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太虛崖上終於敲出了八連鼓,鼓聲剛停,太虛崖外就突然一片死寂,彷彿瞬間大家都止住了呼吸一般,只是這死寂不過存留了片刻,就化作了巨大的騷動,各派弟子紛紛衝出了樹林,數百號人齊齊朝八個方位的大門跑去,這八個門都在太虛崖半山腰上,只有一條細長的石階曲折往上,這些道人互相爭奪有利位置,互相推搡打鬥,場面混亂無序。
乾位大門處,突然錚地一聲落下一柄古劍,氣浪激盪直接將衝殺過來的各道人逼退了十餘丈,而後一名青衣男子緩緩飛落下來,他雙手抱在胸前,立在古劍上說不出的威嚴可敬。
這人自然是御劍宗的大弟子秦少商,他也不管各門外部人多人少,直接挑了這第一位的乾字大門,盡顯他捨我其誰的霸氣。
秦少商朗聲道:“若不想無謂受傷,還請各位師兄弟速速離去吧!”
秦少商並未出一招劍式,但光憑他的名號和氣場就足以令圍觀的各道人再度退後幾丈,一個個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宗政太保見頭彩被秦少商搶了,雖然心中有氣,但轉念又一想這道壇決可不是打一場兩場就結束,自然不能太早與人硬碰硬,實力必然是要留在最後,既然秦少商先挑了乾位,自己就只能選正對面巽位了。
這人必然是要留在最後的決賽場上進行生死一搏!
他哼了一聲,轉身就朝乾門正對面的巽門走去。
而後各選手紛紛選擇了自己的位置,南宮少羽選了震位,冷少卿選了兌位,百無邪選了坎位,而尹太一選了坤位,剩下的趙五郎挑了艮位,而李默然則選了離位。
這八人速度最快,快人一步殺開一條血路,先佔了八個方位,剩下的勾太常、龍甲師、姬嫪卻沒有位置了,至於百無心卻依舊未見她人影。
龍甲師和姬嫪的修爲相比其他人本就稍差一些,原本也沒打算能進這八強之列,只是盡心輔佐本門派的其他選手,所以心中倒也沒什麼怨言,但勾太常卻不一樣,他本身也算是十大高手之一,又是徐長元的三弟子,今日主場作戰,若是連八強都沒入,豈不是要被本門派的弟子笑掉大牙?
他氣呼呼地叫道:“你們這些鳥人速度倒是快,這麼快就佔了席位,不過坐得早並未必坐得穩,現在離開門還有一個時辰,我不信還搶不到一個入門的資格!”
他帶着丹鼎觀各弟子繞着太虛崖疾奔了一週,看這八門的局勢對位,這八門如今都有人在佔着,他心中盤算這御劍宗和丹鼎觀的人自然是惹不得的,馭靈司的百無邪看起來也不是好惹的傢伙,那必然只有最弱的符籙門了。
他走了幾步,正巧看到趙五郎和龍甲師一同立在離火位上,二人雙手抱在胸前,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勾太常正猶豫着,趙五郎卻主動開口道:“金龜小道,轉了這麼久,是想來搶我的入門資格麼?”他一彈手指,一團藍色的烈焱升騰而起。
勾太常心裡虛了一下,嘴上卻依舊強硬道:“你以爲我搶不走你的艮位麼,趙五郎,你可不要太囂張!我們的賬都還沒算清楚呢!”
趙五郎笑了一聲,手中的烈焱化作一隻火鳥騰空而起,火鳥朝勾太常尖嘯着,姿態十分囂張,趙五郎道:“勾太常,今日的你早已不是我的對手了,識相的自己快走吧!”
勾太常心中惱怒不已,着實想上前找他挑事,跟他好生鬥一鬥,但轉念一想,這趙五郎可不太好惹了,幾次在他身上都沒討到什麼便宜,今時今日他身懷兩顆混元心,早已今非昔比,自己只怕更不是他的對手,況且那個龍甲師還在他身邊,也不知這龍甲師水平如何,自己以一對二太吃虧了,於是呸了一聲啐一口,就轉身離去。
這勾太常轉來轉去,見各個都不好對付,心中越來越焦急,最後他還是覺得李默然是最好對付的,於是一咬牙揮手道:“各弟子聽令,與我一同攻下這離門!”
李默然一見勾太常帶着丹鼎觀弟子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急忙單手持雷墟,神色戒備道:“勾太常,你想幹什麼?”
勾太常大叫道:“這還用問?自然是把你這小白臉趕下離門,這是我丹鼎觀的道場,你這幾個符籙門的小兒,從哪裡來快給我滾回哪裡去!”
勾太常喝了一聲,他身後的十幾名丹鼎觀道人紛紛變化,一道道金光破空而出,四處一片璀璨耀眼。
“金甲向日生神光!疾!”
各金甲道人紛紛借用日光射出一道道神光,這些光芒匯聚起來,化作一條巨大的光柱朝李默然擊打而去。
“金甲之術,何懼之有?”李默然冷笑一聲,單手一轉,一道雷火就從雷墟之中化了出來,嗤啦啦一串聲響,雷火就將金光擋了下來。
勾太常再下令道:“五毒顯形!”
赤蛛、玉蠍、金蟾、守宮、百足道人紛紛服丹變化,化作五毒惡蟲也攻了過來。
赤蛛道人率先噴吐赤焰蛛絲,一道道火紅色的蜘蛛網鋪天蓋地而來,絲絲縷縷之中都蘊含毒火之力,叫人躲無可躲。玉蠍道人甩動玉色和黑色兩尾毒蠍針,猶如兩把長鞭一般不停地蜇刺李默然。而百足道人徑直化作兩丈長的七彩斑斕蜈蚣纏繞而來,百足七彩蜈蚣渾身劇毒,爪螯鋒利如刀,叫人難以抵擋。更有金蟾道人噴吐毒液,守宮道人雙頭毒氣、火焰齊發,直攪得離門前一片烏煙瘴氣,毒火四溢。
李默然修爲也不低,他一身雷法運用的早已是爐火純青,雙掌引動雷光四處飛舞,猶如一條雷龍死死地護着自己。
雷電最克邪物,這些毒物自知難敵李默然的雷法,被逼退兩丈有餘,一直無法靠近。只是這些毒物倒也狡猾,一個個並不選擇強攻,而是伺機遊擊,李默然一進他們就退,李默然一力竭,他們就上前施法,如此這般,不斷地騷擾李默然,讓他頗費精神。
李默然暗自叫苦,這般打下來,道壇決還未開始,自己就費了不少精元,而且離門之下還有勾太常站在那裡坐等漁翁之利,這顯然對他太不利了。
他這般想着,招法之中就不自覺地露出幾分空擋,各五毒道人見狀再度衝上去,一個個齊齊用力,各毒火再度轟了過來。
李默然急忙猛運掌力,一道狂雷從掌心迸發而出,順着石階洶涌而下,這幾個五毒道人直接被打翻下來,摔落在兩側的山體上。
李默然怒罵道:“你們這些人還不快滾,再不滾便休怪我下狠手了!”
勾太常冷笑一聲,突然比了個手勢,所有的金甲道人猛地再借日光射出一道道金光,這金光並不射擊而來,而是化作一團團光柱專照李默然的眼睛,李默然直覺得眼前一花,兩隻眼睛更是劇痛無比,什麼也看不清。
勾太常眼中殺機陡現,他猛地一拍胸口,大喝了一聲,整個人化作一道金光直衝李默然而去。這勾太常雖然天資有限,但筋骨壯實,是修煉金甲丹十分合適的人選,這幾年通過不停地服丹鍛造筋骨,雖然修爲沒有太大的長進,但這外皮堅硬卻更甚以往。
金光飛來,李默然只聞裂空之聲,卻看不清實際情況,急滿御雷朝前方打去,未曾想這勾太常來了一招聲東擊西,干擾了李默然的聽覺,而後他一把抱住李默然猛地朝背後的山崖撞去。
轟隆一聲巨響!
山崖上的碎石撲棱棱滾落下來,李默然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從百丈高的山崖上摔下來,渾身氣血翻涌不止,骨頭都要斷了一樣。
勾太常壓在李默然身上,惡狠狠道:“小白臉,滋味如何啊?”
李默然怒道:“勾太常,你這無恥之徒!竟然用這等下三濫的招數來陰我!”
勾太常冷笑道:“你不知道兵不厭詐麼?這道壇決豈是你們符籙門這些柔弱弟子能參加的,趁早滾回凌虛峰還能多活幾年,可莫要在這裡討打!”
李默然憤然道:“你真是枉爲正道!”
勾太常嘲笑道:“你纔是枉爲高手!江湖經驗如此淺薄,當真是可悲!”
說着,他再度抱着李默然突然向上一躍,跳上足有十幾丈高,而後又重重地摔下來,直摔得石板碎成齏粉,一片塵土飛揚!
李默然的嘴角已經溢出一絲絲鮮血,他並非修爲不如勾太常,只是突然間連連受襲缺,加之實戰經驗欠,一時間緩不過勁,被勾太常完全制住了。
李默然被勾太常壓住了命門,連氣都喘不上來,更別說掙脫了。但好在他手中還有一件法寶,正是神霄道人送給他的雷墟,雷墟之中蘊含了強大的雷力,只要他稍稍一按葫蘆上的雷雲紋,就能催動着雷墟中的雷力。
李默然單手一扣,正欲引動雷力,卻不想旁邊的玉蠍道人眼疾手快,尾巴一甩,一把將這雷墟打飛了出去。
玉蠍道人冷笑道:“臭小子還想偷偷用雷法,你這些招式我們早就有所防備了!”
李默然見自己雷墟被打飛老遠,心頭已然一片灰暗。
勾太常哈哈哈大笑道:“李默然,你別想裝作失落的樣子,我還知道你還有一個絕技,叫明鏡分身,但可惜,你符籙道人施法之前必要捏訣唸咒,所以我早有防備。”他突然朝李默然口中拍入一團丹粉,李默然一沾染到這丹法,就覺得渾身一軟,口中更是被泥巴堵住了一樣,一句話也叫不出來。
勾太常道:“這是專門針對你們符籙道人的禁言丹,小白臉,說不出話的感覺如何啊?現在你就是默唸也不行的!”
勾太常眼見自己勝局已定,這離門已是囊中之物,登即大爲得意,他一腳踩在李默然身上,一手指天,道:“在我丹鼎觀,豈可容得符籙門來撒野!我勾太常纔是這八強之一!”
“是麼?”
一道聲音冷冷地穿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