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秦少商?師弟的意思……”姬嫪問道。
百無邪冷笑道:“你說今次道壇決,誰最有把握問鼎?”
姬嫪有些欲言又止道:“自然是……是無邪師弟!”
百無邪呸了一聲道:“你這人就是笨,連謊話都不會說,我雖狂妄但也不至於這麼沒頭腦,這最大的贏面自然還是御劍宗的秦少商了,想要問鼎必要先除此人,我這裡有靈根龍替我守着,眼前這些螻蟻之輩還耐何不了我,你想辦法把秦少商給我拿下,我這勝算可不就多了幾成?”
姬嫪擡起頭問道:“理是這個理,只是姬嫪愚笨,還有一事想不明白。”
百無邪不耐煩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姬嫪徑直道:“這秦少商既然是公認的實力最強,何不讓其他人與他先鬥一鬥,我等坐等漁翁之利便可,這樣可不是更加有把握?”
百無邪登即冷笑道:“人人都是你這般想法,未戰而先怯,如何能贏?來道壇決不過就爲兩件事,一曰問鼎成王,二曰名震天下,能問鼎自然是最好,成爲四門之尊,受萬人敬仰,但這需要天命。若不能問鼎,能一戰成名也算是不枉來一次,好比王瓊風,雖不是正道至尊,卻依舊人人欽佩。我想了想,我們馭靈司一直鎮守西南,始終是太低調了,真是太需要這樣萬衆矚目的機會來閃耀一下了,所以要麼不打,要打就要挑最強的,拿下天下第一的秦少商,這樣的決鬥才能叫人驚豔!我百無邪才能一戰稱雄叫萬人稱服!姬嫪,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勝率拿下秦少商,你現在懂我的意思了麼?”
百無邪的眼神中是滿滿的自信和傲氣,姬嫪都不敢與之對視,他只是低着頭開始微微顫抖着,因爲他心裡很明白百無邪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於是拱手領命道:“姬嫪受師尊囑咐,要全力助無邪師弟入得八門,既是如此關鍵……姬嫪定不負所托!”
百無邪擺了下手道:“那快去吧,時間可不多了!”
“姬嫪這就去了!”
這人終於眼神一橫,原先的遲疑不定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一步躍下山崖,疾疾朝乾門狂奔而去。
百無邪則一招靈根龍,喝道:“螻蟻之輩,不想死的就快滾,我百無邪可不像其他弟子,還會顧忌同門之情留你們一命,敢上臺階者,殺無赦!”
唰地一聲,靈根龍化作樹根惡龍直接將爲首的七八名弟子吞了進去,撲哧幾聲,這靈根龍就將這些門人絞成肉沫噴了出來,手段殘忍至極,嚇得還想圍攻的各道人一個個退後五六丈,再也不敢上前。
離門之下,趙五郎和李默然雙雙守門,叫別的門派弟子都不敢上前叫陣,這二人雖然名氣不算太大,但兩人守門自然不同凡響,衆攻門的人亦多了幾分心虛。
李默然眼見這裡局勢漸穩,心中逐漸冷靜清楚下來,開口問道:“五郎,你過來助我,那你的艮門只有龍甲師在那裡,豈不是……”
趙五郎道:“不用擔心,此事我早有安排!”
李默然憂心道:“龍甲師雖然防禦能力不錯,但終究寡不敵衆,你還是速速回去纔是,省得被人搶佔了可就吃大虧了。”
趙五郎笑道:“我走前早有安排,替他列下九重法陣,這九重防禦法陣原本也不算什麼太厲害的法術,但是加上他的龍甲術,就非同一般了,料想這些道人是破不開的,所以想要入這艮門也沒那麼容易。默然,丹鼎觀和御劍宗門人衆多,分個擊破很費我們的精力,我看我們不如暫時先一起守住這離門,最後一刻,我自有辦法再奪回一門!”
李默然瞪大了眼珠子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符籙門要奪取三門?!”
趙五郎道:“不錯,我們多佔一門,對手自然就少一個,這對最後的比試來說顯然大有好處。”
李默然有些擔憂道:“道理我也懂,但是這隻怕太難了,畢竟其他三門的高手也不少。”
趙五郎笑道:“不去試又怎麼知道能不能成,既然都來了,何不放手一搏?”
說罷,他朝天飛了一張訊號符,符紙飛到半空炸裂開來,化作一隻七色彩鳳,這綵鳳迅速朝太虛崖環繞飛行,而後發出一道道類似百鳥齊鳴的奇異聲音,這綵鳳正是符籙門召喚弟子獨有的訊號,叫鳳引百鳥鳴,各符籙門弟子聽到聲響,都會盡數跟着綵鳳的方向匯聚過來。
果然,不到片刻,幾十名符籙門精銳弟子就跟着鳳凰齊聚在龍甲師駐守的艮門之下,這些人數量雖然不多,但列陣艮門之下,也大大地緩解了龍甲師獨守一門的壓力。
趙五郎回頭正色道:“默然,我們想要在道壇決走得更遠,必須齊心協力才行,齊心二字正是其他門派都不具備的!”
李默然心中激盪,應道:“這是自然,符籙三人必要齊心協力,才能重振我門派之威!”
這符籙門三人原先互有分歧,龍甲師本是支派弟子,對李默然等正派弟子心存成見,而趙五郎與李默然、龍甲師更是曾經生死相見,這三人按理說怎麼都不會團結一致,但在趙五郎的帶動下,卻是一步一步變得越發得齊心,最終達到了如今空前的凝聚力,這恐怕是其他三個門派做不到的。
眼前,道壇決八門資格搶奪戰愈演愈烈,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姬嫪獨自一人朝乾門走去,此處是所有八門中人數最少的一處,甚至連御劍宗的弟子都沒有一個,所有人都忌憚秦少商的劍法,自動放棄了這個地方,御劍宗的門人自然也就不需要在此處守候應援。
姬嫪望了一眼乾門,一步一步走上臺階。
噠,噠,噠……
秦少商原本正在閉目養神,他老遠就聽得有人來了,出聲道:“我若沒猜錯,你應該是馭靈司的弟子,可是姬嫪?”
姬嫪心中微微驚了一下,他自小就在靈虛谷中,以前從未出過滇南一步,也未曾跟秦少商見過面,卻不想這人未看一眼就能猜出是他。
姬嫪點點頭,恭敬道:“正是在下,久聞御劍宗秦少商大名!”
秦少商微微擡起眼皮子,問道:“話語雖然恭敬,但你帶着殺氣而來,怎麼,對我的乾門有興趣?”
姬嫪搖搖頭道:“姬嫪沒興趣!”
秦少商笑了一聲道:“那看來是對我的劍法有興趣了!”
姬嫪道:“不錯,我很想見識見識這新一輩第一人是什麼水平!”
秦少商搖頭道:“想見識我劍法的人很多,但你不是,你恐怕只是有命在身,不得不從罷了。”
這秦少商確實夠聰明,從姬嫪的一些細微舉動就能猜出他的來歷和目的。
姬嫪也不驚訝,反而嘿嘿笑了起來:“是也不是,雖說是師命難違,但我確實也很想見識下你的實力,我深知自己還沒有進入八門的資格,更沒機會和未來的正道掌教一較高下,所以能提前跟你交手也算是十分榮幸了!這樣的機會,你說是不是太難得了。”
他這個理由倒是令人有些信服,能與一流的高手過招也是習武修道之人的一種機緣,江湖中有人出重金欲與高手比試而不可得的例子比比皆是,所以這話倒不是太假。姬嫪比了個姿勢道:“秦師兄,來吧,試試你的劍法,希望能不讓我失望!”
秦少商刷地一聲收了腳下的神劍,只用自己的雙指指着他,霸氣道:“或許,你現在的修爲還用不上我的劍!”
姬嫪臉色抖了一下,隨即變得有些扭曲,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名的污辱,心中頗有些惱怒,低吼道:“秦師兄未免欺人太甚了!”
他雙手猛地一震,一顆顆紫色的寶珠突然滾動而出,隨着這些寶珠的落地,地面迅速開裂,一棵棵暗紫色的藤木破土而出,如毒爪蟒蛇一樣交纏在空中。
“靈藤術?”秦少商皺了下眉頭道。
這靈藤術算是中級馭靈術法,大都是用於困形和守護,屬於防禦道法,卻不知這姬嫪想用紫藤術做什麼,困住秦少商麼?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秦少商不急不躁,喝了一聲:“破!”
雙指就已經化劍疾疾劈出幾道凌厲的劍氣,只聽得唰唰唰幾聲裂響,這些圍繞過來的靈藤已經被悉數斬斷。
靈藤瘋狂再長,不屈不撓而來,但每一次圍聚,都被秦少商輕而易舉地化解,這招數想要對付秦少商根本不會造成怎麼樣的實質性傷害。
姬嫪眼見自己的靈藤一次次被秦少商劈斷,心頭也不着急,而是十分耐心地繼續催動靈藤纏繞而來,一叢一叢,源源不絕。
秦少商道:“你想要用藤蔓控住我恐怕只會徒勞無功!沒有意義的!”他猛地再揮動劍氣,紫藤連着岩石一同碎裂,直接將姬嫪擊飛五六丈,這姬嫪渾身上下更是被這碎石擊打的血跡斑斑。
姬嫪受了傷反而笑道:“秦師兄覺得徒勞無功,恐怕也未必吧!”他突然逼血入土,這靈藤飲血也開始發生變化,顏色從暗紫變成了血紅,猶如血脈在石縫裡生長一樣,看起來越發得詭異可怖。
姬嫪道:“秦師兄太小看了我的靈藤術,竟然連劍都不肯出,你會爲此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