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裡,兄妹兩人各自想着事情。

白玉賢想着,既然玉秋對陳雨逢沒什麼,他得找機會跟他把話講清楚了,只要陳雨逢不再糾纏,這事就算過去了。再就是向陽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想着想着他翻了個身,自己的診所下週正式開業了,他也算是正式上崗了。想着自己走上這條路的過程,想着自己的任務,想着玉秋。翻來覆去,一夜未眠。

那是剛到日本,什麼天下大同,友好邦交,都是政治口號而已,他和很多人一樣帶着夢想踏上這片土地,結果是無盡的屈辱,讀當地的報紙才更能體會什麼纔是他們眼中的支那人,和他們相處才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國家是多麼的弱小。從小隻有他欺負人的份,哪有被欺負的份!後來他們有了他們的“社團”知道了更多國內的形勢,看着一批一批先他回去的人,爲了尊嚴,將生命獻給了自己的國家。

他也是個中國人,他所學的東西沒有任何作用,做實用的就是學醫,未來的戰場上他也要儘自己的一份力量!沒想到組織找到了自己,說起了在自己家鄉設置據點的事情,這是他男兒該做的,機會也臨到了他,他怎麼會拒絕!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對格鬥、反偵察、密電系統一些最基本的“接頭人”所具備的能力,有所掌握。

本以爲事情並不難,只是做多情報地接的工作,可沒想到這次卻牽出了這麼大的任務,還讓自己的家人遇上了可能出現的危險。他,有點退卻了。我所想的只是自己單槍匹馬做點什麼,讓自己曾經渾渾噩噩的日子有爲止奮鬥的目標,在民族復興這個大使命上有自己一點點的亮光。把家人牽扯進來,不是他所願意的。

如何配合順利完成任務,又能守護家人,他是真得希望世上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而玉秋,此時正長着燈,細細地縫着手上的艾灸包。突然,她意識到。自己真的沒有爲舒華做了什麼,沒有給過他什麼。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舒華溫暖着自己。想到,這裡,她放下手上的針線。心裡想着,要爲舒華做點什麼。舒華喜歡什麼呢?自己能做些什麼呢?她想了很久很久,竟然不知道舒華喜歡什麼,需要什麼。

對了!他喜歡讀書。我可以買書送給他。她爲她找到的這個答案又欣喜又心虛。

白玉秋,你真的很差勁!她重重地倒在了牀上。

咚咚咚~“玉秋,是媽媽。”香蘭推開了門。

“看你房裡的燈還亮着,還在做艾灸包麼?”說着,就走到玉秋牀邊,拿過她手的針線,就開始逢:“這是做給誰的呀?”

“格非牧師的,過兩天我想回去看看他們。”

“哦,我還以爲是給舒華的。”

“媽?”

“嗯?”

“你當初是如何下決心嫁給爹的呀?”

“他救了我們一家,能給我溫飽,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那你愛他麼?”

“什麼愛不愛的,我們與你們不同,都要餓死在黃土地上的人,能活着就很好。”

“媽,那你幸福麼?”香蘭放下了手上的活,對着玉秋說:“嗯,媽媽現在有了你了。”玉秋笑着窩近香蘭的懷裡。

“媽?等我出嫁以後,你有想過做些什麼麼?”

“做什麼?給你帶孩子呀!”玉秋起身,撐在牀上:“媽,我是說你爲你自己做點什麼?”

“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媽媽以前爲活着而活着,後來爲你活着,以後爲看着你幸福活着,能這樣過完一生和許多人比起來已經很好了。”玉秋從新躺下,翻向另外一邊。香蘭收好手上的活,給她蓋好薄被,輕輕關上門出去了。

她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走到了天台。望向星空,斗轉星移……往事涌上心頭。

在那片黃土地上,她生在一個富農的家庭,其上本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但都夭折了,過了好些年,她的爹孃才生下了她。沒有受過太多苦的她,更是尋了一門好親事,許給了鎮裡私塾老爺家做童養媳。

私塾先生姓賈,也是老來得子。老婆子走的早,就留下這跟獨苗,想着給兒子找個家事清白的媳婦,,一來能照顧家裡家外,二來看着長脾氣秉性也能自行調-教。

於是,初春的早晨,13歲的呂香蘭騎着毛驢,穿着大紅襖子被爹孃嫁到了賈家,呂家是極滿意這門親事的,能給鎮上有名的私塾先生做媳婦,但是獨子,這在呂家看來,比給別人做妾又或嫁給弄種地的要好上太多。

放下牛車上的土產,兩人塞給香蘭一包錢就走了。香蘭沒有帶紅蓋頭,一個人坐在內屋裡,無所適從,擡頭看看這東頭的房子,榆木櫃子,柔和的新被紅豔豔的印在眼前,牆上掛着一幅字,她不認識,只覺得寫得方方正正,像極了娘在冬日裡做的豆腐塊,再看對面的書桌,上面擺的、掛的鈴鈴郎朗也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正想起身看,就聽見門支開了的聲音,嚇得她趕緊重坐回了牀上,低着頭,掐着自己膝上的手,不能擡頭。

就看見兩雙布鞋,一大一小走近眼簾。一個煙嗓說到:“這是你媳婦,叫香蘭。”說着將一雙小手放到了香蘭的手上。那雙小手蠟黃蠟黃的,手指之間灰黑色的墨印顯得那雙小手更加枯乾。

香蘭握住那雙手,捧在手心裡,擡頭看向眼前的這個孩子,約有五六歲的樣子,眼圈微黑,嘴脣乾癟,這孩子是病了吧,香蘭心裡想着。

再看向老爺,一把鬍鬚整理的光滑乾淨,戴着一副牛角眼鏡和善的看着她:“以後帶着他睡。好好待他,我不會虧待你。”

香蘭點點頭,衝着老爺笑了一笑。老爺出了房門,小少爺坐在香蘭的旁邊衝她笑着,香蘭摸摸他的頭問:“你多大了?”

“我十歲了!”小傢伙樂呵着說。

香蘭心裡咯噔一下,怎麼這麼小,和我們村的娃兒比起來,要高出他好幾個頭呢。香蘭當時就下定了決心,要對他好,要讓他好起來,胖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賈琮霖。”說着就拉起香蘭往書桌走,拿起毛筆暈上莫,端端正正寫在紙上。

“我看不懂,但是我覺得你寫的字真好看。”

“我教你呀,來,我寫你的名字給你看。”說着就準備往紙上寫香蘭的名字:“你是蘭花的蘭,還是瀾的瀾?”

“我不知道,我春天生的,應該是蘭花的蘭。”

說完賈琮霖就在紙上寫上了“香蘭”兩個字,這是香蘭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名字,高興壞了接着又問:“那你剛纔說另外一個瀾是什麼樣子的,寫給我看看吧。”

賈琮霖換了張紙,端端正正寫下了“瀾”字,香蘭拿着手中的字再看看桌子上的,抖抖手上的字說:“就這個蘭吧,那個太醜了像村裡開會坐在樹下亂七八糟的人。”

說完,兩個孩子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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