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臉驚得我往後一靠,重重的壓在了旁邊坐的人身上,這一靠弄得我後背直髮涼,不知道邊上的還是不是胖子。
“我操,木盒子你tm壓着胖爺的小寶貝了!”身下一下子傳來了胖子的罵聲。
聽到這罵聲我心裡反倒舒坦了,至少胖子還在,可這一下車窗外面那東西也聽到了胖子的聲音,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車窗玻璃上,留下一個血紅的圓印。
這悍馬車果然結實,一拳下來車子跟着搖了搖,玻璃愣是沒事。
“水胖,外面有個怪物,長的和你一樣。”反正也被發現了,我邊把身子挪開邊對胖子吼道。
“放屁,你當胖爺和你一樣,長得和鬧着玩似的。”胖子剛從睡夢中驚醒,還沒搞清楚情況,隨口罵道。
這時候,外面那東西又是一聲哀嚎,聽起來就像嬰兒在哭,我一個哆嗦,旁邊胖子也停止了罵街,一臉茫然的看着我。
“沒騙你!”我大吼道。
胖子一把把腰後的手槍拿了出來,拉了下槍栓對我道,“NND,敢打擾胖爺睡覺,出去日了丫的。”
我一看胖子這樣,精神頓時一震。那東西這時候又把臉貼在了玻璃上往裡看,一臉爛肉擠在玻璃上看得我一陣難受,我一咬牙心一橫,猛地一開車門,車門重重的拍到了那東西身上,一下子把它拍得向後倒去,不知怎麼,我感覺那東西還有些彈性。
管他什麼東西,都出不了物理定律,給它頭上釘上一根鋼箭我不信它還站得起來。
想的這我一閃身下了車,端着弩就準備繞出去結果那東西,可漆黑的夜色一下子包圍了我,我這纔想起來外面的路燈全滅了,出於謹慎我半蹲下了身子,躲在打開的車門後向四周張望。
周圍一片死寂,看了看也沒什麼情況,我心想剛剛那一下不是把它拍死了吧,胖子怎麼還不下車,想的這我回頭找胖子,胖子正探出身子,前半身就像被什麼東西拉住了一樣伸到了前排座位,還沒等我回過神來,悍馬的車燈一下子啪的全亮了。
是胖子打開了車燈!
藉着有些刺眼的車燈,這一次我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前面的那東西。
耀眼的車燈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站在悍馬車前,臉上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樣,佈滿了褶皺。最可怕的是他的身子,巨大的肚子凸出來垂到了地上,被車燈一打,顯得油亮油亮,我清楚的看到那肚子上分佈着幾個巨大的膿包,好像還隨着他的呼吸一股一股的往外滲着黑色液體。
他的肚子明顯是後來變大的,上身衣服全都被撐破了,僅靠着肩膀那裡殘存的幾縷輕輕掛在身上,被風一吹還在擺動。由於肚子過於巨大——如果那還算是肚子的話,它的四肢顯得又短又粗,這東西乍一看就像是個沒爆好的爆米花。
“我擦,木盒子瞎了你的狗眼說這東西像胖爺!”胖子一看這東西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還沒回話,胖子跟着大吼了一聲,“趴下!”
我下意識的往下一蹲,立刻聽到了一個沉悶的嘔吐聲,然後就感到面前的悍馬車門上淅淅瀝瀝的澆上了什麼東西,我瞬間反應過來,這東西就是之前在醫院門診樓門口見到的那團爛肉——在它被打爛之前。
瞬間一股刺激性異味充滿了我的鼻腔,胖子罵道,“這東西吃飽了撐得還吐啊。”
說着胖子推開車門就準備往上趕。
想到門診樓門口那些大理石上泛起的白沫,我趕緊喊住了胖子,“水胖小心,別靠太近,它吐得血有強腐蝕性!”
話一喊出來我心裡也捏着一把汗,要不是有面前這車門擋着,我現在都該化作一灘血水了。
胖子一聽也不含糊,探出半個身子對着那東西就是三槍,也不知道打得是不是頭,三響之後撲通一聲,便在沒有了聲音。
我小心翼翼的繞開地上的血,端着弩慢慢靠近了那東西,掏出手電照它臉。
它額頭上有兩個血洞,胖子打得還挺準。
這東西臉上實在是噁心,仔細一看就是臉上都分佈着膿包,吐出來的黑色肉包被手電一照還有些透亮的感覺,似乎裡面都是液體。
這東西應該也是一種變異體,至於爲什麼他會吐出來強腐蝕性毒血,我估計和他胃部起了什麼變化有關,人的胃液主要成分是胃酸,而胃酸的主要成分又是鹽酸,某種原因使得它的胃發生特異性變異,讓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胃部膨脹,積累大量強酸,不知道它的胃壁有多麼強纔可以扛得住這麼猛烈的強酸腐蝕。
“我說胖子,你還別說,這東西真有點像你。”我蹲在地上打趣的說道。
“像你妹!”胖子這時候也走了上來,他可不在乎這是什麼,掃了一眼就不看了,沒好氣的回道。
這麼一折騰,我身上又出了些汗,剛剛心情緊張不覺得,現在危機解除一鬆勁,寒意就爬上了肩頭,我拍拍袖子往起一戰,轉身往車裡走。
胖子沒跟過來,他站在車前,細細的查看起車來。
我沒理他,關好了車門,回到車裡想心事。
虎哥找到了走失的妹妹,我呢,汀兒連個影子都沒有,我連她怎麼沒的都不知道,默默的把手伸進口袋裡摸了摸那塊硬盤,我眼淚忍不住下來了。
汀兒啊汀兒,你是不是已經出了城,現在正受到良好的照顧?
抹了抹眼淚,我擡眼看了眼胖子,心想可別被他看到狼狽相,這一看我又是一驚,一眨眼的功夫,剛剛還矗在車前的胖子竟然沒了!
什麼情況?
我一把拉開車門就下了車,擦了擦眼又看了一次,胖子真的不在車前,我顫顫悠悠喊了聲,“水胖?”
“在了在了,胖爺有點跑肚,木盒子你可別過來啊,薰死不管。”胖子的聲音從一旁路基上傳了過來。
我懸着的心這才放下,可我一下又想起來之前看到的那團鬼火,一個扭頭往那面看去,漆黑一片,綠色的火焰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還是覺得心裡有些異樣,忍不住喊道,“水胖你小心點,彆着了道。”
“少羅嗦,拉個翔都不讓胖爺消停。”胖子邊說還邊用力,聽得我一陣反胃,搖了搖頭,我又鑽回了車子。
看了看錶,離天亮還早,我把衣服整理整理,蜷縮起來準備接着睡覺,漸漸的就迷糊了。
可還沒等我再次睡熟,左面的車窗玻璃噔的敲了一聲,應該是胖子回來了,我順手伸出去準備給他開門,胖子不耐煩的又敲了幾下。
“行了行了,座位都沒捂熱你就回來了。”我迷迷糊糊的說道。
可就在我手觸到冰冷的門把手的一刻,不知什麼原因我一個激靈睜開了眼,這一下可救了我的命。
左面車門外面哪裡是胖子,搖搖晃晃的敲着車門的分明是一隻活死人,那敲門聲就是他牙齒撞到玻璃上的聲音。
我一個猛子徹底醒了,擡頭看去,車前燈開着,前面幾十米的範圍裡全是活死人,粗略的掃了一眼,足足有幾十只之多。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些活死人都是順着白天和晚上的槍聲找過來的!
隨着左側這隻活死人的敲打,周圍其他的活死人也漸漸圍了過來,很快,車窗玻璃上便佈滿了活死人慘白的臉,一些活死人邊哀嚎噴着血,車窗漸漸被染紅,我徹底呆住了。
胖子還在外面,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氣了,我一下子就暈了,都是剛剛大意,這可如何是好。
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耳邊充斥着是活死人不斷拍打窗戶和毫無意義的**聲,我抱着弩完全懵了,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槍聲,槍聲距離悍馬很近還是連發的,還沒等我回過神來,虎哥的吼聲已經傳來,“臭小子頂住,虎哥回來了!”
虎哥話音未落,槍就又響了,槍聲有些雜亂,我立刻反應過來,虎哥竟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我心裡一驚,虎哥在半夜帶着人回來了?
“艾瑪,可算有救星了!”胖子的聲音從較遠的地方傳來,我懸着的心徹底放下了,看來胖子知道路上來了活死人,躲在較遠的地方。
槍聲開始的時候很激烈,車周圍的活死人一個接一個的被放倒,我也不敢直起身子細看,一直趴着,這悍馬車質量雖好可也不一定防彈,被穿了玻璃的子彈打到我可就殘廢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槍聲漸漸稀疏了,震耳欲聾的槍聲突然停下來,一瞬間我還有些耳鳴,幾個車門一下子都被扯開,冷氣刷的灌進來,我的不適感也消失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車裡一下子就擠進了三個人,我旁邊的依舊是胖子,司機座位上也是虎哥,我又往右前方看去,一下子愣了,副駕駛的座位上,坐着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車裡沒有燈看不清楚,不知道那是什麼人。
崔小倩呢?
“繫好安全帶!”虎哥大吼了一聲,打着了火就發動了車,車子一個加速竄了出去。
虎哥開着車七拐八拐,咣咣咣的又撞倒了幾個活死人,接着又喊了一句,“坐好了,走起!”
說着車子一個猛子順着路紮了下去。
無論如何,我懸着的心總算咽回了肚子裡,我穩了穩心神問道,“虎哥,小倩呢?”
“她暫時沒事。”虎哥忙着加速,簡短的回了一句。
車一直在加速,我不由得扶住了車裡的把手,這時,一旁一直安靜坐着的胖子說話了,“我說虎哥,我怎麼感覺我們是在往回開啊。”
我被轉的暈頭轉向,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胖子這麼一說我馬上閉了嘴,等虎哥說話。
車子裡沉默了大約半分鐘的時間,就在我懷疑虎哥到底聽見胖子說話沒有的時候,副駕駛上的那個人說話了,“沒錯,我們要回去做點事。”
胖子一聽就不樂意了,說道,“虎哥,這次回去別誤了點兒,被清理了。”
一直沉默不言的虎哥突然開口了,“這點事不做,我們誰也出不了城!”
虎哥冷冰冰的語氣聽得我一個哆嗦,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我們在越來越臨近的大清洗下重返萊肯,崔小倩到底在哪,副駕駛上坐的男人又是誰?虎哥離開的這段時候究竟經歷了什麼?
一瞬間一連串的疑問涌入我的腦中,我竟感到有些喘不上氣。
“那我們究竟是要去哪?”胖子跟着問了一句。
虎哥沒說話,而是副駕駛上的那個男人從前面扔過來一個東西,那東西砸到了我的身上,我仔細一看,是張地圖。
我顫顫悠悠的把疊好的地圖展開,藉着胖子打着的手電一看,地圖上用紅筆醒目的圈着一個小圈,前排那個男人冷靜的說道,“我們就去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