅,無論如何我也沒想到這個男人可以如此輕易奪取八條生命,或許在他眼中,活人和活死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可我明明看到那個男人把槍留在了車上,而且那是一把威力巨大的***,爲什麼他只用手比劃了幾下那些人就都死了?
“我靠,捷克刺客!”胖子不禁喊出了聲。
那陌生男人吼道,“好眼力,快走!”
我們幾個一下子鑽回車裡,虎哥倒檔一掛刷的一個甩尾車子就撒了出去,那陌生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喊道,“趴下!”
話音未落,車後就響起一陣雜亂的槍聲,看來卡車上的人還有活着的,看我們要逃在還擊。
悍馬車的屁股上叮叮噹噹的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還好車子夠結實,要不非穿我和胖子個透心涼不可。
甩出這個街區,虎骨隨便找了個看似走得通的巷子紮了下去。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還沒有從剛纔的驚魂中緩過神來。
“木盒子,你怎麼招惹人家了。”胖子喃喃道。
“不知道啊,那幾個人我認都不認識。”我不解的回道。
“真的?”陌生男人問道。
“當然。”我最討厭被人質疑,立刻回道。
那人扭過來從上到下看了我一眼,說道,“你這弩哪來的?”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剛剛下車的時候我是提着弩下去的,他們就是看到這東西纔要我留下,也就是說,他們不是認得我,而是認得這弩!
這弩是虎哥給我的,原本屬於在門診大廳遇到的那三人中的一人,火拼之後那人死了,虎哥把他的弩給了我。
我一下子把目光投向虎哥,等他回答。
虎哥再次做了個收聲的動作,明顯不想回答這事,我只好作罷,前排的那個男人聳聳肩,也不說話了。
車裡再次陷入了沉默。
手裡的弩沉甸甸的,頓時我感到這弩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可虎哥執意不說,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着前排坐着的那個陌生男人,我又想起了剛剛他的殺人技巧,再也忍不住好奇心,我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猶豫了一下道,“我是一個殺手。”
“我靠,胖爺我tm是美國總統,這位是航天英雄,前面那個是核物理學家,歡迎殺手同志加入組織。”胖子一聽就吐槽了。
“那,你都殺什麼人?”雖然我也有些吃驚,但還是繼續問道。
“之前麼?只要有錢,我誰都殺。”那人冷冷道。
“那現在呢?”我又問。
“現在,我只給自己殺人。”
我想了想又問,“剛剛你怎麼開的槍?”
“就是你朋友說的,捷克刺客。”那人又回道。
接下來的幾分鐘裡,胖子津津有味的給我講解了捷克刺客的定義。
捷克刺客,故名意思起源於捷克,由一個捷克退伍特種兵發明,說白了就是將小型速射藏到袖子裡,扳機用一種裝置與手指連接,使用時手指一動就可以扣動扳機,然後通過槍手對槍熟練的控制來達到驚人的威力。
這麼一解釋好像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我知道這東西遠沒有聽起來那麼簡單。首先聯動到手指上的那個裝置一定得裝得十分巧妙才不會影響人平時做其他事情,設想你握個手子彈就射出來那當然是不行的;其次對槍掌控那裡就更加難了,給我一把槍我也絕對做不到瞬間放倒七八個人。
看來這人的確來頭不小,弄不好真是個殺手。
聽完了胖子的捷克刺客,那個陌生男人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一時間我也不知道再問什麼,車子裡再次陷入了沉默。
虎哥又點着了煙,邊開車邊抽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從後視鏡裡可以看到虎哥的眼睛,有意無意的我倆對視了好幾次,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很複雜,不知道他到底要從眼神中給我傳遞些什麼,可虎哥現在明擺着就是不想說出來,我也不好問。
後來的路上一切還算正常,在車裡坐着十分安全,除了一隻神智不清的長舌活死人竟發狂到用舌頭纏我們的車子外,沒有什麼特殊情況。那隻活死人的舌頭繳在了保險槓上,舌頭竟扯不斷,被車子一直拉着在地上拖,等我們最終抵達萊茵公館的時候那東西的下面已經完全磨平了。
肌肉組織混合着灰塵,已經呈現一種土灰色,那慘樣真的可以用一灘爛肉來形容。
胖子看到都忍不住罵了娘,可見屍體有多麼慘烈。
虎哥最終把車子停在了一個離公館有段距離的地方,車還沒停穩那個陌生男人就端着槍先衝了下去,我透過玻璃看了看,這裡的活死人很少,每隔十幾米纔有一兩隻的樣子,完全沒有什麼威脅。
很快我們幾個都下了車,在那個陌生男人的帶領下向公館內挺進,胖子說他要練練手,把我的砍刀搶了去在前面開道,他也真能下得去手,一路咔嚓咔嚓的砍翻了好幾只活死人。
索性活死人數量很少,有他一個人足夠了。
這公館裝飾的富麗堂皇,樓宇別墅全都是西式建築,看起來有種異域風情,胖子邊砍邊罵,“這些活死人保不準都是有錢人變得,胖爺我tm最仇富了。”
我知道他嘴裡沒句正經的,也沒人接他話。
我之前好像聽說過,這裡有一片別墅區是專供**部門的人住的,不知道能不能碰到,可走着走着我就發現,虎哥總有意無意的擋着我往前走,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漸漸的我和虎哥就和前面那兩個人拉開了距離。
虎哥終於開口道,“你那句話什麼意思?”
“哪句話?”我不解的問道。
“剛剛被槍指着的時候,你說要我把小倩弄回來,你什麼意思?”虎哥的語氣有些急。
“我……”虎哥說過崔小倩已經安全了,可我總覺得是那陌生男人在要挾他,所以才說了那樣的話,一時語塞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那人用小倩要挾我來這兒,我才把你和胖子弄過來的?”虎哥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冷冷說道。
我沉默不語。
“告訴你,這事兒做不成,誰也出不了城!”虎哥有些惱怒的甩下一句話,大步趕了上去。
我一下子呆住了,這事兒做不成,誰也出不了城,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