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順齊茵一看沈襲玉出來,連忙行了個禮,告罪一聲,就急忙爬進窩棚裡,替她母親解開黑布帶,只見齊母原本臘黃且蒼白的臉上,竟難得多了一絲紅潤,而且一直到現在,也不見她咳一聲了。
兩兄妹立即就轉過身,給莊東秋磕頭,莊東秋無語了,防止再撞到頭,只能接受了。
“莊先生果然是神醫,妙手回春呀,娘,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娘原先老覺得這胸口悶悶的,喉嚨裡像有什麼東西在撓一樣,抓心抓肺的非要咳出來纔好,但是現在渾身都透着舒坦,順兒啊,茵兒啊,這莊先生可是咱家的再造恩人,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感謝莊先生啊。他可是把他家祖傳的藥用在娘身上啦。”
當時他們在裡面說話時,這兄妹倆自然也是在外面聽清楚的,當下便連連點頭,保證做牛做馬,也要報答莊東秋的恩情。
“齊順啊,我看這樣吧,反正順風酒坊後面的屋子也空着,不如你和你妹你母親就搬去那裡住吧,如何?”沈襲玉勉強踩在一塊稍爲乾淨的地方,腳下也盡是腐爛的樹葉,散發着一股難聞的氣息。
這種地方住着,不病也給折騰病了,而且她剛纔還注意到,這屋棚後面有條河,那河水都青黑色了,上游有人在洗便桶,下游居然有人打水喝,她想想都要反胃。
齊順一聽,先是一愣,繼爾臉上滿是喜色,“恩人,恩人是說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反正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而且常老先生年紀大了。晚上一個人住那裡,我也不放心,你們過去,正好替我看着點。”
沈襲玉覺得自己終於當了一次聖母馬利亞的女主了,你看我偉大的光輝多麼明亮,灑向人間四方方。
除了曲文,她還真是第一次在捕捉之前那麼好心好意,全心全意的爲人家着想呢,嘿嘿,雖然說。她最後的目的也是爲了捕捉。
“娘,我們真是遇到好人了,娘。我們有房子 住了!”齊茵高興的撲進她孃的懷抱裡,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
“兩位恩人哪,這,這恐怕不太適合吧,你們剛纔已經花費太多了。現在又給房子給我們住,這,這叫我們如何擔得起呀。”齊母一個勁的搖頭,不肯挪地兒。
沈襲玉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便直言道,“老人家。我當然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啦,這房子可不是白給你們住的,可是要錢的。”
那邊正興奮的收拾衣服的齊茵一聽。頓時僵住了,咬住脣,滿臉失望 之色,嚅嚅的說道,“我們。我們沒錢。”
“沒錢就用勞動力來抵償吧,我買那酒坊是打算以後自己經營。正缺合意的人手呢,我看齊順齊茵倒挺聰明機靈的,想招他們當夥計,你們給我做事,我自然要付工錢,可你們又差我房錢,那我就索性給你們提供住處,你們免費給我打工,你們看這筆買賣合適不合適呀。”
齊母激動起來,她聽出來了,這位小姑娘雖然口口聲聲說要錢,不白給,但是卻是在想法子幫她們哪,要不然只要她想招工人,哪裡用得着他們,隨便大街上一喊,都是一羣人。
齊順腦子比他母親靈活多了,當下就跪在了沈襲玉的面前,“小人願意侍候恩人。合適,合適太合適了,娘,妹子,你們不用再說了,哥已經決定了,要賣身給恩人當一輩子的奴才,只求恩人能給我娘和妹子片瓦遮身。”
那齊茵也是個聰明的女孩,一看他哥那樣兒,立即也豁出了,跑來沈襲玉面前跪好,手裡緊緊吊着她的裙角,“恩人,求你也買下茵兒吧,茵兒什麼活計都會做的,茵兒自願賣身爲奴,只求恩人能夠替我娘繼續請大夫看病。如果能讓我孃的病治好,就算讓我們兄妹爲你做牛做馬一輩子,也心甘情願。”
“好,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齊順齊茵,扶上你們的孃親,這就走吧。”沈襲玉知道這家人不願意欠別人的,與其說白送,不如順着她們的話,這樣她們反而住的心安理得。
說完話,她便帶頭往外走去。
齊順連忙答應一聲,齊茵卻是轉過身繼續去收拾那些破破爛爛的東西,沈襲玉一轉身,看他們背了老大一個包裹,裡面竟是有一些破銅爛鐵,還有一些已經破的不像話的衣服,便皺眉道,“都扔了吧,回頭我給齊順一些銀倆,讓他重新添置。”
齊家三口,卻還是有些不捨得,哀求的看着沈襲玉,“東家,這些衣服雖然破舊,但是縫縫補補還是能穿的,您能收留我們,我們已經感激不盡,哪裡還能再破費您的銀子。”
莊東秋點點頭,朝着沈襲玉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看來這家人還算不錯,懂知恩圖報,也知道新富不忘本,值得栽培;若是剛纔齊順齊茵一聽沈襲玉的話,立即將包裹扔了,那說明這家人奸滑的很,而且眼皮甚淺,想要多忠誠也不太可能,一切都是建立在錢的基礎上面,以後使用時,也要多留神,這自然不是沈襲玉想要看到的。
既然齊家三口這樣說,沈襲玉也不好勉強,便由着他們去了,一出了這臭水衚衕,來到稍爲寬些的路上,便喊了一輛閒着的牛車過來,大家坐了上去,往順風酒坊而去。
這麼遠的路,還要走過去,沈襲玉之前走了一趟,覺得腳都要起泡了,不是她嬌弱,實在是路太遠了些。
到了酒坊門口,常來壽老早就在那兒望 着了,看見齊順居然將他的家人也帶來了,一時有些不解,齊順口齒清楚伶利,立即將莊東秋和沈襲玉誇成了菩薩一般,常來壽不由驚訝的看向沈襲玉,這還是剛纔那個和她針鋒相對,連一個銅板都要扣的死死的買主嗎?
他雖然不知道沈襲玉爲什麼要把這家人弄來,有何目的。但是這也不干他的事了,現在這房子 是人家的,人家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他只能將疑問放在心裡,臉上表現的十分和善,帶領着齊茵母女倆往後院去了,擇了一間最大的屋子,說要給他們住。
齊順和沈襲玉等人跟過來的時候,常來壽和齊家母女正在拉扯。
“老先生,你們這裡沒有柴房嗎?隨便一個小屋子就可以了。這個屋子太大了,佈置的太好了,老身不能住。不能住!”
“沒事的,老夫人,你們是娘倆,肯定要住大點的屋子,要不多擁擠呀。”
齊母說什麼也不肯住。拉着女兒,轉身就要走。
“常伯,你這後院,一共有幾間住房啊?”
常來壽連忙回道,“除了燒菜的廚房和一間放雜物工器具的雜物間外,還有三間屋子。這間最大,以前是老夫住的,現在既然東家已經買下了。齊順又是您新顧的夥計,那這屋子我自然是要騰出來的。”
“不可,不可啊,我和我茵兒就住雜物間好了,不用麻煩了。真的,要不柴房也行。只要有個地兒遮風擋雨就行了。”齊家母女說着就要往雜物間的方向去。
“哎哎,那裡放着都是一些陳年的貨物,亂七八遭的,哪裡能住人哪,老人家,您就住我這屋,挺好的,我立即就去收拾,馬上就能把地兒給騰出來。”
沈襲玉連忙攔住他們這亂轟轟的三個人,“你們先都別爭,常伯你也別急着騰地,先帶我去看看那幾個房間。”
“好的,席姑娘請跟老夫來!”
大家夥兒在常來壽的帶領下,逐一參觀了廚房,雜物間,還有三個住人的屋子,一圈轉下來,發現的確是正中間那個屋子最大,裡面還套了個小外間,其它兩個屋子則是一樣大,不過雜物間裡東西堆的十分凌亂,如果收拾出來應該也能搭張牀。
“這樣吧,常伯你就還住自己的房間,左面這間給齊順,右面這間就委屈齊茵和你母親先擠一下,反正常伯過陣子是要回老家的,等他走了之後,你們再搬也不遲。”
沈襲玉考慮的是,常來壽畢竟以前也是這裡的主子,不能纔買了地方,就把他當下人看待,那他哪裡會舒服,他不高興了,也不一定能盡心教授齊順釀酒的法子了。
常來壽聽見說讓他還住原來的地方,不由感激的看了一眼沈襲玉,雖然他嘴裡說着無所謂,但是心裡卻着實是有些疙瘩的,沒賣酒坊之前,他好歹也是個掌櫃,也是個老闆。
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沈襲玉讓阿牛去吉祥酒樓拿些吃食過來,大家忙活這一陣兒,也都累了,餓了。
當衆人看見那些漂亮的不得了的吃食時,都驚住了,這麼漂亮的食物,是吃的?
“以花卉爲食物原料,這可是吉祥大酒樓的特色招牌,這一桌至少也得好幾百倆吧?”常來壽也震驚了,這位小姑娘出手當真是闊氣的很。
“不要錢,大家隨便吃”她好歹也是酒樓半個東家,現在又讓酒樓日進斗金,拿一桌菜算什麼,錢子軒知道沈襲主要請客,還和阿牛說,如果嫌少,他讓人再送一桌來呢。
齊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沈襲玉,想起她當日在吉祥酒樓售賣糕點 的行爲,聯繫到今天的架勢,心裡頭逐漸有些了自己的想法,但他並未多話,只是替母親和妹妹挾菜。
“好吃,真好吃,老夫我一輩子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美食,這次真是託了席姑娘的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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